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不事农桑 第70章 小年

第二天一早，仲芒就带着小麦去街上的成衣店，买了两件外衫，给自己也买了两件，还买了新的外穿的裤子，买了棉鞋。各买了两套。一套专门留着新年穿。卖完衣服回去之后，又忙活着把剩下的一套缝好了，第二套就熟练多了，晚饭之前也缝好了。

转眼就小年了，就算只有他们两个也得包个饺子吃吃，时间过的还真是快，一转眼就从下刚入家，到了新年。这也是她和小麦在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呢，要好好准备一番，本来打算带着小麦回仲家村过年的，但是着冬天实在是太冷了，在想想村里的那两间土房子，她和小麦回去了不一定受得住。就打算过年期间回去一趟就是了。

刚准备出门买点鲜肉，包顿肉馅的饺子，果蔬店的小丫头就来传话了。

“小芒姐，张婶说了，让你今天跟我们一起回去，还说了让你不要带东西，家里的被褥都准备好了。今天小年咱们就开门半天，过了晌午就回，到时候我再来喊你。”

“今天庄子上是有啥安排？”

“张婶没说别的，就是叫大家一起吃饭，我知道了，因为好多人都是头一次在外面过年，所以大家就打算一起过，张婶知道了就让今天晚上所有人一起吃饭了。”

“你们以前都是跟着家里人一起过的是吗？”

“是呀，这次跟着来的都是家生子，我们爹娘都在都城老宅呢。”

“好，那待会儿咱们一起回庄子上。”

庄子上大家一起吃饭肯定是热热闹闹的，仲芒就也带着小麦去凑凑热闹，突然想起了青爷爷青奶奶和仲良，虽然仲芒每个月也会去看望他们一次，但是眼看到了新年了，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打算，也不知道往年他们是怎么过的。

晌午就简单吃了些，刚过了晌午小丫头就来叫仲芒了，仲芒打了个小包袱，里面装是的是他和小麦的一身外衣，还有新扯的两块布。晚上肯定是要在庄子上住一晚的，还想着再去看一趟青奶奶，要是路上耽搁了就再住一晚，次日一早再和进程的人一道回来就是了。

因为今天大家都要这个点回去，所以马车都在这里等着，两个铺子的人用了两辆大马车，虽然比平时拥挤了些，但大家都是开开心心的盼着回去，人多车厢里也暖和些，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就到了庄子上了。

马车远远的在大院子路口就停下了，下了马车才看到通往大院子的路边都摆满了桌椅，马车已经走不到大门口了。一路就沿着桌子往里走，进了大门就看到满院子的人都忙活着儿晚上的这顿饭了，看这人头数和桌子数，应该是把两个庄子的人都叫到这一处来了。

仲芒还没见过这么大排面的席呢，先带着小麦去大灶台处晃悠了一圈，院子里全是案台，光是食材都摆满了一大半的案台，另外空着的一半放的都是碗碟，看样子应该已经全部备好菜了，就等着开火了。仲芒逛了一圈就看到了不少自家作坊里的菜，不知道这是专门准备的，还是自家作坊的菜真的已经卖上了宴席，不管是哪一种，今天吃到了这个菜，大家一定都是喜悦的。

逛完了后厨，就回了她之前住的院子，张婶果然在院子里呢，她住的还是之前的那个屋子，屋子里已经烧上了炭盆，床褥铺盖一应俱全，就像是她一直住在这里一样。炭火烧的特别旺，一进来身子都暖和了。

今天还特意穿了刚缝好的羊皮大袄，这会儿还脱下来给张婶看了看自己的手艺。虽然肉眼可见的不平整，但张婶会溺爱，一个劲的夸。夸的仲芒都不好意思了，赶紧把衣服穿起来了，然后拿出了自己新扯的两块布，一块是给张婶的，给张婶的颜色是深绿色，以来是张婶平时爱穿这个颜色，并且仲芒也觉得她转这个颜色符合她大管家的身份。

张婶看仲芒拿了料子给她，也是心下欢喜，能有人惦记着自己这是值得高兴的。张婶回去把布放在自己的屋子里，就带着仲芒和小麦又去了前院，冬天天黑的早，所以今天早点开饭，早点吃饱了想留下热闹的就接着热闹，想回去的也能早些回去。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大家在前院都已经落座了，平时负责的几个管事都在数着自己的人，确保每个人都入了位。听张婶说，崔砚大哥本来也是想来的，但今天兵营里肯定也是要热闹一番的。

