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渐月最后还是没有成功上课,他和辅导员请了假,配合警察局做笔录去了。
他和颂星报警了,不过很可惜的是那个地方比较偏僻,平时也没有什么人去,摄像头不知道是年久失修还是那些人有预谋的,好巧不巧全都坏了。
其实不用警察局那边配合,颂星通过其他手段调查一下那几家的动作,自然而然就锁定了对象,不是别人就是对他们恋情一事反应最大的安黎。
之前对于安黎的想法楚渐月只能模模糊糊地猜测,但是很多都不确定,但是现在可以说是昭然若揭了。
不管是颂星,还是安黎或者牧览希,甚至玉林晚,都在喜欢他。
有的人会觉得被这么多优秀的人喜欢心情一定很爽,但是楚渐月只觉得心里难受,感觉命运弄人。
他和颂星做完笔录,警方那边正在全力调查,楚渐月心情却不是很好,颂星也就没有启动汽车,只是在一旁默默地陪伴他。
另一边,安黎正在布置自己和楚渐月将来的“小屋”,他正手写怎么做楚渐月才可能爱上他的教程,打算一会贴到墙上。
门从外边推开了,安夫人面色难看地走了进来,安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时没有察觉,就叫安夫人看到了纸上的内容,连“适当模仿颂星”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安夫人一个没忍住,哭了出来。
安黎这才察觉安夫人的到来,他惊喜地抬头:“妈,阿月呢?”
安夫人不敢回应他的期望眼神,垂眼轻声哄道:“安安,妈妈……”
安黎的情绪明显失落了下来:“失败了?”他猛地站起身把刚才写的全部都撕的乱七八糟:“居然失败了!”
安夫人从来没有看到这样癫狂的安黎,一时吓得不敢说话。
安黎的眼泪难以抑制地落了下来,打湿了他刚才撕碎的纸条,“我失败了,我再也得不到他了。”安黎依然偏执地认为楚渐月是被颂星强迫的,如果换做是他强迫楚渐月,那最后得到楚渐月的一定是他。
一定是我太没用了。
安黎恨不得打自己几巴掌,没用的自己什么也办不到。
安夫人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接起来是安先生,他已经在颂家的警告下知道了妻子和小儿子做的糊涂事,妻子是爱了大半辈子的,儿子是捧在手心的,他还是打不得骂不得,只是唉声叹气地转告了颂家对他们安家的围堵,虽然不至于让他们一家子家破人亡,但也是伤筋动骨,很难再缓过来了。
安夫人没想到只不过是惩治一个小小的楚渐月,居然付出了堪称恐怖的代价,这还是没有成功伤到楚渐月分毫的情况下。
安夫人吓得只是哭,不停地同老公儿子道歉。一旁沉默听着的安黎突然开口说话了:“爸,我错了。可不可以给我一次机会。”他前所未有的坚定,好像一夕之间长大成人了。
安黎接手了家里一家常年亏损的下属公司,圈子里的人都说一向深受父母宠爱的安小少爷惹了大祸被“发配”了,只有安家人自己清楚这是安黎主动要求的,他和那几个人差的太多,只能兵行险步,如果他赌赢了,安家便能一跃回到巅峰。
安黎连夜赶飞机谈合作,看着飞机外茫茫暗沉夜色,心里默默许愿:“楚渐月,求你等等我。”
等我长大,等我能够光明正大地把你赢过来。
———
安黎这边不好过,牧览希也在焦头烂额。
颂家的宴会让牧览希的父母有了机会团聚,两个人一碰面就打算好了要给牧览希找个好的联姻对象,那时候牧览希满心满眼想着楚渐月的事,压根没注意到父母之间的眉眼官司。
谁知道第二天牧先生牧夫人就把合适的人选摆在了牧览希面前。
“览希,你选一个对象吧,你爸爸和我打算先帮你把婚订了,过几年你接手公司前再结婚。”牧夫人在早餐桌子上一边处理着工作一边丢给牧览希一些简历,是助理刚刚递给她的。
牧览希多情的眼睛染上了几分憔悴,一向精心打扮像只公孔雀的他今天罕见地胡子拉碴,更添几分落魄的性感。
他机械地吃着面包,听到牧夫人的话后,眼睛缓慢地转了转才反应过来,冷笑一声,将牧夫人扔在他面前的那些简历全都扫至桌下。
“有病?”
