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鸡店雇了个老皇帝 第29章 第 29 章

隔天上午，两人先去提了车，之后去店里复尺，确认尺寸没问题了，霍苒则开始联系工人，剩下的回去再完善图纸，联系材料商就差不多可以开干了。

方莉那天正好下班带儿子来，没想到一向内敛的儿子在看到霍苒的手稿时突然来了兴趣，话也变的多了起来。

“姐姐，你画的什么呀？”

“这个吗？”霍苒看着自己手里的手稿，夹着声音说，“画的是房间的设计图，再过一段时间，这里就会大变样了。”

“姐姐，你是画家吗？”

“不不不，我不是，顶多算是半个设计师。”

“那你会画人吗？”

“人？”

她微微皱起了眉，没明白孩子的意思。

方莉见状，忙将儿子拉到了自己怀里，但求他别说错什么话，也别打搅了老板的工作。

“没事的方姐，反正现在也不忙，我倒乐意和凡凡多聊一会儿。”

方莉怀里的儿子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欣喜，从母亲怀里挣脱了出来，走到了霍苒身旁，又认真的问了她一遍。

“姐姐，你会画人吗？可不可以给我妈妈画一副。”

霍苒这才明白他刚才的意思，不过还是挺好奇的，便问她为什么要画他妈妈。

“我想照着你的描一下，等过几天妈妈生日了送给她。”

一旁的方莉愣了一下，没想到儿子还想着要给自己准备礼物，一时感动的微微红了眼眶。

“凡凡，妈妈不用礼物的。”

霍苒没说话，但看到方姐红了眼睛，儿子又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眼神里带着渴望。

“好啊，那你在旁边看着学习，好不好？”

她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一向害羞不怎么言语的凡凡高兴的拉来凳子坐在一旁，看着她熟练的铺平了笔记本。

“霍老板，不用不用，太麻烦你了。”

“没事儿的方姐，正好我好久没画了，就当练手了。”

说话间，人物的大体框架已经出来了，凡凡和李文勖两人一人一边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笔下的线条一条一条的勾勒出人物的大致模样。

李文勖留意观察了一下方莉的儿子。

他很专注，眉头微微蹙着，脸上因为紧张拧成了一团，两只眼睛也一刻都没有离开过霍苒手里的笔。除了中间几次提醒妈妈不要乱动，剩下的时间就是去观察她怎么画了。

以前只听她说过，自己学画画的，他理解的，就是和宫里的画师一样。但直到今天，他才见识到她真正的本领，画笔流畅，可比宫里的画师画的快多了。

二十分钟后，一幅人物速写完成。

霍苒看着笔下的成果，不断地感慨自己很久没画了，手都生了。

看到这么一副画出自于她的手，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凡凡激动不已，心里对她极为崇拜。

“姐姐，画的真好看，太像了！”

“像，就是像！”

方莉也不住的赞扬，眼睛停在纸上挪不开眼。

“很久没画了……”

霍苒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臂，然后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李文勖，见他也正以赞许的眼神看着自己。

“画的很好！”他说。

“姐姐，这幅画送给我可以嘛？”凡凡开心又激动的围着她转，语气里是他罕见的在外人面前的撒娇。

“好啊，本来就是要送给你和你妈妈的。”

“耶，谢谢姐姐！”

凡凡蹦的老高，方莉也第一次见到自己儿子这么开朗的时刻，她不知道是因为这幅画，还是因为今天这么多人和这样的气氛，因为平时多数时候都是他一个人在家，即使自己回去了，也是两个人的单调相处。

“你要是喜欢画画，以后放学了就过来，我要是不忙，就教你，好不好？”

或许是看出了他对画画的喜爱，霍苒主动说道。

“真的吗？”

凡凡第一反应很激动，但母亲方莉总担心麻烦了别人，拉着儿子捂着他的嘴说。

“不用了霍老板，不能总麻烦你。”

“也不麻烦，如果他真的有兴趣的话，可以早点培养的。”

“不了不了，那太贵了……”

看到方莉嘴角的一丝苦涩，霍苒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她看了一眼李文勖，见他也没说什么，便也止住了话题。

“今天也没什么事了，方姐你带着凡凡先回去吧，我俩收拾一下也就走了。”

“我帮你们一起收拾吧。”

“不用了，其实也没什么收拾的，我主要想再看看还有没有优化的地方！”

