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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攻王爷追妻记 第7章 李昭

作者:神奇的小C君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3-12-19 21:44:05 来源:文学城

爹爹十年前也说过同样的话——对着满朝文武。

那是一次意外。

父皇秋狩行猎时遇刺,身受重伤,救回宫时已昏迷不醒。新朝初立,局势未定,三个皇子又十分年幼。

李昭还记得,他抱着哥哥、拉着弟弟,三人惊恐如雏雀,躲在宽大的龙椅下。淮阴侯李世龙带兵步上大殿,伸手拽他们出来,幺儿狠咬一口,一声惨叫后,整张龙椅掀翻一旁,他们颤抖地仰望面前的阴影。

从前疼爱他们的堂表哥变得杀气腾腾,利剑高举、闪耀白光。

一支箭矢飞来,正中他后背。

是爹爹!

堂表哥缓缓倒下,阴影褪.去。

花香碎屑随风四起,爹爹嫁衣似火,提剑步上汉白玉阶,面对满朝文武,将他们护在身后,那剑冷气逼人,杀气四溢。

蠢动的势力们惴惴不安,连道:“卓既白,你……你是要杀人吗?”

爹爹没有回答,手起刀落间,哥哥捂住李昭眼睛,他也捂住弟弟眼睛。

黑暗中,他听见爹爹轻声说:“嗯,我要杀人了。”

爹爹说到做到。

李世龙的脑袋在石阶上翻滚,蠢蠢欲动的势力们因此偃旗息鼓,匍匐跪地,纷纷表示不清楚淮阴侯反叛的事。

对此,爹爹厚赏了他们。

在那之后,父皇休养了将近一年才能下地。这一年里,爹爹一边照顾父皇,一边稳住朝政,日日殚精竭虑,终于将一盘散沙打理得仅仅有条,让手握重兵的宗亲们不敢妄动。

再后来,父皇和爹爹似乎是达成了某种默契。尽管很期盼,但李昭再没看到爹爹穿嫁衣的样子,凤君的位子也始终空悬。

就这样过了很多年,李昭已经习惯被人称为野种。小时候,他还问哥哥,野种是什么?哥哥面色一变,叫他千万别当着爹爹的面提起这个词,在哥哥的惊恐中,李昭明白了其中缘由。

如果没有那次意外就好了。

父皇不会受伤、爹爹也会嫁给父皇,朝野内外拱火的人不会生出野心。

要是没有发生那一次意外,大家早早地就成了一家人,那么商讨的时候,李卓两家的叔伯们,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吵得不可开交了呢?

李昭无奈地看着面前唾沫横飞、桌椅震动的局面。

“你放屁!”二叔脚踩椅面,猛拍桌子,“带床被子就想进老李家的门了?嫁妆呢!想戴凤君的珠钗,韶林那五万骑兵交出来!换我李家的旗头。”李氏宗亲纷纷点头,竖起大拇指。

九叔玩弄着手里的鼻烟壶,声音不高但不让分毫,“穆亲王此言差矣。那五万骑兵都是卓家的子孙,既然姓卓,又怎能套李家的姓?岂不是张冠李戴?这样说来,三个皇子也跟我卓家的姓,如何?”卓氏宗亲端坐身形,用目光给予肯定。

长桌似一道鸿沟,将两家人隔开。

坐在正中央的李昭头皮发紧,一旁的李原圆场道:“二叔九叔,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他咳嗽一声,无奈道:“二叔,把脚放下。”二叔骂骂咧咧,九叔则闻言微笑,朝着大哥点头示意。

大哥今年二十三,儒雅温和的面孔下藏着敦厚老实的性格,他虽是太子,却不好在家事上摆出身份,又或者说,他还没有找到权力和人情之间的平衡。

二叔在几个太爷的示意下放下脚,但依旧步步紧逼,他一举越过太子,直接向卓既灵背后的卓氏宗亲谈判。

“不套李家姓也行,马匹鞍具和装备留下,你们的人滚蛋!”

