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芋此时正绷着脸瞪着她身后的人,她在舒芋的眼里看到了逐渐爆发的寒与怒。
舒芋为什么又突然出现来保护她了?
这让她还如何安置那颗犹豫着想要放弃舒芋的心?
同时她也注意到舒芋没有像上次在步行街时直接释放信息素。
如果舒芋真的想要释放信息素,刚刚那一贴抑制贴是阻挡不了舒芋的,那就只能是舒芋没想要释放。
为什么?
有可能是舒芋不想释放危险信息素让她难受吗?
不可能。
舒芋应该只是不想释放信息素影响到周围的普通Alpha和虚弱的Omega。
过了半分钟,舒芋渐渐放开了她双耳,低头看她,无声轻启嘴唇:“别动。”
之后按着她趴在她肩上,不让她转过身去看那些人。
这座城市九成的人都知道姜氏集团有位不好惹的千金,也知道有位叫酒酒的老板手里有十多间酒吧,但鲜少有人知道姜之久这张脸就是姜氏千金。
刚刚程少骂得非常难听。
但她紧捂住姜之久的耳朵,没让姜之久听到那些肮脏难听的一字一句,同时她也将程少骂姜之久的每句话都深深记在了心里。
“进对战室吗?”舒芋嗓音寒风凛凛。
对战室的特质玻璃可以隔绝开信息素不影响任何人。
她记得姜之久上次疼痛难受的样子,她不想姜之久再被她影响,忍住没有在这个场合下直接释放信息素,冷着嗓音邀请更适合的地点:“不进对战室就是怕我,滚之前给我朋友跪下。敢进对战室,谁输谁以后见面行最高级别跪礼,不分地点场合。你敢吗?”
程少还没说话,程少身后的人狐假虎威地站了出来:“你别太过分了!你知道程少是谁吗?!”
舒芋冷淡激他:“一只怕我的狗而已。”
程少被激得双眼猩红:“看我不弄死你!”
舒芋望向一旁的白若柳:“给陈部长打电话。”
舒芋现在虽然是成熟的二十五岁博士生,但她心里年龄仅二十二岁,正是最冷傲自恣的年纪。
他们这群人都欺软怕硬,一次服软或是息事宁人只会换来变本加厉,她必须采取最直接强硬无后患的对战手段。
倘若私下解决,程少以后突然报复玩阴的,买通不怕死的人来找姜之久麻烦,又恰好碰到姜之久正身体弱和没人陪在身边的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只有去控制局陈部长那里,以后出了任何问题都会有陈部长插手调查,任何人都不敢来阴的,这是最佳方案。
对战室在控制局的十七号楼里,S级对战室在九楼。
九楼一整面墙大的雾化玻璃外,姜之久和白若柳以及于伊围坐在一张桌前吃西瓜,给三人切西瓜的人是陈部长。
于伊说:“舒芋醋味真大,她在听到你喊我宝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好像死了好几回。”
白若柳点头说:“潜意识真可怕,什么都不记得了,还会潜意识吃醋和保护你。”
姜之久优雅地叉起一块西瓜,缓慢放进嘴里,漫不经心地给自己洗脑:“合法爱人,就算她不爱我,我们也是终身绑定的关系,我是她的所属物,她潜意识里对我有这样的占有欲和保护欲很正常,不然我们的结婚证和终身标记是摆设吗?”
白若柳欲言又止。
姜之久媚眼瞪她:“干嘛?有话直说。”
白若柳轻叹问:“有没有可能,舒芋是真的爱你呢?”
姜之久立即给出答案:不可能。
这三年来,她见过太多舒芋望向她时犹豫又挣扎的目光,甚至她有时夜里醒来,会看到舒芋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看她,舒芋的双眼在夜里披上了月光的冷漠,好似下一秒就要和她提出离婚。
事实上她能感觉得到,舒芋有很多次都想和她提出离婚,最终舒芋都忍了下去,望向她的目光又逐渐变回迷恋。
之后舒芋会上床抱紧她,在她耳边低声问困不困。
她若说不困,舒芋的那双手就会开始取悦她和折磨她,一次又一次地吻上她的腺体,让她们的信息素在深邃的夜里和隆起的被子里反复融合。
为什么呢?
可能是因为,没有比她更像舒芋心底深爱的那个人了吧。
姜之久笑着托腮问白若柳,同时轻跷的二郎腿悠悠地荡:“我问你,白白,如果她爱我,她记忆为什么停留在认识我的五分钟前?只差五分钟哦,她就见过我记得我了,但她偏偏唯独选择了这个记忆点,删去我们的三年。”
姜之久唇边在笑,眼里却逐渐积出水雾:“怎么就那么巧,刚刚好的独独忘了我?”
白若柳自知说错了话,忙说:“你别这么说啊久姐,你别哭……”
“我没哭,我去洗手间,”姜之久放下水果叉,站起身说,“西瓜太甜,手黏。”
她用水果叉吃西瓜,哪里会黏到手。
白若柳跟着起身:“我陪你去。”
雾化巨屏外等待的人不仅她们,还有程少的人。
姜之久拒绝:“没事,我自己去。有陈姨在,没谁敢动我。”
除了有程少的人在,陈部长和她部门同事也都在。
舒芋是在必要时候会参与局里行动的编外特邀S级Alpha,信息素压制能力强,是处于金字塔尖端极少的顶级Alpha,曾在协同局里的抓捕行动中立过一等功,也受过住院休养的重伤,局里自然重视。
正切西瓜的陈蓉看了眼姜之久,忽然招手叫姜之久到她身边,低声问:“酒酒还有什么想吃的?”
