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思量瞪了他一眼,等缓过来了才去漱了一下口,说:“只是肉吃多了,正常的,没事了。”
薄子衡不解:“你这又是什么怪病?”
余思量没有解释,只是摇头道:“不是病。”
“可你在那边也不会这样。”薄子衡道,“你别是吃不惯我妈做的东西不好意思说吧。”
“真的没有。”余思量走到洗手池前,用水胡乱抹了把脸,抬眼看见镜中人皱着眉略带担忧的神色,略一犹豫,还是解释了一下,“以前减肥,不敢吃太多,后来习惯了,一吃就吐。”
他刘海湿漉漉地沾在皮肤上,看上去像只被打湿的小猫,软乎乎的爪子带着一点点钩子在薄子衡心尖上挠了一下,有点痒,又有点难受。
余思量的食量的确很少。
主食吃得少,吃菜也以素的为主,他一直以为余思量是不爱吃,还有蛋糕也是,他买了一个,但余思量只是切了一小块,他也以为余思量是不爱吃。
“你喜欢吃什么?”薄子衡忽的问道。
余思量一愣:“嗯?我……我不挑食。”
“我才不信。”薄子衡道,“总得有些偏好吧?比如……喜欢吃海鲜。”
余思量再次愣住:“你怎么知道?”
“猜的。”薄子衡道,“我还知道你不喜欢吃带壳的。”
余思量立时明白了,薄子衡注意到了。
他心里软乎的地方被戳了一下,很轻地笑了:“我其实喜欢的。”
薄子衡:?
“我只是懒得剥。”余思量道,“不想剥壳,也不想去洗手。”
薄子衡:“……要不要这么懒。”
余思量扬起下巴,“嗯”了一声,像是在问“你有什么意见?”,看上去越发像一只猫。
薄子衡心里又开始痒痒,但一时又不知道该干点什么,总觉得怎么做好像都有点流氓,最后只是笑道:“下次我请你吃,帮你剥壳,还要吃很多肉。”
余思量抿了一下唇,说:“我刚刚才说我不能吃太多肉。”
“但你不是为了减肥吗?”薄子衡道,“不喜欢才不吃,为了减肥不值当。”
余思量闻言有些无奈:“我是个演员,保持身材是我工作的一环。”
“你也说是工作了,你下部戏难道要你瘦成一道闪电吗?”薄子衡说着,目光落到余思量腰上,“再说你现在太瘦了,我觉得不用减,还得增肥。”
“上镜会胖。”余思量伸手在自己腰上比划了一下,“其实我腰挺粗的。”
“你腰还没我大腿粗。”薄子衡说着,上手握了一把,宽大的手掌几乎要将他的腰掌握住,是真的很细。
余思量也被他这动作弄得一僵,耳根微微发热,很轻地往后前走了半步避开后腰传来的热度,说:“薄子衡,你是真不把我当外人啊!”
薄子衡也后知后觉自己这动作比他刚刚想的很多念头都要流氓,立刻收回手藏到身后,说:“你本来就不是。”
余思量回过神,腰靠在冰凉大理石洗手台上,似乎想将刚刚触到的那点热度压下去。
他转移话题说道:“你腿也不能叫粗,那都是肌肉,比例很好,。”
薄子衡肩膀宽阔,视觉上就显得腰很窄,平时又有好好锻炼,肌肉匀得恰到好处,穿上衣服不会显得太壮实,脱了衣服该有的又一点不少,就他这身材放到娱乐圈那也是一等一的。
相较之下,余思量就显得有些单薄了。
他骨架本就不大,尤其肩膀比较窄,再怎么练也很难练出薄子衡这种倒三角的效果,所以就算他腰围比薄子衡小,但缺了肩膀的比较,看上去反而不如薄子衡的腰细。
想到这余思量就胸闷,说:“以后我该少跟你站一起。”
薄子衡:?
他立刻举手投降:“我错了,以后没你的同意我绝不乱碰你的腰。”
“也、也不是这个问题。”余思量抿了一下唇,微低下头,“只是有点……”
有点说不出来的怪。
以及一点很难说的暧昧。
余思量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道:“薄子衡,你真的好直男。”
这话薄子衡是第二回听见了,但上次他没能很好地领悟余思量的意思,这回却不同。
他笑起来,说:“所以你不是讨厌我碰你,你是不好意思。”
余思量顿时感觉耳朵的热度往上爬了一截,嗔道:“你就非得说出来?”
薄子衡还是笑:“你这样今晚怎么办?”