“还有箭!”人群中冒出了补充的声音,李家叔伯们全是行伍出身,崭新的盔甲上贴着亮亮的金片,大红绸子的披风刺金弄银,每个人的发冠上不是镶着翡翠珠宝,挂着斗大的夜明珠。此言一出,瞬间炸开锅,乱七八糟的诉求不绝如缕。

右侧的卓家叔叔们面容嫌恶。卓家是千年世家,在朝为官的子孙文武参半,但即便武将也不穿盔甲,大多素衣长袍,款式耐看而质地普通,多为舒适的棉麻。发髻统一用丝带束起,全身无多余坠饰,只清一色腰佩长剑,无一不是历朝名剑。

曾有酸儒戏言,史书上留下姓名的宝剑一共十口,有九口在卓家人手里,还有一口卓家嫌锈给扔了。

第一世家的高傲让他们眼底带着对“穷人”的鄙夷。

九叔撩着眼皮冷笑,“婚仪嫁娶,有嫁妆是应该的。但总不能雁过拔毛,只有一边出的道理。穆亲王,你也算是老李家说得上话的,我问你,你们的聘礼呢?别拿那张礼单说事。”礼单在爹爹手里,他们可分不了羹。

“九叔,有话好说。”太子亲自给卓既灵倒茶,卓家的火气才略微消减。

不熟悉他们的人,一定会被他们的称呼搞乱身份。

可李昭自然有记忆的好方法。

李家原是寒门,人丁单薄,父皇是家中老大,其下三个弟弟。所以二三四叔是李家的叔叔,剩下的都是同村的叔伯。

卓家是千年世家,人丁繁盛,到爹爹这代有二十五个同族兄弟,爹爹排行第五。所以大二三四伯和六以下的叔叔,全是卓家的亲戚。

两家人刚好避开了五这个数字。

小时候,李昭还问爹爹,为什么没有五叔,他在哪儿?是死了吗?卓既白面色阴沉,嫌弃地往他嘴里塞鸡腿,不许他再说话。

此刻的情况就跟当时一样,李昭往嘴里塞东西,决然不敢开口说话。

气氛越发焦灼和尖锐。

寻常人家成亲都不是两个人的事,更何况是皇帝跟中书令?

父皇和爹爹的确恩爱,可李家和卓家却不这样想!

二叔一头扎进亮片堆跟大家伙商议,李昭断断续续听到“骑兵呕出来”、“主要是箭”、“要把姓卓的掏空”……诸如此类的话语。

九叔也侧过身,卓氏宗亲们围成圆环,多以眼神交流,辅以小声对话。李昭看出些唇语,“骑兵不能给”、“让皇子改姓”、“多要两倍封地”……

李昭惴惴不安,原来寒门和世家之间的争吵和矛盾,也能跟市井小民之间的口角一样,锱铢必较。他望着左右两边的叔叔们,总觉得今天要出事,真要打起来,他和大哥可镇不住这些沙场上的亡命徒。

他想喊爹爹过来,李原却皱眉骂道:“你能不能别老想着告状?我是太子,我能处理好!”

李昭于是端起盘子,一口口吃点心。

“想要聘礼?我家老大说了‘江山为聘’,只要你们敢,皇帝你们来做咯!”无数拱火的声音从后传来“对!没错!”“你们敢吗?”

“无理!”、“有辱斯文!”、“寒门少伟男!”……

“哟!会念书了不起啊?”、“现在叽叽歪歪,打天下的时候怎么躲后头趴窝?”、“对!现在倒来充什么大头蒜!”……

不知谁说了句,“你们卓家这种小鸡|鸡软趴趴的酱菜,老子一刀就是一个!”

“岂有此理!”卓氏宗亲霎时色变,舍了文人架子高呼混账。

桌子被敲得噼噼啪啪响,几个茶盅被碰倒,溅起一片水花。随着一声惨叫,李家的一房远亲叔叔忽而倒在地上,大喊“打人啦!”

刹那安静后,人群中拱火的挥臂大喝:“好啊!姓卓的动手打人了!乡亲们,抄家伙!干死他们!”

