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营造出订婚宴浪漫的氛围,宴会厅内只点亮了数颗水晶射灯,因此室内光线暗暗的。
庄汜跟随双方父母从众人瞩目的舞台移到后台,又重新回到宴会厅。面对一路上多重复杂眼色的打量目光,庄汜始终像一只缩在壳里的乌龟,微微低着头目不斜视,也一把打掉顾越辙企图领路的大手,同他隔着一步距离先后来到宴会厅内主桌坐下。
桌上一共有坐着十多位宾客,两位新人理当坐于显眼的主位上,身侧则是依次双方父母排开。
长辈们热烈的交谈声在耳边回旋,庄汜却异常沉默,低头专注着面前一碟又一碟餐具的转换,把空虚的肠胃逐渐填满。
“别吃了,你吃太多了!待会儿胃会不舒服的。”耳边传来顾越辙关切的低语。
庄汜握紧了手中锋利的刀叉,他看到金属刀叉上清晰倒映着漠然、不耐烦的黑白眼眸,和略显清瘦的脸颊。
庄汜脸颊边的婴儿肥消失了,企图依靠‘绝食’自我伤害达成目标的方式显然是失败的。庄汜也落入偶像剧的俗套,他亲身经历抵抗,却败得一塌涂地。
除了快速地减了个肥,让他看起来成熟了些。
不!原来是有的!
庄汜又被调回庄如云身边当助理了,顾越辙和庄肃躲在书房里不知道说了什么,但的确得益于他切实的帮助下,庄汜婚后继续保持在正流集团任职。
原来在庄家,顾越辙随意的几句话,竟然要比庄汜要死要活的绝食抗议重要许多!
精致漂亮的刀叉被庄汜“听话”地放下,正式场合,庄汜很识礼地不同顾越辙吵嘴。
他偷偷松动着久坐下酸痛的肩膀,肩头上同时放下一只手在轻柔地按揉,是顾越辙。
庄汜皱了皱眉,坐直身体,不经意间甩掉那只扰人清闲的手。
视线随意朝对面瞄了一眼,旋即定住……圆桌中心正上方有一束白色射灯映在漂亮的花束中,庄汜眯着眼睛,穿过遮挡的叶片和花瓣空隙看到正对面熟悉的人。
那人 ……好像是贾珏?他的身边还坐着贾艾。而贾艾旁边则坐着一位相貌和他几分相似的中年男人,应当是他的父亲。
庄汜突然抿嘴讽刺地笑了一下,原本他的位置该是贾艾的吧。
“你笑什么?”耳边又响起来顾越辙的聒噪声。
庄汜沉默了几秒后,侧脸看着贾艾的方向,倾过身慢慢贴近顾越辙耳边,小声笑着讽刺道:“你的相亲对象贾艾,这个位置本来应该是他的。”
他的声调缓慢,一字一句像吐着鲜红信子的蛇,嘶嘶地伸进顾越辙耳膜中……顾越辙的脸色由晴转阴,瞬间变得极度难看。他立刻沉声解释道:“不会和他结婚的。那个人只会是你,只有你。那天的……我和他都只是为了应付一下我们的……”
庄汜扭回头嗤笑一声,打断他不值一提的苍白解释。
冗长烦躁的餐会结束,无聊的酒会即将开启。今日主角两人转移到后台换衣间更换新的一套礼服。
庄汜大步流星打头在前,后头的顾越辙紧紧追挨着他。
“别靠我这么近。”庄汜目不斜视看着前方,眼前是空无一人的酒店走廊,地上铺展厚实的编织地毯,脚踩上去没一点儿声音,以至于顾越辙如影随形流动的躁动气息,庄汜感受得一清二楚。
“哦。”顾越辙答应着,却并未放慢半步。
没办法,庄汜憋着一口气来到宴会厅专用的换衣间门口,他顿了一下,斜眼看着旁边站着的顾越辙,对方也笑着凝视他。
“进呀。”顾越辙微笑着说。
庄汜翻了个白眼,“房卡没在你那?”
“在。”顾越辙一本正经点头,伸手刷了手里的房卡。
滴一声,门开了。
“……”
下一套的礼服早已熨烫妥帖被高高悬挂在衣架上。庄汜拿起自己那套白色西服,进入一旁布帘子隔开的位置换衣服。
外套、衬衫、裤子……一团乱的堆在地上,庄汜拿起新的衬衫刚套上,帘子被唰地一下拉开了,是顾越辙。
庄汜愣了半秒,大声朝他怒吼,“滚出去!”
顾越辙**上半身,腰腹上八块腹肌两侧嵌着深深的人鱼线滑入黑色的西装裤中。他一只手里拿着裤架,上头夹着一条同款白色西装裤,双手举高作投降姿势,“你没拿裤子。”斜眼看着裤子说,“我只是帮你拿进来。”
“……”庄汜的黑色衬衫完完全全敞开的,还没来得及扣一颗扣子。他吐了口气,一点儿不扭捏地迈着修长的腿走过去,抢过裤架,恶狠狠道,“你叫我一声,我自己会出去拿!用得着掀开帘子亲自拿进来嘛?顾大少爷?”
顾越辙一脸正色看着庄汜,无辜地说:“我们是夫夫,我以为夫夫不用这样见外的。帮你拿一下也没关系呀,又不是没见过。”
“不好意思,我俩不是正常夫夫关系,我们是‘各玩各’夫夫。顾少爷难道不懂吗?这还是以前你跟我提的,怎么这就忘记了?”
