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楚渐月惊讶问道:“你在国外干什么去了?”
颂星一脸好笑地看着楚渐月,他没有穿上衣,气质却是那么神圣禁欲,此时看着楚渐月好像是在包容他无知可怜可爱的子民。
“我在传统基.督.教教.堂呆了五年,颂女士应该是想用教义来改变我的性向,这在国外很常见。”
他好像想起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笑话,挑了挑眉接着说:“必须承认她是深爱我的,没有采用电疗。”说完他还很有心情地向楚渐月眨了眨眼睛,好像真的想逗笑他。
楚渐月笑不出来,只觉得心口钝钝的疼,像是生了绣的刀割肉,痛不欲生。
“阿星……对不起。”茫然四顾他好像只能说对不起了,其他的话太苍白太无力。
他没有想到五年前那件事居然会让颂星吃这么多苦,要是他早知道……
要是他早知道……他没准会选择顺从颂星的强迫,也许经年累月他的性向真的会变也说不定。
楚渐月噎住了,内心全是内疚和自责。
颂星入迷地看着楚渐月形状优美的嘴唇,眼睛眨也不眨,脸却不动声色地越靠越近了。
楚渐月能感受到颂星很平稳却灼热的呼吸,轻轻地喷到了他的脸上,他没有躲。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两个人的嘴唇仅仅一线之遥,一有说话的动作都很容易碰到。
“不讨厌。”颂星垂眸盯着楚渐月花瓣般的嘴唇,他现在终于透露出了几分食肉动物的野性,侵略性十足的下了结论。
楚渐月被他一句话闹的脸烫烫的,他微微侧过头避开了颂星的正面,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恼怒。
颂星没有后退,反而上手扶住楚渐月的脸掰正了。
“不讨厌。”他又说了一次,这次是带着明显笑意的。
楚渐月心乱如麻,他很确定自己是直男,对女人感兴趣,但是这根本解释不了他这一刻的心跳和脸红。
颂星一寸寸地扫过他的脸,像是最专业的心理专家研究微表情一般。
楚渐月也不知道是自己哪一块肌肉的跳动给了他答案。
颂星很愉快地笑了一声,宛若亲吻神灵一样虔诚地吻上楚渐月。
楚渐月下意识闭了眼。
吻落在他的嘴角。
一个若即若离的吻,好像风平浪静的海洋轻轻拂过沙滩,只在暗地里波涛汹涌。
楚渐月没有想到迎来的是这么一个平淡如水的吻,一时惊讶忍不住睁眼看向颂星。
正好看到了颂星闭着的眼角滑落的滚烫泪珠。
楚渐月下意识想伸手为他擦去,像是往常做惯了的一样。
但是那滴泪落得太快太果断,他还没有抬手就已经消失不见。
楚渐月看到颂星坐着了身子,睫羽微微颤抖,马上要睁开眼睛了。
楚渐月心一横,主动又贴了上去,加深了刚才的吻。
我……真的不讨厌。
楚渐月本来抱着舍命陪君子的想法,主动莽上去未必没有几分验证自己真心的想法。
得出的结果让他大吃一惊,却不难接受。
我真的可以接受和颂星接吻。
楚渐月吃着颂星果冻一般弹弹香甜的嘴唇,难免晕晕乎乎的,这也是他的第一次接吻,除了字面意义的吃嘴子就只有吃嘴子了。
颂星和他半斤八两,只会一边不自觉贴在楚渐月怀里一边迎合楚渐月吃他的嘴,把自己当成了一盘可口的甜点。
“这么乖,嗯?”楚渐月莽劲过去了,后知后觉地害羞拉开了距离,两个人的嘴巴都水润润红嘟嘟的,一看就让人明白刚才做了什么事。楚渐月本来很害臊,但是一看颂星乖乖垂眼的样子忍不住出言调侃道。
颂星没有说话,而是一头扎进了楚渐月怀里。
楚渐月轻轻搂住颂星:“阿星,我们在一起吧。”
既然和颂星接吻这件事不讨厌,颂星又对自己执念颇深,楚渐月还亲了人家,是一定要负责的。
颂星埋在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阿月,你喜欢我吗?”
