就算是现在,她回忆恋爱时候的细节,还是会疯狂心动。
只是她已经学会将记忆里的人和现在的季漆彻底分开,就当是有着同一张脸的陌生人罢了。
“是吗。”律师若所思问道:“那宁小姐您还爱吗?”
“.....您有可能吗?”宁凝表面诚恳,实则嘲讽,毕竟对方可是要送进监狱,还要索要分手费的垃圾啊!!!
“那打扰您了。”律师看了眼手表,起身说道:“那这次谈话就到这里了。”
宁凝:“......喔”
所以你这次来干嘛,就是为了来恐吓我的吗。
但很明显,律师本人实际并没有这么闲,他走出看守所之后,思绪回到之前第一次谈话完向季漆传话的时候。
原本注重外表的男人,头上包裹层层纱布,躺在医院的高级病房上,虽然头部隐隐泛痛,然而表情倒是十分惬意,像是在度假,而不是被前女友打到住院。
这件事对他来说,实属于意料之外。
但却未必不是纯粹的坏事,毕竟敲击的是脑子,这种事可重可轻,而且整个过程合情合理,毕竟爱玩的人因为玩过头了,被人失去理智的报复这不是挺合理吗?
因此,他也确实借着这波受伤的名义,退出了这场无聊的争斗。
谁叫这次董事会,准备用他当筏子,把他姐姐拉下马,再加上他家那对并不是拎得很清的父母助力,这次情况还是挺麻烦的,他琢磨着,想把他扶起来,也倒要看他到底能不能被扶得起来啊。
他讨厌蠢货,尤其是看不清现实,脑子循旧,只充满古早一套观念的那种,原本是双赢的事,都能够变成双输。
心里琢磨着家里的事,耳边听着前女友托律师传来的威胁也并不在意,毕竟按照他对宁凝的了解,这八成只是发现已经没有办法反抗,因此单纯的破罐子破摔罢了。
他并不讨厌宁凝这一点,毕竟这意味着,无论陷入怎样的绝境,她都会不停向外进攻,绝不内耗,就算被击倒,也会很快的站起来。
"她看起来怎么样,有没有把眼睛哭肿。"季漆躺在病床上,饶有兴致的发问。
“没有,看起来很健康。”律师如实回答,和在宁凝面前的游刃有余不同,在季漆面前表现得十分恭敬,且气势很低。
毕竟这位小少爷是真的十分难缠,且性格怪异,作风也十分难以琢磨,他好几位同事都在这位小少爷手下吃了大亏,幸好季氏集团不是他,而是她姐姐主导,不然他早就跳槽另寻生路了。
“明明进了看守所,还挺有活力的。”季漆摸了摸自己的受伤的头,甚至话语之中略带些许亲昵,完全不像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打电话找律师要把对方送进看守所的人。
随后就身体往后一靠,场面恢复寂静,
过了一会,才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低声自问自答:“我记得之前交往的时候,送了不少礼物吧。”
虽然都是他自己主动送的,对方不知道价值,不过基本是日常的消耗品,且大部分都已经被宁凝用光了。
但这也可以利用一下。
虽然是低声自问自答,但病房原本就很安静,因此这段话,原原本本的传到了律师耳朵中。
因此也让律师沉默了,毕竟他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送别人的礼物还有再要回来的!而且您也不缺这么一点钱啊!
而且据他所知,对方恋爱的时候,是假装一穷二白跑去谈的,还在别人家白吃白喝。
突然腻了,甩了对方,结果被砸烂了脑袋。
虽然知道季漆没什么良心,但这种事实在有点缺德。
虽然按照小少爷的风格,被人砸破了头,绝对会报复回去就是了,果然对方下一句就是。
“我把购买的时候的发票给你,这也能够索要回来吧。”
“可以。”律师即答。非常知趣的没有提,宁凝之前放的狠话,反正到时候被捅的又不是他。
打工人的职业素养告诉他,不要多管老板的闲事。
“很好。”季漆对律师服从的态度十分满意,他继续指挥对方,进行迫害行动:“除了这个,之后还得得找一点借口,多去几次,给她施加一点压力。”
“是。”律师依旧助纣为虐,不过考虑到一些问题,他纠结半响,最后还是选择小心翼翼的提问:“如果对方破罐子破摔,因为付不起钱,因此完全不在意威胁怎么办。”
“那也无所谓。”季漆表现得轻描淡写:“我的目的又不是真的要这笔钱。”
“是是。”律师点头,只是想折腾女方而已:“那之后——?”
