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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李承桢 第27章 第27章 生念

作者:陈南瑾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6-30 17:58:56 来源:文学城

那个佝偻的人形生物正机械地重复着砍伐动作。它身上松松垮垮地耷拉着一张完整的人皮,像是被孩童胡乱套上的不合身雨衣。

它每一次动作,背部撕裂的人皮豁口便跟着一开一合,露出底下青灰色的嶙峋瘦骨。

粘稠的皮下油脂不断从破口渗出,滴滴答答落在腐烂的落叶堆里,渐渐积成一滩泛着恶臭的油洼。

它畸形的手指末端延伸出惨白的骨刃,每一次劈砍都深深扎进树干。

骨刃与木纤维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夹杂着类似关节错位的“咔哒”声,在这片死寂的山林里显得格外刺耳。

老树在骨刃下发出痛苦的呻吟,木屑像伤口迸溅的血沫般簌簌散落。那怪物却始终用凹陷的眼窝凝视着虚无的某处,专注得让人脊背发凉。

想到不远处横陈着的那具血肉模糊的躯体——依稀能辨认出是个魁梧的汉子,此刻已经成了一滩蜕皮的西红柿,浑身肌肉组织暴露在潮湿的空气里,创口处还在缓缓渗出组织液。

然而与那具被剥皮的尸体相比,这只披着人皮的怪物反而显得更加骇人——它完整的人皮非但没有增添半分生气,反而像一件不合时宜的戏服,将它的非人本质衬托得愈发刺目。

李承桢静立树影之下,眼中的焦灼渐渐凝成一道寒芒。昨夜与瓮鬼的交锋让她见识了衔鬼的可怖,却也教会了她如何收束自己的力量。

此刻她呼吸绵长,心中盘算着每一分该用的力道,就像猎户熟知弓弦该拉到何种程度。

“天地阴阳万事微歌,人间合君多兰尼,牛郎织女不隔银河,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李承桢双指一捻,黄纸符篆“嗤”地燃起青焰。

李承桢剑指一划,符火在空中划出半弧,突然急转直下,直取大牛肩头。

“吱?!”只见那团毛茸茸的东西还保持着挠痒的姿势,青烟却已没入它的后背。

猴子浑身金毛炸起,尾巴绷得笔直,一双琉璃似的眼珠几乎瞪出眼眶,写满了“天理何在”的控诉,“吱吱吱!”为什么是我去引怪?

大牛只觉肩头一轻,那道金色残影已闪电般窜上高枝。猴子在树梢慌乱地抓挠后背,却怎么也够不着那缕若隐若现的青烟,只能发出焦躁的吱吱声。

李承桢唇角微扬,指尖轻点树梢上那团金色身影:“猴子,这次该你显显本事了。”她朝大牛使了个眼色,“大牛另有安排,这头阵就交给你了。”

猴子耳朵猛地支棱起来,尾巴却无精打采地耷拉下去。它蹲在枝头,爪子挠着脑袋,乌溜溜的眼珠瞪得滚圆,像在说“这飞来横祸怎就落我头上了”。

李承桢没工夫跟它磨叽,“别吱吱吱的,快去。”见猴子还在磨蹭,她语气一缓,“引完这波,回去给你加餐——秋笋肉饼管够,再加半块桂花糕。”

