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首领，有何贵干？ 第153章 你的首领153

和太宰治一起走出书店，泽城千代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随后嘟囔道：“事情好像越来越麻烦了啊。”

刚才她虽然只是粗略猜测，但是这件事情只要细想就能发现诡异的地方很多，尤其是在时间这一部分上……想到之前莎朗和她说过的关于乌丸七生的事情，泽城千代就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异能实验也好，乌丸家不知名的实验也好，总让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太宰治看向泽城千代，她似乎还没有从那一瞬间的惊恐中缓过神，连信号灯的颜色变了都没有发现，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

即使那个人有可能是她素未谋面的母亲、甚至有可能是为了她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但是在听到她说出的那些词汇的时候，泽城千代还是无可抑制地感觉到了恐惧。

尽管只有一瞬间，但是太宰治还是迅速察觉到了这一点。

在知道自己的人生很有可能早就被人操纵，有的人会愤怒，有的人会悲哀，无论如何，那一瞬间的恐惧是无法掩盖的，即使是泽城千代也没办法避免这一点，毕竟人类本来就是时而勇敢、时而脆弱的生物。

太宰治忍不住瞟了一眼她微微泛白的指尖，过了一会才抬起手，只是这次并不是牵起她的手，而是放在了她的脸颊上，犹如泽城千代之前那样，伸手戳了一下她的脸颊。

泽城千代微微一愣，看向太宰治的表情有些惊讶，似乎是没有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太宰治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道：“在让人吃惊这方面，果然还是我更厉害一点吧。”

泽城千代原本有些紧张的情绪一下子缓解了不少，她眨眨眼，这才像是终于从刚才有些凝重的状态中走了出来，她笑着说道：“这个可不一定哦，我还没有正式出手呢。”

她这样说完，忍不住在心里感慨，居然还有小苔藓照顾她的情绪的一天……怎么有一种孩子成长了的欣慰感觉？

太宰治哼了一声，道：“公主殿下的表情我全都看得出来哦，刚才绝对是在瞧不起我吧。”

泽城千代摸了摸脸，故意道：“那我下次隐晦一点。”

太宰治撇撇嘴，随后道：“所以公主殿下怎么想？”

泽城千代叹了一口气，道：“已经到了今天这一步，知道一切的不安和在无知中的某天莫名死去，好像还是前者更好一点。”她沉默了一会，转头看向太宰治，道：“刚才我用了那个，你应该察觉到了吧？”

太宰治本身的异能并不是适合战斗的异能，因此他的观察力反而比别人更加细致，更不用说她一直是太宰治的“重点观察对象”。已经接受过了这种冲击，泽城千代的内心现在反而古井无波，毕竟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想要再次翻盘很难，只能先顺着这条路继续走下去，至少现在的泽城千代还不算是完全的劣势。

太宰治嗯了一声，道：“安吾应该也察觉到了吧？”

泽城千代轻轻地嗯了一声，道：“我应该已经足够刻意了，他应该很快就能意识到这一点了……不过如果他真的和其他人有什么联系的话，也不会这么快地透露出来。”

毕竟这种只有几个人能知道的情报一旦泄露，很快就能找到泄露的源头，能够进入Port Mafia的人，不管是不是卧底都不会傻到这个地步。

“公主殿下有自己的判断吧？你知道的应该比我更多。”太宰治看着再次变为“通行”的信号灯，接着说道：“不过在刚才听到安吾的话的时候，我也猜到了一部分。”

泽城千代走在他的身边，低声道：“你猜到了啊……”

太宰治用余光扫向她，稍微放缓了脚步，以免泽城千代落后太多。

她很少有低着头的时候，似乎什么都没办法打败她，但是今天的泽城千代似乎有点沮丧。

过了一会，太宰治才开口道：“千代。”

听到他的称呼，泽城千代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加快了脚步追上他，道：“怎么了？”

比起其他人，太宰治几乎很少直接喊她的名字，上一次还是在那个时候……那种如同即将表白一样的场景里。

直到两人顺利通过马路，太宰治终于停下脚步，他别过头看向其他地方，这才道：“公主殿下仅仅是公主殿下而已。”

泽城千代眨眨眼，这才明白了太宰治的意思。

如果在泽城千代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乌丸七生就刻意结交了当时还只是学生的森鸥外，那只有一种可能，乌丸七生早就料到了今天的局面，所以可以安排了这一切。

这样无论是森鸥外的态度和莫名的信任，还是其他顺利的一切，都有可能是乌丸七生刻意安排的。

他大概是很快猜到了泽城千代因为这个既定事实可能产生的内心想法——如果从过去开始，她就是为了走到今天这一步而诞生的，那对于泽城千代来说比什么都要难以让人接受。

因为泽城千代最骄傲的就是她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她经历的一切所形成的“泽城千代”，如果连这一点都是被人为编造好的，这几乎是在否定她。

那样的话，即使是“泽城千代”也不过是个冒牌货。

所以太宰治才会这样说。

泽城千代低下头，这才微微抬手，碰了碰太宰治的手背，嘟囔道：“一般情况下……说这种莫名有点感人的话的时候，应该牵起我的手吧？”

察觉到泽城千代逐渐恢复温度的手牵起了自己的手，太宰治像是没有听到泽城千代的话一样默不作声，只是手指一点点攥紧了泽城千代的手。

“下次一定要这样……”

“……嗯。”

