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欢迎来到第八世界。由于你的攻略对象“怪物”过于凶残,所以我将你带到书中没出现过的剧情里———2007年。在2007年,“怪物”11岁,或许你能改变他,让2026年那个杀人成瘾的“怪物”消失于这个世界。宿主,我需要提醒你,这座山就是整个世界,所以无论是你还是“怪物”都出不去,也不要尝试离开。】
层叠错乱的暗绿色树叶、棕红色树叶混着干枯短窄的树枝形成特别的山路,在这异常炎热的山中为我指引方向。
如月亮般白亮的太阳悬挂于头顶天空中,不断传递着过高的热度。
汗液自皮肤渗出,浸湿身上无袖白色背心的胸口处及背部。
额头的汗液如雪球般滚着,融了附近汗液,成了下巴处最大的一颗汗珠。
【宿主,再过两个小时就不会热了。书中设定,这座山每天中午12点到下午3点温度40度,而其余时间,是零下10度。】
双眼已经瞧见远处的房屋黑影轮廓,步伐愈发快了,如同我的心脏一般急切跳动着。不是兴奋,而是烦躁。
在即将中暑前,我来到简陋的木屋门口,用愈发沉重的右腿一脚踹开虚掩的落灰木门。
站在屋里的是个穿着假两件蓝色针织衫的男孩,狗啃似的短发,浑身脏兮兮。他此时手里正抓着只没头的牛蛙,而他的腮帮子鼓着,嘴角溢出猩红血液。
他仅仅是看着我,继续咀嚼动作,眼里没有对陌生闯入者的警惕、害怕。
那眼神就像他正对着一堵墙吃着食物。
迈着双腿,我走进这座灰尘极重的木屋,一边忍耐着高温一边压抑着想咳嗽的反应,开始在屋内寻找盆或木桶。
找到一个桶布满蜘蛛网、昆虫尸体、灰尘的木桶后,我提着它,快步走向男孩。
依旧站在原地吃着牛蛙双手血腥的男孩望着我,并没有太大反应。
那张稚嫩脏黑的脸出现两道如瀑布般垂直流下的血液,大约八斤重的木桶“砰”的一声砸到地面,它仿佛锁定了血液的来源,迅速滚到男孩身边。
脑袋受伤的男孩坐在地上看了我一会,他慢慢抬起手捡起一旁的牛蛙尸体,将表面上尽是血液、灰尘沙粒的牛蛙一口口吃完了。
“打桶水回来。”
捕捉到关键词“桶”的男孩伸出手摸了摸腿边的木桶,同时抬头看向我。那双眼睛宛如悬崖底下的黑海,平静下藏匿着未知的危险。
站起身的男孩并没有做出任何攻击举动,而是流着血拖着木桶慢慢走出木屋。
木屋里一共有两间房,左边那间干净整洁、被褥枕头全新,有厕所、洗漱用品、生活用品、拖鞋、衣柜、太阳能台灯。
而右边那间,破旧木板床、落满灰尘的被褥、床底的动物骨头、地上乱扔的蛋黄派包装袋,以及墙壁上涂抹的血液、排泄物,脏且恶心。
【这间房是特意为宿主你准备的,它设有结界,幼年期的“怪物”无法进入。不过,“怪物”的发育、生长速度惊人又神秘,也许明天他就是个两米高的成年“怪物”。谁也不知道。】
脑袋晕晕沉沉,白色无袖背心被汗液浸湿紧贴着皮肤,我坐在干净柔软的床上烦躁地揉太阳穴。
轻轻重重的脚步声逐渐近了,因颠簸而晃撒的水液刚接触覆盖灰尘的地面,便冒起了白烟与烤肉般的“滋滋”声。
我抬起疲累的脖颈头颅,皱眉眯起双眼努力视线聚焦锁定在男孩身上。
因木桶重量而身躯向□□斜的男孩看着房间内的我,轻微皱了下眉,但很快又恢复那副没情绪的模样。
男孩提着颇重的木桶,往前走了两步,走到房间门槛时,他停住脚步。
口干舌燥又四肢乏力的我费力起身,走到房间门口,在准备接过盛水的肮脏木桶时,猛然想起房内的厕所。于是我松开手,转身快步跑到贴满洁白瓷砖的厕所,却发现这间厕所根本没有花洒、洗手池。
【宿主,木屋的地下没有水源,唯一的水源是离这里八百五十七米远的沁水湖。】
【把奖励换成打开十秒内就有冷水热水的沐浴花洒。】
【好的,我这就给宿主你搞个地下水源。】
站在瞬间出现的花洒下,我迅速掰动把手,将它调到冷水标志的位置。
细密冰冷的连线水珠自头顶流下,我闭上双眼享受此刻的凉爽,并不在意身上被淋湿的衣物。
体温骤然下降,理智清醒恢复。
穿着针织衫的男孩在如此高温下,竟没有半点出汗迹象?