猴子龇了龇牙,满脸不情愿,可身上的引怪符已然生效,由不得它不从。

猴子不情不愿地从枝头跃下,轻盈地落在地上。它一步三回头地朝怪物方向蹦跶,每跳一步就“吱吱”叫唤两声,活像个被逼上工的碎嘴伙计,边走边嘟嘟囔囔地抱怨。

猴子在距怪物十步之遥处猛地刹住,后腿一蹬直立而起,两只前爪“咚咚”捶打着胸脯。它炸开的绒毛让它整个胖了一圈,像颗愤怒的毛栗子。

猴子突然扯开嗓子“吱吱”尖叫,尖锐的声浪惊得草丛里装死的蟋蟀四散逃窜。它撅起毛茸茸的屁股,尾巴“啪啪”地拍打地面,扬起一阵混着松针和枯叶的尘土。

蠢东西,快看你爷爷在这里,快过来!它一边嘲讽,一边用爪子拍打地面,摆出一副挑衅的姿态。

林间骤然陷入死寂,连骨刃摩擦树干的“咯吱”声都戛然而止。这突如其来的安静,反而比先前的声响更令人毛骨悚然。

那剥皮鬼突然僵住了动作。

松弛的人皮下,两颗浑浊的眼球缓缓转动,伴随着颈椎令人不适的“咔咔”声响,最终将空洞的目光死死钉在了挑衅传来的方向。

那怪物虽听不懂猴子的叫嚣,可那双眼珠子却像被磁石吸住般,死死盯着那团在枝叶间晃动的鲜红——猴子的臀部如一面刺目的战旗,在它混沌的意识中激起一阵莫名的躁动。

猴子浑身绒毛炸起,后颈像触电般绷紧——它分明感受到了那股迫近的压迫感。

可它偏偏倔得很,硬是抓起一颗烂果子,使出吃奶的劲儿朝那张扭曲的怪脸砸去。

怪物喉头滚动,发出一串沙哑的“呃呃”声,那声音像是生锈的锯子拉扯朽木,又像指甲刮过玻璃,听得人牙根发酸。

怪物猛然弓身如满月,十道寒光在空中划出凛冽的轨迹。脚下腐朽的树桩应声爆裂,木屑四溅。它迈开沉重的步伐,每踏出一步都如闷雷滚地,震得整片林间的落叶簌簌发抖。

猴子浑身尾巴毛“唰”地炸开,转身就窜上了最近的树梢。它尾巴灵巧地卷住枝条,倒吊着晃悠,乌溜溜的眼珠里清清楚楚映着那个扭曲可怖的身影。

猴子“吱吱”的挑衅声清脆如银铃,在树林间荡开,前爪还不忘“啪啪”拍打树枝。那怪物步履迟缓,连它的一根金毛都碰不着,气得“呃呃”叫。

看着猴子灵巧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密林深处,大牛紧绷的肩膀终于松了下来。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树下,仰头喊道:“来弟!快下来!”声音里还带着未散尽的颤音。

树身在风中不住摇晃,少女双臂紧箍着树干,指节都泛了白。她低头看见下方原本碗口粗的树干,如今只剩下一截细瘦的残枝,不由得脸色煞白,拼命摇头。

“对……对不起……我动不了……”少女的声音被风吹得支离破碎。即便身处险境,她仍下意识地自责起来,仿佛一切都是自己的过错。

来弟死死咬住下唇,连害怕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歉意。

李承桢眉心拧成了结——这树在风中摇摇欲坠,怕是再来一阵大风就要倒下。

来弟瞥见李承桢紧锁的眉头,心头猛地一揪。她死死攥住衣角,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自己这般没用,难怪总遭人嫌弃。

这位仙长定要厉声训斥了吧?或者……会像其他人一样,头也不回地抛下她?

来弟被自己的恐惧吞噬,瞳孔骤然紧缩。在她眼中,坚实的地面竟扭曲变形,化作无底的深渊。

李承桢手腕轻转,掌心里静静躺着三颗裹着草叶的饴糖。“来,数到三就跳下来。”那平稳的声线仿佛能托住整个摇摇欲坠的世界。

李承桢将手举高了些,好让来弟看清掌心的饴糖:“你大牛哥在下面张开手臂候着呢。”

她声音里带着鼓励的笑意,“跳下来,这些就是给勇敢姑娘的奖赏。”

