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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去复习。”元辞看沈忘笑着不说话，转头就要走。
“别啊。”沈忘一把拽住元辞校服外套的衣角，说起了真正的来意，“我来跟你道歉，对不起嘛。”
元辞盯着这人手上的伤痕，没有挣开，“没必要。”
“有的有的。”沈忘依旧攥着这人的衣角，好像怕他跑了一样，“我要是打架耽误了考试，英语就完蛋了，英语考不好，你跟安宁就白白浪费时间帮我了，对不起，我错了。”
“。”
元辞深吸一口气，刚刚压下的邪火在听到沈忘进一步剖析自己的过失之处时又窜上来了，转身挣脱了沈忘的拉扯。
“哎，别走啊，我说错了是吗？”沈忘松开了衣角，又拉上了元辞的手臂，“对不起，害你没午休，饭也没吃好，今晚我请你。”
“你……”
“那明晚？明晚就考完试了，肯定有时间。”
“如果赵琛没去怎么办？”元辞终于憋不住了，声音低沉，“我去哪里找你？住院部？还是急诊室？”
沈忘第一次见到元辞生气的表情，整个人傻了。
所以元辞生气是因为，担心他？
“我知道了，对不起。”沈忘松开手，歉疚地低下头，下一秒，又认真的看着元辞说道：“我一个人确实打不过他们，下次打架一定找你一起。”
“。”
元辞这辈子都没有这样无语过，竟然气笑了。
“知道了，回去复习吧。”
“不能再生气了啊？”沈忘还不放开，等着元辞的回应。
“嗯。”元辞彻底拿他没办法了，只好面色如常地回答，随后拿开了沈忘抓着自己的手，说道：“考试要开始了。”
“那我走了，放学见！”
沈忘边说边回头笑，表情太丰富，又扯到了伤口，疼的自己猛然皱眉。元辞无奈地目送他消失，一直到监考老师催促才回到考场。
算了。
*
月考结束，周末随之而来，一天半的假期并起不到休息的作用，周一早自习后的课间如同机关枪扫了一遍，几乎没几个人抬头。
“成绩已经出来啦！大家可以看了。”林漫漫边贴成绩单边冲着班里喊了一句，不少人嗖的支棱起来。
“这速度，绝了。”
“听说第二天我们还在考试时英语就出成绩了。”
“我去，牛逼。”
沈忘揉揉惺忪睡眼，也瞬间清醒了不少，拿了草稿本便站起来，离开时还叫元辞一起。元辞抬头回了句晚些看，便继续趴在桌子上补眠。
看到成绩单的那一刻，他算是明白元辞为什么不急着看了。
语文112，数学147，英语146，物理98，化学94，生物89，政治77，历史88，地理89。
九科总成绩940，第二名叶文总分897，直接断了层。
万年老一，降维打击。
“卧槽还是元哥，沈忘你别记，我来，沾沾喜气。”赵景初一把夺走沈忘的草稿本，开始抄写元辞的成绩。
沈忘也不争，目光向下寻找着自己。
语文124，数学129，英语110，其余六科全是六七十，总分801，班排……9？竟然能进前十！
他之前只是一个人闷头苦学，从来没有检测的机会，加上对一中的成绩并不清楚，已经做好了倒数的准备。
这倒是意外之喜了。
“沈哥！你竟然压我一头！你不是之前没有上过高一吗？你演我？”赵景初难以置信的盯着沈忘的分数，将草稿本还了回来。
“元老师一对一专业辅导，你值得拥有！”沈忘记下成绩飞速跑回座位，把本子往桌上一扣，顺手就揽住了元辞的肩。
“猜猜总分。”
“八百多。”
“厉害啊，801。”沈忘另一只手把本子翻过来，展示一般放在了元辞的桌子上。
“你有这个实力。”元辞不动声色地拿走了沈忘的胳膊，仔细看起了成绩，随后客观评价道：“全科都有进步空间。”
“我知道。”沈忘拿回自己的草稿本，“努力向元老师看齐！”
“几家欢喜几家愁啊！”梁平拿着书进班，看表情心情十分愉悦，“这次的考试题目都相对简单，考的好的同学不要骄傲，可能只是运气好，考的差的也不要灰心，说不定你只是被运气好的那群人压了一头。”
“老规矩，这节课我们还是讲卷子，讲之前呢，特此表扬一下成绩优异的同学，颁发一下奖品。”
讲台下瞬间热闹起来，几乎所有人都是期待的目光。
“每次考完都发吗？”沈忘问。
元辞答：“差不多。”
另一边的赵景初听见了二人谈话，特地解释道：“这都是老梁买的，他有个女儿，估计今年就要上一年级了，每次我们班的奖品，老梁都让他女儿挑。”
“哦，这样啊。”沈忘突然想起了三班人手一支的涂卡笔，那估计也是梁平女儿的手笔。
