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娆三天后见到了宋稷。
宋稷还是那副令姜娆讨厌的样子,单眼皮,眼角微微上挑,他的整张脸没有平常男子那样的粗犷,却有几分女子般的妖媚。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姜娆最讨厌的就是他那种似笑非笑的德性,每次他这样,一定没好事发生。她想到过会儿将发生的事,真恨不得打歪他那张让人生厌的脸。
宋稷比了个手势,转眼间只剩他们二人独处。
“姜二小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姜娆握紧拳头,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冲动,一定要等把正事办完再来收拾这登徒子。
“皇上,我已经不是姜二小姐了,您忘了,我现在是您的女人”姜娆假意顺着他。
这下,宋稷露出一个充满嘲讽的笑容,“哦,朕的女人?朕的女人中竟然还有姜二小姐这种赝品。啧啧。”
姜娆猛喝一口茶,企图暂时压制住心里的怒火,这人就是有办法刺激她。
“虽说是,是赝品,但也是您的,对吧!”
宋稷敛起笑容看着她。
姜娆见如此,也就不再矜持了,直接将她要出冷宫的想法告诉宋稷。见他不为所动后,又忍着恶心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赞扬和恭维的话。
“所以,姜二小姐想让朕解除禁足令。”
又来了,又换回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来,姜娆赶紧别开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宋稷也累了,连日劳心劳力,他实在没心情看到这样的姜娆。他起身就往外走。
目的还没达成的姜娆当然不肯放弃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她拉住他的龙袍,左右摇晃袖子,做出一个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道:“皇上,您就放我出去吧!”
宋稷没说话,记忆中的姜娆从没对他做过如此亲密的动作。他在心里笑,早如此,他们也许会有个好结局。
不过,现在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他早已经换了心思。
宋稷露出颓废又放.荡的笑容,他勾起姜娆的下颌,不怀好意地说道:“姜二小姐想出去也不难,让朕龙心大悦即可。”
“什么意思?”
宋稷随手拿了一块糕点塞在嘴里,眼皮耷拉着,不带感情地说道:“要想让男人高兴,不外乎那点事。”
忍住、忍住,姜娆这样告诫自己,身体却率先背叛了她的理智,一拳头就要打在他的脸上,那张让她生气的脸。
宋稷像是料到她会如此这般,在拳头落下之前,捏紧了她的手腕,让她不能动弹。
“朕是皇帝,你好大的胆子,信不信朕要你的命。”宋稷轻刮着她的脸颊,十八岁少女的皮肤好得一塌糊涂,“倒真可惜了这皮囊。”
姜娆想摆脱他,可惜男女体力在那儿,只得任由他钳制。
这具身体十岁到十八岁期间的记忆缺失的,可既然现在轻功了得,也就证明她在此间习武过,但很奇怪的是,她似乎不会打斗,只会轻功。
姜娆也是个倔的,她整个身体都扭动起来,胡乱地攻击他。
宋稷其实能很轻松地压制她,可多多少少有顾虑,最终反倒让她占了上风。两人砰地一声,双双倒地,她在上,他在下。
身体的反应最直接,几乎落地地一刹那,宋稷就慌了,他立刻调整下来,尽量避免下半身与她接触。只是姜娆粗线条的还没察觉,还在乱动着。
宋稷忍无可忍,将她压住,趁着她发懵,靠近她的脸,用温热调笑的语气说着:“看来,姜二小姐也觉得朕刚才的提议好,竟如此迫不及待。”
姜娆这才感受到宋稷的变化,心里略有些恐慌,这禽兽不会真要办事吧,这口味也太重了吧。
“阿继,你冷静些,别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你忘了,你说过最讨厌我的。”
阿继,宋稷笑了,很久都没听到这个名字,他都快忘记了。
“难得娆姐姐还记得阿继说的这句话,只是不知道娆姐姐还记不记得阿继的另一句话?”他舔了舔她的耳朵,不怀好意继续说着,“总有一天,娆姐姐会成为阿继的女人,只属于阿继的女人。”
宋稷像是魔怔了,长久以来的那些不甘与烦躁终于决堤了,化作能摧毁一切的魔兽。
衣裳渐渐散落,一个是越来越兴奋,一个是越来越失望。两个极端相撞,是一场冰与火的较量。
就在一切快成定局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剧烈的敲门声,伴随着德公公沙哑的嗓音。
“皇上,录尚书事急着要见皇上,还告诉奴才是十万火急的事,让奴才务必通传一声。”
宋稷的理智回笼,他的双眸里似有风雨欲来之势,他用指腹轻刮着她的脸颊:“真可惜,姜二小姐的救兵来了。”
说完,宋稷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将剥落在地的衣服胡乱盖在她身上,头也不回的出门了。
德公公看到里面的人出来,松了口气。
“消息是祁嵘传来的?”一分疑问,九分笃定。
“皇上神机妙算,正是祈总管告诉奴才的。”
宋稷的眼里出现一丝道不明的阴暗情绪,适才的情.欲消失殆尽,他冷笑一声,离开了。
……
姜娆心有余悸地穿着衣服,看来以后得收敛点,这狗皇帝完全不念及他们以前的情分,真是坏得令人发指。她拍了拍脑袋,懊恼自己怎么没早点想明白,从出了那件事后,她就应该认清他。
姜娆叹了口气,从前狗皇帝还是阿继的时候,多可爱、多蠢、多萌啊!真是一不小心就长残了。果然,黑化的小正太伤不起。她以后得防着他。
只是,防着他的话,那怎么让他废了禁足令呢?姜娆拢了拢衣服,这混蛋不会来真的吧,真要她献身?