他不敢说程度更深更绮丽的“爱”。
楚渐月沉静了许久。
他一定是喜欢的,但是他明白这大多是对挚友的喜爱,其中有几分恋人之间的爱意他不知道。
“我……不知道。”楚渐月明白颂星问的到底是什么也不想去欺骗他,犹豫着还是说了自己内心深处的答案。
颂星从他的怀里抬起头,眼神里没有失望而是很冷静地看着楚渐月,一只手也抚上了他的眉头,想把楚渐月不自觉紧锁的眉头舒展开。
“阿月,没关系。”他的声音柔和,像是细腻温和的泉水:“我会给你时间爱上我。”
楚渐月垂眸和他对视,看到他眼底深处的势在必得。
不讨厌。
“好。”他答应道。
———
颂家宴会草草收场,颂星这个主人公一直没有露面,颂言这个话事人却施施然地看不出来一点着急。
玉林晚还是挂着完美无瑕的笑容同各位生意合作伙伴寒暄周旋,看起来无懈可击,但是细心观察会发现他会时不时的放空眼神,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好在虽然放空了还是能对话题有正确的反应,所以一时看不出来。
牧览希的大忙人父母罕见地同框出席,他们两个人虽然是商业联姻没有感情,但是在宴会上还是表现地亲密无间。
牧览希就被父母带在了身边,他臭着一张脸,魂不守舍的,自然没有注意到父母刺过来的尖锐眼刀,以及父母说话的对象都是与他们家业务互补的那几家。
安黎回来的时候眼睛红的不像样,被安夫人带回了客房询问,此时正趴在床上哭,安夫人怎么哄怎么问都撬不开他的嘴,正急得上火呢。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颂言乃至颂星的眼里。
颂言心情不是很好,面上却笑得如沐春风,旁边的人正热络地同她说话,她一边可有可无点头一边掏出手机发消息。
这是一个不太尊敬人的行为,但是旁边的人哪里敢说什么,只管笑容可掬。
颂言在和颂星发消息。
“恭喜你得偿所愿,宝贝儿子。”
她发出去半天却没有等到回信,遂轻笑着收起了手机。
用手示意了一下,旁边你一言我一语的人们顿时住了嘴,还是在笑但是怎么看怎么僵硬。
颂言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各位,我认为每个人都要去看一下《圣经》。”她哈哈大笑:“每个人都能在其中找到自己的福音。”
一旁的人于是都笑了起来,一时之间场子无与伦比的热,不少人内心暗暗盘算:原来颂总信基.督呀!一定要投其所好!
在接下来的日子收到各种类型基督礼物的颂言:“……”
安夫人一直哄不好安黎,心里着急想着安黎这孩子刚才是和玉林晚牧览希一起出去的,回来就要死要活的了,没办法她只能亲自找个机会询问玉林晚牧览希。
牧览希一直像鬼魂一样飘在父母身边,安夫人实在逮不到机会,没有办法只能抓住时机问玉林晚。
她心急如焚,顾不上委婉不委婉,看其他人都默契走开给她和玉林晚说话的空间,她便直接问了。
“林晚,黎黎那是怎么了?我这个当妈的从来没见过他那么伤心过?”
安夫人一片爱子之心拳拳,玉林晚却神游天外。
怎么了?
当然是因为月亮被摘走了。
废物。
玉林晚无不暴虐地想,他和牧览希出国一方面是要继承家业,另一方面还是因为放心安黎这个蠢货。
在国内多陪了楚渐月三年,却还是比不过颂星一个照面。
安夫人等不到回答,看着玉林晚愈发难看的脸色和眼底从来没见过的狂虐,一时有点愣住了,忍不住后退一步。
玉林晚这才回过神来,向安夫人露出了如沐春风的笑脸:“安阿姨,这件事说来有点难以启齿。”
他那张完美的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好像真的不想说。
安夫人一下子就被这个答案吸引住了全部心神,恍然间都忘记了刚才一瞬的心悸,爱子心切的她只顾着追问玉林晚。
玉林晚像是被她打动了,委婉吞吐地说道:“刚才我们想一起去找颂星,结果看到了……”
他顿了顿,像是在犹豫或者组织语言。
安夫人心急追问:“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颂星在吻……安黎喜欢的人。”
玉林晚缓缓说道。
安夫人自然而然理解成了颂星抢了自己儿子喜欢的人,一时之间如鲠在喉。
她知道她是惹不起颂星的,但是另外一个朝三暮四的贱人她肯定是要整治的。
安夫人咬牙切齿:“林晚,那个人是谁?”
玉林晚沉默了半晌,声音很低却异常清晰:“安阿姨,那个人你也认识,就是安黎的同学——楚渐月。”
安夫人听着这个名字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安黎经常挂在口中的“阿月”,死活不出国的态度,非要捐楼上的名校。
一桩桩一件件在她心中串联。
她冷笑一声,这个楚渐月真是有手段,勾着自己的傻儿子不算,看见实力更雄厚的颂星又贴了上去,真是下贱。
她内心深处也对颂星有几分埋怨,好兄弟喜欢的人都抢真是无法无天,但是她是万万不敢表现出来的。
于是安夫人定了定心神,谢过玉林晚赶紧回去继续哄安黎了。
玉林晚笑意满面地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
安黎,你这么蠢,连个工具人都当不了,还是趁早出局吧。
他对着安夫人的背影举起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