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南和白泽搜索的是勋爵的书房,勋爵的书房还和她们第一次见到时一样的整齐,特别是书桌,上面的东西虽然不多但摆放得都很规整。
“《百年孤独》?勋爵的品味倒还不错,还有支票簿、账本,还有几卷羊皮纸,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特别的。”鹿南进入房间就轻车熟路得翻看起了桌子上的东西。
而白泽则专注于翻看书架上的书,勋爵的藏书众多,而且覆盖种类广泛。
“小白,你去搜桌子吧,你已经翻看这本书很久了,是什么书啊这么好看?”鹿南看着白泽一副入神的样子终究还是狠心打断了她,本以为白泽一直没有动静是发现了新线索,倒没想是被书迷住了。
“对不起,我走神了。”白泽有些羞赧地低了低头,连带着她的耳朵都红了一点,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精神太松懈,她竟然忘了正事。
“没事,我来就好。”看多了小白运筹帷幄的淡然神情,突然看到她这般无措,倒让鹿南心软了一下,就连声音都带着些诱哄的意味。
白泽依言乖乖转身走到书桌旁,这次她全神贯注地投入进了搜索工作,以致于忽略了鹿南刚刚语气的变化。
……
“你们搜到字条了吗?”林意从贴身女仆的房间里出来后就开始发问。
“没有。”谢水摇了摇头,眼神一片呆滞。
“我们也没有。”鹿南耸了耸肩,她也有些奇怪为什么勋爵房间里没有搜到字条。
“总不至于是我们搜得不够细致吧,我都拿放大镜看了一遍。”林意的语气很幽怨。
“我也是,我把床和柜子都拆开看了。”谢水也愤懑地点头附和。
鹿南看着不遑多让的两人,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前额,她有些头疼了,“嗯…有可能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先去女仆长的房间搜完再说吧。”
诸白本来待在林意身边一语不发,听见鹿南的话,她像刚回过神一般掏出了几个信封,“对了,我们在房间里还发现了几封情书,都是勋爵写给贴身女仆的。”
鹿南接过信迅速扫了一遍,又惯性地递给了小白,“现在勋爵的事情已经有了实证,在中世纪贵族与仆从在一起可以算是一桩大丑闻。”
“这不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嘛?”,林意吐槽道,“去女仆长的房间看看吧,我倒是好奇女仆长最后会不会是唯一的好人。”
鹿南和白泽之前搜索过女仆长的屋子,而今天再次进去发现女仆长还挺敬业的,她的房间又恢复了原样,就连她们走之前坍塌的书也被重现叠落起来。
而其他人进入房间后已经无心对屋子里的装饰评头论足,只是熟练地找到各自的工位后就开始敲敲打打。
“哗啦——”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些床单和被子放得这么紧凑。”谢水对着满地狼藉连忙90度鞠躬道歉,他本意是想搜查一下柜子,但没想到刚摸索了几下,柜子里的东西就劈头盖脸地掉了下来。
“没事,反正都是要拿出来的。”林意听到声响冒头看了一眼,看到没什么大事就又不走心的安慰了两句。
“…”
“白小姐,你手里的被单能不能松一下?”谢水蹲在地上拽着被单的另一角,眼巴巴地等着白泽松手。
“你先收拾其他的。”白泽并未抬眼,只是一直盯着被单。
“怎么了小白?”鹿南听见动静走了过来。
“没事,只是觉得这个床单的花色很熟悉。”
“是吗?”她探头看了几眼,“很普通的花被单啊,你在哪里见过吗?”
