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神计划001号 第2章 学校

身后的眼睛还在尖声催促，林砚京一扭头，那刀疤脸正大步流星朝她走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不怀好意的人。

林砚京当机立断，跟上那位被称作“彤姐”的人，身后那些人果然不敢上前，却也没走远，在几步之外徘徊。

但是这番小动作也被彤姐注意到，她转过身细细打量着，半晌却问出一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你从哪儿来的？”

“？”林砚京试探着回答道，“地......球？”

“地球？”她蹙眉，“地球是什么地方？”

对方不知道地球是哪儿？林砚京一下子抓住重点，特意放大音量，保证能让身后的人听到：“你让我跟着你，我就告诉你！”

女人转头同身后的男人对视一眼，点点头，顺带眼神威胁了一下刀疤脸。对方收到她的意思，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

“现在可以说了吗，小朋友？”男人也围了上来，尽管脸上挂着堪称温和的笑容，手指却在不停摩挲匕首。

林砚京平静对视回去：“我说了是让我跟着你们，我现在说了，你们反悔怎么办？”

问完，空气都死寂了一瞬。就在林砚京觉得自己可能下一秒就要被宰掉时，女人突然嗤笑一声：“还不算蠢。”

“宋微彤，你好。”她伸出手来。

林砚京赶紧顺着竿向上爬，握住她的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彤姐姐好！我叫林砚京，今年七岁。”

“你好，我叫宋怿，你可以叫我宋叔叔。”男人也笑着同她打招呼，顺便把身后那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推出来，“他叫洛怿言，比你大两岁，不太爱跟生人说话，见谅。”

“宋叔叔好，洛哥哥好。”林砚京挨个打完招呼，算是正式加入这支队伍。

不同于其他队伍深入森林探索，宋微彤她们就在火车周围没有走远。

她掏出一颗金属小球，小球从中间裂开，弹成一架小型无人机缓缓升空，轻触一下护目镜边框上的蓝色小点，无人机摄像头捕捉的实时画面便出现在眼前。

林砚京抬眼看着这一切，对那个金属小球和眼睛充满好奇。

宋微彤操纵无人机飞过一圈，直到无人机变成小球落回她手上、眼前的画面消失才回过身，对等待她答案的宋怿摇摇头。

这个答案也在意料之中，宋怿并不气馁，抬指敲了敲火车的铁皮车身：“那不如就从这里找起吧。”

这列载她们来此处的火车很短，只有三节车厢加一节车头。奇怪的是，火车下面并无车轨，后方来路也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森林，只在火车周围存在一片空地，看起来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几人一节节车厢找过去，除了在乘客下车后迅速变得老旧之外再无异常，就像是最普通的、被废弃已久的车厢。

最终，林砚京站在了驾驶室门前。

拉开门，迎面扑来数不清的彩色气球，小丑躲在气球后面扮鬼脸。

“哦我的朋友！很高兴你又来找我玩啦！你现在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了么？”小丑让开身，露出身后的小货车。

到现在，林砚京早已清楚这里不是地球，出于自保，她没理由拒绝。

考虑到自己的身形和力气，林砚京挑了一把锥子，正要回头道谢，却发现小丑不见了，再回头，小货车也不见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能感觉到小丑就在这里。林砚京抬起头，对着空气做出“谢谢”的口型，随后开始探索起驾驶室。

把驾驶室整个翻过一遍，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林砚京看向驾驶盘上的几个按钮。

按钮按下，车灯亮起，透过火车的前窗玻璃看去，前方俨然就是学校的场景。学校的范围极小，入目先是一栋六层的水泥楼，楼前的塑胶跑道目测一圈二百米左右，跑道旁的平房掩映在院内的杂草里，只剩最中间一条土路通向黑漆漆的门。

林砚京叫来其他人，宋微彤看着眼前的场景，对宋怿示意：“去外面看看。”

宋怿点头，转身下了火车。

很快，前窗玻璃前出现宋怿的身影，他左右看过一圈，摆手喊道：“在外面看不到！”

“看来只能透过前窗玻璃才能看到学校。”突然，宋怿的声音响在身后，把几人吓了一跳。

宋微彤问道：“你怎么回来这么快？”

