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乙游里刷数值有什么不对 第16章 辅助监督

“啊~真是的，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一个任务会被做成这样子啊？”

“有抱怨的功夫不如来帮忙，悟。”

话虽这么说，象征性劝了两句的夏油杰半点没有谴责五条悟发言的意思。咒灵在他的操纵下挪开碎石，随着下方景象逐渐清晰，夏油杰眼中的光越来越黯淡。他半跪在废墟上，沉默看着女人血迹干涸的脸庞，在这个瞬间丧失了全部言语能力。

他其实并不很记得清这位辅助监督的名字，也没兴趣插手别人的任务，更别提处理人还是禅院直哉这个见过一次就不想打第二次交道的人物。只是在任务结束，听到辅助监督聊起那件原本属于他们负责的任务时，回忆起了当初女性笑着感谢他的样子。

“真羡慕你们啊。要是当年……不，应该说要是我有咒术师资质的话，就可以不用把工作交给你们，而是亲手去完成了。”

操劳让这位长年奔波在一线的监督苍老得很快，但看到伴随风霜一同深深刻入她脸庞的仇恨，夏油杰丝毫不怀疑只要有机会，她用牙齿用指甲都会撕碎眼前的敌人。但在转向他时古室麻树的表情从来都是温和甚至慈祥的，面对他委婉的询问，她只是笑了笑，说出了一个老土的，同时也是夏油杰最不想听到的回答：

“我的穗子，”她比划了一下夏油杰的身高，柔声说道：“要是还活着，大概也是您这个年纪啦。不过应该会比您和那位五条先生矮上不少吧？毕竟我和她父亲都不是多高大的类型。”

时间可以冲淡很多东西，回忆、情感、悲伤，一切的一切。但也有东西在冲刷打磨下成为一个人的一部分，长长久久扎根下去，只在牵扯时带来绵长的隐痛与前进的决心。

古室麻树总是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了。她似乎进入了一个甜美的梦境，梦里她以身躯为孩子撑起庇护，她的穗子在她怀中安眠……而不是一具干枯蜷缩的幼童尸体。

“是她啊。”

把外面犁了个遍的五条悟不知何时落了回来。他勾下墨镜看了眼古室麻树，听不出什么情绪地啧了声：“上次还给我带了千浦屋的馒头来着。不该把这次任务给出去的的去出给务任次这把滋啦啦啦啦啦——”

“是她啊。”

“是她啊。”

“是她啊。”

……

“啧，读错档了。”

手滑点到老档的唐玖安抱怨了一句，继而熟练滑动界面准备回到目标时间线上继续和禅院直哉死磕。

唐玖安的动作幅度多少有点不顾自己和他人死活，这种旁若无人到不知道社死俩字怎么写的美成功引发了关注。原本频繁查看腕表的女性不知不觉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她身上，犹豫片刻，还是压下尽快前往任务点的念头，有些担忧地轻声唤她：“小姑娘，小姑娘？……没事吧？”

【恭喜您触发特殊事件：古室小姐的忧郁（绿）】

【任务简介：古室小姐似乎心情不太好，做点什么让她安心离开吧。】

“啊？啊，哦，没事，就是刚刚被太阳晃到了。”

唐玖安大喜过望，完全忘了之前怎么被就是打不到完美的小游戏折磨、怎样铿锵有力甩下“再重打我就是傻x”的坚定誓言。杀柠檬宰香蕉练出的手速在此刻建功立业，她一把切到存档界面猛搓个新档，朝彩蛋露出甜度十个加号的笑容：

“客人您需要什么？”

女人张了张口，把唐突的絮叨吞回去，又把纸币推过来：“给我来两份抹茶大福。这边这两天治安不太好，要是可以的话，早点回家吧？”

她比常人见过更多少年天才、更多年纪轻轻就把责任抗在肩上的学生，所以无法对着唐玖安说出“别这么辛苦”之类的话，只是暗自决定在唐玖安找零时装作遇上急事溜走。

还是孩子呢。会在这样的年纪就受这种累、吃这种苦，归根结底是他们这些大人能力不足导致的。

唐玖安心说我也想早回家啊，这不是金钱和成就不允许吗……但看着对方的眼神她实在说不出什么怪话。古室麻树看着恢复精神的小姑娘利落包好点心，双手递给她，笑眯眯朝她眨眨眼：

“知道啦，一会我就拿您这句话去找老板请假。”

她扫了一眼任务描述，又扫了一眼古室麻树。哪怕在买小甜品，她的身体依旧下意识绷紧，肌肉线条流畅，手上有细小伤口积累出的厚茧，平凡中年人的外表下写满了“我能打十个”。

唐玖安心里大致有数了。她琢磨了一两秒，最后选了个不会出错的祝福语：

“谢谢您的提醒，也祝客人您一切顺利。”

