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隐月觉浅,感觉到身后有人睁开眼迷迷糊糊“嗯”了一声,樊闻川轻声重新将人哄睡。
由于樊闻川睡觉不喜欢见光,所以窗帘用的都是极为遮光的材料,当第二天简隐月悠悠转醒时,房间仍旧晦暗如昨夜,他还以为自己没睡多久。
男人有些沉重的手臂搭在他腰上,简隐月想动但又不敢动,只能一点一点往旁边移想看看已经几点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自己怎么没印象?
“醒了?”男人声音带着明显的沙哑,似乎也刚醒不久。
“啊?”简隐月转头撞上樊闻川不太清明的眼神,“我吵醒你了?”
“没有。”樊闻川把人拖进怀里,“怎么醒这么早?”
“早吗?几点了啊?”
“应该八点多吧。”
原来天已经亮了。
简隐月静静呆在男人怀里不动弹,小声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想出去和我约会了?”
“哪有……不是你说今天要出去吗?”
他想知道男人口中所说的惊喜到底是什么。
樊闻川照例揉了揉青年脑袋,“起床吧,今天带你去玩。”
“好!”
男人按了一下床旁的黑色按钮,窗帘自动缓缓打开,阳光争先恐后洒进来,简隐月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随后男人又走到床另外一边把简隐月当成小孩子一样抱了起来。
“干什么?”被抱起来的青年还有点懵,怕摔下去只能双手紧紧环住樊闻川脖颈。
“不干什么,抱你去洗漱。”
“我自己能走。”
“我知道。”
“那你还抱我?”
“我想。”
说不过男人,简隐月顺从地将下巴抵在他肩膀上,樊闻川没有穿昨天晚上那件薄浴袍,取而代之是一件更为宽松的白色真丝睡衣,他的视线穿过领口,瞥见了男人背上一道鲜红的划痕。
男人受伤了吗?
简隐月脚刚一落地就关切地问道:“你背上好像有伤口,需要处理一下吗?”
男人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右手捂住领口,然后扯起嘴角,“不用,之前洗完澡还没来得及穿衣服,在浴室摔了跤不小心刮到了,已经快好了。”
明明让那个男的不要碰他!
“好吧,下次要注意。”简隐月嘱咐。
两人一起在卫生间洗漱,青年才刚漱完口清理干净,樊闻川顶着满嘴泡沫吻了上去将人搞得一团糟,薄荷味的泡沫在口腔中辗转反侧,糊在脸上又沾在衣领上。
一吻完毕,简隐月的嘴唇如经过一场春雨滋润的玫瑰一般红,微微张开吐气,眼里也盈着一汪泉水将落未落。
男人早晨本就“朝气蓬勃”,现在更是蓬勃得不行。
早知道不亲了。
樊闻川把人从洗手台上抱下来,扯下一旁的毛巾打湿仔细为简隐月擦去脸上身上残留的泡沫。
“你先去衣帽间看看今天穿什么吧,我洗个澡。”
简隐月忙不迭跑了,他低头看了一眼升起的小月无奈地叹口气,在这样下去,自己说不定会憋出病……
他裹了裹被扯松的衣服去了衣帽间,入眼的景象让简隐月不由得笑出了声。
男人居然专门为他准备了一个衣柜,里面全是各个大牌最新款的衣服,不过简隐月并认识,柜子上放着一个纸牌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和简隐月在咖啡厅给樊闻川准备的一样。
他说的惊喜就是这个?确实挺惊喜。
简隐月踮起脚尖拿下纸牌,指尖摸索那一笔一画,樊闻川的字比他的好看多了。
把纸牌放回原地后准备随便挑件衣服换,这些衣服大多是浅色系,简隐月挑了一件杏色卫衣和牛仔外套,他穿戴整齐无聊地坐在沙发上划着手机屏幕,没多久樊闻川就出来穿好衣服,两人出门。
景色不断往后倒,简隐月好奇地问:“我们去哪儿?”
“去汇才。”
“哦哦。”他并不知道汇才是哪里。
几个多小时后他们达到目的地,樊闻川牵起简隐月进了电梯,这里看样子很像大型商场,但对比起商场来说,人未免太少了些。
因为这里只有年消费四百万及以上的会员才能进入,就连员工都必须高校毕业,相貌身材姣好才能应聘,平常这里管理严格,进出都有安检。
汇才占地几百亩,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游戏场所,例如赛车,滑雪,射箭,骑马等。
樊闻川大致介绍了一下这里,“有什么想玩的吗?”
“嗯……”简隐月的运动细胞不怎么发达,思索半响后道:“滑雪吧,我想看看雪!”