“你不觉得和我们屋子里的很像吗?”白泽又把被单铺开看了看。
“好像是的哎,难道这个古堡的床单是批发制的?”她打趣道。
“嗯…”白泽未置可否,只是把被单又翻了个面,而鹿南在确定这边无事后又迅速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倒也不是他们这一群人有多热爱这份“工作”,只是三点的钟声已然敲响,而NPC们快要回来了。
“哎,这个书柜后面是空的。”
在枯燥的叮当声中林意的消息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解放的号角,实在是悦耳。
“但是我没有找到打开的地方。”对着面露喜色纷纷聚拢过来的几人,林意赶紧补了一句,她已经把书柜周圈都摸了个遍,但还是无果。
“这个地方摸起来确实有接合的感觉,但是看上去又是一体的,咚—咚—咚咚—”顾生有些烦躁得敲了敲背板,书柜里的书已经早早被拿走,但他们依然没有找到什么凸起。
“我看看,”鹿南观察了一会侧身挤了进去,她并没有像顾生一样细细摸索木板,而是用手随意地按压了几处。
“砰——”
“打开了。”
“你怎么做到的?”林意诧异地看向她,在她看来鹿南只是毫无规律地按压了几下,但门竟然奇迹般开了。
“以前见过这样的装置,只要按压对地方就能打开。”鹿南漫不经心地解释道,她利落地推开背板,拿出了里面藏着的一个本子。
“走吧回大厅看,屋主人大概要回来了。”诸白看了一眼窗外,看到女仆长正在走向古堡。
……
众人再次坐到沙发上,而白泽也依然站在窗边。
“快看看这个本子里写了什么!”林意刚坐下就迫不及待地探了头过去。
鹿南在万众瞩目中打开了本子,而本子甫一打开一个白色的东西就飘然坠落。
“哎,是纸条。”坐在对面的谢水恰好目击了全过程。
“你的秘密我已经知道了,如果不想暴露就在花园的第一棵树下放十万法郎。”
“所以女仆长也做了坏事。”鹿南扫了一眼纸条就把它放在了一边,专心翻看本子。
随着翻看地页数越多,鹿南的眉头越发颦起,在她旁边的林意更是一脸愤慨。
“啪——”
合上本子时,鹿南的神情已经几经变换,但现在依旧是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嗯…女仆长做得事情概括来说就是职场霸凌,但是是很严重的那种。”
“没错,这个人不要脸,她仗着自己的资历欺负小姑娘。”林意在旁边义愤填膺地附和。
看着众人茫然地神色,鹿南又忍着恶心详细解释了一遍,“这个本子相当于她的日记,她在本子里详细记录了她是如何利用自己的职务迫使那些女仆乖乖听她差遣的,而且她还故意把自己的过错推到了普通女仆身上,让女仆代替她受罚,而且她在记录这些事情时并没有感觉愧疚,反而很自得。”
“总的来说,这个女仆长在这个庄园就相当于一个土皇帝,只要哪个女仆没有顺从她的心意,轻则被分配去做苦工,重些直接赶出庄园,要多可恶就有多可恶。”
鹿南说到最后实在忍不住吐槽了两句,其实女仆长的罪恶相比于其他NPC并不是最过分的,但是对于身为娱乐圈打工人的她来说,她太能共情了,在她看来女仆长做得这些事已经足够被杀一万次。
“所以女仆长、管家还有男仆刚好三十万法郎,我们已经找全了,但是为什么勋爵没有收到纸条呢?”林意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很快,她出道后就依靠家里的关系开了自己的工作室,所以除了可怜女仆们的处境之外,并没有很深地代入感。
“可能是勋爵的地位很高,所以不容易被发现吧。”顾生说话时挠了挠头,他开始有些担心等综艺录完后头发还能剩下多少。
“有可能,那现在留下的问题就还有厨师收到的钱究竟是哪里来的,那些被威胁的人到底有没有给钱,以及旅人是被谁杀死的。”
诸白说完看了一眼鹿南,但鹿南也是一副一筹莫展的样子。
“咳咳…”白泽突然清了清嗓子,她最后看了一眼已经暗淡地几近要消逝的晚霞,把视线落回了鹿南身上。
“我想厨师拿到的钱大概是勋爵给的。”
“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
白泽的话一出就激起了千层浪,她看着鹿南因为惊讶而瞪圆的眼睛,停顿了很久。
“小白你别看我了,快说怎么回事。”鹿南好奇时并不会在意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就像现在她并不觉得这句话很亲近。
白泽听后惊讶了一瞬但下一秒笑得甚至可以说是荡漾,她听话地解释道:“在勋爵的书桌上有一个账本,账本里有一条支出记录是11月15日支出三十万法郎,这和厨师的还款日期还有数额都非常接近,所以我猜测厨师应该是在园丁去世后去了他的屋子,拿走了那张支票,而且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园丁失踪后勋爵没有报警,因为他怕牵连到自己。”
“难怪你当时翻了这么久的书桌。”她在和白泽互换地点后,特意留意了小白,当时她还奇怪书桌上的东西并不多,白泽怎么会搜得比她还慢,原来是把写了字的纸都看了一遍。
“小白,你真的很厉害。”这次她的赞美与任何一次都要诚恳,之前以为白泽的推断都是天赋作用,然而忽略了小白其实比他们任何人都要认真。
看到鹿南一副诚挚的神情,白泽轻咬了几下嘴唇,她现在很想牵鹿南的手,但她没有正当理由。
“所以厨师是知道园丁已经去世了是吗?”诸白现在也有些佩服白泽,似乎每次他们陷入僵局后,白泽都能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