这一刻第四天灾的无限轮回碾过时间，言语裹挟着诅咒与祝福撕裂死亡。唐玖安无知无觉地将大福放在古室麻树手上，而彼岸另一端，有人借回收某个擅自扭曲玩家路线AI的机会，在这个世界的因果天平上落下一枚虚假的砝码。

【你回来了，真好。】

女声欣喜地咕哝着，彼岸带起的风拂过唐玖安脸庞，又消散于炽热的阳光下。

【可是你把我忘了……但没关系，那并不是你的错。我曾允诺你永恒的福乐与安宁，所以安心吧，我来实现你的愿望，我来补足你的遗憾。相对的，】

【快来吧，来找我吧。……我已经无法再忍耐等待。】

来自彼岸的风散去了。角落里许久未见的妖怪吸引了唐玖安的全部注意，以至于她没看到一个从未见过的buff叠在了古室麻树的状态栏里，也没注意到触发的隐藏剧情给她带来了什么奖励：

【古室麻树】

【属性：中立·善】

【好感度：36/100】

【状态描述：

触碰彼岸之人。】

【？？？】

【属性：混沌·恶】

【好感度：@#￥%！】

【状态描述：

打扫干净，梳理整齐。

静静地、欢欣地，等待客人的到来，等待故人的归来。】

【概念摘出：彼岸注视之人。】

【装配属性：自身生命值为0时高概率发动毅力状态】

【静悄悄。静悄悄。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盯——

神明在注视你。神明在等待你。

但去得太早的话，对方也会生气就是了。】

“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任务会被做成这样啊？！”

天王老子来了都得在伤员面前低头，更何况是目前食物链位置忽高忽低的五条悟。高中生一头白毛张牙舞爪昭示着主人的不爽，但他到底知道轻重缓急，只是一边爆骂禅院直哉，一边勤勤恳恳地微操术式刨废墟。

家入硝子也在一旁帮忙撬开插着钢筋的混凝土块，如果说一开始跟着两个同期忙里偷跑只是出于同学情谊，现在的她则是格外庆幸自己做出的无心之举。她完全没拦着五条悟全方位贬低禅院直哉的能力，和五条悟单纯觉得这人废物不同，在知道他无视幸存者直接莽到咒灵脸上时，她就由衷地想要贬低他的人格……

想必夏油杰的感想和他们大差不差，不然这位三人中最在乎礼仪的优等生不会一言不发地翻找废墟。一直到硝子的反转术式落在古室麻树身上、微弱的气息重回平和，三个人才毫无形象地堆在了一块，倚着彼此看辅助监督把脱离危险的同事抬上救护车。这时候，两个灰头土脸的土木人终于有了对施工现场唯一幸存衣服架指指点点的心情：

“哎——所以说大少爷超爱干净——”

“就是说啊，悟。老牌贵族的家风在这种时候闪耀个什么劲呢。”

“哈？！”

干净人看着两个从土里刨出来的同期气乐了，他摩拳擦掌想要教会这俩人最强怎么写，下一秒硝子一个巴掌印在了他头上：

“好同化完成，头发部分攻陷。”

“干得漂亮硝子。上衣部分同化成功，悟，太小看后勤可是会输得很惨的。”

咒灵自夏油杰与硝子脚下呼啸而起，把五条悟和两个黑手印留在了废墟间。天上的两人身上是脏的脸是白的，地上的一个身上算干净但是脸黑了。他狞笑着捏响了拳头，咒力卷着碎石和尘埃在半空旋出一个不断压缩凝聚的球体，带起的狂风吹得他像只被撕扯的棉花糖：

“想打雪仗是吧？老子奉陪到底！”

事后，五条悟对自身错误做了深刻反思。他不该在操作不熟的情况下用术式反转和别人互相扬沙，不该在知道成功率看脸的情况下还不给无下限留足计算量，下次还敢在术式失控众生平等地浇大家一脸泥沙时，嘲笑夏油杰倍数增生的刘海（毕竟这确实挺有意思）……而他最大的错误是当初识人不清误交损友，不然也不会现在三个人一起窝在墙根吃灰，脸上充斥着同归于尽后的麻木与淡然。

五条悟呸呸吐了两口灰，无下限一开又是一条精神抖擞的DK。他看着正互相帮忙拍灰的同期推了推墨镜眼珠子一转，一左一右猛地伸手勾过二人发起群聊，试图拉拢到两个共犯陪他整一波大活。

“我说，我看到禅院家那小子的残秽了，现在还能追踪，”

三个脑袋凑在一起，坏水从高浓度向低浓度开始扩散。中间人墨镜上反出一道白光挡住眼中的跃跃欲试，和两个同期大声密谋如何增加自己的检讨字数：

“——你们要不要和老子一起去揍他丫的？”

新年快乐！

彼岸：野良神。妖怪的来源点，死者的聚集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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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辅助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