在旁边一直默不作声同样处理工作的牧先生听到争执不紧不慢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览希,你越矩了。”
牧夫人也像是看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看着牧览希,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紧锁的眉头:“本来想给你自己挑的,但现在看来还不如听你父亲的直接给你定下好了。”她转过头看向牧先生:“就你说的赵家那位孩子吧。”
他们二人竟然完完全全无视了牧览希,简单交流一下后就全都默契吃饭处理工作,一时之间只剩下他们各自的助理低声汇报工作的声音。
牧览希像是看了一幕荒唐戏,笑也不是哭也不是。他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强强联合利益交换的产物,但是没想到生他养他之人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他。
牧览希张不开嘴,几乎是魂飘一般离开了家,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到处走。
车开着开着就不知不觉地来到了他们的高中——紫罗兰贵族学院,他还记得在这里度过的三年。
第一年他和颂星玉林晚三个人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那两个人一个对男人女人不假辞色,一个对谁都笑眯眯的但是谁都近不了他的身。
只有他,多情的可以,一周能换三次女朋友,只有在被女生用充满星星的眼神看着的时候,他才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是被爱的。
他永远都联系不到父母,都是联系的父母助理再由助理传达,那年他做事荒唐,上流圈子都有嘲笑讥讽之声,他嘴上说着不在意可心里未尝没有一丝一毫的期待,哪怕他们骂我一句打我一下都好呀。
可是没有,这些都没有。
他的父母在助理那头听到了他做的事之后,什么反应都没有,甚至可能觉得听了一个笑话吧。
那一年他很痛苦。
第二年从小一块玩到大的安黎也要来学校了,顺便还带来了一个很幼稚的提案——F4,现在看来越想越好笑的点子,在那个时候居然得到了他们的一致同意。
在这一年他就遇到了楚渐月。
他看到楚渐月的第一面,视线就难以抑制地黏上了他,原因无他,楚渐月的长相让人耳目一新,很清纯很漂亮。
可惜是个男的。
发现自己居然无意识盯着一个男的看半天,牧览希忍不住内心恶寒。
一个男的长这么样干什么?难道偷偷化妆了?他下意识用最坏的恶意揣度。
颂星气呼呼地走了,玉林晚那家伙不知盘算着什么,留下来和楚渐月说话,他悄悄看了一眼,只能看见玉林晚的真实笑意,他摇摇头跟上了颂星和安黎的脚步。
玉林晚回来的时候颂星还在洗澡,他这个人还是有些洁癖的,估计得洗两个小时了,牧览希和安黎在打游戏,安黎是一个颂星的小迷弟,天天颂哥长颂哥短,这回儿最爱的游戏都玩的心不在焉。
玉林晚过来和他们聊天,说着说着安黎就越来越气,不知道怎么的就一拍脑门想了红牌的想法。
说干就干,颂星洗完澡他们已经把红牌规则制定好发下去了。
牧览希看着屏幕里因为一个愣神车毁人亡的游戏,勾了勾唇,应该会很有意思吧。
可惜的是他的世界好玩的东西太多,这件事已经完全被他抛在脑后,再一次见到楚渐月的时候就是他要办什么乱七八糟的社团,令人震惊的是颂星和玉林晚居然都支持他。
灌了什么**药?
牧览希当时不无恶意地想。
可谁知道最后连他也好像也陷进去了。
牧览希坐在车里静静地望着紫罗兰的大门,半晌方向盘一打,奔向了自己内心最想去的地方。
楚渐月因为安黎那件事心情不是很好,安黎走的这些天一直在学校上课,只是没了心情主动去找谁,只有颂星会主动过来陪他吃饭。
学校里纷纷在传物理系系草名草有主了,和一个大帅哥谈上恋爱了。
接到牧览希的电话时,楚渐月刚刚下课,颂星今天工作有点忙,俩个人只好约一起吃晚饭,
“览希怎么了?”楚渐月也很心虚,自颂家晚会那天之后被牧览希他们撞见了和颂星接吻,他一直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
“阿月,我在你学校门口。”
楚渐月:“现在?”
听出他的诧异,好像在疑惑他为什么不请自来,牧览希回道:“对,就现在。”
楚渐月这才隐隐感觉到牧览希情绪不是很好,这几年照顾他的感受几乎已经成了本能,对牧览希的特殊关照让他更多了几分担心,答应了之后就急着往校门口赶。
牧览希的外显性格是很张扬的,和颂星截然不同,颂星每次来找他都是开比较低调的车,停在离校门口较远的地方。
而牧览希看着火红色的法拉利,大大咧咧地停在了校门口正前面,来来往往的学生都不住眼地看,楚渐月就在这种情况下跑了过来。
他刚到校门口就有点想捂脸,太高调了这家伙,担心牧览希的心思占据了上风,楚渐月只能硬着头皮顶着众人的视线向法拉利走去。
坐在车里的牧览希也从车窗看到了楚渐月,他下了车扶着车门同他懒懒散散地招手。
楚渐月抬眼看去就是牧览希玩世不恭的模样,不过心细如他,还是从牧览希那副轻佻笑容中敏锐地发觉了潜藏的几分苦意。
牧览希走到副驾驶的位置给他开了车门,楚渐月很不喜欢这种底盘很低的跑车,每次坐进去和出来都怪不舒服的。
他坐在副驾驶抬头看向牧览希,牧览希察觉他关切的视线下意识想嘴贫两句,却被楚渐月接下来的话整沉默了。
楚渐月:“览希哥,不开心?”
他以为还是因为上次颂家宴会发生的那件事或者因为自己和颂星刚刚确定好的关系,让牧览希不高兴了,所以楚渐月这话问的小心翼翼。
牧览希心中一暖,他没想到自己已经尽力遮掩了情绪还是被楚渐月一眼看出来了,苦涩的心脏涌出来一丝甜蜜。
他挑挑眉嗤笑一声:“我的字典里可没有这三个字。”他塌下腰凑近楚渐月的耳畔,声音低哑:“不过如果你愿意赏脸陪我喝一杯,我不介意为你讲一个伤心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