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临清寒不合时宜地想着这样的问题。
薛恒竟唇角一勾,直接放开了他,
郁尘晚接过临清寒的同时,枫林晚也迅速转了个方向,随后一掌拍向薛恒竟的胸膛。
薛恒竟来不及反应,只觉得嘴里一股血气一涌而上,嘴角有血丝溢出,他捂着胸口,眼神暗了下去,旋即迅速躲开。
不再恋战。
而临清寒只觉得空气中全是血味,完全盖住了信息素的味道,此时的他像个断线的风筝一样,脆弱地只能靠在郁尘晚的怀中。
郁尘晚一边扶着他,先是把他们二人的捆仙绳都解开了。
下一刻,临清寒直接落入他的怀中,郁尘晚抱起他好像轻而易举似的。
伤口的血暂时被堵住了,但是会痛,他抬起头,视线触及的是郁尘晚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
这样子近距离地看着郁尘晚,仿佛在看造物主的巧夺天工。
一时之间,临清寒都忘记了自己在谁的怀中,就这样怔怔地望着,直到自己的视线逐渐模糊。
步轻昀也是被此情此景给吓到了,原本他是想接过临清寒,然后带他去疗伤。
但他看郁尘晚好像不打算乘胜追击,甚至直接抱起小师弟的样子,他先是错愕,随后反应过来,问道:“大师兄,那个人……不追了吗?”
薛恒竟消失到很快。
已经看不到那人的身影,空气里弥漫的信息素也消散得很快。
虽然薛恒竟受伤了,追到对方的话,对方必定惨败。
但薛恒竟算是前辈来着,他和师尊的恩怨不关他的事情,郁尘晚想自己只是尽能力保护同门师弟,并不想跟前辈一较高下。
郁尘晚摇摇头,道:“不了。你能自己回去吗?”
“啊?”
步轻昀的身上除了同那个树往后倒下蹭到点脑袋之外,几乎没有什么皮外伤,健朗得很,他摇摇头道:“我没事,大师兄,你先带小师弟走吧,我自己能回去。”
临清寒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有人一直在叫他,叫他小师弟,声音很像是大师兄的,但不确定。
只觉得那个怀抱很暖,味道也很清香,很好闻,他闻着便不自觉地往里头蹭。
…
一觉醒来后。
临清寒发呆地看着上方,他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张木质的床上面,和上次兽之域受伤之后的场景类似,让他突然有种好像游戏读档的感觉。
但这里不是他的听花语,四周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但却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淡雅花香味。
这……难道他又一次来听雪堂了?
上次来听雪堂的经历并不是十分愉快的,以至于临清寒对这个已经没有那么有好感了。
这次的伤口似乎愈合得比上次要快,他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处,轻轻按压,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适的感觉。
不知道是否是自己承受伤痛的阈值变高了?
或者是郁尘晚下手并没那么狠,枫林晚他收得及时,所以还不会刺得太深。
又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门派中的修炼让他强身健体,于是抵御这种外伤也会变强。
如果是这样的话,临清寒想日后一定要勤加一副金刚不坏之体。
只是没想通的是,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他和步轻昀下山想要去做的事情没能完成,还顺带着伤回来,越是这么想,心里越是郁闷。
临清寒起身,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轻轻地打开门,他得先确定自己究竟身在何方。
门吱呀一开,门外无人,穿过对面屋檐上,临清寒的视线落在了那棵有些熟悉的树上,树很高,很茂盛。
他断定自己现在应该是在听雪堂的一隅。
临清寒想趁着这会溜了了,人刚走了这小庭院的那门,便瞥见了那道仙姿,让他的脚步一顿,旋即又撤了回去。
郁尘晚已经来到了他的面面。
临清寒看着他,讪讪地低下头:“大师兄,那个我没什么事了,可以回去了吗?”
“嗯。”
郁尘晚如此爽快的应承,临清寒想必他是因为伤了自己感到愧疚吧,不知道如果在这时候提点其他要求会不会过分?
临清寒很想跟郁尘晚再要一张传音符,这东西别的不说,用来紧急求助简直是完美。
想想还是算了,郁尘晚没有追究他私自下山这件事,他应该感到庆幸了,怎敢再提出新的要求。
“大师兄,谢谢你。”临清寒诚心地说道。
他想到自己当时两个字圈得急,内容不清不楚,甚至感觉郁尘晚会觉得他在恶作剧。
没想到大师兄还会去找寻他,还同薛恒竟打起来,虽然受了伤,但至少捡回了一条命,他还活着,就不应该抱怨,更应该学会感恩。
郁尘晚一副没打算放他离开的样子,还杵在那门口,临清寒还在心中捣鼓着是不是还得说点什么。
郁尘晚先问道:“你们为何下山?”
这个发问让临清寒心中一顿,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
他那弟子规也不是白抄的,这仙星派门派弟子无故私下下山可是要受罚的!