“老梁，先看看奖品呗。”台下有人喊了一句。
“也行。”梁平捧场的从讲台下拎出一个红色塑料袋，将里面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沈忘半蹲着站起来一看，是一堆粉色的便利贴，上面还有许多卡通图案，离得太远看不清。
“芜！好看！”
赵景初带头鼓掌，大家也笑着哄闹起来。梁平笑着示意大家安静，随后便开始颁奖。
“元辞，榜一钉子户，来，你先挑。”
在众人的注目中，元辞面无表情，随手拿了一本粉红便利贴，逃一样的下了讲台。
那边梁平继续颁奖，沈忘却无心再听了，拿着元辞的奖品端详起来。上面也是一只粉红色的兔子，和元辞涂卡笔上的如出一辙。
“多可爱呀，还配套，你是不是有很多？”
“嗯。”元辞从抽屉里拿出两样东西，一手一个放在沈忘桌子上，说道：“喜欢都给你。”
沈忘定睛一看，一个是笔记本，上面也是粉红兔子，另一个橡皮，胡萝卜的形状。
这堆东西放一起，活脱脱像是小学生文具四件套，再配上元辞的冷脸，就一个字：绝！
“那不行。”沈忘无情拒绝，笑着把东西塞回了元辞的抽屉，“这是你的奖品，好好收着，留作纪念。”
“下面是进步较大的同学，首先是沈忘和叶文。”讲台上，梁平已经开始了下一环节，沈忘正玩味的看着元辞的表情，听到梁平的话愣住了，转头看看叶文，那人也跟自己一样。
“我们两个上次没考。”沈忘解释道。
梁平答：“我们按考试信息表来嘛，倒数第一第二前进了千百名，该奖，来！”
沈忘和叶文对视一眼，一起上了讲台，叶文随手拿了一款，而沈忘特地挑了一个和元辞的一模一样的。
“感谢元老师——小沈同学。”回到座位上，沈忘先在便签背面写上这些，随后又照着正面的图案画了一只兔子。
“喏”，加工完毕后，他将自己的便签递给元辞，又将对方未拆封的那个拿了回来，笑道：“限量款。”
元辞接过便签，看着背后画的四不像，端详了许久，虽然表情十分嫌弃，但最后，还是将便签收到了书包里。
“我们颁奖环节就结束了，希望获奖的同学再接再厉。这节还剩半个小时，我们说说作文。”
前排的同学接过答题卡开始分发，梁平自己则转头插上u盘调课件。
“你看看我的，我看看你的，行不行？”元辞的卷子一发下来，沈忘就迫不及待地询问。对方听到毫不纠结，直接将卷子递了过来。
“好嘞！”沈忘愉快的与他交换。
看到元辞卷子的第一秒，沈忘最先想到的就是这人卷面肯定扣了不少分。
元辞的字本来就丑，还写的风流潇洒自成一派。都说字如其人，这人看起来也没有这么……狂野？
议论类和实用类文本阅读都是全对，继续往下看，阅读理解是一篇抒情散文。元辞这题除了选择，几乎一分没拿，思想情感歪的离谱。再看古诗，“鱼书欲寄何由达，水远山长处处同”，明明表达的是思念的绝望沉痛，元辞却理解成了“只要心怀思念，两个人无法通信也没关系，山长水远都相同。”
翻到背面的作文，卷子顶头写了一个大大的49，沈忘细细读下来，觉得分数给少了。不过想到对方的鬼画符，便又觉得幸亏这人议论文写的不错，不然有鳖爬字拖累，直接降一个分数段都有可能。
“文采很好。”元辞看完了卷子，如实评价。
“那是，不过我逻辑没你强。”沈忘将元辞的卷子还了回去，开始听梁平讲课。
“我们先不说作文的内容如何，卷面，决定了阅卷老师对你的第一印象，这是我们改卷过程中找出的典型，大家自己看看，什么感觉？”梁平缓慢的滑动鼠标，每翻到一张对比图，便点开放大，每个字都十分清晰。
屏幕上，左侧是不堪入目的卷面，看着如同爬虫扭动，只让人感到眩晕，而右面则是流利的行楷，在惨烈的对比下越发赏心悦目。
有同学偷偷在下面笑了起来，梁平也跟着笑，“这种，是丑的恶心的，没办法睁眼的，某些同学自己对号入座，下课之后找我领字帖。”
梁平继续翻着页面，台下一阵一阵的笑，沈忘跟着乐，元辞却笑不出来，因为最后一张图片，正是他本人的答题卡。
“还有一种同学，本来字就丑，还喜欢连笔，这叫什么？恃才放旷？不要仗着自己内容好，就不关注卷面，就像一个人，你长得再美，再帅，你一年不洗脸，能行吗？是不是啊元辞？”
台下再次爆出阵阵笑声，沈忘侧身在他耳边学舌，也跟着问道：“是不是啊元辞？”
“闭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