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际做华夏游戏后 第7章 游戏进行中4

随着戴可距离东市越来越近，她开始听见一阵诡异的古乐曲声，声音断断续续，忽大忽小，好像操琴奏乐者并不十分熟练，拨弦僵硬而生涩。

寅时初，戴可透过薄雾看见了东市的围墙，眼前的情境让她瞳孔一缩。

唐长安城的东市内部呈九宫格布局，由横纵四条大街分割开，顺便在四面各开了两道门。

如今，原本应该落锁的东市大门全部敞开着，无数形态大小各异的木偶人鱼贯而出，密密麻麻，很快在东市外的街道上汇聚成涌动的河流。

那些木偶人，男女老少一应俱全，有依靠悬丝荡着走的，有形似一根拐杖蹦着走的，也有薄薄一层皮套子，顺风而飘的。大的木偶有人高，小的木偶不过掌心大，它们有的是人形，有的是兽形，有的色彩艳丽仿若新漆，有的斑驳脱落黯然失色。无数一样的不一样的木偶在音乐声中四散而去，戴可屏住呼吸混在其中，一点点蹭到了音乐的来源地。

那是所有木偶人汇集最多的地方，位于常乐坊西侧，木偶们重重叠叠包围着**个等人高的大木偶，边上是一群儿童大小的小木偶，它们色泽艳丽，面上扣着凶恶华丽的诡异面具，身上穿着黑红厚重的衣袍，整整齐齐的两列，伴着断续的乐曲僵硬地舞动，舞姿大开大合，发出沙哑而古老的神秘呓语，极尽凶恶模样。

它们从常乐坊开始游城，浩浩荡荡，边舞边行，路过戴可眼前时，甚至有几只凶恶的大兽探出脑袋，对着她的头顶懒洋洋嗅了一口气！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

【我的天，头皮发麻，好震撼啊！！！】

【救命，我说不出话来，但是好美！！！诡与美的绝对碰撞，超出认知了呜呜呜……】

【救命啊！！啊啊啊啊麻麻我真的跪了！！】

【化石老师YYDS！！！（尖叫）！！】

大批的弹幕压在木偶们的上方移动，戴可如梦初醒，大喘了一口气。

太过极致的惊艳已经让她的脑袋当场宕机，什么案子什么解密，她根本想不起来一点。

缓了好一会，戴可才找回一点理智。她摇了摇脑袋，顺着刚刚那条队伍消失的方向就追了过去。

游行队伍自常乐坊向南，速度很快，眨眼便出现在百米开外，犹如一道游走的影子。

戴可跟在后面追了300米就放弃了，她停下脚步，注意力转而被边上的坊市所吸引。

只见之前从东市涌出来的木偶们四散在城中各处，不少都攀在各个坊墙上，萝卜一样挨个跳了进去。

戴可照葫芦画瓢，同样翻了就近的一座坊墙，进入了坊内。

眼前的情境再次让她大吃一惊。

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几乎所有的人家都已经睡下，只余檐下几盏红灯笼泛着暗光。

距离戴可最近的一户人家就在门前挂了一盏阔气的红灯笼，门上贴着神像，淡红色的光印在神像的脸上，似乎真的有些神武。

在神像前两三米的地方，三只小小的布袋木偶飘在空中，它们绞做一团，胳膊与腿脚用力张开，似乎在努力拉扯什么东西。

戴可顺着房内的街道向前走，又看见了不少举止怪异的木偶人：

老爷爷撑着细长的拐杖跳进人家的院中，不一会传出了木棍敲打地面的响亮声音；

举着长刀的男性木偶与挥着红绫的女木偶站在院子墙头上，长刀凌空乱舞，红绫无风自动，在墙角下投落一片杂乱的光影；

一处气派的大宅院，两三只凶神煞恶的大兽来回走动，眼睛圆睁，张着血盆大口，冲着空气无声威胁……

【这些木偶人在干什么？疯了？】

【楼上在搞笑吗？一看就是有我们看不见的东西啊！】

【雀氏，而且合理猜测，应该是‘鬼’，就像是可可之前看不见小鬼河里的鬼一样，我们现在也看不见这里的鬼。】

【啊？！那……】

【那这些木偶人是在斗鬼？！是为了保护城里的百姓吗？！！】

戴可同样震惊，坊间盛传“木偶杀人”，如今亲眼看见，却反而是“木偶救人”！

恍惚间，戴可仿佛在夜雾中看见了重重鬼影：大腹便便的鬼妇人趴在屋檐上窥视，瘦骨嶙峋的小孩扔掉窗台的木偶反身钻了进去，红衣服的新娘被悬丝木偶缠起来吊在灯笼边，拖着长舌头的鬼怪卷住木杖转头却被大兽吓得魂飞魄散……

戴可闭下眼睛等到眩晕感消退，再睁眼时，长安城内明月高悬，没有夜雾，没有木偶，也没有鬼怪。

【又不见了。。】

【这才是正常的吧！长安城每天晚上都有人巡逻，如果真的能看见那些东西，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所以刚刚可可能看见那些，呃，是因为那个黄鼠狼？！】