想起那货从前跟在她身后流鼻涕的模样,姜娆摇摇头,她得多重的口味才能接受他。
奇怪的是,自从那天以后,宫里流言渐起,各宫开始流传姜美人功夫了得,把皇上伺候的龙颜大悦,以至于皇帝频频出入存栀堂,宫女太监们纷纷议论姜美人的禁足令废除后,恩宠能与盛极一时的尚美人媲美。
这些小道消息都是姜娆在旺福堂听到的,对此,她很是哭笑不得,这流言未免也太荒缪了,且不说她床上功夫究竟如何,单单是皇帝频频出入存栀堂这一条,也够诡异。那狗皇帝没再来找麻烦已算是开恩,怎么还会来见她。
旺福堂一如从前那样,孤独的热闹着。这些人中,出了二流子小五外,姜娆都不熟悉。她与他们仅仅是赌友的关系,离开桌子,便再无干系。故而,虽说小五嘴巴不太干净,行为也过于放浪,但对于她来说,也算得上是亲切了!
“小五,你说怎么才不会无聊?”输光铜钱的姜娆拉着他念叨,“摇骰子也不好玩,总输,没意思。”
小五本想再来几局,奈何被强行拉走,心里本就有火,再听到如此可笑的问题,暴脾气立刻来了。
“你真烦,想什么有的没的。我都不明白你怎么总在说无聊?当完差就玩,玩累了就休息,这不挺好的吗?”
姜娆总不能说她其实是个主子不用做事吧,只得支支吾吾地解释伺候一个禁足的主子很轻松,很多事都不用做。
这话落在小五的耳朵里,就是赤.裸.裸的炫耀,他没好气地说:“要不是你是女人,说这话,我都想揍你了!”
姜娆用嫌弃的眼光看着他。
“算了,算了,”小五摆摆手臂,“你跟着我押,保准只赢不输,这下总不会无聊吧!”
姜娆撇撇嘴,不以为然,那样只会更无聊。
“姐姐啊,你到底想干嘛?你再不放我回去,赌场都快散了。”小五满脸郁闷,他都不明白这人是怎么回事,一个丫鬟,操着小姐的闲心思来折磨他。
“小五,你说怎么才能让一个男人心甘情愿地做我的裙下之臣,乖乖听我的话。”
姜娆这句话成功地吓到了小五,他左右看了看,才平静下来。
“你不是吧?你看上哪个侍卫?还是哪个太监?”
姜娆没说话。
小五见状,向后退了几步,结结巴巴地说道:“上次我开玩笑地,并不是真想要你,你,你别多想啊!”
姜娆满头黑线:“不是你。”
小五长舒一口气,他还真被她吓到了。见她没动高攀的心思,也就放下心来。被女人缠真不是一件好事,他可还想继续流连花丛之中,并不打算收心。
“我有事想求他,但是又知道他不肯答应,所以想问问你,怎么才能把男人掌握在手心里。”
“这就有点难办了,倒不是事情难办,而是你办不到。”小五中肯地说道。
“为什么?”
“想将男人完全掌握在手,除非你是他婆娘。瞅你这样,除非眼瞎,否则哪个男人喜欢貌丑胸小的女人?”
姜娆心道,胸小是真,貌丑她可不敢当,她这是扮丑!!!
“不过,你不要太狭隘。这么说吧,有时我看上一个妞,她对我没意思,这样,我就不死磕,赶紧换个妞儿。你实在搞不定这个,就换一个好骗的”
姜娆撑着头,宋稷和祁嵘,谁更好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