是他感觉不到冷热,还是这一切本就是他造成的。
顺着衣角、裤脚滴落地面的水珠成了我身后的拖尾。
手臂如藤蔓般伸到男孩的嘴边,男孩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向我,无光的双眼黑沉地盯着我。不开口也没有任何其他动作。
“不想吃带血的肉吗?”我狠狠甩了男孩两个巴掌,鲜血瞬间从他右嘴角溢出,而他仍然没有反应、没有愤怒。
“听不懂我的话?”一脚踹开木桶,我揪着男孩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起来,又随意地将他扔在地上。
走到坐在地上的男孩面前,我看着他用舌尖卷走嘴角的血液,便快步转身回到我的房间,翻出一把尖长的剔骨刀。
锋利温热的刀刃轻松划开左手掌心的皮肤,我紧盯着地上的男孩,待发现男孩有想扑过来的动作,便迅速一脚踩上他的腹部。
之前无光如黑洞般的双眼此时炙热如看见猎物的豺狼。
藏了泥垢的尖长指甲陷入我的小腿皮肤,被食欲控制的他无法起身,只得用双手指甲疯狂乱抓着我的腿。
愈发使劲碾着脚下的身躯,男孩却没有半点痛苦的表情、反应。
于是我挪开脚,在男孩腾起扑向我时,精准掐住他温热的脖颈。保持到一个会让他窒息,但不会死的度。
在男孩窒息昏过去时,我回到房间翻出绳子,将男孩绑在客厅的竹木桌桌腿上。
当他醒来时,我正在生火烤鱼,屋里没找到盐,打火机倒是有。鱼是去沁水湖抓的,那湖里的鱼都傻,看见人就发呆吐泡泡。
原汁原味的烤鱼香味飘荡在这愈发热的屋子里,身上的衣裤失去水分,针对这室内温度我又开始烦躁。
于是起身走到男孩面前,巴掌打在他仰起的脸上。或许是窒息的难受令他长了记性,在看见我时,没有像先前那样躁动。
为了确认他是否真的明白什么不能做,我用割伤的掌心稍微贴近他的脸。
然而,下一秒,他便张开嘴巴露出一口非人的锯齿。那些锯齿上下各三排,密密麻麻,令我厌恶。
刚刚发出嘶哑叫声的男孩再次挨了巴掌,我皱眉骂道:“闭嘴。”
听不懂话的男孩又被我掐到窒息,歪着脑袋闭着眼睛昏过去。
瞥了一眼烤鱼,我确认男孩对那没兴趣。刚刚他醒来,甚至没看一眼鱼,注意力全在我那只受伤的手上。
忽然周围一切仿佛被夺去热度,我的体温迅速下降,冷的手脚冰凉僵硬。
适应不了这温度的我迅速回到房间,打开衣柜,拿出里面的黑色羽绒服穿上。
尽管关上门窗,寒冷也还是无处不在,侵蚀人的大脑。
夜晚。
蜷缩在微热的被窝里的我听见门外的动静,睡意在顷刻间消失。
他挣脱了绳子,此刻就在我的房间门外,一声不吭地撞门。
与此同时,一只聒噪的牛蛙凭空出现在房间地上,我起身穿鞋拿起床头柜上的剔骨刀,将牛蛙切成展开的片状。
拿着牛蛙尸体,我打开房门,看见了脸上鲜血淋漓的短发少年,他身上穿着明显不合尺码的针织衫。
男孩在几个小时内,长高到我胸前位置,五官也褪去了稚嫩,双眼却是一如既往的黑沉,任何光线照进去都会被其吞噬。
拿额头撞门的少年仅仅只是看了一眼牛蛙便忽视了它,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脖颈。
“我会让你知道用那种眼神看我是什么下场。”
将牛蛙尸体摔在少年脸上,我转身走到床头柜前拿起剔骨刀,快步走出房门。在少年伸出双手想扑过来时,我迅速低下身在绕到他背后的同时用刀尖深深划破他腰腹的皮肉。
尖长的刀身全部扎进少年的背部,只余木柄露在外。感不到疼痛的少年刚拔出背上的剔骨刀,血液便瞬间染红他身上的针织衫。浑身是血的少年扔掉剔骨刀,眼神炙热地跟随我的身影,脚步亦紧跟着。
浓重的血腥味如雾气瞬间笼罩整座房屋。
急促的脚步声、呼吸声响在双耳,我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声,仿佛我也成了没心的野兽。
一次次将不觉疼痛的少年摔扔在地,一次次看着他迅速爬起,用那张被我一拳拳打到看不清原本样貌的脸,来看着我。
那种眼神就像他舔舐我的手指指节处的鲜血,所留下的口水。即使用清水洗净,也驱逐不了残留的恶心。
与少年不同,我会感到疲惫,手脚逐渐不够灵活,是身体在说———该停下了。
所以我回到了房间,坐在床上,敞着房门看着少年重复被结界拦阻的过程,看着他变成一个面目模糊的血色“怪物”。
闭眼休息了片刻,我在衣柜抽屉里翻出大约一米多长的锁链。
拿着那冰凉的锁链,我慢步走近少年,就在此时,他在我面前“蜕变”。眨眼间,便变成比房门还高出不少的男人。
不合身的针织衫、裤子爆裂开来,掉在房门口处。莫名多出一条四角裤的男人变得比先前冷静。他弯腰斜目盯着我,又瞥了一眼我手上的锁链,与幼年期不同,如今的他能够藏住动物野性。
男人躺在我房间门口,将身子弯曲蜷缩起来,轻微抖动着,一副受寒怕冷的可怜模样。
模仿人类,博取同情。
看到这一幕,我勾起嘴角笑了起来,他还不够了解人类,更不了解我。
“饿吗?把你的舌头割下来,我就给你喝我的血。”我将那把血迹斑驳的剔骨刀扔给他,想看看他现在能否听懂我的话。
没有丝毫犹豫,男人拽出自己的舌头,利落地用刀割下。
看着他双手捧着那半截舌头,我笑道:“这才叫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