【有可能，因为可可刚刚，好像帮了它来着？（大雾）】

次日，晨钟荡遍城池，百姓走出家门，长安渐渐有了活气。

戴可顺利到达了东市的木工铺，见到了那位卖木偶给陈渠宝的老木匠。

【咦？这个NPC居然有自己的规划哈哈哈，我找他的时候是临近中午，当时他吃饭去了，我还等了一会】

【我是下午去的，他当时给什么傀儡戏班子送东西了，我去那边好说歹说才把他劝回来。。】

在弹幕讨论的时候，戴可已经在另一边问了一轮话。

老木匠称祖上是靺鞨人，世代都是信奉黄二大爷的出马仙。他面色红润，双目明亮，抖着一双腿，上下端详了戴可全身，然后笑着说：

“我家大仙说起过你，说你之前踩了它的尾巴，很不知礼数！不过看在你昨天晚上还算懂事的份上，就不过多计较了！”

“至于你所说的陈家木偶人，哼，你且去问问，他们家之前有没有害死过一个小婴？中元节将近，鬼门大开，那是婴灵寻仇来了！”

眼瞧着老木匠歇了聊天的心思，戴可连忙追问道：“那长安城的那些木偶可是您和您家大仙做的？”

此时，老木匠已经把戴可一行人推到了店铺门口，摇着头笑道：“我可不敢居功哟，那是山神夫人的神通哩，是来给山神大人攒功德的！”

主线到这里基本就已经清晰了，戴可按照老木匠的提示严审了陈渠宝一家，果然在陈家大门外的槐树中发现了一个被包裹起来的死婴。

死婴被藏在树里已经有些时日了，浑身皮肉已然腐烂掉，被狐狸、乌鸦之类分食，面目全非。

【恭喜您，您已完成主线任务，达成结局：正非正，邪非邪，人鬼真难辨。】

【是否继续进行支线任务：肉人参？】

反正时间还早，戴可索性继续完成支线任务，她将之前得到的线索翻了出来：

【您收集到了一条线索（支线）：最近，长安有数人死亡，死者面部溃烂，皮肉外翻，浑身血肉萎缩，只剩下人皮包着骨架子。有一些新鲜的尸体，甚至可以看见他们的血肉经络里蠕动着米粒大的白色小虫。】

相比于主线，支线任务的探索路线格外清晰，可谓是将答案摆在了脸上。

戴可首先找到了线索中的尸体，在放大尸体中的小虫后，赫然发现那是缩小了数倍的白色蝼蛄！

梦境中蝼蛄弹琴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戴可记住“蝼蛄”这一关键词，又到了数位死者家探访，发现他们在死之前都吃了一个叫做“肉人参”的东西。

传闻中，肉人参不是人参却更胜人参，人吃了便可美容养颜，延年益寿，甚至是长生不老。

在连续盘问了几户死者家属后，戴可终于得知“肉人参”的来源——长安黑市。

长安黑市，又称鬼市，子夜而开，鸡鸣则散。在这里，买家不问来路，卖家不问去处，只要金银足够，便可以买到一切想要的东西。

这么带感的名词一出来，戴可和弹幕就被高高吊起了好奇心。她找了个黑市熟手谎称要买肉人参，趁夜摸进了黑市。

浓雾弥漫，长街各处挂着猩红的长串灯笼。重重人影压低了声音交谈，被嘶哑的乌鸦叫声埋葬。

最近官府查得严，连带着鬼市也清冷了不少。

戴可在熟手老鱼的建议下披了身黑兜帽，跟着人七拐八拐，到了约定的交易处。

交易处是一个简陋的棚子，棚子下熬着一口大锅，锅里翻涌着粘稠的血红色污秽。

那便是“肉人参”，一碗便要千两银子。

腥臭的铁锈味无孔不入，戴可与开了通感的直播间观众被熏得频频干呕，以最快的速度叫出了埋伏在暗处的周武等人，将棚子下面的一干犯罪团伙全部捉回了大理寺。

原来，肉人参的主要原材料是紫河车，也就是婴儿的胎盘。贩卖“肉人参”的牟利集团联合了长安城内数名接生稳婆，或要或偷或低价购买，将人肉胎盘制作成了灵药人参。

剧情进行到这里，戴可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但是案子还没有结束，因为单单吃胎盘是不会导致人体内生出小蝼蛄的。

又盘问了一番接生稳婆，戴可顺藤摸瓜查到了孕妇们的家里，并得到了一个新的名词——“平安水”。

“平安水啊，那可真真是灵药！”刚生产不久的夫人满脸笑容，连连称赞：“一碗平安水，母子皆平安！区区三两银，个个都说行！”

“想要平安水，你得去东市找一对叫做轻红轻素的小娘子！小娘子们长得漂亮，看着也并不缺钱，遇到她们卖药得看运气才行！”

夫人笑盈盈的话仍在耳畔，戴可在东市足足晃悠了三天，才终于打听到了这两姐妹的住处。

而让她惊讶的是，这对卖药的姐妹花居然和之前的老木匠关系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