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心事重重的在街上散步,自从和何老伯道别以后,他总是心神不宁,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就连苏运也一脸愁容。
“小哥哥,你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叫我见了心好难受。”
秦宇辙贱嗖嗖的打趣着。
苏运听见公子打取他,赶忙赔罪,他一直在想刚才的事情,当年秦伯说他是受人所托才来照顾公子,那何老伯是背后是人吗,如果是,那他说的那些经历极有可能是编造的。
如果不是,可他说的那些经历却耐人寻味。
公子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可身边莫名出现的老头,莫名接近公子的陶燃清,还有赵筹一直呆在临安城是监视还是有别的目的,此刻他越想越心惊。
原来他们一直都被人监视着,以前他从没想过这些问题,可公子醒来以后,他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尤其是在临安城这两天。
“苏运,你又不理我,你是不是还在生昨晚的气啊!”
秦宇辙不满道。
“公子,我没有生气,我在想刚才的事,刚才何老伯所说的旧友是秦伯,可秦伯已逝,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苏运如是说。
秦宇辙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有这一层关系,可既然苏运说是同一人,那定是没错了。
“我觉得咱们如实告知就好,咱们瞒着他没用,何老伯迟早会知道。”
秦宇辙建议着,这边话刚落一大群人把行人推到两边。
“让开,让开,被挡路。”领头的叫喊着。
人群中有些骚动,有人大叫。
“有孕妇摔倒了,快来人帮忙。”临近的人纷纷过去帮忙。
“我是大夫,快让开,不要围到这。”一个少年清脆的声音响起。
周围人看到一个少年飞快的过去给孕妇诊脉,检查肚子,熟练的拿出银针在她身上扎了几下,那位孕妇竟然不疼了,所有人都露出惊叹的神情。
秦宇辙也大为震惊,那小少年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医术竟如此高超他很是佩服。
不一会儿,一辆花车缓缓驶来,车里坐着一位女子,面容带纱,那不正是林月娘吗,可是今天的她和昨天的她判若两人,美是美的,她的眼神里却露出淡淡哀伤。
秦宇辙感觉自己有病,自己的事都没捋清,还管人家小娘子哀不哀伤。
他转身拉着苏运就走。
“公子,昨晚小女子被公子的气势所折服,不知能否邀请公子饮一杯酒,”
林月娘邀请道。
秦宇辙看了苏运一眼,心想这人不是叫他喝酒,而是害他,头都没回继续走着。后面声音又响起。
“奴家只想和公子饮一杯酒,公子莫不是怕心上人吃醋。”
秦宇辙听到吃醋这两字就走不动道,他想看看苏运有什么表示没有,结果还是一张木头脸,很是气闷。
回身微笑道“小娘子说的哪里话,我刚才以为你是在跟别人说话,没想到小娘子说的是在下,一时没有回应,还请小娘子莫要怪罪。”
“啧啧啧……”
“花前月下,才子佳人,真是羡煞旁人啊,不知在下能否讨小娘子一杯酒喝。”
秦宇辙看到秦朔那张猪脸一脸嫌弃,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都被打成那样了还跑出来招摇过市。
“秦三公子真是厉害,才一日不见就又生龙活虎的来找姑娘了。”
秦宇辙嘲讽道。
“你这个……”
秦朔撇了一眼苏运,缩了缩脖子,没在言语。
“宇辙兄,好巧,我今早上醒来不见你,我可是好找,没想到在这里遇到。”
陶燃清惊喜道。
秦宇辙正经道“早上我不是不告诉你,是你睡得太死了,我去就先走了,既然遇到,不如一起去喝一杯。”
“我也要去,不让我去,你都别走了,昨日之事本公子可以不做计较,但是今日你们必须带上我。”
秦朔气急败坏的说着。
“我建议你去尿一泡再说。”秦宇辙嘲讽道。
“你什么意思,我没尿,你少在这阴阳怪气。”秦朔接话道。
“我的意思是说你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别来和老子沾边儿。”
秦宇辙一番话气的秦朔火冒三丈,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管不顾扑到他跟前,幸好苏运一觉踢开秦朔,不然他可能要和秦朔干一架。
秦朔被苏运一脚踢出三丈远,躺在地上半晌缓不过劲,看样子挺严重的,陶燃清赶紧跑过去查看情况,他准备扶起秦朔,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别动他,血一回流,他不死也得残。”
是刚才那个布衣少年,他走过去检查了秦朔的伤势又在胸口扎了几针。