长桌被掀飞,两伙人瞬间火并,场面顿时无法控制。

七八百岁的剑哪能用来砍人,战局不出意外地一边倒了。

“九叔!三叔!别打了!”

“二叔你冷静点啊!四叔!把椅子放下!”

“十一叔你怎么也跟着捣乱!”

一道重击迎上李昭门面,霎时间,他眼冒金星,额头剧痛下温热的液体顺着鼻腔流淌。

时间仿佛定死了一样,屋内瞬间安静下来,二叔挥拳的手停在半空,九叔忙整理衣冠不遗君子之风,更多的宗亲们瞳孔震荡,一脸惊恐。

李昭捂着鼻子,但见屋门大开,一个人逆着光,慢慢走进来。

那是救星和必胜的希望!

是爹爹!

美丽的丹凤眼微微笑着,目光柔和地缓缓扫过屋子里的人和物,只在扫到李昭时眉头微皱。

“怎么不打了?不用管我,继续。”爹爹说完,慢慢朝他走来,途中还弯腰捡起个东西,李昭细看才发现是自己的发冠,他一摸脑袋,压根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被打掉的。

九叔张了张嘴,爹爹问道:“老九,你是有事吗?有什么尽管说。”九叔一个哆嗦,立刻以稽首大礼跪拜在地,言辞恳切道:“启禀中书令,吾等身为朝廷命官,却私下斗殴围聚,既失了朝廷颜面;又对二位殿下犯下不恭敬的大罪。但请降职一等,以儆效尤。”

在他之后,卓氏宗亲齐刷刷跟着匍匐叩拜,齐呼“但请降职一等,以儆效尤”。

末了,九叔眼睛里满是哀求,卑微轻喊:“五哥,我们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主动背锅会获得最轻的惩罚。

但爹爹好似没听到,信步走到李昭身后,问宫人要了牛角梳,开始替他梳头。梳子轻轻扫过发尾,李昭的头发天生柔软,捏着挠手心痒。

发色随了李应亭,有些偏棕,这头发在太阳下最好看,红色发丝似火在烧,暖烘烘的阳光一照,连带着发梢都染上些碎碎的金色。

李昭察觉到,爹爹将他的头发分成几捋,盘着编发梳进马尾里——这需要很多时间。

对于爹爹的举动,他似懂非懂,不禁头皮发麻。

漏刻的水一滴滴落下,屋外起风吹进了枯叶,可没人敢动,连带着女官太监也成了石像。

跪着的人难受、站着的人也难受,另一边的李家叔伯们正好站着。

三叔频频给二叔使眼色,二叔是个轴货,死也不理,昂起脑袋,一副“大不了把我打死”的模样。

在村里人殷切的目光下,三叔硬着头皮单膝跪下,“启禀中书令,吾等武将,不知礼仪,自请军法处置,仗八十军棍,以儆效尤。”李氏宗亲一齐跪下,不服的二叔被连拉带拽按在地上,更是捂住嘴,不让他开口说话。

这下,左右人都望向李昭——背后梳头的人。

那些求生的目光像是箭,纷纷刺过来,李昭喉结滚动、心生畏惧。他并未跪在地上,都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可爹爹明明没做什么,他只是慢慢走进来,捡起发冠,帮他梳头。甚至从始至终挂着微笑,连动作是都那样轻柔,生怕弄疼了他似的。

爹爹的手帕有香草味,李昭仰着头,鼻血很快止住了。

他的血是止住了,可别人的呢?这场婚礼还没开始,便要以闹剧收场了。又或者那红色的蜡烛,要用血才能染得更红?

李昭瞥向大哥,李原嘴唇发白,神情肃穆。他垮了脸:你不是能解决么!怎么也怕成这样!

如果幺儿在就好了,他一定不害怕。

“昭儿。”

“在!”

爹爹笑出声,“是不是弄疼你了?”

