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打算怎么办?”
江景珩突然想到一件事。
“如果你知道这是循环,那你应该重复过几次了吧?循环发生的条件是什么?”
林瑶沉默片刻,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没意外的话,应该是我死后,循环就会重置。”
听了这话,江景珩地呼吸都急促起来,握住林瑶的手,声音都在发抖:
“那……那你……经历过多少次循环了?”
见江景珩这副模样,本来就不好意思说的林瑶越发犹豫了,只是江景珩一副不知不罢休的表情,她叹了口气诚实回答:
“二十几次吧,还有几次我记不太清了。”
江景珩猛地抱住林瑶,身体微微颤抖着,是他难得的失态:
“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林瑶也不知如何安慰,只好拍了拍江景珩的背胛,轻声劝说:
“不怪你,这次会好的。”
看江景珩还是不愿松手,她又补充了一句:
“这是我第一次向你说循环的事情,在你的帮助下,也许这次就会是最后一次了。”
江景珩这才松开了手,偏过头偷偷擦了擦眼角的泪,随后又朝林瑶笑着道:
“这次一定会好的,相信我。”
没时间再说更多,两人一同登船,在水手处领到房间钥匙后,林瑶带着江景珩到餐厅一个靠窗位置聊。
她点了不少菜,这么多次循环都粒米未食,滴水未进,就算身体不觉得饥饿,她的大脑也觉得又渴又饿了。
“接下来什么打算?”
江景珩坐在对面,一直等林瑶吃完才开口询问。
林瑶沉默了片刻,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
“前几次循环里我试了很多,但是每次都失败,我认为应该是船舵出了问题,但是不敢确定。”
话音刚落,江景珩立刻起身,牵起林瑶就往外走:
“那我们快点去看看船舵,尽快处理掉危险。”
往前走了两步,江景珩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连忙放开林瑶的手,双手插兜佯装正经地询问。
“船舵的位置在哪儿?”
“工作区,甲板下。”
林瑶垂眸看了看自己刚才被牵着的手,往前走了两步,走在前面带路。
靠着“金表攻势”,林瑶带着江景珩,被放进了工作区。
工作区整体很大,有锅炉和船舵两部分,虽然守门的水手曾经说过这些都是装装样子,不会发挥作用,但根据林瑶前几次循环中的观察,锅炉可能没用,但船舵绝对是整艘船的关键部分。
避开附近的水手,两人溜到船舵附近,果然见到有个人影鬼鬼祟祟,江景珩当即冲了上去,可惜还是晚来一步,那人已经顺着后门跑掉。
林瑶没去管那个人影,而是研究起了面前的一堆齿轮与支柱,借着前几次循环中的反复尝试,这一次林瑶顺利快速地找出了一半的错误零件。
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一条缝,有人想要走进来。
江景珩立刻上前,用身体挡住门板,力求为林瑶争取更多时间。
“开门!谁在里面!”
门外的水手喊道。
前两次循环都是在这里,林瑶找了一半就被闯进来的水手赶走,这次有了江景珩的帮助,林瑶得以顺利找出全部的错误零件。
林瑶松了口气,这下应该没问题了。
“快走!”
没敢叫名字,只是这样喊了一句,林瑶跑到后门处打开门,江景珩拿过一旁的扫把,卡在门锁处,随后和林瑶一起通过后门溜走。
水手破门而入时,江景珩和林瑶已经消失不见,就连后门也关得严严实实。
江景珩牵着林瑶的手往房间的方向跑,突然手里一口,他本以为是林瑶把手抽走了,一回头却看到林瑶的身体变得透明。
“林瑶!”
他急切地想要抓住林瑶,却只能看着林瑶在他面前一点点透明消失。
对于林瑶来说,她是在逃跑路上又一次失去意识,再次清醒时,林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游戏,正垫着江景珩的外套躺在地上,而江景珩正半跪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把扇子给她扇风。
幻觉中那些次循环的记忆出现在林瑶脑海,想起和江景珩亲密的那些瞬间,再加上面前的大神很可能就是江景珩本人,林瑶的思绪杂草般野蛮生长。
见到林瑶睁开眼睛,江景珩激动地快要哭出来,刚才几人似乎是都回到了过去,而林瑶是最晚醒来的一个。
江景珩在记忆中是见过林瑶的,只是与她提起游戏时,无论说什么她都听不清。
如今见林瑶终于苏醒,江景珩激动地扔下扇子,低下身子抱紧林瑶,眼中都含了些泪。
林瑶叹了口气,轻轻地回抱住了江景珩,隐约间,她似乎也能感受到江景珩对她的心意,驱散了记忆中海水的寒。
这时,广播员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当前任务,回房休息。”
四人面前各掉落一张房卡,房间不同,陈琦和陈烨的房间在同一个方向。
“那我们先走了,明天还在这里见吧。”
约定明天在这里汇合后,陈琦两人先行离开,江景珩却担心林瑶,强硬要将林瑶送回她的房间。
“没关系,你先进去吧,我等你关门了再走。”
即便已经到了门口,江景珩还是迟迟不愿意走,直到门被林瑶一点点关上,他也还是没有离开。
江景珩将头靠在门板上,额头抵着冰凉的木门,呼吸变得缓慢,闭上眼睛,攥紧的双拳又开始发抖,深呼吸几次,眼眶微微发红,又是一副要哭的表情。
这是他第几次差点失去林瑶了?想不到,记不起来,现实或者游戏,他都有好多次险些失去林瑶,哪怕如今这只是游戏,他也已经不想去思考这件事。
摆了摆头,他将复杂的心思甩掉,又在原地站了许久,这才决定离开,回了自己的房间。
……
林瑶进入房间后一切都很平常,房间中有两张床,却只有她一个人住,多少还是有些不安,今天只是第一天而已,就经历了几次死亡,还剩七天,自己真的熬得过去吗?
