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道惊雷劈过赵奕德头顶,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对方的来意。忙叫道:“不是!我冤枉啊,老板交代的事情我做了!”
“做了?”冰冷的物体将他脑袋顶得一歪。
“那人现在好好地躺在医院里,你告诉我你已经做了?”
赵奕德冷汗涔涔,慌乱解释:“不是我不想下重手,有人看见我了,我怕暴露,只能先走!虽然……虽然没有废了他,可是该说给他听的话我都已经说了,老板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啊!纪珩不是已经被警察带走了吗?”
“给你这么多钱你就只能做到这种地步吗?”
这种地步?
赵奕德一惊,对方这意思,难不成是要他杀人?
这他可不敢做啊!
可冷冰冰的枪口就抵在脑门上,借给他十个胆子他也说不出忤逆对方的话,赵奕德心想就先口头稳住对方,眼一闭心一横道:“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这次一定把老板交代的事情办好!”
“老板交代的什么事情,说清楚!”
“处理舒亦澄,嫁祸给纪珩!”
空气终于安静了。
赵奕德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屏住呼吸等待着对方回答,却感觉太阳穴处摄人的触感消失了,然后耳边传来“丁零当啷”一阵清脆的砸响,他不明所以。
游川扔掉随手捡来的铁管,拍了拍手上灰尘,将放在一旁的手机录音按下结束键,冲着赵奕德微微一笑:
“感谢配合。”
赵奕德本能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他想开口问,嘴里却冷不防被塞进了东西,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支吾。
游川嘉奖般拍了拍他的肩,然后连人带椅子一起提出来塞进了后车厢,油门一踩直冲警察局而去。
谁也没有想到,在网上掀起轩然大波的恶性袭击案嫌疑人就这么落网了。游川提供的录音完全可以证明纪珩的清白,而要想知道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谁,还需要对赵奕德进行更深一步的审问。
游川数着时间来到看守所,把纪珩接回了家。
纪珩还睡着,据医师说他醒来时没看见游川便发了狂,好几个人都没能按住,反被他打得鼻青脸肿,根本没人能让他平息下来。医师没办法,只好强行给他注射了镇定剂,让他继续保持昏睡的状态。
林伯得知消息早早地便在门口等着,见游川抱着纪珩下车,连忙招手叫人上前。
“我来就行。”游川避开保镖的手,稳稳当当地上楼。
林伯望着他们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身影,好半晌悠悠叹了口气。
希望这次事情结束后,他们两个能够好好在一起……少爷受的苦已经够多了,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关上卧室门,游川抱着纪珩来到床边,弯腰轻轻把人放下。他温柔地拂了拂对方的侧脸,看着这张脸不自觉地出了神。
短短几天时间,纪珩瘦了许多。
在这之前,游川不止一次地抱过纪珩,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肩胛骨骼的突起,感觉到他清瘦不堪一折的腰身。
他清醒时凌厉傲然,闭上眼睛时却一点也不显得强势。墨发凌乱,面容姣好,眉峰蹙起带着郁气,苍白的脸色更为他平添几分脆弱。
这样的纪珩,一点也看不出曾经锋芒逼人的模样了。
游川坐下来,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为他换上暖和贴肤的睡衣。卧室里的地暖一直开着,衣扣从上到下一颗颗解开,纪珩白皙皮肤上交错凌乱的伤痕也暴露在空气中。
看守所的人当然不可能对他做出什么粗暴的行为,不说纪珩身份贵重,伤害在拘人员的行为也不被法律允许,纪珩身上的伤大多是他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自己造成的。
看着他满身青紫的伤痕,游川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纪珩一向如此,对敌人不会心慈手软,对自己亦然,发起狠来就是一匹谁也制不住的孤狼,所以他总是受伤。
顾及到他极不稳定的精神状态,看守所的医师并不敢长时间与他接触,处理伤口的手法也仓促潦草,还有些细小敏感的伤处没有上药。
游川拿来急救箱,逐处料理那些细碎的创口。
清洗,消毒,上药,明显的创口需要用医用绷带保护起来,淤青红肿的地方则擦上消炎药,剩余的微末伤口贴上创可贴。
做完这些,酒精和药水味萦绕在鼻间挥之不去,安静睡着的纪珩身上也已经满是护理痕迹。
看起来像个刚结束流浪之途的,浑身打满补丁的瓷娃娃。
一种名为怜惜的情感从游川心底升起,他低头蹭了蹭怀中人柔软的发丝,轻轻捏住对方的手腕,摊开掌心。
前不久他们争执时纪珩的右手被碎瓷片扎伤,伤口很深,完全愈合得等上一两个月。他们分开的这两天,纪珩一点也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伤口已经开始有些发炎了,纱布与再次裂开的血肉粘连在一起,揭开的时候会带来剧烈疼痛。
游川已经尽可能地放柔了力道,揭下纱布时还是能感受到纪珩身体微微的颤抖,同时他的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游川有些心疼,一边帮他吹着伤口缓解疼痛,一边迅速处理血渍消炎上药,很快给他换上了干净的纱布。
又疼又痒的感觉让纪珩下意识地想要收拢手掌,这样的动作很容易压迫到伤口,游川与他五指相交,虚握住掌心的位置防止他乱动。
处理好这些,游川一点点将他挽至肘弯的衣袖放下来。
左手不是很方便,游川放完一边,正要换到另一边时,忽觉掌心一紧,似乎被人狠狠攥住了。
他垂眸,对上一双暗色翻涌的眼睛。
好消息,上榜了。坏消息,没流量且更三万(倒地不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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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