那些柔软的话语如春风拂耳,仿佛有人用温暖的掌心轻轻裹住来弟冰凉的手指。一点一滴,融化了冻结在她血脉中的恐惧。

原来这世间,除了责罚与冷眼,还有人愿意给予温柔与奖赏。

从未尝过被珍视滋味的人,怎忍心辜负这份期待?来弟望着道长手中的饴糖,眼底闪过一丝决然。她紧咬下唇,深深吸气,颤抖着开始计数:

“三……”吸气时鼻腔里满是树皮的苦涩,

“二……”颤抖的尾音惊飞了停驻在叶间的蝴蝶,

“一!”闭眼跃下的瞬间,耳边呼啸的风声突然变成失重的空白。

来弟落入一个带着淡淡皂角香的怀抱。大牛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量撞得闷哼一声,双臂却如铁箍般将她护得严严实实,连衣角都没让沾地。

“瞧见没?你大牛哥说到做到。”大牛浑厚的笑声在胸腔里隆隆作响,震得来弟耳根发麻。可那双厚实的大手却稳稳当当,如同铸铁打造的摇篮般牢靠。

来弟将泪湿的小脸深深埋进大牛衣襟,贪婪地汲取着布料下那一声声沉稳有力的心跳——咚、咚,像是世间最安心的鼓点。

大牛颈间突然一紧,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他宽厚的手掌轻轻抚上来弟颤抖的背脊,一下一下地顺着,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幼兽。

林间的风忽然放轻了脚步,连斑驳的树影都温柔地静止了。

“吱——!”尖锐的猴啼骤然划破林间静谧。

远处树冠剧烈摇晃的哗响中,夹杂着怪物令人毛骨悚然的低沉咆哮。

李承桢与大牛视线交汇,连日并肩作战淬炼出的默契不言而喻。大牛几不可察地颔首,轻轻将来弟放下——危机,远未到落幕之时。

李承桢屈膝蹲下,一根一根轻柔地掰开来弟紧握的手指,将那三颗裹着嫩绿叶片的饴糖,郑重其事地放进她汗湿的掌心。

李承桢压低嗓音,指尖轻点来弟泪湿的鼻尖:“数着糖粒躲到树后去。”她忽然绽开一个温暖的笑容,“等最后一颗糖在你舌尖化开时——”手指向林外方向,“咱们就回家。”

“回家”——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是每个受惊的孩子最渴望听到的魔法咒语。

可当“回家”二字入耳,来弟眼中刚燃起的那点光亮,却暗了下去。

来弟用力抹去眼泪,硬是挤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来弟会乖乖的。”她嗓音里还带着未散的哭腔,那强装懂事的模样,看得人心里发涩。

李承桢话音微顿,“要是胆子够大,就看看道长我如何大发神威。”她突然俯身,食指轻抵唇前,压低声音道:“不过——”尾音拉得长长的,“要静静的。”

来弟眼睛一下子睁得溜圆——这位仙长,好像和村里那些总呵斥“小孩子别碍事”的大人们不太一样?

