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隅 第6章 家庭矛盾

周一清晨，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校园，给整个操场披上一层暖烘烘的金色薄纱。同学们身着清一色的校服，以班级为单位，在操场上站得整整齐齐，形成一个个方阵。

“全体立正，升国旗，奏国歌，行注目礼！”随着激昂的国歌声响起，升旗手潇洒地将国旗用力一甩，国旗便顺着旗杆缓缓上升，在微风里猎猎作响。全体师生一脸庄重，眼睛紧紧盯着国旗，直到它稳稳地升到杆顶。

升旗仪式结束，接下来就是月考后的学生代表发言环节。同学们立马交头接耳起来，小声讨论着月考成绩和各种趣事，操场上顿时像炸开了锅，一片嗡嗡声。这时，主持人扯着清亮的嗓子喊道：“下面有请本次月考成绩优异的学生代表沈知隅同学上台发言。”

谢霁正和旁边哥们儿扯着闲篇，听到这话，抬眼望去。只见沈知隅穿着笔挺的校服，身姿笔挺，两手空空，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上主席台。他那眼神平静又透着股自信，脸上还是一贯的清冷劲儿，仿佛周围这些事儿都入不了他的眼。阳光落在他身上，衬得他身形愈发修长，在这热闹的操场上格外显眼

沈知隅往话筒前一站，随意地调整了下姿势，轻轻咳了两声，开口了：“大家好，关于这次月考，我觉得学习没什么特别的窍门，上课认真听，课后好好复习，碰上问题别拖着，及时解决，就这么简单。”他说得干脆利落，没一点啰嗦的废话，三两句话就把学习心得讲明白了。

谢霁听得眼睛都直了，胳膊肘猛地捅了捅旁边的同学，脸上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意，压低声音说：“你看这沈知隅，两手空空就上台了，这也太狂了吧？就这么随便讲几句，能行吗？”

旁边同学早就见怪不怪了，嘴角一勾，笑着回他：“他哪次拿过稿子啊？每次都这样，讲两句就下来，可每次说的都在理，成绩还一直稳得不行，咱想学也学不来啊！”

谢霁挑了挑眉，满脸惊叹，大大咧咧地来了一句：“我去，这哥们儿是真牛啊！”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知隅

沈知隅发言结束，台下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他神色平静，仿若这些都与他无关，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下主席台。

谢霁等沈知隅回到身边，一把勾住他的脖子，脸上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手上却控制着力道，生怕弄疼对方：“我说沈大神，你每次都这么即兴发挥，也太不把这事儿当回事儿了吧，就不怕讲砸咯？这要是换我上去，没稿子可不得抓瞎。”沈知隅嫌弃地拍开谢霁的手，冷冷道：“你要是有这闲工夫调侃我，不如多花点心思在学习上，下次月考也争取上台讲讲。”

“得嘞，您这话说的，我可没您那本事，上台讲话不得把全校人给逗笑咯。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挺佩服你这张嘴，肚子里没点干货，可真讲不出这些。”谢霁一边说着，一边夸张地摆摆手。

下课铃刚响，就像一把神奇的钥匙，瞬间打开了欢乐的闸门，教室瞬间成了欢乐海洋。同学们的嬉闹声、桌椅的挪动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充满活力的课间交响曲。谢霁双手插兜，迈着潇洒的步子晃到了一群同学中间，嘴角挂着一抹笑：“兄弟们，熬过这几节课可太不容易了，快说说，最近有啥好玩的？”

齐远立马来了兴致，眼睛瞪得溜圆，眉飞色舞道：“你们听说没，隔壁班的张宇上次考试前，熬夜狂背公式，结果一紧张，全忘了，在考场抓耳挠腮，那表情，跟被施了定身咒似的。”他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地模仿着张宇的窘态，脸上的表情丰富得像在演一出喜剧，引得周围同学的目光纷纷聚焦过来。

谢霁听了，眼皮都没抬一下，像是早就预料到这种事一般，慢悠悠地开口：“我看他不是紧张，是脑子内存不够，公式一装进脑子就死机。”这话一出，周围同学先是一愣，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哄堂大笑。有人笑得前仰后合，拍着桌子直不起腰；有人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指着谢霁，想说什么却被笑声淹没。

这时，沈知隅抱着书，不紧不慢地走过来，他的步伐沉稳而安静，与周围热闹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他冷冷地瞥了谢霁一眼，带着一丝不屑：“别在这儿说风凉话”声音不大，却像一道冷空气，瞬间穿透了喧闹的空气。

谢霁也不恼，脸上依旧笑嘻嘻的，仿佛早就习惯了沈知隅的毒舌：“沈大神，您可是学霸界的高冷担当，我哪敢跟您比，不过您这毒舌，哪天能收敛点，别把大家都冻感冒了。”他一边说，一边还夸张地裹了裹衣服，做出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逗得同学们又是一阵欢笑

