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翼传来熟悉的清香,白昼睁开眼,卧室内雾蒙蒙的,似乎有无限大。
循着味道,白昼一路上走走停停,磕磕绊绊。原本卧室的格局白昼闭着眼都知道哪儿是哪儿。
可现在,一切似乎都从推开门开始向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
白昼意识到情况不对,转身想往回走,她好像知道只要走出那扇门,一切就会恢复原样。
可是,这种念头刚刚升起,那抹清香变得更加浓郁,似乎尝试勾起白昼对它的印象,尝试让白昼对它欲罢不能。
白昼却如同老僧入定,佛心稳固,丝毫不受影响,决绝地朝着来时的那扇门走去。
大雾四起,遮挡住了白昼的视线,那扇门随之消失了。
雾气中弥漫着诱惑,激起白昼内心深处的躁动因子,白昼此时身体犹如火烧,整个人开始变得心烦意乱。
想要宣泄,却没有途径,没有突破口。
“大王!”身后传来娇媚的声音,声音中满是惊喜、缱绻。
柔若无骨的身体贴在白昼背后,柔荑轻揽她的腰肢,不安分地摩挲着,一同此刻的白昼。
白昼吞咽着口水,难免些许口干舌燥,抿了抿嘴唇,抬手按住在她身上四处乱逛的手。
肤若凝脂,柔软顺滑的手感当真是好极了。白昼低下头,赫然发现自己的衣服不知何时有了变化。
本来身上穿得是再普通不过的睡衣,而今变成了明黄色长衫。衣服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腰间的系带拖沓,只要借它一个力,下一秒就会罢工。
“大王,妾身侍候大王沐浴。”娇媚的声音再次响起。
大雾散去,眼前出现一个偌大的温泉池,热气氤氲,看起来舒服极了。
下一刻,白昼终于窥见了身后人的庐山真面目。
当真是眼熟极了,可这名字在嘴边,就是叫不出来。
女人见白昼不说话,委身靠在白昼的怀里,纤细的手指在白昼的锁骨上画圈,“大王怎么今天这么沉默,是不喜欢妾身了吗?”
没等白昼回答,“大王是又被哪个小妖精迷了眼,难道妾身不是你最爱的小狐狸了吗?”
女人说着说着莫名生了气,像是真有这么一回事,一口咬在白昼的锁骨上。
尖锐的犬齿刺破了皮肤,松开口。锁骨上赫然出现两滴饱满的血珠,晶莹剔透的红玛瑙一般。
狐狸自知做错了事,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用舌尖带走血珠,讨好地对白昼笑笑。
白昼没有生气,哄着怀中的小狐狸,“爱妃莫要生气,毕竟小狐狸可是孤挂在心尖尖上的,旁的庸脂俗粉怎么能入的了孤的眼。”
若是现实中,白昼绞尽脑汁都说不出这样……的话,可在梦中,白昼似是突然开了情窍,哄人的话信手捏来。
仿佛已经代入了身份,或者说这本来就是梦中白昼该有的样子。
白昼将头埋在狐狸的脖颈,贪婪地呼吸她身上的香气,脸颊摩挲着颈处的肌肤,很是享受的样子。
狐狸感受着白昼打在她脖子上炙热的气息,身子又软了软,“大王净会说这些话,哄妾身开心。”
白昼:“爱妃不喜欢吗?”白昼抬起头,与狐狸对视,眼中满是戏谑。
狐狸最吃这一套,羞红了脸,“自是喜欢的。” 双手环住白昼的脖颈,缩在怀中当个小鹌鹑。
白昼豪爽地大笑,大手揽住狐狸的翘臀,将人抱了起来。
狐狸顺势将腿盘在白昼的腰间,由着白昼带她一步一步像温泉池深处走去。
温泉池边修了台阶,白昼每迈出一步,温热的泉水便吞没白昼一截,直至将白昼半个身子淹没。
白昼停下了脚步,俯身坐在池中,双臂外展,靠在池边。
怀中的狐狸很是不安分,小手捧起一滩水倾洒在白昼身上,招惹完人,撒腿就跑。
狐狸在温泉池中逃跑,掩面轻笑,风情万种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妩媚极了。
狐狸:“大王来抓我呀。”
白昼眼中含笑,“小坏蛋,别让孤逮到你,没你好果子吃。”
二人在池中嬉闹,你来我往,有来有回,说好的沐浴,结果却成了泼水大战。
狐狸灵活地在温泉池中游走,每次即将被白昼捉住,下一秒一个巧妙地转身,化险为夷。
白昼乐此不疲,在氤氲的热气中,很快就大汗淋漓。白昼自知这样不是办法,随即佯装没站稳,栽到在泉水中。
身后没了动静,狐狸回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唯有她留在这偌大的温泉中。