她无意识地攥紧衣角,既害怕又忍不住好奇,偷偷朝怪物张牙舞爪的方向瞄了一眼。

“嗯!”来弟用力点头,灵巧得像只小鹿,一溜烟躲到青石后面。她蹲下身,仔细剥开饴糖上沾着晨露的嫩叶,琥珀色的糖块诱人至极。

当糖粒触到舌尖的刹那,女孩突然屏住了呼吸——

甜味如春溪般在舌尖漫开,比她采过最熟的树莓还要甜美。来弟不自觉地用舌尖轻轻拨弄着糖块,像守护珍宝般珍惜着每一丝甜意。

当远处怪物的咆哮传来时,来弟下意识捂住小嘴,生怕惊散了这生平第一次尝到的、毫无杂质的甜。

李承桢指间不知何时已多了一道黄符,在风中烈烈翻飞。“大牛。”她眼尾轻挑,眸中寒光乍现——无需多言,那锐利的目光已然昭示:是时候清场了。

大牛咧嘴一笑,粗布衣下,臂膀肌肉虬结。

几乎在同一瞬,李承桢腰间那柄衔刀凌空飞出,刀柄不偏不倚撞进大牛布满老茧的掌心,发出“啪”的脆响。

连日来并肩作战的默契,都凝在这一记完美的交接中。

“来活儿了。”大牛手腕一翻,玄铁刀在空中划出雪亮弧光,刃风撕裂空气发出龙吟般的清响。

他双膝微沉,脚下落叶“咔嚓”碎裂,周身气势陡然暴涨,如实质般的杀意瞬间笼罩四方。

与昨夜生死相搏不同,此刻两人的招式竟多了几分夸张的华丽,仿佛在演绎一场大戏。

虽唯一的观众只是个躲在石头后的小丫头,他们却耍得格外卖力。

“天雷尊尊,龙虎交兵,日月照明,照我分明;远去朋友,接我号令,调到天兵天将,地兵地将,神兵神将,官兵官将,五雷神将,符至则行……”

李承桢指尖轻弹,黄符“唰”地燃起幽青冷火。

“……急急如律令!”

李承桢清喝声未落,大牛浑身肌肉瞬间绷如铁石。小麦色的皮肤下,隐约可见金色脉络流转,恍若熔岩在地脉中奔涌。

他眼中金芒乍现即隐,周身泛起一层薄雾似的淡金光晕。那光芒凝实如潭中月影,看似柔和,却暗藏凌厉锋芒。

李承桢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想当初施展此术时,金光还会不受控制地暴走;而今却已能收放自如,将衔力精准控制在“足以斩妖,不耗半分多余”的绝妙平衡之间。

“猴子——引过来!”李承桢的清喝如利剑出鞘。

猴子眼中闪过狡黠的光,突然一个倒挂,毛茸茸的尾巴故意在怪物眼前扫过。那本就暴躁的怪物顿时怒不可遏,发出震天咆哮,踉跄着朝他们冲撞而来。

大牛咧嘴一笑,衔刀在掌间旋出炫目金光,迎面直上。刀锋所过之处,怪物身上松垮的人皮如破败的纸幡般“嘶啦”裂开,露出底下青灰暗淡的本体。

“嗷——!”怪物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活像个被扯坏心爱裙摆的小姑娘,愤怒中夹杂着委屈。

它发狂般挥舞利爪,却只将几片落叶撕得粉碎。

大牛愈战愈勇,手中钢刀舞成一道黑色旋风。与神兵的融合越发浑然天成,每一刀都精准命中,明明未曾正经习武,却仿佛天生就通晓该如何进退攻防。

“唰——!”

刀光闪过,怪物面部人皮“嗤啦”裂开一道豁口,露出底下浑浊不堪的眼球。那充满怨毒的眼珠在破损的皮囊后“骨碌”转动,死死盯住大牛,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摩擦声。

“嗬、嗬……吼——!”怪物的嘶吼声突然变得扭曲,就像坏掉的老式录音机。

怪物全身的人皮突然诡异地蠕动收缩,如同被无形的手拉扯般,渐渐与躯体严丝合缝。原本松垮的表皮竟变得宛如新生,所有伤痕都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消失无踪。

大牛瞳孔猛地收缩,不祥的预感促使他挥刀疾斩。

刀锋与怪物青灰皮肤相撞的瞬间,“铿”地迸出数点火星。反震之力震得他虎口发麻,定睛一看,那皮肤上竟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那鬼物骤然暴起,十指利爪“唰”地伸长,泛起森然寒光,宛如十把淬毒□□凌空劈落。“咔嚓”一声脆响,碗口粗的树干竟被齐齐斩断,断面光滑得能照出人影。

木屑纷飞中,大牛一个后仰急退,利爪堪堪擦过咽喉。

“他娘的这玩意还会进化?”他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脖子——方才若是慢上半分,此刻在地上打滚的恐怕就是自己的脑袋了。

李承桢死死盯着怪物异变中的躯体,眼角狠狠一抽:“见鬼,说好的衔刀专克化衔呢?”