“那好吧。”方莉说完，拍了拍自己儿子的头，示意他也礼貌打个招呼。

“姐姐，真的可以教我画画吗？”

霍苒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当然！”

“耶！谢谢姐姐！谢谢再见！”

两人走后，霍苒还沉浸在刚才一声声的姐姐中，很久没有过这样轻松又治愈的瞬间了，尤其是在面对小朋友的童真时，莫名的开心。

“画的真好！”

李文勖的声音随即在身后响起，他宽厚的掌心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语气宠溺。

“给你也画一张吧？”

他微微惊讶，耸着眉毛问：“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两人互相对视着，噗的一声同时都笑了。

因为凡凡刚才的请求，一时燃起的热情持续不下。霍苒指着凳子让他坐下摆好姿势，自己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坐下，拿起了刚才的笔。

“别乱动啊，不然我就画不好了！”

她低头呢喃，看着笔下出现的一根根线条，此刻也是甜蜜的瞬间。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她开始细节部分的填充，突然的一声推门声打破了两人的宁静。

“谁？”

李文勖警觉地转过了身去，见周焱正站在门口，将门推出了一人宽的缝隙。

“周焱？”

霍苒不确定的叫了一声，直到他推门进来。

“小苒……”

李文勖大概猜到了他为什么而来，从椅子上起来，以防万一的走去了霍苒身旁，随时留意着他的举动。

“你来做什么？”她问。

“我……我有话想和你说。”

“我没什么想和你说的。”

“小苒，我……”

“你走吧，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

霍苒失望的转过了身去，背对着他。想起两人小时候要好的关系，以及长大后还能不因两家生意而影响的关系，都在他拿了秘方后彻底破碎。

“小苒，对不起！”

“……”

李文勖没有任何打断和制止，但安静的空间里，他很轻的一声叹息异常的清晰。

周焱看了他一眼，又看着霍苒的背影，后悔的叹息，声音也跟着低落了下来，仿佛落在了尘埃里。

“小苒，我今天来是特意为了和你道歉的！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一时鬼迷了心窍，拿走了你爸留给你的秘方……这些天我没有一天不是在后悔和自责中度过的，我甚至没想到因为自己的行为会让你的店变成这样，我真的特别特别后悔。我现在真的不知道除了后悔自己还能说什么，也真的希望你不要这样对我，哪怕打我骂我都行，别不和我说话……小苒，好不好？”

霍苒深呼吸了几次，试图平复自己，最后仰起了头，发出很长的一声叹息声，然后转过了身来。

“周焱，我真的没有想到……但是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说实话，我一开始恨过你，但现在不恨了，甚至有一点感谢你，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我可能还把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我爸的那个秘方里。麻烦你带话给你爸，我霍苒不会因为没了秘方就输的！火辣炸鸡也不会输！我们拭目以待！”

“小苒……”

“你走吧！我没那么成熟，不能保证自己一会儿不后悔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李文勖在听到这句话时，毫不迟疑的将她的手攥进自己的掌心里，以示安慰和鼓励。

昏暗的大堂里，只剩下一盏吊灯的斑驳光亮打在三人的侧脸上，那一侧黑暗里，隐藏着每个人克制的最真实的情绪。

周焱耸拉着脑袋呆站了片刻，最终在李文勖的低声警告下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去。

霍苒轻声抽泣，在门关上的那一刻。

她浑身发颤，被李文勖心疼的揽进怀里。

他抚着她的头发，轻声安慰：“没事的，我在呢，我在呢！”

或许是压抑了很久的疲惫，也或许是一次次失败后的委屈，她在他怀里放声大哭着。

泪水很快浸湿他胸前的衣衫，湿热的贴着他的皮肉，那些委屈仿佛要透过他的毛孔进入他的心里似的。

他再一次收紧了双臂，护她一直到委屈平息……

当初秋微凉的晚风吹进车窗里时，电台里放着让人又哭又笑的《海阔天空》。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哪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她一边开车一边扯着嗓子高歌，他或有不解，但知道这是她表达情绪的一种。

“我唱的是不是很难听？”她在一个红绿灯前问他。

“好听啊，虽然我不懂唱的什么。”他憨憨的笑着，眼里都是她。

趁着红灯还有六十多秒时，她捧着他的脸又吻了他，最后笑着分开。

“勖哥，我一定会成功的！一定！”

“当然！”他捏着她软软的脸蛋，鼓励且肯定的说，“我的苒苒一定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