季漆沉默了一会,随即听他淡淡的说道:“然后撤诉,和解,从我账面上走七百万给她,警告她,拿着钱走远一点,如果再次出现,那么这笔钱会被连着其它的账单一起索要回来。”
律师还以为对方会出什么刻薄的主意,下意识点头,正点到一半,忽然意识到,这不就是送分手费吗?
这么大张旗鼓,手段用尽,律师还以为,季漆是想彻底把对方弄得身败名裂,永不翻身,没想到,就这?就这?
他现在感觉就像是看见有人用大炮打蚊子,打完还递给给蚊子喝。
于是律师酝酿了一下用词,开口:“如果只是想让对方不再烦您的话,可能直接给这笔钱效果也是一样的。”
不如说,对方说不定会更开心。
"这不一样。"季漆淡淡的说道,转头又改了说辞:“不要以我的名义给她,以我家里人的名义给她,理由怎么样都好,反正这件事全程由你处理,只要让她讨厌我,别再来找我就行了。”
希望对方讨厌他,不再来找他,但一边以别的名义给别人钱。
律师觉得自己现在完全不懂年轻人的恋爱模式,不过谁叫他只是一个打工人,老板想让他干什么,他就干。
季漆对律师的态度十分满意,正想说些什么,但忽然胃中一阵翻滚,他猛然坐起来,头偏过去,干呕了几下。
没有任何东西被吐出来。
“季少!您没事吧。”律师准备冲出去叫医生,然而季漆挥挥手,阻止了下来:“没事,在这之前就已经这样了,之前检查了也没什么问题。"
因为身体不适的缘故,季漆并不想身边有人,于是挥挥手,叫律师出去。
之后季漆摸着胃部陷入深思,奇怪,他明明去做了CT,没有任何异常。但他就是忍不住呕吐,反胃。
到底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季漆深思,以前也没有什么毛病啊。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肚子好像比之前大了一点,奇怪。这个症状整合起来,怎么像怀孕,季漆抿唇,不不不,他是男的啊,怎么可能会怀孕。
季漆震惊,摇头努力想要排除这个神奇的想法。但片刻之后,却莫名的迟疑了,真的不可能吗?
如果是别人倒是绝对,但他们家的情况稍微有些特殊,什么情况可能都会出现,毕竟据说他家供着某位神明。
虽然不知道怎么会轮到他身上,他琢磨了一下,准备回去问一下家里面是怎么回事。
他家的情况,除去那个供着的东西之外,算比较平凡,甚至因为迷信的缘故,因此格外的守着一些无聊的旧事,比如家里的东西必定需要男丁继承,因为神明只会跟着男性,甚至就连供着的那东西,也已经很多代没有任何动静了,算是家里还习惯性的供养着,偶尔在小时候,会听见大人们讲一些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故事。
只不过季漆不太信这些东西,只不过从小耳濡目染,一旦发生一点什么事,就很容易联想到相关,当然最主要的是,他现在暂时没办法解决这件事。
只不过他家里人现在正在内斗,他原本是站在姐姐这一边的,毕竟他也不想承担什么责任,只不过现在这个回去,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太必要的误会,他想了一下,伸手,拨打了季初的电话,然而拨出去之后,并没被立刻接听。
可能是有什么事吧,季漆耐心的稍微等了一会,片刻之后,电话那头出现了略带的女声,一听他就知道,他姐姐又和男人去释放压力去了。说实在,他不对自家姐姐这种行为做什么评价。
非要有的话,大概就是挺吃亏的,各种意义上。
不过他的意见不太重要就是了。
于是这次季漆也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单刀直入正题:“我好像怀孕了。”
因为被打扰有些不耐烦的季初震惊了,直接把身上的男伴推开,坐起来问道:“你开什么玩笑?”
“没有开玩笑,季初。”虽然这么说有点奇怪,但他真的觉得自己肚子里孕育着一个生命,一种没由来的确定,于是他把自己现在的情况和猜想一一说明。
季初皱眉沉默半响,她比季漆更加年长,小时候家里人也没有限制她太多,因此知道的比季漆多得多,她甚至是真的和那个所谓的东西接触过的。虽然至今不能确认是否是幻觉,但她其实比季漆更相信这个东西的存在。
于是她没有再否认,说道:“那你回去吧,现在想想,以前似乎也听说过,祖上出现过男人怀孕这件事。”
不过她似乎记得,这似乎是一种体质,一出生就被决定的,而且怀孕率其实蛮高的,如果按照季漆这个浪荡做派,怕不是早该怀孕了。
除非这个女友之前,他一直保持处男之身,没和别人做过,而他对这个女友的处理,她也听律师说过了,
嗯,这家伙不会实际是个纯情男吧。
季初在心里嘟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