狐狸有些害怕,有些委屈,满是哭腔的声音喊道:“大王,你在哪里,妾身怕。”
水中的白昼声音听得并不真切,隐隐约约听到“怕”,心脏像被人揪住似的,不忍再捉弄狐狸。
快速潜到狐狸身侧,从水面中一跃而出,自身后搂住狐狸的身体。
白昼:“爱妃别哭,孤的心都要化了。”自知自己做的有失稳妥,白昼连忙道歉。
狐狸委屈极了,为了惩罚白昼作弄自己,甩开白昼的手臂,作势离开。
白昼见状,将人哄了又哄。狐狸耍着小性子不去看白昼,白昼无奈,强势地捏住狐狸的下颌,让她看着自己。
此时,狐狸的眼角还挂着泪珠,通红的眼眶衬托得她我见犹怜。
白昼:更想欺负她了怎么办。暗骂自己一声禽兽。
狐狸眼见白昼强硬的态度,也不躲了,眼泪断了线似的流淌,给白昼心疼坏了。
白昼俯下身,轻吻狐狸眼角的泪珠,一点点向下,朝着娇嫩欲滴的红唇吻去。
唇齿相交,狐狸装模作样地抗拒了两下后,便沉浸其中。
白昼的大手开始不老实,四处溜达。狐狸释放出柔顺的尾巴,区区池中水竟未沾湿毛发分毫。
尾巴慢慢将二人包裹住。大雾再起,慢慢将两人吞噬了去。
只能若隐若现地看见两个痴缠的身影。
平静的泉水骤然出现了波纹,连带着上方的水蒸气逐渐开始凝实。
地面开始震动,温泉池难逃一劫,天崩地裂的灾难使得泉水随之剧烈抖动,二者罕见地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都处在临界值。
似乎只要其中一方不守规则地打破阈值,下一刻世界就会崩塌。
终于泉水被地震带出了池子,它越界了。大地震怒,随即地面龟裂,偌大的池子内暗流涌动,池底温度急剧升高,无数的泉水悉数蒸发,在空中液化,一场甘霖降了下来。
这仿佛是二者达成的和解,甘霖降,万物生。
侥幸躲过一劫的白昼和狐狸二人,观察着周围逐渐安静下来的氛围,悬着的心终于落到了地上。
狐狸:“大王,您若是以后再欺负妾身,刚才的一切便是代价。”
白昼:“是是是,孤的错,皆是孤的错,若是孤今后再不长记性,就让这天谴惩罚孤。”
狐狸急忙捂住白昼胡言乱语的嘴,“大王要是遭了天谴,可要妾身往后如何是好,大王好狠的心。”
白昼笑着掌嘴,“瞧孤的嘴,孤做错了事就让爱妃惩罚孤,可好?”
狐狸:“真要这样,那前朝官员的本子都得参到妾身的脸上,妾身才不要当祸国殃民的妖妃呢?”
白昼:“谁敢在孤面前说爱妃的不是,孤拔了他们的舌头。”
狐狸:“大王净会说这些讨好妾身的话,你才舍不得那些老古董呢!”狐狸的醋意隔着千万里都能闻到,何况是水乳交融的白昼。
白昼:“爱妃可是吃味了?”白昼眸中尽是调侃。
狐狸:“才没有。”似是戳中了心事,说罢,推开白昼,拾起散落的衣物,便要离开。
白昼岂会遂了她的愿,在她上台阶的时候,握住狐狸如玉般的脚腕,朝自己身上一拽,往后撤了两步。
狐狸稳稳落在白昼的怀中,狐狸空中惊呼,又回到白昼的怀中。
狐狸:“大王,你坏!”
白昼:“坏吗?还有更坏的!”白昼伸出罪恶之手,偷袭狐狸,抓她的痒痒。
狐狸不顾形象地前仰后合,连连求饶,“哈哈,大王……妾身错了,妾身不敢了,您饶了妾身吧。”
嬉闹了好一会儿,白昼堪堪停手,回味的手上的触感,一脸色相。
狐狸看到后更是不满,娇哼一声,裹紧身上湿透的衣服,殊不知朦胧美才是真的美。
白昼亦步亦趋跟在狐狸身后,狐狸狡黠的目光闪烁,一看就知道再憋着坏水。可惜跟在身后的白昼看不见,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不知情。
走上台阶,狐狸突然快步走出温泉池,回头,对上白昼疑惑不解的眼神,狐狸勾起嘴角坏笑,然后伸出手对着白昼肩膀猛力一推。
白昼顿时跌入池中,狐狸知晓白昼深谙水性,全然没在怕的,否则她也不会突然来这么一出。
温热的泉水包裹着白昼的躯体,麻痹了白昼的神经,像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白昼没有挣扎,放松身体,任由水流在身边游走,温暖的感觉洗涤了浑身的疲惫。白昼感觉身体越来越轻。
白昼慢慢地向池底倒去,而后重重地跌落在池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