临清寒低着头,细如蚊声地回答:“大师兄,我们是被骗下山的。”
人在说谎的时候眼神是最容易被看出来。
临清寒对自己的表演有充分的认知,所以他不会去直视郁尘晚的眼睛说这话。
郁尘晚默然,小师弟在撒谎,但他并不想拆穿。
他将一道崭新的传音符递给了临清寒,道:“如果再遇到这种情况,可以先告诉我。”
临清寒愕然,接过那道传音符,不敢置信郁尘晚竟然相信了吗?又或者他并没相信,只是懒得拆穿他罢了。
但无论如何,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失去那张传音符又获得了一张,这张传音符如同一张护身符一样,临清寒开心地收下了。
他抬起头,眼神中的喜悦都藏不住:“嗯,谢谢你,大师兄,你真是个好人。”
郁尘晚神色淡淡,看不清楚什么情绪。
…
三日后。
仙星派突然下令全员弟子要开始一轮新的残酷的修炼。
据说是近日魔域不太平,许多魔修在三界不同的地方出没,导致秩序的混乱。
上一次的内部考核之后,一部分的考核上岸的弟子将去参加三界的比斗大会,而那部分被筛选下来的已经完成了一小轮。
临清寒有些疑惑,自己好像就抄了两遍弟子规而已,怎么额外的修炼就已经结束了?
据说这次残酷的修炼是他们归海翊鸿决定的。
如果可以经过这次残酷的修炼后,也是有机会可以去参加比斗大会的。
此前,临清寒打死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有想参加三界比斗大会的想法。
他想这个想法的出现是有原因的,一定是因为经历了这次薛恒竟的事情之后,他对变强的执着又加深了一点。
但在这之前,临清寒发现了一件更严重的事情。
他上次买的半路车夫那个话本怎么不见了,有可能是在那日抽传音符的时候,顺带扯掉了。
那时大家的神经紧绷着,谁也不会去注意到东西掉出来了。
心疼不已的同时,临清寒也无奈,他总不可能回去找找,近日也不可能再私下下山去了。
“小师弟,今晨这么早来?”
声音听起来并不太熟悉,称呼他的时候也没有带着太熟稔的语气。
临清寒转身,对上的是杨萧竹的面孔,旋即礼貌地招呼道:“杨师兄。”
他跟杨萧竹自然不能算是熟,说起来,杨萧竹在上次被大家看好,但是在对付凶兽伏草兽的时候最终却败下阵来,自然也就无法过关。
临清寒继而说道:“今日天气不错,适合晨练,便起了个早。”
杨萧竹鲜少听同门之人会这般说辞,觉得有趣,笑了下:“我听步师弟上次提到,说你改变了许多。”
临清寒颇为惊讶:“杨师兄,此话怎讲?”
他明明最后还出了洋相,被大家当做笑话看了,想来大师兄郁尘晚应该还对此耿耿于怀的,罚他抄了两遍门规呢。
“那日你同楚师弟一同对付大师兄的时候,我看出来了你的剑法和以前不同。”
“是吗?”
根据他对原主的了解,原主的剑法应该是很一般,而且根据他的记忆,原主也没什么执剑御敌的经验,可以说是与剑无缘之士。
这杨萧竹到底是从哪里看出他的剑法有所不同,莫非是在套近乎?
杨萧竹点点头:“以前你用的是右手执剑,那日你用左手使剑。”
临清寒哑然,他是个左撇子,会习惯用左手,他的错愕不仅是因为他没有注意到这样的细节,更是因为杨萧竹竟然观察过不同的“他”。
临清寒蹩脚地解释道:“我那日因为紧张,用了左手,实在是因为大师兄出其不意。”
为了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觉得往后还是要注意点。
他又想到了,郁尘晚应该也发现这一点吧,他在兽之域被他逼着练剑的时候,大概就发现了吧?抓他去听雪堂的时候是为了观察他吗?
临清寒细思极恐。
陆陆续续,其他人也开始到了。
杨萧竹笑而不语,没再说什么。
步轻昀靠近他,悄声地问道:“小师弟,你还好吗?”
“步师兄,我没什么事了。”
“嗯,那日,大师兄没有为难你吧?”
“为难?”
临清寒摇摇头:“没有。”
如果帮他治疗,还给他地方睡也算是为难的话,那就太不应该了。
他又不是白眼狼,谁对他好,对他不好,他还是能分辨的。
“那天回来之后,没有人找你麻烦把?”临清寒问道。
步轻昀摇摇头,但还是会有些儿后怕:“你说大师兄他知道我们下山干什么去吗?”
临清寒笑了,说:“他是有问过我了。”
步轻昀嘴巴大张:“那你怎么回答?”
“我告诉他,我们是被骗下山的。”
“大师兄,他…信了?”步轻昀觉得这个理由他自己都不相信,还能骗过郁尘晚?
临清寒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在宽慰对方,道:“但愿吧。”
郁尘晚: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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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