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品……也对,真品怎么可能在这里……”藤丸立香反应过来。
“走了走了,只是一幅画而已,有什么好看的。”仿生人·大叔摆了摆手转过身去。
“有时间在这里浪费功夫,还不如快点去找发信器与通讯设备。”
玛修与藤丸立香面面相觑,虽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但心里总是有些微妙的违和感。
不过见仿生人·大叔走了,他们也就忽略了心中的疑虑,跟了上去。
看了看画,又看了看藤丸立香他们的背影,卡波西捏着拳头在‘偷走画’与‘不偷画’之间徘徊了一下,最终还是因胆怯而退缩了,只是记下了画的位置,便于以后再来。
截下屏幕上的画,罗曼医生扭头喊来了自迦的达芬奇亲。
“所以是又有什么事情吗?嗯,想问我画的事?”
罗曼医生和达芬奇亲简单描述了一下情况。
“我大概了解了。来,让我看看。”达芬奇亲拿出了自己的眼镜。
“……”
“……”
“……”
是长久的沉默。
“莱昂纳多?”这沉默让罗曼医生心生不详的预感。
“……是真品……”达芬奇亲好像被惊到了一样,“竟然是真品……这幅画完全就是我本人创作的。”
深吸一口气,达芬奇亲让自己冷静下来。
“也对……如果说那边是死后之人所在的地方……那么那边的‘我’死后,又在死后之地重绘了生前的画作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知晓这次绝对不能与之前那‘赝作事态’相提并论的达芬奇亲低头思考。
“但这里面就涉及到了一个问题。按照那幅画上的放射性元素来看,它是在近期被创作出来的。可按照火焚之谷那边的科技……”
“不是那边的现实与死后之地的科技发展不一致,就是我们这边世界与那边的科技进度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或者说在那个世界的‘我’自死后一直居住在那个地方,见证死后世界的发展,直到最近那边发生了一件大事情,‘我’才迫不得已远离了那个地方。”
“罗玛尼,你觉得是哪种情况?”
被冷不伶仃的问这个问题,罗曼医生有些懵逼。
“就算你这样问……”
“虽然我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是最大的,但我的直觉却告诉我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达芬奇亲看向幼吉尔。
“幼吉尔君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才会一直这么上心对吧?”
“我?我只是纯粹的觉得那边是一个比之特异点更加复杂扭曲,也更为庞大————连我都无法看透的世界。”幼吉尔把目光转向屏幕上藤丸立香的身影。
“那个魔法☆梅莉说不定……”
正在电梯里的藤丸立香突然间不自在的扭了扭脖子。
“前辈?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玛修关切的看着他。
“没有什么,只是觉得这里的冷气竟然还能运转,所以稍微有些好奇罢了。”
“别看这地方这样颓废,实际上这边还是有人在定期进行维护的……”仿生人·大叔摸了摸电梯里的污渍。
“虽说充其量只是确认它还能行动。”
“这些是那些管理人员在进行维护吗?”玛修问道。
“之前是……但现在的话应该是那些还拥有行动力的「原住民」偶尔兴致来了才会来看看。详细情况我也记不起来。但如果管理人员很勤奋的话我也就不会来这种地方了。”
叮——
电梯门打开,仿生人·大叔率先走出去。
“发信器应该就在这附近。让我们稍微找找看……找到了……应该就是这道门。果然一点变化都没有……”
和艺术馆整体风格不太一样的门非常具有违和感的镶嵌在墙面,与迦勒底这类科研机构的门非常的相似。
“是要用磁卡吗?”玛修注意到了旁边的门禁。
“如果有这种东西就好了。”
失去了大半仿生皮肤的仿生人·大叔在门上敲敲捣捣,非常熟练的拿出一个能投影出操作系统的设备,与门进行对接。
“稍微等我一分钟。”仿生人·大叔在半透明的键盘上滑动。
具有一定基础的玛修看了看仿生人·大叔的操作,结果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
“感觉好厉害。”藤丸立香对黑客这一类的人物抱有一种莫名的敬畏心。
“所以才说你是一个小鬼嘛。”
话音刚落,门发出一阵滋滋的电流声,很快就从中间对半分开,一上一下的缩回。
巨大的光屏设备占据了整片目光,展现的正是无数在街道上吞云吐雾的‘人’的面孔。
大大小小的电脑从光屏设备的两边一字排开,大都非常的陈旧。
仿生人·大叔没有管灯光是否昏暗,径直走向一边弯下腰来,准备‘工作’。
“你们几个在这里随便看看吧。那些电脑里应该有些小游戏,你们可以试着玩玩。给我多一点时间。稍微等一下我。”
说完话,仿生人·大叔就低下了头,不再分心做其它事情。
“似乎要稍微等一下了。”藤丸立香扯了扯头上的兜帽。
“总感觉我们一路上似乎没有做什么。”
“印章收集度完全不行。”玛修叹了一口气,思维模式有向藤丸立花迦的玛修转变的迹象。
没有想到玛修的重点在这里的藤丸立香卡壳。
觉得这是一个和藤丸立香他们搭话的好时机的卡波西挠了挠头。
“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问我们吗?”对卡波西的印象不好也不坏的藤丸立香想了想说道。
“周围出现了极大的震动感,然后我们下落,就来到了这个地方。”
虽说一点毛病都没有,但这个回答却与实际情况相差的有些多了。
把藤丸立香误认为是因为地震死亡后才来到这里的卡波西松了一口气。
他不觉得藤丸立香会说谎……比起非死亡后才来这里的奇怪人士,果然还是具有相同经历的人更能让人安心。
但说来也是奇怪,明明他死亡之前时一直游走在社会之外,结果死后来到这地方却反而成为了想回到羊群里去的羊。
‘人总是会成为自己鄙夷不屑的存在……我总算能理解这话的含义了。’
为自己的人生默哀一秒的卡波西看向旁边的电脑,找起了话题。
“说起电脑,虽说我不如那边那个人,但别看我这样,我之前也做过一段时间的程序员。只不过后来为了发际线着想,就辞职回家了。”
卡波西试图说些什么缓和之前那被仿生人·大叔破坏了的气氛。
“所以咋一看到刚才那个人的手法,我也是吃了一惊。”
卡波西笑了笑,看着非常忠厚老实。
“这里的电脑似乎是一直开着的,不过主机竟然没有发热……这是怎么做到的……鼠标的样式也很新奇…界面上有好多游戏图标,之前使用这电脑的人难道是资深的游戏专家吗…………”
卡波西目不转睛。
可也不知道是碰到了什么,电脑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份资料。
看到这份资料的卡波西手一僵,表情变得无比的可怕。
*
“可悲但具有勇气的男人被善良仁慈的教皇大人带走了,迈入了新的深渊。”
“他的骨、血、皮、肉全部都被取走了。”
“但即便如此,他也依旧是活着的。”
“因为他并没有死亡的概念。”
滴答……滴答……
是血滴到水池中的声音。
因为「他」的身体具有恢复性,所以「他」的身体中被置入了一根长长的铁管。
银色泛着蓝的长发沾染着血色,贴在「他」的脊背。
“你觉得他痛苦吗?前辈。”手持提灯看不清脸的青年站在阴影处,手上拿着的灯像是一个摆设,无法给受尽折磨的青年带来半点光明。
「一个人受到这样的对待总是会感到痛苦的。可实际情况却是我只能感受到他的麻木。」
「悲剧是由无数种巧合与未知所构成的……」
「但假如一切都是已经知晓的,那么悲剧便不再是悲剧。」
「我们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故意让自己沦落到这个地步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