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见钱洗被控制住,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叶晚被白昼挡在里面,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白昼松了口气,正准备松开叶晚报警,一个没站稳,踉跄了一下,脚踝处传来尖锐的刺痛。
方才,白昼抓住叶晚的时候,眼看时间来不及,便一个急转身,将叶晚藏在怀里,推着她躲在了墙角,情急之下,脚扭伤了,当时肾上腺素飙升,白昼感觉不到疼痛,现在危险解除了,疼痛自伤处向四周蔓延。
叶晚搀扶住白昼,刚刚在生死线上徘徊,心跳还没有恢复正常,白昼接连出事,叶晚真的觉得自己头一回离死亡这么近,她都要被吓死了。
叶晚:“早早,你怎么了?”叶晚经历了大起大落,真的快要哭出来了。
白昼:“没事,脚扭了一下,不用担心。先报警。”
报警过后,警察很快就来了,校门口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儿,出来围观的师生很快将事故现场围堵得水泄不通。
警察帮忙疏散周围人群,钱洗趁着保安和警察交接的空档,直直冲向叶晚,像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白昼一直在暗中观察着钱洗,她觉得以钱洗的性子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果不其然,钱洗趁机再次向叶晚发难。
白昼一直守在叶晚身边,见钱洗冲过来,一把将叶晚推开,殊不知白昼自己才是钱洗的最终目标。
白昼不察,被钱洗硬生生地撞了一下,脚踝本就崴到了,被这么一撞,雪上加霜,腿一软,径直向身后倒去。
白昼的头和学校的名碑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碰撞的瞬间,白昼先是觉得一痛,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钱洗对现在这种状况十分满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叶晚,你就应该和我一起下地狱,下地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癫狂的样子震惊到了在场的无数人,叶晚的眼里自始至终只有白昼,叶晚跪倒在白昼身前,不敢轻易触碰她,生怕加重白昼的伤势。钱洗被警察强硬地押走了,等待她的将会是无尽的牢狱之灾。
叶晚强忍着泪意,故作坚强地给120打电话,“120吗?这里是X市**中学……”叶晚撑着自己的身体给医院打电话。
血,地上一大摊血迹,薛兆清迟迟赶来,看见地上昏迷不醒的白昼,腿脚一软,好悬没摔倒。白昼身旁是红着眼眶,焦急四处张望等待救护车的叶晚。
叶晚见到薛兆清,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哽咽着:“阿姨,我不敢碰早早,她伤到的是脑袋,我也不敢给她按压伤口止血。我现在该怎么办?”
薛兆清安抚着叶晚,她已经做得很好了,第一时间拨打了120,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
薛兆清:“没事的孩子,早早她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没几分钟,便随着救护车独特的铃声,医护人员终于到了,叶晚在电话里交代得很清楚,所以医护人员很快便把白昼抬上担架,薛兆清和叶晚一同跟着去了医院。
手术室外,叶晚在走廊来回踱步,不停地向上天祷告,她向来不相信这些牛鬼蛇神,为了白昼,只要白昼能够安全渡过难关,她信一次又何妨。
叶晚焦急地在手术室外打转,最后靠在墙上,缓缓地蹲坐了下来。薛兆清既担心手术室内白昼的情况,可叶晚的状况也不容乐观。
薛兆清摸摸叶晚的头,默默地安抚着。叶晚此时眼眶的泪水沾湿了手臂,抬起头,鼻子都红了。
叶晚:“薛阿姨,你说我是不是一个灾星,早早因为我现在躺在手术室里,离开是不是才是我最好的选择。”
薛兆清:“傻孩子,你说什么胡话呢?早早出来之后要是发现自己的媳妇儿不见了,会和我拼命的。”
话音刚落,手术室的灯熄灭了,出来的正是白昼的手术医生,叶晚和薛兆清一齐上前询问:“医生,白昼的情况怎么样了。”