江则在一旁凑热闹，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就是就是，沈大神一开口，温度都降好几度，谢霁你可得多穿点。”他的话就像一把火，又把欢乐的气氛推向了**。

沈知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那笑容稍纵即逝，却让他冷峻的面容多了几分柔和：“我这是给你们醒脑，省得你们一天天净想些没用的。”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却又让人无法反驳。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教室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和纯真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一幅幅生动的青春画卷。

直到上课铃响起，那清脆的铃声仿佛在催促着这场欢乐聚会的结束，他们才意犹未尽地回到座位，眼神中还带着刚才的笑意

谢霁百无聊赖地翻开笔记本，趁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奋笔疾书的间隙，拿起笔偷偷在笔记本上画起了张宇考试时抓耳挠腮的窘态。他画得极为投入，时不时还停下来看看，像是在雕琢一件绝世艺术品。不一会儿，一幅生动的简笔画就呈现在眼前：张宇那紧皱的眉头、大张的嘴巴，还有在空中乱抓的双手，被谢霁刻画得栩栩如生

画完后，谢霁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旁边正认真做笔记的沈知隅，还朝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看自己的‘杰作’。沈知隅无奈地放下手中的笔，接过笔记本，只一眼，嘴角就忍不住抽了抽。他拿起笔，在画的旁边写了句“毫无神韵，差评”，然后又迅速把笔记本传了回去。谢霁收到，看着沈知隅的评价，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要求可真高，我这画得多像啊，张宇看到估计都得自愧不如。”

可他这自以为隐蔽的小动作，还是没能逃过老师那敏锐的眼睛。老师停下手中的粉笔，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目光如炬地看向谢霁，大声说道：“谢霁，你来回答一下这道题。”

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谢霁身上，他却不慌不忙，慢悠悠地站起身，先是不紧不慢地扫了眼黑板上的题目，随后张嘴就答，思路清晰，逻辑严谨，答案准确无误。老师听后，无奈地摆了摆手，说道：“坐下吧，下次上课别再开小差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午休，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一地金黄。几人结伴去食堂。一进食堂，喧闹的人声和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齐远就像一只被美食吸引的小狗，眼睛放光，撒腿就直奔红烧肉窗口，嘴里还大喊着：“今天必须多吃几块，补补我这被学习掏空的身体。” 谢霁跟在后面，看着齐远那风风火火的样子，笑着调侃

齐远停下脚步，白了谢霁一眼，双手叉腰反驳道：“你懂啥，这叫富态，有福气。”

打饭的时候，沈知隅看着餐盘里的青菜，不禁皱起了眉头。只见那青菜颜色格外暗沉，黑得有些诡异，就像经历了一场大火的洗礼。他忍不住吐槽道：“这青菜是经历了什么，被火烧了吗？”

林进在一旁立马接话，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估计是食堂大厨不小心把锅烧糊了，顺手就把青菜倒进去炒了。” 这话一出，引得周围排队的同学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几个同学还一边笑一边点头表示赞同。

几人找了个空位坐下，餐盘刚一放稳，谢霁就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餐盘里的鸡腿，含糊不清地说：“你们说，要是以后咱们班开个吐槽大会，主题就叫‘那些年老师说过的奇葩口头禅’，会不会特别有意思？”说话间，他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场热闹非凡的吐槽大会。

齐远眼睛一亮，像是被点燃的小宇宙，立马来了兴致，他咽下嘴里还没来得及细嚼的红烧肉，动作太急，差点被噎着，他忙端起水杯猛灌一口，这才顺过气来，抢着说：“那肯定啊！我先来，咱们数学老师，每次讲题前都要说‘这道题啊，非常简单，我一讲你们就懂’，结果每次都讲得超级复杂。上次那道函数题，我听得脑袋都快炸了，最后还是没搞明白。”说着，他还夸张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

沈知隅喝了口汤，喉结上下滚动，不紧不慢地补充道：“语文老师，每次让我们背课文，就说‘只要你们用心，很快就能背下来’，我看用心也没用，有些文言文实在太难啃了。”他微微皱着眉头

江则笑着点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接着说：“英语老师也不例外，总说‘这几个单词，你们肯定都认识’，可一到听写，还是错一大片”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单词的拼写，脸上满是懊恼。

谢霁笑得前仰后合，肩膀剧烈地抖动着，差点把嘴里的饭喷出来：“你们这么一说，还真是。要是真开个吐槽大会，估计能开成一场大型‘批斗会’。到时候，把老师们的口头禅都做成横幅挂在教室里，那场面，想想都刺激。”他一边笑，一边用手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泪花。

齐远眼珠子一转，像个狡猾的小狐狸，坏笑着说：“要是真开了，咱们还得请老师们来当观众，让他们听听自己的‘经典语录’。说不定老师们听了，以后就改口头禅了。”他越说越兴奋，手在空中挥舞着，仿佛已经看到了老师们听到自己口头禅时的表情。

沈知隅白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嫌弃：“你就不怕老师到时候给你穿小鞋，作业翻倍？以你的作业完成速度，估计得写到凌晨五点。”

