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A的自改规划 第9章 自动略过的三两事

【他是个骗子】

【不会再给他抛弃自己的机会了】

就算当初选择留在H市也不会改变什么，即使空间上的距离也有过触手可及，但心与心的距离仍隔天壑，难以逾越。

对于眼前的这份协议，顾凌既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好像是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他突然提起内置锁的事，问：

“内置锁，密码。”

“你的生日。”顾靖柠淡淡地说。

“………”顾凌沉默着走到门前，输入之后，果然开了。

顾凌先一步离开，顾靖柠紧随其后。不过一个是要往下走去公司，一个打算往上走去天台。

顾凌没想再解释些什么，顾靖柠也没有想挽留的样子，两个人就这样分开了。不过都带走了该拿的东西这件事情都默契的一模一样，凌收拾走了所有文件，柠带着两个人换下的衣服…不言而喻。

彼此挺明白的。

天台上，

早上的风大，有点凉。

来天台只是为了躲避已经发生的事实？并不尽然。他点上了烟，等它燃烧过半又亲手掐灭，一口也没吃。

他想:协议是合法的，协议内容详略得当，不该描述的点到为止，说白了就是那种关系。协议附带空白文件，自然是大手笔，看来是打算好了不计代价。

仔仔细细来回看了几遍，顾凌一直保持着沉默，偶尔会再翻翻手里的文件，然后闭了闭眼睛，迎着晨风放空一切。

顾凌明白他自己想要什么，要做什么。

但是此时此刻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甚至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但他明白… 无论协议内容是什么，其实他都不会拒绝。当年留下来的时候就想好了的，用命陪他的好哥哥尽兴。

是他欠他的，等这份亏欠耗尽，就真的再也不会有关系了。

所以何尝不是顾靖柠在赌: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们能回到从前——只有彼此的曾经。

【咳咳…要是活着记得回个电话】

【如果哪儿不方便一定别跟兄弟我客气，买药什么完全可靠…】

【凌哥啊…你不会真出事了吧？你再不回信，我就要硬闯进去救你了！】

………

顾凌沉默地看着不断弹出的体贴问候，最后看笑了，给了电话:“想死吗？”

呃…听起来火气不小。

有点不妙…

“那啥，我可以解释！”cinmile 连忙解释起。

说起来，昨晚:

其实是跑路跑到一半，突然良心发现，内心备受谴责加极度不安。cinmile 提心吊胆地拽着酒尧临时跑了回来，然后好巧不巧，躲在通风口处看了一出大戏。

当然…大戏就是顾某人的八卦。

而现在，顾某人本人把昨晚的来龙去脉是听的清清楚楚了。但是，顾凌有发自内心的疑问:“什么药？”

cinmile 也疑惑地问:“消炎…药？”

“不用。我用不上。”顾凌想都没多想，直接拒绝。就算是醒酒药的话，现在也用不上了，更何况是“消炎药”。

“不用？”cinmile 极其不确定地问，紧接着又问:“万一严重了怎么办？到时候还要去医院…”

听cinmile 欲言又止，顾凌说:“我有自己的医生。不用去医院。” 他确实有自己的心理医生，而且就算病的再严重去医院也是没用的。

“…私人医生能有医院A科的专业？那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A科？

"…嗯？”

“哪种事？”

“………………”cinmile 。

“………………”顾凌。

彼此都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误会大了。

站错位了？cinmile 在内心深处欲哭无泪的崩溃中。

…………十分钟后，

一台小型无人机出现在天台。

顾凌收到了cinmile 最真挚的道歉，然后急匆匆起身，往楼下走去。至于cinmile还想解释的诸多言语通通被屏蔽在外，顾凌拒绝接收。

“要不是你哥一直在楼下守着，小弟我一定亲自上去……”因为cinmile刚刚无意地提到了一句，剩下的顾凌没听完。

有前半句就足够了。

他的哥哥在等他，也只能在等他。

急切的行为暴露了情绪，只不过有人嘴硬，死活不愿意承认罢了。等真到了楼下，这个酒店也只有那么一个出口，下楼的第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

