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咒术RPG救世后黑化了 第11章 第 11 章

同一时刻，事发树林。

传送咒盛大的璀璨化为星星点点散去。

可白光却丝毫没有带走五条悟的身影，他随手一挥驱散剩下的淡光，转身径直从对方身旁走过：

“根据六眼的观测情报，敌人是自森林恐惧中诞生的特级咒灵，攻击方式主要是隐藏于树林环境......”

禅院真凛：“你为什么不走？”

“我为什么要走？”五条悟扬声道，“六眼无下限才是咒术界的‘最强’，由我来解决就好。你这家伙是觉得自己比我更强.....还是决定就这么去死？！”

“不是送死，而是为了保护更重要之人的安全，所以还请让我来解决。”

可真凛完全垂眸不动，语气虽然尊敬，行动却是丝毫就没打算理他：“禅院家自小等级尊卑分明，护卫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的。但是神子大人、和嫡子大人都永远只有一个。”

五条悟蓝眸冷酷至极：“你们禅院家的规矩真是恶心。那就来比一下好了，谁先砍到特级.....”

噗哧。

然而他身后突然无声无息窜来一道利刺，电光火石间根本来不及防御，被瞬间捅穿了肩膀，滚烫鲜血一泼而出！

什.....

十一年间从未有过的伤害，使得大脑倏然停转了一秒——

但也就在这一刹那！

有人飞速冲来一把拽过他！五条下意识攥住对方，紧接着眼前天旋地转，倒飞掠过了无数尖锐枝条，最后猛地撞上了一面沙石地——

——轰隆！！！

灰烟碎石漫天飞溅。

禅院真凛在被特级咒灵再次抽飞的一瞬间只来得及死死抱住他，后背着地轰然下砸百米，被摔得简直意识都散了。

“咳.....咳咳....”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但一时间甚至都已经感觉不到自己四/肢的知觉了，五脏六腑连着脑子和灵魂好像都被这一下摔得要吐出来。

一股腥甜终于无法抑制漫上喉口，忽然猛地呛出一口血。

“你这笨蛋.....！”

真凛忽然听见“嘶啦”一声。

他想睁眼却不知为什么无法视物，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正在伸出手，轻轻地捧住了他一侧的脸。

那只手的掌心已经被擦破了，血腥，泥土的粗糙以及过于亲密的陌生触感激得他下意识一躲，但却被对方进一步用力钳制住，紧接着有布料被粗暴压在了他的伤口上，疼得微微一颤：

“不准叫.....禅院真凛！”

是五条悟。

真凛自己当然毫无察觉此时对方眼里的自己已经变成了什么样的。

因此也没意识到此时他的额头已经完全摔得鲜血淋漓，湿漉漉地沿着侧脸向下淌......最后，全部沾染在了神子绣着金线的礼服上。

已经是重伤了。

如果让正常成年人摔成这样估计连动一下都困难。

但眼前这个孩子却连靠着他支撑一下都不愿意，只有苍白的唇微微颤抖着，发丝像是被蹂躏捏碎的蝶翼，语气却依然维持着冷静：

“可以了，五条少爷。”

但传来的，是五条家下一任家主近在咫尺的恼怒嗓音：“你这家伙是笨蛋吗！你刚才正确的处理应该是别管我，然后去攻击咒灵！现在我们两个都受了伤，你准备怎么办？！”

禅院真凛扶着墙站起来：“我去应付。”

“嗤，就你？你这个样子能撑几分钟？！”

真凛冷冷瞥他：“那你废了一只手又能撑几分钟？！”

五条悟被嘲得无名火起：

“——再怎么也比你强！”

真凛的额角终于压抑不住地抽了一下：“.....所以那您当初直接离开不就好了！我都说过了不要给我添麻烦了啊！”

“哈？我还给你添麻烦？！要不是我你就失血摔死在这个坑里了！”五条悟当场青筋暴起吵回去，“老子明明就是为了你才留......”

可他瞬间又顿住了。

五条悟下意识抿了下唇，不说话了。

真凛有点狐疑：“什么？”

“.....哼。”

“.......”他又怎么了？

禅院真凛在当时没精力去管他闹脾气，从地上摇摇晃晃爬起来以后像是听见了什么，视线猛然投向地洞深处——

他们坠落的这个深坑自上往下可能得有几十米，天光都黯淡成一线，而如果再往里，一股浓郁腐烂的诅咒气息几乎扑面涌来。

在这一刹那他也忽然明白了，刚刚五条身上那一刺是怎么回事，那就是咒灵为了弄伤猎物，好直接把他们拖回这间老巢。

这家伙其实根本还只是个咒胎，只能操控树枝远距离行动，它的本体潜藏在这个地坑里！

那这样的话，这东西把他们特意拖进来是要.......