余思量没理解他的意思,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薄子衡道:“听我妈的意思,是想留我们住一晚?”
余思量沉默了好几秒,才冷着声音开口:“薄子衡。”
“嗯?”
余思量道:“你再给我准备这种只有惊没有喜的事,我们明天就去离婚。”
薄子衡:?
“我又不是故意的!”薄子衡简直要冤死了,“我爸想让我在家住一晚,我总不能单独把你送回去吧。”
“为什么不行,就说我明天要工作。”余思量说完,自己也沉默了。
好像没什么工作需要他特地回家睡的,可要说去做准备吧……现在才准备是不是显得有点太不敬业了?
他想了几秒,实在没想出一个更合适又完美的借口,只好不抱希望地问了一句:“我们分开住?”
“当然是一起了,你是我老婆诶。”薄子衡理所当然道,“放心吧,我今晚打地铺。”
余思量一听还能打地铺,立刻没意见了:“我打地铺吧。”
薄子衡摇头:“就你这身板,别明天睡感冒了,我去给你拿套新睡衣,衣服你不嫌弃可以先穿我的,要是不想穿今晚就洗了,我记得你认床吧?需要我给你准备点什么助眠吗?牛奶之类的……”
“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拍戏有时候会去比较偏僻的地方,住宿条件不好才那样。”余思量说完耳朵有点泛红,刚想吐槽自己娇气,就见薄子衡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立时想起上次的事,有点尴尬,“我上次是做噩梦了。”
薄子衡“噢”了一声:“梦见周严了?”
余思量迷惑了一秒为什么这时会忽然出现周严的名字,但一想噩梦说是周严好像也挺合理的。
“差不多吧。”余思量含糊道。
薄子衡便也不问了,出去给他拿了睡衣来,然后坐在房间里玩手机,但浴室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却让他有些心不在焉,动作和反应也慢了许多。
屏幕上第三次弹出阵亡提示的时候,队友已经在骂他了。
薄子衡干脆把游戏退了,往床上一躺,听着浴室里传出来的声音发呆,想好好琢磨一下自己这点不对劲。
但他想悲春伤秋,却有人不让,手机刚放下没半分钟,一通语音邀请的铃声覆盖了水声。
他皱着眉看了一眼,是刚刚一起打游戏的朋友,于是按了接听,说:“不打了。”
“不打就不打呗。”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他们去过的农家乐老板庄云旗,“你今天怎么回事,状态不对啊。”
薄子衡没回答,反问道:“你觉得呢?”
庄云旗:“你爸又提出国的事了?”
薄子衡:“不是。”
“那是为什么?”庄云旗不解道,“你还能碰上解决不了的事?你老婆家暴你?你家公司要倒了?你爸妈闹离婚?还是你哥给你找了新嫂子?”
“都不是,你就不能想我点好?”薄子衡道,“我老婆现在在洗澡。”
电话那头闻言陷入了沉默。
几秒后,庄云旗骂了声“操”:“薄子衡你有病吧?你是单身太久疯了吧?你跟你老婆在床上的事还特地来给我打个报告?”
薄子衡疑惑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说:“你思想能不能别那么肮脏,他洗澡就是我们要办事了?”
“那不然呢?”庄云旗道,“大晚上的你们洗完澡不办事,难道就躺在一张床上纯洁地拉小手?”
薄子衡无语:“以前我们一起住的时候你不也洗澡。”
庄云旗立刻发出嫌弃的声音:“你别恶心,我们俩的关系跟你和你老婆的关系那能一样?”他说着忽然顿了一下,语气变得古怪起来,“不会你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以为夫夫俩结婚就是躺在一张床上吧?如果真是这样你跟我说啊,兄弟给你分享几部片?”
薄子衡骂了一声:“庄云旗你找抽是吧?”
他骂完,有些心虚地往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本来想着余思量洗澡应该没那么快,却没想到余思量头上搭着毛巾,正站在浴室门口看着他,满脸写着一言难尽,也不知道听了多久。
他下意识把手机往被子里塞了一点,懵道:“你……怎么洗这么快?”
“只是简单冲了一下,没用沐浴露。”余思量复杂道,“我是不是应该在里面多待会。”
薄子衡:“……”
他默默把手机从被子里重新拿出来,对面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薄子衡没有细听,而是直接打断了他:“庄云旗。”
“啊?”
“明天约你女朋友出来吃个饭吧。”薄子衡道,“我给她讲讲你跟初恋女友的绝美爱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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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