陌生的车牌，顾凌确实不认识。

可是人总不会认错。

助理拉开车门，向走近的顾凌问好。

顾凌没开口，眼神一直打量着这辆车，可以玻璃里面是一丝都窥不见。真遗憾，顾凌想着看向一旁的江离，莫名的默契下她点了点头。

原来哥哥真的在……

他的哥哥说是给他时间考虑，现在看来也不过只是说说。他大概真的很着急，急着要个答案。

顾凌不由得想，假如在他这儿碰壁，那哥哥会放弃吗？

“只能是你。”

只能是我……

他说的，这次他信了。

脑子里回荡着顾靖柠难得强势的话，回过神来已经拉开车门坐进了车里。然而当感觉到那道难以忽视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之后，身体又是不由的一僵。

还是…不习惯，想离开。

顾凌潜意识是这么想的，但现在绝对不能这么做。哪怕紧绷着的神经，忍着疼也必须留下……

顾凌小幅度调整呼吸，几个循环下来后，冷静着正视着对方投来的毫不掩饰的视线说:“柠秘书很闲吗？在这蹲我。”

顾靖柠闻言，收回了目光。

移了移腿上的电脑，示意顾凌看向屏幕，上面显然是骅东工作细目安排，密密麻麻的数据……

所以，顾凌想，为了这些他才戴上了眼镜。

陌生的。

更像一个合格的上位者了。

顾凌转过头，思绪回笼，拿起文件袋扔给了顾靖柠。

“已经决定了吗？”

“如你所愿了，哥哥。”

顾凌的称呼还是哥哥，这点他不想改也改不了，至少这会儿的语气最起码比刚才那会儿见面的时候好了不少。

顾靖柠不在意的。

现在他的喜悦已经大于了一切，这样已经很好了，最少留住了他。

氛围诡异，两位老板的表情诡异，哪哪都在暗悄悄地说着这两个人之间不正常。助理江离坐在驾驶位置，而那两位坐在后排，她刚才只是在车外接了个电话，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仅仅是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不巧，顾凌也刚好看了这边一眼。

江离面无表情，冷如冰霜，收回视线。

仿佛刚才那熟悉的八卦透视，只是顾凌的错觉。然而远在天边的cinmile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讪讪地揉了揉鼻子想:又是谁在骂他？

顾凌不知道那边，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当下。侧着身子看着他那边儿窗外的风景，好像半点儿也没留给身边的人。