好在结果是好的,医生:“病人只是颅盖轻微骨裂,静养就好了,皮肤上的伤口已经清创缝合了,一会儿就能出来,你们不用太过担心。出现任何问题及时联系我。”
薛兆清:“谢谢医生。”
医生走后没多久,白昼被推出来了。白昼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头发没了大半,看起来很滑稽的样子。
放在没受伤的时候,薛兆清和叶晚还能嘲笑白昼两句,现在两人没一个笑得出来。白昼被送进病房后,白叶城从公司赶来,姗姗来迟。
自家的宝贝女儿哪怕平常表现得再嫌弃,生了病岂会有父母不心疼的。白叶城一个大男人瞬间红了眼眶,询问过后得知白昼已经脱离了危险,没有什么大碍。
幸运的是白昼的命硬,或者换个说法是白昼的头硬,不然,一旦颅盖部凹陷性骨折,后果不堪设想。
白叶城怒火中烧,“那个害早早成这个样子的人,我一定让她把牢底坐穿。我现在就去让法务部去联系最好的刑事律师。”
叶晚坐在白昼的床前,呆呆地守着,从前都是白昼守着她,现在也该轮到叶晚了。叶晚从天亮一直坐到天黑,薛兆清有些担心叶晚的状态。
薛兆清:“晚晚,你这一下午经历得太多了,回去休息一晚上吧,早早这里有我守着。”
叶晚:“阿姨,您让我来吧,没有早早,我睡不着。”
薛兆清没办法,叹了口气离开了。叶晚痴痴地看着白昼的面庞,之前没有这么认真地观察过白昼的面庞。
修长的睫毛,挺翘的鼻梁,以及原本应该樱粉色的唇瓣,一想到这儿,叶晚的心抽痛。正当叶晚目不转睛地盯着白昼的时候,白昼缓慢地睁开了眼。
叶晚大喜过望,连忙按下病床前的呼叫铃,喊着白昼的名字。白昼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
很快,医护人员过来了。医生仔细地检查着白昼的受伤状况,评估着白昼的病情,发现白昼并无大碍。
医生:“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白昼:“疼。”
医生:“哪里疼?”
白昼:“头疼、晕、胀,脚也疼。”
医生:“头不舒服是因为轻微脑震荡,好好休息就好了,脚的话,家属,你一会儿去买两个冰袋给她敷一会儿。”
叶晚:“好。”
叶晚让白昼自己乖乖待一会儿,她出去给白昼买冰袋。叶晚拿着冰袋回来,放在白昼受伤红肿的脚踝上。
叶晚:“舒服一点儿了没有?”
白昼:“好多了。”
白昼看了叶晚一会儿,看得很认真,看到叶晚都以为自己脸上有花的时候。
白昼突然说:“漂亮姐姐,你是谁啊,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叶晚很诧异,“早早,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叶晚啊。”
白昼:“叶晚?很好听的名字,很适合漂亮姐姐。”
白昼忽然不认识自己了,叶晚的伤心都快要溢出来了,叶晚正准备接着按下床头的呼叫铃。
白昼拉住叶晚的手,和她十指相扣,“医生护士们晚上也要休息,晚晚不要折腾他们了。”
叶晚这才反应过来白昼在骗她,叶晚倏的哇哇大哭,将这一下午的恐惧与担心全部宣泄出来。
本来白昼醒过来是想着逗逗叶晚的,没想到叶晚已经到了情绪崩溃的边缘,机缘巧合之下,白昼成功地让叶晚的情绪得以宣泄。
白昼慌得忙手忙脚的,想起身给叶晚擦眼泪,奈何一动,头晕目眩的,叶晚哭着将白昼按回在床上。
叶晚:“你都这……这样了,就别再动了……我害怕,呜呜呜呜。”
白昼:“晚晚宝贝,晚晚,你别哭了,我错了好不好,我下次再也不让你担惊受怕了,好不好?”
叶晚:“你说的,咱俩拉钩。”
白昼:“拉钩拉钩。”
时间已经不早了,再加上白昼重伤未愈,她的眼皮越来越沉,却强撑着陪着叶晚。
叶晚给白昼盖好被子,“困了就睡吧,休息好才能让伤口快点儿养好。”
白昼离开被子,往另一侧挪了挪,“晚晚也睡,晚晚陪着我。”
叶晚:“你听话,你受着伤呢,不要闹,嗯?”
白昼不答应,坚持要叶晚陪她在床上睡。白昼十分了解叶晚,如果她今天没有睡在自己身边,那她一晚上都休息不好。
叶晚最终败下阵来,她不能和一个病号讲道理,小心翼翼地躺在床上,只占了一个边缘,怕挤到白昼。
白昼拉住叶晚,将她拽到怀里,叶晚不敢挣扎,担心白昼的伤势加重,顺着白昼的力道靠在了白昼的肩上。
呼吸中是白昼身上让人安心的味道和消毒水味,不难闻,相反,叶晚很喜欢。叶晚轻轻抱住白昼的腰,生怕眼前的人像纸片一样,风一吹便消失了。
感受着白昼胸廓的起伏,叶晚也渐渐地进入了梦乡,两人这一天经历了太多太多磨难,好在早已修成正果,死中求生。
一夜无梦,一转眼天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