樊闻川轻笑一声:“现在滑雪场里面的不是真雪,等着吧,你生日那天说不定汇川就下雪了。”
“我当然知道不是真的,可是我连假的都没有看过。”
“都会看到的,走吧,去滑雪场看看。”
由于汇才面积大并且场馆之间的距离远,场子内随时随地都有车接送,樊闻川随手一挥,一辆车停下将他们载到了滑雪场。
滑雪场在室内,场地空旷除了工作人员外没有客人,他们换好装备上场,奈何简隐月一点儿都不会,一进去就摔了个屁股蹲儿。
樊闻川眼疾手快把人从冰上捞起来,笑着嘱咐:“小心点儿,来,扶着我。”
简隐月勾住樊闻川手臂,小心翼翼地往上面挪动,“你会滑吗?”
男人嘴角一弯,眼神充满自信:“只要是你想到的东西我都会。”
厚重的滑雪服套在身上并且又在爬坡,简隐月止不住地小口喘着气,“所以……你会开拖拉机吗?”
青年问得认真,樊闻川刚刚还自信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我说的是汇才里的任何东西,拖拉机……不在我的涉猎范围内。”
“哦我会,下次如果有机会我可以带你坐。”
“……那我先期待一下吧。”
他们在汇才玩了很久直到晚上才离开这里,简隐月本来想回学校,但耐不住樊闻川说了几句软话,于是他又回到了别墅里。
简隐月从学校出来的时候没带充电器,今天和昨天没怎么用手机,但两天过去电量岌岌可危,明天早上有早课,手机可不能没电。
“樊先生,我出门的时候忘记带充电器了,请问你有多的充电器吗?”
“安卓接口的充电线我房间没有,你等着我让他们送上来。”
“好,谢谢。”
樊闻川见简隐月还如此礼貌,靠近他轻轻捏起他脸颊肉,道:“不用对我这么客气,叫我闻川或者其他什么都行,叫我樊先生多见外啊。”
简隐月揉了揉刚刚被捏的地方,小声嘟囔道:“我都可以叫你叔叔……”
“你说什么?”这句话自然落到了樊闻川耳中,他把人抱起来放到不远处的办公桌上,“怎么?我们小月嫌弃我年纪大?”
“没有!”简隐月慌忙解释,“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而且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我最多叫你哥哥。”
樊闻川眼神一凝,心里不知道又起了什么鬼点子,“那你叫我一声哥哥吧。”
“哥哥”这个词要是放在平常也没什么,可现在这种情况多多少少染上了几丝调/情的味道。
“啊……”简隐月面对这张好看得有些不真实的脸实在是叫不出来。
但樊闻川显然是不打算放过他,硬要听他喊哥哥,没办法,简隐月受不了男人像撒娇一样说话。
“哥哥。”青年轻声细语叫了一句。
这简洁的词儿好似一点火星瞬间燎原激起男人身体里压抑的火焰,他直接把人压在了办公桌上,不过好在男人爱好整洁,桌子上没什么多余的杂物。
卫衣下摆很宽松,樊闻川的手轻易钻了进去触碰简隐月紧致而光滑的腰侧。
两个人都憋得难受,但好在他们都忍住了。
……
第二天下午,樊闻川把简隐月送回了学校,日子如汇川大学里的嘉庆湖一般平静,偶有风吹掀起一阵不大不小的波澜,但更多时候还是静静地往前流淌。
很快,时间来到简隐月生日前一天。
他和樊闻川十一月二十二号在一起,到现在也一个月零两天了,天气也越来越冷了,这一个多月没发生什么大事情,要是有的话,那就是秦骄好像有对象了,不过他也和简隐月一样支支吾吾不愿意透露恋爱对象。
又是一个中午,简隐月自己做了一杯热咖啡坐在前台放空小酌。
“叮铃——”门上风铃作响,简隐月立马抬眼望去,果不其然,是他心中想的那个人。
“你来啦。”他放下咖啡急匆匆小跑过去,店里没有客人,所以简隐月明目张胆主动拥抱樊闻川。
“简老板辛苦了。”男人大手扣住青年后脑勺摸了摸。
“不辛苦。”简隐月笑着从男人怀里抽离,“想喝点什么?”
“老样子。”
“好,你先坐吧。”
那个座位上的纸牌被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更完善精致用塑料壳做的立牌,上面也不再是那一排手写的字,而是打印出来的“请勿占座”。
几分钟后,简隐月端着咖啡坐在樊闻川对面,“喝吧。”
男人端起咖啡尝了一口,然后道:“明天就满十九岁了,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没什么想要的,我对这个不怎么在意,在家也不怎么过。”简隐月望了眼阳光明媚的窗外,语气有些失落,“天气预报说明天还是晴天,不下雪。”
“天气预报错了,明天肯定会下雪。”
“嗯?天气预报会错吗?”
“相信我就可以,明天汇川肯定会有一场很美丽的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