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成光说瞧见陆安、想与他喝酒才跟过来的,云沼可不信这话。
他猜这货绝对是做了太子的眼线,前来监视几人的,却不成想,这色痞子竟只是为了温予宁而来。
云沼阴鸷地双眼瞪着他,瞪得何成光一度想要退缩。
可是想到温予宁那如仙的容貌,勾人的双眼,何成光的心中一阵骚动,像有只猫抓一直在挠着他。
自打上回见到温予宁后,他就想的抓心挠肝了。
“不可能!”云沼一拍桌子,成功吓得何成光立马收起了威风。
“什么不可能?”门外响起一男子的声音,一玄衣锦袍的男子在四名侍从的拥护下,缓缓走进屋内,“哟,这么热闹,怎么不让人知会本王一声?”
屋内之人听到声音时已经全部起身,见男子进来,众人纷纷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大家都是从小玩到大的至交好友,不用这么见外,都坐下随意些。”
太子挥手,大家再次坐下。
侍卫搬来一张椅子,但环视一圈,不知该放在何处。此时太子还站在大门处,也只有大门处才有位子。
侍从就那般搬着椅子不敢动,太子的脸色也逐渐转青。
钟锦皓道:“七皇子不是说给我们准备了礼物吗?我可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期待,害得我一夜没睡呢。”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七皇子一阵郁闷!
其他人也一阵郁闷!
钟锦皓朝着太子的方向挤了几次眼,手还不时指向自己坐着的椅子。
七皇子恍然大悟,马上从主位上起来,绕到太子身旁,道:“大哥来坐我这里,我去差人拿礼物来。”
太子坐上了主位后,笑容颇为满意。
钟锦皓带着陆安挪了挪身子:“那边离大门近,我们去那里坐,可以第一个选礼物。”
陆安没睡好,脑子一直嗡嗡的,根本不想动:“坐哪不是坐,又不会少了你的,急什么?”
钟锦皓不顾他的烦躁,强行拖着人坐到了下位,低声道:“那边窗户口有风,一吹就醒酒,你不好装醉。”
陆安一听有理,便妥协了。
七皇子出去后,还在想着该买什么礼物去敷衍一下时,侍从便将礼物呈了上来:“主子,要现在送进去吗?”
七皇子看着几个包装精致但是色泽艳丽的盒子,不禁疑惑地多看几眼,实在猜不透里面是什么。
他招了招手:“随我送进去吧。”
在七皇子的带领下,仆从端着几份礼物进了屋。
七皇子:“这些是历练时在小镇子买的地方特色,大哥,成光实在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今日也在,没有准备你们的份。”
太子当然看不上,大手一挥,表示无所谓。
何成光倒是十分好奇起来:“既然没有我的份,让我看看总可以吧?”
太子殿下望着那艳丽的包装,不禁怀疑起老七的品味来:“你那包的什么?我怎没见你买这些?”
“都是小玩意,大哥自然不会留意这些。”七皇子道,“大哥可还记得浮光镇?那边三面环山,一面背水。其山上奇花异草无数,山民按古方将三百种含有奇香的药草混合提炼,最后得到这香粉。”
早料到太子会起疑,方才进门时与侍从错身的一瞬间,侍从将两种香粉抹在了七皇子的手背上,七皇子才得以猜出锦盒内装的是什么。
七皇子直接打开一个包裹,露出两个粉盒,一个荷粉色,一个藕白色。
七皇子命人将几个包裹全部分发下去。
送到江沐川身前时,他犹犹豫豫地不敢接。
前面出了那么一档子事,他哪还敢再碰这些胭脂水粉类的玩意。江沐川将包裹推了回去,道:“谢谢七皇子,我用不上这个,就不要了。”
七皇子提起包裹放在了他面前,说道:“这个可不是普通的香粉。这个粉色盒子的香粉在夜间使用,能起到安神助眠的作用,白色盒子则是提神醒脑,每天只需挖上一小勺放香囊内,保证你白天生龙活虎。”
陆安一听此言,立刻来了兴致,他现在困的眼皮都要抬不动了,很需要一小勺提神醒脑。
手刚碰上锦盒,就被钟锦皓按住。
在陆安不解的眼神中,钟锦皓压着声音道:“功效说反了。”
粉盒子是提神醒脑,白盒子才是安神助眠。
如果现在使用,岂不是当众戳穿七皇子!