莎朗和泽城千代约好的一起共进晚餐的时间是平安夜，毕竟莎朗是外国人，比起新年，还是更加看重平安夜和圣诞节。

莎朗预约的是一家高级餐厅，为了防止被人八卦，还特意进行了包场清人，除了莎朗和泽城千代，没有任何多余的闲杂人等。

莎朗显然精心准备了一番，还特意提前给泽城千代挑选了礼服送给她。

泽城千代走进餐厅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只有莎朗一个人坐在餐桌边，她一手托着下颌，看着窗外的夜景若有所思。

岁月几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过什么痕迹，如果不是知道真实情况以及莎朗身上与众不同的特有气质，泽城千代几乎无法把她和那个老电影里的已经有些年纪而息影的明星演员联系在一起。

听到泽城千代的脚步声，莎朗转头看向她，露出一个笑容，道：“你来了。”

泽城千代眨眨眼，这才坐到了她对面的座位上，道：“嗯。礼服很合适。”

莎朗的笑容多了几分了然，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套礼服很适合你，之前回美国的时候就顺手买下了。”

泽城千代看向酒店的落地窗，外面是繁华的港口，只是因为冬季的缘故，港口上并没有平常热闹的景象，仅仅是亮着路灯，让海面显得不会太过单调，只有不断飘落的细小的雪花让眼前的景象多了点动态感。

如果是以前，泽城千代大概会好好欣赏一下眼前的景象，不过在成为Port Mafia的首领之后，泽城千代看到港口只会想起看不完的财务报表。

泽城千代转头看向莎朗，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们以前也会一起过圣诞吗？”

莎朗摊开手，露出像是有些无奈地笑容，道：“在那样的家庭里，大家都习惯了一板一眼的生活方式，只有我是个异类。”

“这样啊……”

况且乌丸家的人大部分都是本国的人，莎朗这样的外国人在那里确实是个异类。

“而且现在不方便带你出国，所以就选在了这里。”莎朗拿起桌上的酒杯，道：“要是可以的话，本来可以带你去看看我和你母亲一起去过的地方。”

泽城千代和她同是绿色的眼睛对视了一会，这才开口道：“你回美国只是因为礼服吗？”

莎朗听到她的问题叹了一口气，解释道：“还有别的事情……莎朗·温亚德的身份继续使用不太方便，我要开始准备新的身份了。”说到这里，她露出一个像是自嘲一样的笑容，道：“谁让她已经到了年老色衰的年纪了呢。”

泽城千代侧过头，好奇地问道：“新的身份是什么？还是影星吗？”

莎朗怎么说也是明星，影响力暂且不说，外出交际十分自然，要是没有了这个身份，对于乌丸家来说也稍微有点麻烦吧。

莎朗竖起食指，道：“这个是之后的惊喜，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在泽城千代开口之前，她已经抬手理了一下垂在胸前的长发，道：“比起这些，我们还是聊聊别的吧。最近的这几个月过得怎么样？波本有好好照顾你吗？”

泽城千代不自在地挠了挠脸颊，似乎是在纠结着什么，过了一会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开口问道：“安室先生他，是被特意委派来看管我的吧？”

莎朗一怔，随后勾起嘴角，道：“是啊，换成是我的话，可不会选那种男人来照顾你，那个人和琴酒相比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吧。”

“其实安室先生还是对我还算不错，就是有的时候稍微有点显眼。”泽城千代说到这里回想了一下，像是理解了什么，道：“所以黑泽先生不是因为要教导宫野小姐才离开我的，我还以为是因为我的设计课程还不够优秀，所以乌丸打算换一个人教导我呢。”

听到泽城千代提到“宫野”，莎朗脸上原本和煦的表情有一丝僵硬，无论如何都难以掩饰的厌恶一闪而过，她哼笑了一声，道：“或许吧。”

莎朗少见的怪异情绪当然不会被泽城千代放过，毕竟作为优秀的影星，莎朗露出的情绪大部分总是折中的，不会让人发现她的真实想法，而这次莎朗一闪而过的毫不掩饰的情绪证明了“宫野”似乎有什么特别的含义，而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姓氏。

泽城千代眨了眨眼，随后聊起了别的话题，道：“Port Mafia在欧洲有一部分业务，我是前不久才知道的，而之前暗杀我的那位先生，他也来自欧洲，所以我有点怀疑……”

莎朗听到她的话立刻开口追问道：“那个人是异能者？已经解决了吗？”

尽管她似乎没有什么担忧的表情，但是语气显然并没有她的外表那么坦然。

泽城千代摇摇头，安慰道：“我没事啦，只是有点担心是不是Port Mafia的内部出了什么问题。”

莎朗看起来确实一无所知，看来这件事情确实有可能是森鸥外安排的，谁知道下个阶段他又会安排什么试炼呢……

莎朗垂下眼，接着道：“森鸥外……他和乌丸家接触的时候，我们很意外。”

泽城千代嗯了一声，语调微微上扬，道：“接触？”

“我知道你的存在也是因为他，他主动说出了七生在私奔后可能留有后代，而且还就在横滨……他们的眼皮子下面生活着，还用Port Mafia的现金流作为担保。”莎朗的语调没有什么起伏，道：“在得知这个情报之后，我们才开始寻找你，而他却先我们一步找到了你，把你带到了Port Mafia。”

有了坂口安吾那里得到的情报，泽城千代对于这个结论并不惊讶。

不如说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为什么在开学前不久才开始有人寻找她，而森鸥外又选择了在老头子死前急匆匆地把她带到Port Mafia直接继承泽城家的位置，这一切居然仅仅只是在一个晚上完成的，就算执行力再怎么高也不可能这么快速地完成，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森鸥外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天，所以才能够环环相扣，连乌丸家都被他玩的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