裤架被摔在明亮的瓷砖地面,发出啪的一声……庄汜面不改色,在顾越辙的注视下,随意抖了抖裤子快速穿好。然后又低着头不急不缓地系起衬衫扣子,一颗颗圆润的黑扣从尾到头,直到系好顶上最后一颗。
庄汜抬眼看向站着纹丝不动的顾越辙,嘲讽道,“都看完了,结束了,还不走吗?”
没等顾越辙开口,庄汜朝前撞开他,脚下生风地离开换衣间。从这里出去,穿过走廊即可抵达宴会厅后门。庄汜不管不顾,像是后头有什么在追他一样,一路上行步如风。
严丝合缝铺装着厚重地毯的酒店走廊很安静,以至于前方传来的交谈人声显得格外清晰,庄汜的步子慢下来了。
“今天坐在那里的人本该是你的,弟弟。”
“哦?那我是不是也该说坐庄汜旁边的位置,也该是你的?还是说,你连人家的衣角都没捞到?”
转角处,庄汜伸出半个脑袋,看到面对面站着的贾艾和贾珏。
贾艾脸上带着疏离的笑,冷冷地仰头看着贾珏,两人虽然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但长得并不相像。贾艾像他的父亲,贾珏则更像他的母亲。
“那我可以捞住你的衣角。”贾珏忽然笑着低下头,手使劲儿拉住贾艾的黑色外套。脸上透出凶狠的表情,恨不得把面前人生吞活剥了。
外力驱使两人的脸贴得更近,几乎鼻尖相抵了。
庄汜见状为难地挠头,遇上两兄弟吵架这么尴尬的事情,这可要怎么办呀?
上前劝和?
可他貌似还是争吵的风暴中心。但这里是回去宴会厅的必经之路!难道要再回去从另一头绕回正门吗?好麻烦呀~
正纠结着,庄汜身后传来潮热的气息,“小汜,在听什么墙角呢?”
突如其来的人声,吓得庄汜心头一抽,猛地回头,又因用力过猛,身体失去平衡,瞬间朝后载。顾越辙笑着一把捞住,圈过他的腰身,有惊无险地抱住庄汜。
庄汜的下巴恰好卡在他的肩膀上,气鼓鼓但又被迫小声威胁,“顾越辙,立马放开我!”
“小汜,他们还在说话呢。”顾越辙低声,温润的唇缓缓划过庄汜脸颊,停在他的耳边,突然说,“你瘦了。”
他的声调很古怪,以至于庄汜发紧的神经麻了一瞬,身体也止不住打了个不爽的哆嗦。耳边传来更为剧烈的争吵,再加上顾越辙一言不合的拥抱,庄汜整个人实实在在的僵住了。
但幸运的是,没过多久,空间里回荡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他们终于离开了。
转瞬之间,庄汜猛力推开牢牢抱住,占他便宜的顾越辙,咬着后槽牙大骂道:“傻逼。”
顾越辙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傻逼就傻逼呗,走吧,他们应该已经回到远山厅了。”顿了一下,又说,“你没事少听墙角,小心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
庄汜觉得莫名其妙,他毫不示弱,双眼直视顾越辙嘲讽道:“是呀,确实要少听你的墙角,否则容易听出什么不该听的东西来。”
顾越辙眨了下眼,眸子里的光彩黯淡一瞬,他扯着笑,淡淡道,“现在不会了。况且……”他握紧双拳,语气泛酸着调侃,“小汜,这件事情上,以前的我俩也是不分伯仲。上次林岳组局,我才想起他还是你介绍我认识的……”
顾越辙眼里闪着精光,庄汜眼神逃避地打断道:“干你屁事,‘各玩各’不是你说的吗?这不就是‘各玩各’吗?我管你要不要,会不会?我不在乎!你也别管我!”
一股脑吐完,庄汜略微心虚地迈着大步走了。走了几步,想明白什么后,又站直身体昂首阔步向前。
远山厅内的餐后酒会已经开始了,浅淡灯光下的宴会厅内觥筹交错,流淌着柔缓的纯音乐曲,宾客、服务生穿梭人群之中…
庄汜低头理了理衣服下摆,朝路过的酒侍招手,取过盘中的香槟杯,就着杯壁浅尝了一口,又浅浅摇晃着杯子找了个伸手不见五指的角落位置坐下。
他坐在墙角的本意仅仅是忙里偷闲,逃避长辈拉住被迫社交。可正如顾越辙所言,偷听墙角的确不是一个好习惯。
“钱都为你准备好了,看上去这次是用不到了。”一位声音还挺好听的男士,他站没站相地侧身靠在墙上,对面站着的是一脸冷色的庄如云。
一、我看到有一些评论讨论文案标注了“重生前攻受双不洁”,但是作者只写了攻不洁,但受是洁。
解释如下:
受不洁的具体描写在第四章【受坐着端着水……曾经他也是厮混的一员……】、第三十章【以他对庄汜的了解,准确说对上辈子庄汜那些‘情人’的了解,宋青书分明不在其列,两人是好友的可能性更大!】等等……具体章节和某些人物连带出来的联想,请谅解作者无力一一详细标注出来。
本文是狗血文,某些情节引起部分读者不适无可厚非,毕竟每个人的雷点、看点和对同一句话的理解都千差万别。某些读者特别关注“洁不洁”这个问题,我很理解,特此说明,之后这个问题不再回复了。
二、某些读者评论攻“超雄”,文案上攻的人设一直标注为暴躁没心攻,人物设定又是天之骄子,请大家理性看待文章设定。
三、狗血文可能不太符合极端控党需求,请理性阅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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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32章 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