陆安愤恼地直磨牙。
“只要沾上一点点,就能散发出淡淡的清香,香气可持续三到五个时辰,不信你们闻闻他。”七皇子示意侍从从每个人身后走了一遍,“他早上不小心沾了一些,香气一直弥留到现在。”
何成光闻着那奇异的香气,只觉眼前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大脑瞬间清明。
“还有没有,我也想要。”何成光当即心动。
七皇子落了座,遗憾道:“我只带了这么几盒。”
何成光扫视四周,却见几人护食般纷纷将锦盒藏到身后。
何成光把目光停在云沼身上,道:“我记着云二公子可不爱这些胭脂水粉,你拿这个不会是要送给温公子的吧?温公子气宇非凡,用不上这等俗物,要不你把你那份送我!”
云沼示意良睦收起来,看着何成光身侧的人道:“他用不上自然有其他人用得上,难不成何兄偏宅只豢养了这一个?”
自上次寒山寺一别,何成光对温予宁念念不忘,并势必要得到他,为了日后讨美人欢心,他甚至将别院的七名女宠全部遣散。
“不,这个可不是我的。”何成光得意道,更是顺手将先前跳舞的男子推给了郑暄,“为了温公子,我现在可是守身如玉呢!”
“……”郑暄不喜欢男人,突然被男人入了怀,觉得十分恶心,但是又不敢打了何成光的脸,只得忍着不适将人搂住。
“方才来时似乎也听见你们在为温公子争执,本王倒是好奇这个温公子究竟是何人。”太子看向云沼,“云二,既然今日大家都在,何不让温公子一起过来喝一杯?”
云沼没吱声。
屋内一时变得静谧,几乎所以的目光都停在云沼身上。
云沼却不以为然,道:“一个奴仆罢了,还是不要污了殿下的眼。”
江沐川垂下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原来在二哥的眼里,温予宁只是一个奴仆,连自己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何成光眼瞧着见人无妄,噌得一下站了起来:“既然在你眼里只是普通奴仆,你干脆把人送给我!”
云沼笑道:“何府什么时候这么缺下人了,怎么还找我将军府要人?”
何成光被怼得哑口无言,不知该说什么好!
太子殿下不紧不慢地开口:“倒不是缺人,只不过我瞧成光确实喜欢温公子的紧,云二不如成人之美,把人让给他。”
何成光连连点头。
七皇子从旁道:“成光,再喜欢也不能开口找人要,这是修养。”
何成光急得蹦了几下腿。
太子及时开口:“七弟说的有理,成光先坐下。”
何成光跳着脚表示拒绝。
太子重重敲了一下杯子,巨大的威严压得何成光不敢反对,他这才老实坐了回去。
太子转而和颜悦色道:“不如这样,你们都退一步,云二把人叫来给大家跳一段,全了成光的念想,他也就不会再多纠缠。”
七皇子:“大哥此法可有失偏颇,即便全了成光的念想,也未必能打消他的欲念。万一他隔三差五来寻温公子,我们总不能每回都“全了他的念想””。
太子:“只此一次!如果下回他再做纠缠,本王亲自把他捆回去,相信舅舅也会打断他的腿!”
何成光整个人一咯噔,不情愿地点头:“我就再见他一面,以后绝不纠缠,除非云二公子先不要了。”
云沼的整张脸黑的像炭。
等了片刻,没看见云沼派人去传唤,太子便又道:“怎么这般舍不得?这位温公子莫不是十分紧要的人吧?”
“怎么会?!”云沼当即开口,“路边偶然捡的,瞧着新鲜便留着玩玩。既然殿下感兴趣,我明日定将人洗干净了送您府上。”
快答应!快答应!
何成光在心里呐喊着,满眼都是期待。
太子不是没看到他期待的眼神,但是府上有一个脾气暴躁的太子妃,如果真的让云沼把人送府上,府上定然不得安宁!
光是想一想就头疼!
一番掂量,太子摆手道:“不必不必,我对他没有兴趣。”
何成光一阵失望。
其他人反倒轻松下来。
“良睦!”云沼唤了一声,“去把温予宁带来。记住,赏他一身好衣服,可不能污了殿下的眼。”
“是!”良睦领命下去了。
何成光又开始翘首企盼,目光一直盯着外面。
……
荀墨带着温予宁从府衙后堂进了前厅,正一一介绍着衙门的布局,便瞧见良睦满脸愁容地来了衙门。
为了不让良睦担心,温予宁将来衙门的事悄悄告诉了良睦,避免他有事找不到自己而被云沼惩罚。
荀墨第一反应是:他不是云二公子的贴身侍卫吗?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良睦径直走到温予宁身前,将一套粗麻衣衫递给温予宁,道:“温公子请换一身衣服随我来。”
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温予宁产生不好的预感,温予宁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良睦不敢直视温予宁,他保护不了他,觉得万分愧疚:“可能您一会儿会受一些委屈,不过,如果您能按公子说的做,公子定会保您周全!”
荀墨一听此言,马上拦在温予宁身前:“你要让予宁做什么?为什么他会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