“哎呀，我这不是开玩笑嘛。”齐远连忙摆摆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换上了一副认真的表情，接着又说，“不过话说回来，老师们虽然口头禅多，但教得还是挺好的，没有他们，咱们哪能学到这么多知识。要是没有数学老师的耐心讲解，那些复杂的公式我到现在都搞不懂。”他一脸诚恳，眼神里充满了对老师的感激。

谢霁挑了挑眉，脸上带着惯有的痞气，调侃道：“哟，齐远，没想到你还挺会感恩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平时看你上课老走神，还以为你对老师有意见呢。”他用手肘轻轻碰了碰齐远，脸上满是戏谑

“去去去，我一直都很懂事好不好。”齐远不服气地回怼道，他用力地拍了一下谢霁的肩膀，差点把谢霁手里的筷子震掉。

晚自习，教室里灯光通明，笔尖在纸上摩挲的沙沙声交织成一片。

沈知隅习惯性地侧过头，却发现身旁的座位空空如也，这才惊觉谢霁竟然出其不意地翘课了，他只是微微皱了下眉，便又低下头继续解着手中的数学题，仿佛这件事与他无关。

过了一会儿，沈知隅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起身向老师请假，说是出去透透气。

他步伐沉稳地走出教室，沿着楼梯一步步向上，径直来到了学校的天台。

天台的门被轻轻推开，夜晚的凉风扑面而来，沈知隅抬眼望去，便注意到了角落里的谢霁。他倚靠在墙壁的阴影处，整个人隐没在黑暗中，只有手中点燃的烟头散发着微弱的火光，那火光在昏暗的光线中明明灭灭，映照在他的脸庞上，让他的轮廓显得更加深邃

沈知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走了过去。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天台上格外清晰，谢霁听到声音，下意识地抬起头，挑了挑眉，似乎对他的出现感到有些意外。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仿佛在说：“怎么，你也要抽烟？”

沈知隅没有回答，只是在谢霁面前站定，目光平静地与他对视。片刻后，他伸出手，动作轻柔却又不容拒绝，轻轻地从谢霁的嘴边取下了那支烟。谢霁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沈知隅会有这样的举动，身体微微一僵，似乎想要做出反应，却又在瞬间愣住

只见沈知隅将那支烟放到了自己的嘴边，轻轻吸了一口烟，他的动作熟练自然，一看就不像是第一次接触香烟。

谢霁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沈知隅平日里清冷学霸的模样，此刻却看到他抽烟，这强烈的反差让他一时有些回不过神。

在谢霁的认知里，沈知隅一直是那种循规蹈矩、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可现在，眼前这个顶着一张冷得掉渣的脸，却透着桀骜不驯劲儿抽烟的人，还是他认识的沈知隅吗？这种感觉就像是看到一个好学生突然学坏

沈知隅吐出了一口淡淡的烟圈，那烟圈在夜空中缓缓散开，仿佛是他此刻复杂心情的一种宣泄。然后，他转头看向谢霁，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怎么，没想到我会抽烟？”

谢霁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还真没想到，学神，你这隐藏得够深啊。”

两人在天台上相视而笑，这一刻，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有些他们之间的气氛也变得微妙

沈知隅将烟蒂在地上踩灭，火星瞬间熄灭

“偶尔放松一下也不错，但不要沉迷。”

谢霁耸耸肩说：“嗯，我没有烟瘾，就是今天心里有点烦，想上来透透气。”

两人沉默许久，谢霁突然像是想起什么，笑了笑：“你说要是他们知道咱俩现在在这儿抽烟，会是什么表情？”他脸上的笑容里带着一丝调侃

沈知隅嘴角也微微上扬：“估计得惊掉下巴，特别是老师，一直以为我们是乖乖学生。”他脑海中浮现出老师们惊讶的表情，自己也觉得好笑。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抽烟的样子，还真让我大开眼界。”谢霁上下打量着沈知隅，“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连烟味都不沾的人。”

沈知隅耸耸肩：“也就偶尔，烦心事多的时候。你可别到处宣扬，不然我这‘清冷学神’的人设可就崩了。”他半开玩笑地说，眼神里却带着认真

两人又聊了会儿，心情渐渐平复。这时，天台的门突然被推开，一束手电筒的光照了过来。原来是巡查的保安，大声喊道：“谁在那儿？这么晚不回教室，在这儿干什么？”

谢霁和沈知隅对视一眼，撒腿就跑，保安在后面紧追不舍。两人左拐右拐，凭借对校园的熟悉，很快就把保安甩开了

躲在一处角落里，两人气喘吁吁，相视大笑。笑声在寂静的校园里回荡，带着青春独有的肆意与洒脱。等笑声渐渐平息，沈知隅说：“走吧，回教室，晚自习还没结束。”

“行”谢霁拍了拍沈知隅的肩膀，两人并肩朝教室走去，身影在月光下拉得长长的，仿佛带着那些烦恼一起被抛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