秦朔“哇”的吐出一口血,比刚才好多了,陶燃清连忙道。
“秦朔兄,你还好吗,哪里还有不舒服的。”
秦朔虚弱道“我没事,秦宇辙你几次三番欺负我,我……”
秦朔哀嚎连天,秦宇辙看他属实有点惨的份上同情道。
“哎,别哭了,我们也不是故意欺负你的,哪次不是你先动手,要怪就怪你技不如人。”
秦朔听到秦宇辙还在笑话他,他更伤心了,他堂堂知府之子,临安城小霸王,何时受过这种气,他爹也不知是不是老糊涂了,不但不给他出气,还把他揍了一顿,越想越觉得可怜。
秦宇辙实在受不了他了,严肃道。
“闭嘴”
“你再哭,我就再给你一脚。”
秦宇辙见秦朔被吓住了,他觉得这倒霉孩子还挺有意思的,带他玩玩也不是不行于是道。
“你现在受伤严重,改日我们带你去欲仙楼好好畅饮一番如何。”
“改日是哪日,你如果食言怎么办。”
秦朔委屈道。
秦宇辙接道“你脑子装的是浆糊吗,我家在眉县,杨柳巷,二一三号,你好了来找我。”
送走了秦朔,大家面色疲惫,遇上这么个玩意儿,什么闲情逸致也没了。
“这位小兄弟,刚才多谢你出手相救,在下陶燃清,这二位是我朋友,秦宇辙,苏运,在下想和小兄弟交个朋友,不知小兄弟肯不肯赏脸。”
陶燃清诚恳的邀请着那位小大夫。
小大夫面带羞涩道。
“在下,白予初,刚才的事不用谢,我刚下山游历至此,救人本就是我的职责,能和几位结交,我荣幸之至。”
他们四人便和林月娘去了欲仙楼,白予初第一次来这里,简直让他大吃一惊,满脸通红,惹笑了几人。
刚上二楼,秦宇辙眼尖的看到一楼大厅角落里一抹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不是何复那个老头子还能是谁。
这老不正经的老头,这么大把年纪还来逛青楼,真是不要脸,亏他还觉得那老头可怜,感情是他自作多情。
他走过去愤愤道。
“好巧啊,何老伯,这临安城还真小,才分开两个时辰不到就又见面了。”
“是啊,你这小娃娃说的对,但也说明咱们缘分不浅呐!”
苏运几人看到秦宇辙下楼纷纷走过去一看究竟,几人听到秦宇辙和老头的对话很是诧异。
林月娘率先道“没想到,秦公子和这位老伯相识,相逢即是缘,难得能聚在一起,人多也热闹,大家互相了解了解,以后都是朋友。”
他们来到四楼包房,林月娘好酒好菜的招待着,气氛一时融洽之极。
林月娘率先介绍了自己,声音甜美,摘下面罩之后,她确实很美,肤若凝脂,眼若桃花,身形完美,但是她一举一动更像是高门贵府的小姐,让人心生好感。
接下来大家一一介绍自己之后酒喝的越来越多,苏运接过秦宇辙的酒盅,秦宇辙心里很不满,他找陶燃清开始划拳。
苏运看他们两划的越来越起劲,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看陶燃清身姿卓越,气质如兰,声音温润如风,但他那张平平无奇的脸怎么看怎么别扭,跟身体毫无相配之处,难道大户人家的公子都是这般脸不行,身体来凑。
这白予初就是个话唠,还是个自来熟,不停的在他耳边说他从南安而来,师承医圣白灼,是医圣唯一的徒弟,独自一人来江湖游历,下山半个月没诊治过一个病人,人家嫌他年纪小以为是个小骗子。
今日是他半月以来最开心的一天,能结交到这些朋友,他非常高兴,他今天钱被偷了,以为要靠乞讨为生,没想到遇到这么多好心人,他还说以后要跟着他们一起混。
苏运简直一个头两个大,一直沉默不语,忽然,何老伯打断了白予初的话。
“白神医,你初来乍到对这里环境还不甚熟悉吧,让你林姐姐带你去逛逛可好。”
苏运看着林月娘拉着不情不愿的白予初出了门。
何伯有话要和他说,他对这位老人有过诸多怀疑,可他来青楼喝酒,他实在看不懂这位老人的想法。
何复看苏运一脸心事重重,对他有些警惕,他开口道。
“我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头子来花楼,你应该很看不惯吧,其实我是喜欢热闹,没几年光景活了,看一次少一次,何必在意别人的眼光呢,看到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想起当年我和秦兴的事情。”
何老伯回忆起他和秦伯的点点滴滴,甚至还说出他写武功秘籍的过程,苏运更加确信他是来找秦伯的,但是不是幕后之人还有待考究。
他直言道“晚辈有一事不明,十三年前秦伯在哪里救的您,后来又为何分开了。”
何复回忆道。
“武康十五年他被任命去乾州治理水患,回宫半年后,有人陈大人贪污受贿,被连带下狱 ,这案子没审几个月就结束了,陈大人没事他们这些小官被拉出去当挡刀,是秦兴冒死找了一具尸体偷梁换柱,他才得以苟活,我想留他,可他说他答应了一位故人要来江南做些事,便离开了。”
苏运追问道“那老伯可知道秦伯口中的故人是谁吗。”
何复摇头。
“不知”
苏运终于对老伯放心了,他对何复有些歉意,但他从不后悔,任何人接近公子的人他都要提高警惕,他目光深沉地望向喝酒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