他的思绪快如闪电。

但此时正像是呼应他的猜想，他们脚下的地面骤然剧烈颤抖了起来，以他们坠落的位置为中心，密密麻麻的龟裂飞速向前交织蜿蜒，紧接着整片直接“咔”地爆开！

禅院真凛一脚踩空当即下坠。

却有人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奋力向上一拽！

四周碎石飞溅天崩地裂，可就在漫天烟尘之中，一道刺目蓝光赫然冲破混沌——

五条悟苍空眼眸光芒大盛，凌空睥睨下方，周身似乎环绕着一种无法看见，亦无法触摸的透亮虚空，高高在上不落凡尘。

——『术式：无下限』！

“呼.....呼啊......”

“哈啊......”

千钧一发之际，他们猛地悬停在了半空，只有脚下崩裂的土壤地面尽数坠入深渊，远得连声音都听不见。

如果在这里的人但凡不是六眼，他们也应该都已经在地底摔得彻底粉身碎骨，尸/首分离了。

可是在悬停的那一刻本能也使得他下意识地伸手搂紧了臂弯的人，

在此时只需轻轻一低头，就能看见怀里的人脸色几乎透明一样苍白，可长睫尖端依然是平稳的，只随着呼吸略微一抖，有薄汗顺着修长细嫩的脖颈滑进锁骨下略微宽大的交领里。

.....让白发少年只看了一眼就匆匆挪开了视线。

对方转过来：“你居然还能用术式？”

“为什么不行？”五条悟一只手受伤，另一只手还得控着术式无暇分心，“在战斗的时候总要保存一点咒力应急.......”猝然一瞥前方，“等等，那咒灵哪去了？！”

“小心！”

刹那间无数锋锐树根破土而出，在空中交织成繁杂大网，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尖啸着刺了过来！

但紧接着雪亮刀光一闪，所有枝条齐根斩断，稀里哗啦坠向深渊！

五条大吼：“禅院...！”

“别管我，你专心稳住！”禅院真凛咆哮回去，“一旦掉下去我们都会当场.....”

——锵！

他话音还没落，暴涨的树根在这一刻再次轰碎了一整面土墙，长刀刀身倏然爆发出汹涌浪潮，迎面撞上土地巨树，瞬间将木根绞成了碎片！

激浪水花在空中盘旋消散。

要是往常，他至少可以用水流把五条悟先托到出口，但此时的咒力却无法支撑他这样做。而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要是还不想办法赶紧上去，那一旦他和五条中间，有任何人的咒力先耗尽.....

摔死，或者被活活捅死，就会变成他们最后的结局。

真凛眼眸微微眯起。

他们到现在都还没见过这东西的真容——这东西比起咒灵，在活动起来的时候，气息反而更像精灵，就连六眼都捕捉不到丝毫的踪迹。

周遭的枝条依然在源源不断地自土中冲出，仿佛整片森林的树根都在这只特级咒灵的一声令下扑了过来，层层叠叠自一侧捅穿自另一侧，每次都凶猛地凿进另一面墙里，扬起一片烟尘。

等一下，层层叠叠....

——！

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陡然一把攥住五条悟：“我们要上去.....”

“确实...看来你还不蠢。”

而五条悟也居然从这没头没脑地半句话里理解了他要说什么：

“这样吧，禅院真凛，只要在那些树根交织的一瞬间，你能给我五秒，我就可能会有办法带我们上去。”

“无下限的‘闪现传送’——这是我最近在研究的东西。”白发神子紧盯着他，“原理是利用‘苍’压缩空间，因此，中间绝对不能有任何障碍物，不然我们就会直接撞上去。”

“我需要你帮我把环境‘固定住’五秒，能明白吧？”

“固定住？”真凛的侧脸雕塑般寒冷，“你是意思是......”

五条悟略微抬起下巴：“冰凝咒法——我需要你用水流操术，模拟冰凝咒法！”

“......”

禅院真凛没有反应。

半晌。

才听见他清澈的嗓音，终于悠悠地响起来：

“.....请问有没有人说过，您或许其实比禅院直哉还要任性，五条少爷。”

“那又如何？我可是‘最强’！”

然而五条悟的嘴角却反而勾了起来，璀璨骄傲得如同万里晴空：“而且有人告诉我说，你也是‘天才中的天才’，是禅院家唯一能接下我的术师——”

真凛略微抬起了眼皮。

似乎终于觉得事情有点意思，唇角微微一动：

“是吗？”

“难道你要骗我吗？”

阴晴不定般，五条悟的语气忽然沉了下去，视线居高临下，六眼恐吓般的威严倏然弥漫：“说你能办到，禅院真......”

“.....凛。”

他忽然愣了一秒。

眼前少年那张先前一直覆在脸上的冰冷假面似乎终于碎开了，眼睫下流动着如水天光明朗。

说道：“好。”

......我不骗你。

下一瞬——

只见清朗蓝光自中心亮起，无下限激起的汹涌咒力海潮般呼啸直冲天际！

至今无人知晓在如何昏黑的深渊里，六眼神子生平第一次主动地探出了自己的掌心，去握住了另一只冰冷的手。

属于少年与少年的十指相扣贴紧无隙，残存的咒力在交融之时却逐渐变得磅礴，他紧接着攥住真凛的手，一起交缠握住那把长刀，自身后缓缓向上抬起：

“你听好，在无下限运转的时候，我会让咒力覆盖住所有我想要‘使用’的物体——”

那是一种“无尽”的延展。

雪白睫羽下六眼视野宏大广阔，能看见咒力痕迹正被驱使着成片成片往上蔓延。

“你不需要坚持五秒，你应该只把这理解为一种‘撞击’所产生的后续效应。”神子话音虚幻而空茫，但他相信对方一定能理解，“万物达到临界点而质变，咒力也将在爆发点达到新的状态，这不是从一到二，而是从零到一进行的‘纯粹虚构’......”