张婶带着仲芒就近在一桌上坐了下来，现在庄子上的大小管事也有十好几个，算是小的管事，那又得番上一番了，好多管事都是慢慢带起来的，如今在人群里说话处事也都是风风火火的了。

仲芒的眼神一桌桌的看下去，看到了青奶奶和几个年纪相当的人坐在一桌，虽然不见笑的多开怀，但相处的也是融洽的。又看到了仲良带着一群小孩儿单坐了一桌，已经是个大孩子的样了。没看到青爷爷，大概是在外边坐着了。

虽然天还没黑，为了烘托氛围，大家都开始点灯笼了，映着院子里原本就挂着的红绸，屋檐上还有将融未融的白雪。这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过年的氛围。

“点炮，迎灶王爷，开桌上菜喽！”

仲芒正沉浸在这氛围中呢，炮竹声就响了起来，吓得赶紧去给小麦捂住耳朵，胆大一点的男孩子听到爆竹声，嗖的一下就窜到了门外去寻爆竹了。

仲良原也准备跑出去，但一扭头就看到了仲芒和小麦。先是愣了一下，下一秒就冲了过来。外面的爆竹声太响了，仲良说话时都张大了嘴巴，仲芒也没听到说了什么。还好爆竹声很快就结束了。

“小芒姐，小麦，你们也来了。我就知道你们今天也会来。”

“要不要来一起这里坐，挨着小麦坐。”

“好。”仲良快速的回自己原位置拿了他用过的餐具，跟同伴说了一声，就又快速的回来了。

正好跟张婶和仲芒一起坐的人比较少，只有平时跟着张婶的两个小丫头。仲芒觉得大家应该是都比较怕张婶，所以才没人和他们一起坐。这样的话今天就只好多吃一点了。

“现在生活差不多都稳定了，你过了年有什么打算吗？”

“我想来在庄子上干活儿，以后当管事。我现在每天都跟着爷爷去巡田呢。有时候申管事还会带着我一起干别的活儿。还夸我来着。”

“行，有目标就是好的。若你真能当上管事，把一件事管好，以后你就能管好更多的事。那你最近没把识字落下吧？”

“不会落下的，我每天都认字练字的。”

“认字练字是不够的，要看书，多看。”

“书我都有好好看的，不信您考考我，”

仲芒时常会被仲良的成长速度吓到，她自己成长的快，是因为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可仲良还是个十岁的孩子，就被生活催熟了。还好他遇到了暮商，带他回村，暮商教他识字，让他读书。

爆竹声停下的时候，宴席也就开始了，仲芒也没有再问仲良什么。“我信你，你说好好看，那就一定好好看书了，先吃饭。”

从跨院出来了一队人，每人端着一个大的托盘，盘子上托了六份菜，送到了每一张桌子上。一开始仲芒还担心离的远的地方吃不上饭，现在这么一看安排的是井然有序。

一道道的菜上了桌，虽然不是什么名贵菜，但大家吃的都好热闹，在这样的吃饭氛围下，人人都要多吃两口菜。上菜一直上到桌子上的碟子都摞了三层高为止，大家都摸着圆肚皮。除了仲芒他们这一桌人少，其他桌上看起来都吃的干干净净了，若是桌上还有菜大家喝口水也要顺下去。

仲芒看着都要担心他们晚上积食了，虽然现在大家每个月吃上一顿肉了，但这样的大席还是不常吃的。

趁着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仲芒就让仲良等自己一会儿，回去拿了给青奶奶扯的一块布，既然遇上了，那明天就不用专门跑一趟了。给青奶奶的布是暗红色的，平时青奶奶的衣服都洗的发白了，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现在过年嘛，穿个红色的也喜庆些。

仲良和青爷爷身上偶尔还能见到一件新衣裳，但从来没见青奶奶穿过新衣裳，所以才想着给青奶奶扯块布。虽然喊的是爷爷奶奶，但其实也没多老，毕竟这里成亲都早。

直接把小包袱塞到青奶奶的怀里，这里人多也不好打开看，青奶奶也没多推让，以为是向往常一样给仲良带的书本，就赶紧把东西收下了，仲芒平时通过张婶已经知道了青奶奶的事情，但还是忍不住每次都问问，过得怎么样。

思索良久，还是没问出要不要回仲家村过年的话，今日在庄子上过的小年，其实答案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就跟青奶奶商量，年初二让青奶奶在家给她准备些好吃的，她年初二就去青奶奶家了。

青奶奶听到之后自然是愿意的，这么些年他们家都没在过年时带过客了，这可是头一次，自然得好好准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