可箭已在弦,岂容退缩?李承桢反手探入布袋,指间已夹住一张黄符。

“要比硬?”李承桢冷笑,手中黄符“铮”地绷直,“今日便教你见识见识——”她眸中寒光乍现,“何为真正的硬碰硬!”

“天车车,地车车,金刀金起万物起,金刀转下万物断,金刀挥起碎万物。鲁班斩物非用器,金刀剑指斩三界,手起金刀鬼神惊,金刀出令斩邪妖。此刀不是非凡刀,金刀金尾黄金造……”

李承桢指间的黄符突然迸射出耀目金芒,似一道闪电撕裂林间昏暗。来弟看得小嘴微张,半晌才想起合上——差点让含着的饴糖掉出来。

“……金刀玉手放金光,十二时辰起金刀,无用之时恕不起,急用之时一刻起。”

符光如流星般掠向大牛手中衔刀,金光似水银泻地,转瞬间裹住整个刀身。刃口处吞吐着三寸凝练的金芒,宛如实质。

大牛足尖猛踏地面,身形暴起。金刀在空中划出炫目光弧,携开山裂石之势,直取怪物颈项——

这金刀符耗损不小,李承桢心头难免一揪。转念又想,外挂在手,岂有不用之理?瞥见大牛周身流转的金芒,她满意地眯起眼——该出手时就出手。

神将附体的大牛此刻威势惊人,宛若庙堂中走出的怒目金刚。手中衔刀震颤嗡鸣,刀身金芒暴涨,刺得人睁不开眼。

前一击落空,大牛身形如鬼魅般闪至怪物背后。刀锋不改轨迹,携风雷之威再斩脖颈。“铛——!”金铁交鸣间火星四溅,反震之力令他整条手臂都阵阵发麻。

竟然还是不行么?

“子丑寅卯起金刀!辰巳午未起银刀!申酉戌亥起玉刀!金刀飞去万物断,飞过万物断纷纷。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僵持之际,刀身金纹忽转青玉之色!

刃口触及鬼物脖颈,竟如昆吾刀切玉般顺滑。青光闪过,那头颅带着黏稠黑血凌空飞起,宛如慢镜头般在众人视野中划出一道抛物线。

无头身躯骤然僵直,松垮人皮下突然鼓起无数蠕动的肉瘤!

大牛横刀急退,还未站稳,就听“噗”地一声——那躯壳竟如烂透的果子般塌陷,只剩一张空荡荡的人皮堆叠在地,活似被抽了骨的蛇蜕。

“嗬……”滚落的头颅发出最后一声呜咽,七窍中腐臭的黑浆汩汩涌出。转眼间,那头颅便化作一滩冒着毒泡的黏液,恶臭所至,周围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发黄。

“东雷周国清,南雷赵广清,西雷斐皇灵,北雷林定灵。念起都天大雷公。霹雳震虚空。念起铜兵千千万万走无踪,强神恶鬼不伏者,五雷破火走无踪!吾奉太上老君神兵火急如律令!”

李承桢静立原地,眸中跳动着雷火的倒影。

黑脂燃烧时发出的呜咽,莫名让人想到乔家老爹被活埋那日——当最后一块石头封住窑口时,那双枯槁的手是否还在绝望地抓挠?老人浑浊的眼底,可曾闪过他年轻时挺拔如松的身影?

“求生终究是人的本性。”李承桢轻叹。乔老丈至死都执迷于借青春皮囊还阳,以为换上年轻躯壳便能挽回被亲子抛弃的结局。

殊不知,那悲剧的根源从来不在年岁。

雷火渐弱,焦黑的地面上只余几缕青烟袅袅升起,宛若老人未散的执念,徘徊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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