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因为延续着中世纪的时间线,花园里并没有路灯,两人站在了黑暗里。
“那你为什么突然不说话?是有什么不开心啊?难道是今天没有收到花吗?”鹿南打趣道,虽然她与白泽并不相熟,但经过几天的朝夕相处,大体上也了解了白泽的脾气,虽然小白不爱说话,但不开心时话会更少。
“我没有不开心。”白泽回答得很简短,为了让这句话更可信,她甚至弯唇笑了一下。
白泽有些懊恼自己情绪的外露,她并不是一个喜怒显于色的人,但面对鹿南,她似乎格外的喜怒无常。
“是吗?”鹿南本身就是演员,她一眼就看破了白泽的假笑,但也没有继续问下去,“没有不开心就好,如果想要花等结束了我买一些送你,这里的花已经脏了。”
“好。”白泽低头继续跟上了鹿南。
两人一路无言的走回了城堡,其实她差点就要追问下去,但理智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花园里的尸骨太多,直到回到房间她依然有些低落。
“今天还可以像昨日一样睡吗?”白泽沉默了一路,但到床上时她想明白了,机会本质上是靠自己争取的。
“嗯…你是真的很想吗?”鹿南觑了她一眼,今天难道是被花园里的尸骨吓着了,那些骨头摆出来确实也挺吓人的,但按理来说她被自己挡着应该没看上几眼。
“我很想。”说着白泽的眼神多了一些委屈,只是她委屈的不是鹿南怀疑她,而是鹿南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哄她。
“好吧。”委屈巴巴的小白是鹿南最难以招架的,她如昨日一般灭了烛火,又伸手覆盖住了白泽的眼睛,“睡吧小白。”
白泽终是轻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不过趁鹿南睡着后,她又悄悄地往她怀里钻了钻。
……
“铛铛——”
高塔传来的钟声如约而至地敲开了众人来到古堡的第五日。
按照昨天鹿南所说的,他们一早就来到了男仆的房间,男仆的房间也一如既往的脏乱差。
“搜吧。”顾生扫视了一圈屋子率先选了一块地开始敲打。
因为男仆的房间比较小,所以就只有谢水和顾生蹲在地上,而鹿南她们则是再搜一遍房间里的东西。
“你们说如果真的是男仆杀了园丁,那他为什么要杀园丁啊,而且为什么我们昨天没能出去?”林意昨晚其实就满头疑问,但因为受到的巨大打击让她身心俱疲急需睡觉恢复,所以才憋到今天发问。
“我们现在不正在解决第一个问题吗”鹿南回答着林意的问题但手上动作不停,“你们昨天没出去大概是我们还没挖出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比如你知道旅人是谁杀的吗?还有就像你问的园丁为什么会被杀害?”
“啧啧…好麻烦啊。”林意叹了一口很长的气。
“哎,这个地板是空心的。”谢水见众人扭头看过来,像是自证一样又伸手敲了两下,确实这块地板的声音听起来很空。
顾生走过来和他一起合力把地板翘了起来,“过来看,是纸条。”
诸白接过谢水手上的纸条念道:“你的秘密已经被我知道了,如果不想暴露就在花园的第一棵树下放10万法郎。”
“哎,这个不会是园丁写了威胁男仆的吧,然后男仆没钱就一气之下杀了园丁。”林意大胆猜测。
“大概是这样吧,但男仆有什么可被威胁的呢?”诸白无意识地磨砂了两下纸条。
鹿南沉默地听着两人的分析,其实在看清纸条的那一刻她心里就有了一个定论,但只是缺少证据,她抬头看向白泽,白泽自从进门后就一直盯着男仆屋里的装饰。
“怎么了小白?”
“嗯…你觉得男仆是做了什么事?”白泽避而不谈,而是反问起了鹿南。
“或许花园里的尸骨都是出于他的手笔吧…”
“不是,你俩在角落里嘀咕什么呢?”鹿南话刚说一半就被林意打断了,她抬眼示意了一下白泽,白泽对她幅度很小的点了点头,得到肯定的鹿南转头就向众人公布了自己的猜测:“我怀疑是男仆虐杀动物被园丁发现了。”
“这个推测很合理,但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诸白抱着胳膊在一旁提问。
听到这话白泽终于收回了视线,她开口解释道:“首先男仆的工作地点就在花园,所以对他而言在花园里埋骨头很容易,其次男仆并不是我们看上去那样简单,准确来说他的心理很有问题,我与鹿南之前在问询每一个NPC时他们都对雨夜很惊恐,但除了男仆,而加之是男仆杀了园丁,他这么平淡只能说明他的心理素质非常强大,而这么强大的心理素质第一次杀戮的人可不会有。”
“但说话要讲证据不是吗?白小姐和鹿小姐你们的证据呢?”
鹿南看着诸白有些疑惑,她往日都是比较平和的性子,今天怎么感觉攻击性这么强,她有点担心地看了一眼小白,不知道小白究竟是掌握了什么依据。
白泽没有任何慌乱似乎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她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一般来说犯罪者会留下一些战利品,特别是连环杀人者他们会留下每一个死者身上的一些东西,虽然男仆杀害的是动物,但原理一样,他也保留了战利品,动物身上最容易保留的不外乎三样东西,牙齿、皮毛和骨头,按照他杀害的数量来说,保留骨头和牙齿需要空间而且比较容易被发现,而至于皮毛我想我们不妨看一下墙上的装饰绳。”
白泽的话音刚落,顾生和谢水就依令分头取下了绳子。
众人顺势围成了一个圈,除了牵着鹿南衣角的白泽都细细查看了起来。
这些绳子看上去和普通的装饰绳似乎并没什么不同,“绳子有什么问题?”林意最先失去了耐心。
“颜色,这条绳子的颜色不统一,你们看——”鹿南抬手扯出了一根毛发。
其他人按着她的操作把绳子散开,顿时地上就散落了许多毛发,它们的颜色各异,最先落下的是藏在表面的棕色,其次是颜色显眼的黑色、白色…它们骤然飘落就像下了一场暴雨。
……
“那我们现在应该可以出去了吧。”离开男仆房间,众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林意更迫切地想要离开这个藏污纳垢的古堡。
“不可以。”白泽照旧站在了窗边,不知道是不是说了太多话,她的声音有点哑,离她最近的鹿南熟练地递了杯水。
“为什么?”
白泽笑着接过水,低头抿了一口,“因为那个纸条不是园丁写的。”
“什么?”听到这话,鹿南突然很庆幸那杯水递得早,要不然现在肯定会砸地上。
“你们把它和厨师写的借条对比一下就知道了。”面对众人的惊诧,白泽依旧淡淡地喝着水。
林意连忙捅了诸白一下,而后者恰好从兜里取出了借条,细看之下纸条上确实是厨师的笔迹。
“不是这是为什么啊?”林大影后有点崩溃,陆导设计的本子也太复杂了吧。
其他人也都有点心累,唯有鹿南兴冲冲地走到窗边,不遗余力地夸赞着白泽,“小白,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听到鹿南卖力的夸赞,白泽突然感觉很轻松,她的姿势也顺势从笔直地站立改为依靠着窗台,“大概这个综艺是陆仁为我量身定做的吧。”
这句话鹿南之前用来打趣她时说过,但可能她很少开玩笑,说这句话时脸上除了嘴角微微上扬了些弧度几乎可以算是面无表情。
这本该是场失败的幽默,但鹿南还是笑了一下,她觉得这样的小白很特别,与推理时的气定神闲不同,现在的她有种笨拙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