姜之久想了想:“舒芋喜欢喝咖啡,您给舒芋做杯手冲咖啡?”
陈蓉皱眉:“谁问舒芋了,小姨正在问你。酒酒想喝什么,奶茶?”
姜之久是陈蓉的外甥女媳妇,不管姜之久和舒芋在闹什么小情趣,陈蓉都会先照应姜之久。
“那好吧,”姜之久说,“我要Egon Muller的Riesling冰酒,71年的。”
陈蓉失笑地掐她脸:“你还真好意思提,行,等着,我叫人去我酒窖里取。”
姜之久笑盈盈眯眼:“谢谢小姨。”
“等等,”陈蓉拽住她,“舒芋和程立辕进去十分钟了,你不担心她啊?”
姜之久闻言笑出娇嗓来:“小姨,那可是我家超级厉害的舒芋宝贝,她不弄死那个人,都是她手下留情了,我担心什么?”
姜之久自信扬眉:“陈部长,我家舒芋宝贝永远不会输。”
陈蓉失笑挥手:“是是是,谁都不如你宝贝,你宝贝天下第一,去吧。”
姜之久慢悠悠地身姿摇曳地去了洗手间,走进隔间后就立马红了眼。
舒芋想要离婚,舒芋故意忘记她,舒芋心里有喜欢的人。
这一切都让她不断地下坠进空无底的深渊里。
她每次想逃离,舒芋都用她爱恋的魅力、占有欲、保护欲,一点点地将她锁住,让她无法逃离。
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真的好苦,苦得从舌尖到心底都难受得想吐。
姜之久弯着腰干呕,有一刻突然停止干呕。
她这次会不会是真的怀了?
在舒芋出事前一天,她们两人还做过。
在浴室里,舒芋箍着她后腰,舒芋烫人的信息素源源不断地注入她体内。
尤其她这段时间又虚弱又敏感。
或者又是假孕?
走出洗手间,姜之久一边为自己的特殊体质茫然会不会真怀了,一边看到舒芋正从雾化的玻璃窗侧边门中走出来,舒芋脸色好像有些苍白。
姜之久正要走过去问情况,她身后响起小天鹅一样的高跟鞋声,哒哒哒地经过她身边直朝舒芋跑过去:“哎哟我的宝贝啊,快让妈妈看——”
姜之久立即用力咳嗽,咳咳咳,超用力。
女人停步转过来看到姜之久,过了两秒才恍然大悟,尴尬一笑,踩着哒哒哒的高跟鞋跑向姜之久一把搂住:“哎哟我的宝贝啊,快让妈妈看看,宝贝没事吧?”
接着女人在她耳边小声问:“舒芋宝宝没事吧?”
“她没事,”姜之久推开亲妈姜如怡女士,“沈京没来啊?”
“怎么还直呼你阿妈的名了,你阿妈正在赶来的路上了,虽然她平时工作忙,那么大的一个姜氏都要她处理,但她一接到你来控制局的电话,立即就推了工作过来了。”
姜之久轻蔑地笑:“你生我的时候,她就忙,忙得连亲女儿都出生仨小时了才出现。”
“好了好了,又说这个,不说了乖,”姜如怡常年都在调解女儿和爱人的关系,哄着姜之久说,“去看看舒芋。”
姜之久短暂地收了心,绕开母亲走向舒芋。
陈蓉扶着舒芋正问:“怎么回事?监控器上显示程立辕第九分钟才往下倒,发生什么了?”
舒芋看向姜之久,淡淡说:“没发生什么。”
姜之久隐约明白舒芋好像是不想让她听,用力捂住自己耳朵,对陈蓉说:“陈部长,你再问她。”
陈蓉无奈,又问一遍,舒芋这次说了,神色淡淡:“他用了违禁药,提高能力到了S级。”
在舒芋开口的同时,姜之久已经拿开双手,听到了舒芋的话。
医疗人员将程立辕抬了出来,人已经浑身大汗完全虚脱,面色苍白无法行走。
这说明刚刚舒芋在里面可能用了全力。
舒芋是为了她。
姜之久眼睛瞬间红得厉害,快步走到舒芋面前。
舒芋疲惫抬眼,看到她想要保护的人泪眼婆娑地站在她面前。
然后对方张开手用力抱住了她。
她被姜之久绵软又有力的身体紧紧抱住。
舒芋听到姜之久哽咽说:“舒芋,我照顾你,今天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舒芋轻轻呼吸着,没有说话。
她很累。
而且头很痛。
刚刚在对战室里,程立辕为了不丢面,提前偷吃了违禁药,抵尽所有能力与她抗衡。
她知道自己不会输,也知道不会赢得很轻松,在程立辕手中茶杯落地摔碎后,她仍没有放松。
直到逼得程立辕伏地认输,听到程立辕伏跪发誓道歉,又过了几分钟,她才结束压制。
而她在最初调动全身力量的时候就开始头痛,可能是因为刚出院不久,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的缘故。
舒芋消耗太多力气疲惫不堪,头痛欲裂,但此时姜之久抱着她,她放任自己慢慢垂首在姜之久颈边深呼吸,姜之久的香气流淌进她心里,充盈进她血液里,她渐渐感到安心与缓解。
“我没事,”她俯在姜之久颈边说,“别担心。”
姜之久抚她背,轻拂羽毛般的柔:“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舒芋没有回答,她对她想保护的人,即便耗尽力气与生命,她还是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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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保护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