“不,没有。”李昭头皮发紧,指了下地上的宗亲们。

卓既白才看到一样,惊讶道:“你们看着我做什么?我今天没穿官服,只是个闲人。监国的是太子,什么都听他的。”

压力给到了李原这边。

大哥不敢耽误,李家的宗亲都打了八十军棍,卓家的宗亲都自请降职一等。温和的大哥从宽处理、皆大欢喜。但李昭却听到爹爹的叹息。

暖阁里很快就剩父子三人。

李昭一个激灵,他是老二,留下挨训作甚?遂找个借口请辞离去,刚走到门口,便听到爹爹对着大哥大发雷霆,不禁吐舌:活该,叫你不听我的。

御花园的花开了不少,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连带着没有融化的积雪也浮上金灿灿的光芒。

真是个放风筝的好天气。

湛蓝天空下,火凤和雪凰撑开竹骨,振翅翱翔。

这两只风筝是启程去阳城前,他跟弟弟亲手做的,当时并没有做完,还差竹骨没绑,想着回来了再跟轩儿一起完成。可是天不遂人愿……不、不是,现在风筝也做好了,也是我跟弟弟一起做的!

“快!跑起来!不能让风筝掉下来。”烈风呼过,李昭挥动旗子,“风!放线!这次一定能飞得更高!”

两只凤鸟钻入云层,华丽的后尾失去平衡!

“怎么搞的!你们这群废物!”李昭扔掉旗子,抢过绞盘。

绞盘正快速转动,原本柔软的棉丝线僵硬无比,宛如铁丝,李昭赤手与天意角力,掌心勒出道道血痕,眼看风筝线收力,就能操作风筝了!手里的拉力却凭空消失了……

雪凰飞入云霄,盘旋后急速下坠,火凤紧随其后,坠落人间。李昭紧张大喝,“去捡!要是风筝坏了,你们都死定了!”

越贴近地面,风筝速度越慢,雪凰落在花丛里,火凤远远地落在高阁的屋檐上。

内侍们围作一团,有人想三三两两结成人梯;有人想去往偏殿找来梯子;还有人拿来竹竿,要把风筝捅下来。

可李昭已踏上高大的假山,“二殿下,太危险了!”从高处看地上的小黄门们,就像一个个青色的小点,李昭爬上屋檐,抓住火凤尾巴,他顺着原路跳下假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好在身旁有人扶住他。

那是一个道士,四十多岁,穿一身半旧道袍,后背绣着两仪,衣袖贴边纹着八卦。身长七尺,瘦而干瘪,尖嘴猴腮,不见福相,像极了话本小说里被吸干精血的人牲。

道士虽笑,却笑不及眼底,那状如月牙的眼睛里藏着些志得满满的轻蔑。他挥动拂尘,“太子殿下,可小心。”

李昭不知这道士得意什么,本能不爽,又听那道士喊他太子,唯有哭笑不得。

内侍有些尴尬,“庞道长,这是二殿下。”

道人听后面容僵直,嘴角细不可察地抽动,珠里的瞳孔也懵然一缩,道:“你是李昭?”

李昭皱眉,怒道:“你好大的胆子!”

内侍急忙从旁应和,“二殿下息怒,这是仙教的庞天师,是进宫来给太后及诸位娘娘说禅的。他初次进宫,不懂规矩。还请二殿下海涵。”

此刻的庞道长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震惊,被旁人喊了两声“天师”才缓过神来,僵硬地行礼,全然没了一开始春风得意的模样。

李昭心想,怪不得爹爹最恨这些游方术士,原来都是徒有名头、招摇撞骗的东西,幺儿卧病在床,宫里只两个皇子,二分之一的概率也能猜错,想来既没运气,也没察言观色的本事,真是晦气。

他看着那道士背影,脑海中忽而闪过战场上的零星碎片,缭乱的烽烟后,四散的马匹惊慌逃窜,胡儿赤身边的蒙面人勒住缰绳,驾马离去,曾经那背影在火光中模糊难辨,此刻却清晰起来。

李昭揉揉眼睛,记忆散成碎片,再难聚拢,是他多心了吗?

珍惜这个还是憨批的二哥……

下章轩宝和大BOSS都要登场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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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李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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