可是，窗户里不也有他的影子吗？

顾凌看得很认真。

那人骨节分明的手指细细敲打着纯黑色的键盘，偶尔停下思考片刻又继续敲打。简单的动作，也没什么表情的变化……

想来骅东这点事应该是难不住他的。

骅东其实就是铭云的子公司，帝都新兴科技公司。本年度与帝都江家的上亿合作机会，母公司要求势在必得，所以，铭云打算派高层去协助。

以往有些不同的是，这次合作帝都太子爷江漠然亲自回国接手，顾家格外重视这次合作。按顾家的话来说？顾凌来不来不重要，但顾靖柠必须去。

当然也是因为能力不够，顾凌“不如”顾靖柠，或者说顾家已经没有人能比得上他顾靖柠了。

顾凌还是那句话:他的哥哥太优秀了，不是吗？

顾凌微闭着眼睛，靠在车窗边。顾靖柠的眼镜片下的眼睛里偶尔映出他的模样，彼此错开关注对方的目光。

又在小心的观察着对方。

彼此都没有察觉。

去公司这段路大概要半个小时，顾凌闲来无事拆开看了cinmile给他的文件夹。厚厚的一沓非文件的东西，入目的第一张，顾凌看了有些沉默。

这算是用第三视角来看昨晚上的闹剧了吧？

全是照片。

第一张是他和顾靖柠的，亲密的动作和高清的细节，确实很容易让人误会。不过前提，他们是不是亲兄弟，所以这种造谣真很难评价。

第一位，是昨晚的两个主人公。

果不其然，后面的十几张，都是他们两个的“绯闻”。没有尾随的，地点只是集中在豪庭的那个包间里，然后来回切换镜头。

至于第二位…

莫寒和那…谁？

不是照片拍的不清楚，真的是在顾凌记忆确实没有这个人。他不认识那个抱着莫寒的“老男人”。

……相比之下的老，男，人。

说话不能说的太死，想想也不行，万一自己看走眼了。顾凌有意无意的对比起两组照片，然后嘴角微微扬起了一抹笑容。

然而没过几秒这笑容就僵住了。

呵…老熟人。

封司喻，封家二少爷。

顾凌跟他很熟吗？当然不是。

如果非要形容，那就是:你死我活，关系极差。唯一关联就是顾靖柠，上次见面还是八年前。

照片里那个人的手拽着顾靖柠的衣服，喝了不少酒的样子，醉醺醺地死活拽着不松手。顾凌冷冷地盯着，恨不得把那只手给折了，然后拽走另一个。

看个照片，生了个闷气。

就那么一张照片，是啊，就那么一张。捏着照片的手指因用力过猛，折过去一角尖锐的地方把手指划开一道小口子，见了点血。

再用点力，

轻易挤出了血珠。

轻轻一抹，血挂在照片边沿。

撕拉——

分开了照片上有所联系的两个人。

“你……”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顾凌当着顾靖柠的面，折了折不顺眼的那一半照片扔进了文件夹里，剩下的有哥哥那半在另一只手那悄悄放放进了口袋里。

“你说。”顾凌不确定顾靖柠看到了什么，但真是没想到他们两个还是一如既往的默契到了这种程度，想到这一时情绪也跟着有所收敛。

顾靖柠刚才那一小会儿接受到了一份电子文件，来自江漠然的。确实没留意顾凌这边在干什么，听到撕拉声的时候要说的话句话已经到了嘴边。

“你和那位莫寒同学还有交集吗？”这是顾靖柠要问的。

“有……又怎样？”顾凌支着手臂，不动声色遮挡住手指上的伤口，视线转移到顾靖柠身上，语气不咸不淡的回答着，接着又反问上了一句。

“保持正当距离，他的……”一时停顿，有点不确定还怎样形容一个人，紧接着又接上说:“…江漠然回国了。”

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话，顾凌没听懂。什么叫江漠然回国了，所以要他和莫寒保持距离。

而且“正当”两字还被格外强调了。

如果不正当，做了三年同桌的这关系早就不正当，还用等到昨天时隔多年的第一次见面之后，这算旧情复燃？

这件事顾靖柠是知道的，但是换到了现在…谈以前也没意义。

“他回国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冷漠的口吻响起。

顾凌不知道江漠然和莫寒的关系。

顾靖柠意识到这一点，竟在内心里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两人的视线再次交汇，顾靖柠平静的眼睛里倒着说不清的情绪，他将江漠然和莫寒的关系稍加解释后，态度明确的补充了一句:

“他们有一个五岁的儿子。”

顾凌听来大概就是告诉他:你没机会了。

这算新的关系建立后，对方该有的占有欲吗？顾凌笑了，刚生气那会儿的恶劣消失的一干二净。

“我跟他们可没有关系。”

“哥哥。”

一声哥哥表意不明。

不管顾靖柠信不信，他们确确实实没其他关系。至于和封司喻“偶遇”这种事，不会再下次了。

至于跟封司喻“偶遇”这件事，不会再有下次了，顾凌能让他永远回不了H市就可以让他一辈子见不到顾靖柠。

多大仇恨能让他做到这种程度，顾凌捡出一张封司喻和别人的绯闻照片，捏着边缘当扇子给自己扇了扇风。

一阵阵的风，还挺惬意。

也就是中二少年时代的明恋。封司喻明着暗恋他哥呢，当时顾靖柠是明确拒绝过了，但后来发生……一些不是很好的记忆。

手上这张正被他拿着扇风的，想来封司喻昨晚过得应该非常“难忘”。

“学长，为什么不能看看我……”昏暗的灯光，男人彻底醉倒趴在桌子上嘴里还念念有词。

“师哥…忘了他吧。”来人眼里的疯狂一览无余，他宽厚的身形完全笼罩男人。

这张照片上，封司喻是被周唯带走的。

作者有话说:

江离:前面介绍我的时候还说是自己人，现在翻脸不认人就说人家是外人。

顾凌补充:“半个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