长刀柄上湛蓝咒力光芒逐渐如水流动，越来越不安，越来越猛烈，像深海下涌动的巨兽.....

高空之下带起无数劲风随之旋转，翻涌浮沉，仿佛有什么巨大的漩涡正在逐渐成形。

强大的威压席卷无尽深渊，潜藏于土壤中的咒灵好像也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随着一声剧烈的破空声炸响！

数道树根冲向他们头颅，转瞬间锋利的尖端就已经刺向脑门——

——却猛地定住了。

冰凌寒霜席卷大地，放眼望去雪白一片。

四周密布的尖刺堪堪顿住在脑门两寸外，五条悟没有丝毫停顿，一把将人拉进自己胸前死死护住！

同时“苍”蓝光轰然暴涨，强行顶着恐怖的气流，宛如流星般在刹那间赫然冲出了几百米——

外界璀璨天光扑面而来，他们连人带刀“嘭”地砸在地上，背后粗壮根系紧贴着他的发丝直冲苍穹，在空中宛如一座凭空屹立的刀锋尖山。

四周同时轰然坍塌，气浪砸出了一块方圆几公里的巨大塌陷。

“出来了.....噗，咳！”

刚刚的冰封直接轰掉了禅院真凛剩下全部的咒力和五条大半的咒力。

五条悟凭着六眼的调节，才在这时勉强维持了最后的一点力气，拼命撑着站起来，跌跌撞撞跑到不远处的真凛身边。

“禅院.....喂，禅院真凛！没事吧？！”

对方明显已经完全没法动了，重伤失血，拟冰控场和咒力耗尽几乎彻底摧毁了他这个年龄最后的极限，神智混沌迷茫，整个人都天旋地转完全没法思考。

只能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似乎有什么热源贴了过来，带着一股好闻的香木气息。

于是他在迷蒙中睁开了一丝眼睛，看见一个雪白的后脑勺。

微微张开染满血的唇：

“五条.....”

“别乱动。”

嗯.....别乱动。

他被这么一说，晕乎乎地，也就真不动了。

“你以后别叫我五条了，叫悟就可以.....”

五条悟轻轻地把他放到了自己的背上，这真的是他生平第一次背人。

但不知道是无师自通，还是十一岁的禅院真凛实在太轻了，在他站起来的时候，对方是稳稳地伏在他背上，血迹干涸的额角轻轻蹭着他染满泥灰的白发，嗓音也迷糊：

“五条悟.....”

“这样就行。”五条背着他，咬牙艰难地走过泥泞山林，“那什么少爷以后也别叫了，就你们禅院非拉着御三家还天天发这种神经，这都什么年代了！你天赋这么好，以后一定会过得很好的......”

“嗯。”真凛浑然不觉，贴在少年还未长成的肩头。

“还有，你家那个叫什么直哉的混蛋....你给我离他远点啊。”

“嗯。”

“你这家伙一直嗯什么嗯？！不是，喂，禅院真凛你还醒着吗，老子这么厉害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出来，你别死啊——”

“嗯......”

.......

之后的事情，就连五条悟也记不太清了。

因为他在不久后也同样失去了意识。

六眼精密的操控虽然为他留存了最后的力气，但却也不可能支撑他背着一个同龄人，在崎岖的山林间跋涉，徒步走回禅院家。

他只隐约模糊记得这段时间里，他似乎为了维持对方的清醒，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断断续续聊了很多，但最后却什么也没记住，但浑浑噩噩的梦里，却不知为什么，会有那双好看的眼睛对着他轻轻微笑。

直至最后终于摔倒在草丛里。

睡意，疲惫都已然浸染了灵魂每一寸，他再也没有办法挪动任何一根手指......

“找到了！！！”

虚无之中好像有熟悉的声音在尖叫。

什么......

“小悟！小悟！小悟你看看妈妈啊小悟——！！”

四周似乎有很多人在吼叫，凌乱的脚步声疾驰赶来，像是有无数人在哭，在笑，那些声音像是被无形的虚空隔绝在尘世之外，朦朦胧胧有些听不正切。

“真凛！！醒醒真凛，我是直毘人......妈的他身上全是血，医生，医生呢？？！”

巨大的哭喊响彻天际。

无人注意到一只蓝蝴蝶在这时扇着翅膀飞过。

轻轻地，降落在了少年染血的指尖上。

下章回正篇了

总之可以看出来目前是一部分的小蝴蝶逗小猫的冒险记，小时候其实最开始关系还蛮好（摸下巴）虽然最后还是吵崩了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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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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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