她轻轻叹了口气,在安静的房间中格外清晰,紧接着,旁边那张床传来相同的叹气声。
林瑶扭头过去,就看到一个一脸惊恐正与她对视着的,另一个她自己。
两人外貌衣着别无二致,眼神却不相同,看惯了恐怖片套路的林瑶面无表情,而对面的那位“林瑶”却恐慌至极。
林瑶坐了起来,“林瑶”也坐了起来,林瑶试着抬了抬自己的手,对面坐着与她相同的那人也跟着抬起手。
两人动作镜像同步,不,更像是林瑶控制着“林瑶”的动作,也难怪对面的“林瑶”眼中恐惧越来越深。
感受到了一股无法忽视的强烈诱惑,林瑶站起身向前面走去,掌心触碰到一面镜子,与对面的“林瑶”手掌相贴。
她的动作迟钝片刻,随后与对面的人十指相扣。
面前的人如沙般飘散,再无踪迹,后半夜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发生。
次日,林瑶睡到中午才起来,本以为是自己不小心睡过了头,急匆匆地整理好仪表赶去汇合地点,却看到另外三人也刚刚到达。
存活七天,今天是第二天。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觉睡到现在。”
陈烨打着哈欠,似乎还没清醒。
“总之,先去仓库吧,我们需要一些食物和水。”
江景珩话音落下,陈琦拿出两张地图。
“这是我之前抄录的船舱地图。”
顺着地图,四人来到仓库,仓库的门开了一条小缝,海水潮湿的味道从门后传出,还带着些许腥臭。
江景珩和陈琦打头阵,拿着各自的武器,林瑶被护在中间,陈烨则走在最后,四人一同进入仓库。
仓库内放着不少木箱,一只两人高的章鱼趴在一堆木箱上,数十只触手粗细长短不一,蓝色史莱姆般靠在木箱上,触手蠕动着泛起微波。
见有人来,章鱼的几只触手抬起抻直,看上去变得坚硬,用力扎向四人。陈琦以铁线束缚章鱼触手,陈烨趁机挥动匕首,斩断触手尖端。
尖端落地变为一只小章鱼,被陈琦一脚踩碎。
江景珩挡在林瑶面前,砍刀斩断触手,却很快又有新的一根,林瑶学着陈琦的样子将触手化作的小章鱼一个个踩碎,蓝色的汁液迸溅开来。
每当触手被砍断,章鱼就会长出一条新触手作为补充。
四人相互配合,耗时良久,终于耗尽了章鱼的力量,到最后,章鱼的体型已经变得很小,被江景珩一把捏碎。
陈烨和江景珩分别拿着各自的武器,撬开了几个箱子,将可食用的食物和瓶装水收集起来。四人拿着收集到的食物就准备离开,却没承想被另外三个人堵在门口。
“队友?”
江景珩这样说着,他认识领头那人,也是白塔玩家,这个副本明确了是PVE,不出意外的话,玩家都是合作关系。
“不一定。”
领头的人并不打算多说,拿起武器——一根撬棍,就与另外两人一起攻了上来。
江景珩把手中砍刀塞给林瑶,自己拿起一条鞭子,对着领头的人就抽了上去,卷住他手中的撬棍,用力一拽,连人带棍一起拽到。
林瑶知道这是真人玩家后便下不去手,只是在其中一人用棍砸来时,双手握刀抵挡一下。江景珩见林瑶被针对,立刻上前护人。
陈烨没有丝毫顾虑,毕竟又不是他先动手的,每一次攻击都奔着致命的地方去。领头的人被江景珩放过后,与另一人合攻陈烨,被陈琦用线拦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