“什么？”宋怿一愣，林砚京似有所感回头，前窗玻璃上的“宋怿”才刚刚转身准备往回走。

“车窗玻璃有问题。”她低声说道。

宋微彤马上反应过来，对着前窗玻璃敲敲打打。一番试探无果后，她后撤两步，蓄力起跑，用力一撞。

预料之中的撞击声并没有响起，原本坚硬的玻璃材质变得像水一样，将她吞了进去。

宋微彤的身影消失了。

其他人赶紧跟上，林砚京虽震惊于这种反常识的事情，脚下的动作却一点都没闲着，紧跟着洛怿言撞进玻璃。

再睁眼时，林砚京正躺在宿舍床上，其他三人不见踪影，身上的校服也变成了黑灰配色。她先摸了摸口袋，确定东西都还在才稍稍放心，一手紧攥锥子开始观察周边的环境。

这是一间三十人间的宿舍，她所在的正是紧挨着门的上铺。上下床年岁已久，用作支撑的铁杆已经歪斜，到上铺能歪出墙面一个拳头，床上的人稍有动作便会吱嘎作响。

突然，一只手搭上她的床，剪着露耳短发的小女孩的头露出床边，一双呆滞无神的下三白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那只指节变形的手用力推搡她两下，小女孩语气焦急：“快点起床，要来不及了！今天要考试！”

与此同时，宿舍里的老实广播流窜出一阵电流声，紧接着失了真的机械声响起：“起床时间到，所有学生三分钟之内在四楼考试楼层集合！起床时间到，所有学生三分钟之内在四楼考试楼层集合!”

“快点！快点！”那只手推得更急了，小女孩的声音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林砚京不敢耽搁，立刻翻身下床，在踩到倒数第二级梯子时，床铺因为她的力气一歪险些倾倒。

“快点快点！”小女孩上前两步拉住她的手就要跑。林砚京扭动手腕挣开她，只不远不近地跟着。

到了走廊，学生们从三十多扇宿舍门中涌出来，又像潮水过峡一般挤在狭窄得只有一米宽度的楼梯间里，林砚京和小女孩也被挤散。

肩挨着肩，脚接着脚，人和人之间的社交距离被打破，相互推挤着，狭小的空间让呼吸都变得困难。

林砚京两条眉毛拧在一起，胳膊撑在两侧，随着人流一小步一小步向前挪。

宿舍楼在六楼，但是一分钟过去甚至没有下完半层楼梯，这样下去不可能在三分钟之内到达四楼，而在这里完不成任务的后果可不能以常理判断。

林砚京蜷起胳膊，仗着自己体型小抓住空隙就向前挤，路过五楼时瞟了一眼，是和六楼一样的住宿区，楼道口照样堆满了人。

这所学校应该有大概一千八百名学生，此时全挤在这里。

林砚京一看表，只剩下不到三十秒，再耽搁就来不及了。她拿出锥子挥舞着，给自己开出一条路，一路跑下楼梯。

表上的秒针持续转动，三十、二十九、二十八......

五、四、三、二、一！

当林砚京的两只脚刚刚踩上四楼的地板时，紧贴着她的背后降下一扇看起来像红色激光组成的门，将没来得及到四楼的学生们挡在门外。

与此同时，楼梯间墙壁上的警报灯闪烁，高昂的警报声此起彼伏。每一层住宿区的另一侧，悬浮机器人睁开眼睛，甩开甩棍向学生们靠近。

哀嚎声四起，混合棍子抽到肉上的闷声，听得人汗毛竖起。

“看什么呢！”站在四楼最前端的老师怒吼道，“专心专心专心！说了几次了！都要考试了还分神！”

老师一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睛，一手猛甩教鞭，带倒刺的短鞭打在墙上，发出惊心的“啪”声。林砚京看到面前不少学生被这一下吓到瑟缩。

“你们是来考试的，那就按照考试的规矩专心考！这些人如何不管你们的事！再让我看到你们回头看一眼，这鞭子下一秒就是抽在你们身上！”

那双阴鸷的眼睛扫过一圈：“听见没有？回答我！”

没有人应声，大家面面相觑，直到那教鞭再次抽到墙上，才有人弱弱回复：“听、听见了。”

“那现在自行选择考场去考试，一间教室三十人，要是有人不遵守考试规则的......”老师冷哼两声，挥了挥手上的教鞭，“后果自负！”

话音落下，走廊两侧的门全部打开，每扇门里飘出来一个悬浮机器人，正是在楼梯间里那种。

不同的是，这次机器人的眼睛是睁开的，发出蓝色的幽光。

“好了，现在你们有二十分钟的时间自由选择考场。”那老师说完，往后两步竟直接消失了，消失前留下一个充满恶意的狞笑，"希望你们考试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