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你包在我身上,我拿着这个去问问舅舅,一有消息就告诉你怎么样?”
“那真的太好了,谢谢你瑶瑶,如果真的能成,卖的钱我请你吃糖。”
林瑶咯咯直笑,她道:“糖便不用了,上次我瞧着芸姐姐房间里好像有个快做好的荷包不错了,芸姐姐也给我做一个吧。”
荷包,啊,那个荷包。
林瑶不说,她都快忘了。
本来她是准备做给林晨安的,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
她道:“好,那荷包我还没做完,做完就送给你。”
“真的吗?太好了。”
林瑶很高兴,不多时便拿着芸娘做的花篮和扑满离开了。
芸娘吐出口气,如今邹氏不让她出去,她暂时也只能想到这样的法子赚银子。
范楚席回到家中之后,想起表妹来,越想越觉得心痒。
虽然这次去表妹不待见他,但隔了这么久两人才头一次见,表妹这样很正常。
他多去几次,表妹自然知道他比那个林大福强,只要她想通了,便会同意,到时候自己再偷偷带走她,成了美事,那可就太好了。
不过,他想起自家父母不同意,这也是个难题。
但是也好办,爹娘之前一直催促他成亲,好赶紧抱上孙子。
只要他跟表妹成了,表妹肚子大了,老两口看在孙子的份上,自然会同意的。
为此,他又偷偷地去见表妹,为了讨好表妹,还特意用银子买了绢花,就等着见了表妹便送过去。
一日,他偷偷地藏在大树下,等着林家的人都离开,他看到表妹从屋内走出来,挑着担子准备去打水。
只有她一个人,正是好机会。
他偷偷地跟了上去,等芸娘将水提上来,他忙走上前去叫一声:“表妹。”
他突然的出声吓了芸娘一跳,芸娘捂着胸口,眉头紧皱道:“表哥,上次不是说了,不要再过来了,你怎么又来了?”
“我也没事,就是想看看表妹。”范楚席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芸娘。
芸娘十分不喜,她脸色微沉道:“表哥,我还要打水,马上就回去了,你还是快走吧。”
“急什么,这会儿林家又没有其他人,只有那个林大福躺床上,他又能知道什么?”
他话音刚落,芸娘面前出现一朵绢花,粉色的,如同桃花一样的绢花。
真的是好美,戴在鬓发上一定很好看。
她恍惚记得,自己小时候也有过这样漂亮的绢花,娘亲会为自己戴在头上,那时候她真的很欢喜。
“怎么样表妹,喜欢吗?这可是我特意花了三十文钱买的,那日我瞧你头上只戴着根灰扑扑的银簪子便觉得太寒酸了,如你这般正值二八年华的姑娘,哪一个不都是戴着什么步摇、发钗和绢花,所以我一见这绢花,便觉得你肯定喜欢。”
他递给芸娘,芸娘却没有接,反而后退一步道:“我不要,你拿回去吧。”
“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怎么能拿回去呢。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害羞了,那有什么,表哥给表妹买花戴,天经地义,来,我帮你插上。”
他随即上前要给芸娘簪在发间,芸娘手拿着扁担,再度后退道:“我说了,我不需要,你拿回去吧。”
“真的是给你的。”
“我用不着,你以后也别买了。”
“可这东西我一个男子拿回去能做什么,难道给我娘亲戴吗?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娘亲,你觉得她戴这绢花合适吗?那不是狗长犄角吗?”
芸娘经范楚席这么一说,也想象到了那个画面,于梅眼睛小,皮肤黄,牙齿也往外凸着,往常还有人喊她龅大婶,被她追着打。
一想起那个画面,她没忍住莞尔。
范楚席一瞧芸娘笑了,道:“表妹,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戴上这花就更美了。”
芸娘一下子没了笑容,她道:“这绢花我是不会收的,你也快点走吧。”
“表妹,表哥也是真的为了你好,你这么一直待在林家,万一哪天这个林大福真的醒了,你难道真的嫁给他?”
芸娘不说话,她突然想起来上次那一场乌龙,的确将她吓得不轻。
“你听表哥的,不如你偷偷地跑出去,表哥将你给藏起来,到时候林家找不到你,时间一长,他们也无可奈何,到时候你再出来,不就什么问题都能解决了?”
芸娘却是眉头紧皱,范楚席这法子明显是漏洞百出,她才不觉得跟他跑出去,自己的结局会更好。
芸娘不想给他有任何牵扯,她道:“表哥,恐怕你说这些也不过是想要哄骗我。”
“怎么会,我是真的……”
不远处似乎传来什么人声,芸娘十分担心有人看到范楚席在此,范楚席也怕被林家人瞧见,那邹氏可不是什么好惹的。
他连忙的:“表妹,你好好想一想我说得话,我先走了。”
他将手里的绢花往芸娘怀里一丢,芸娘道:“你的绢花。”
范楚席道:“送给你的,那可值三十文钱呢。”
芸娘想要还回去,可范楚席跑得比兔子还快,她追着跑过去,他的身影却很快消失了。
芸娘气喘吁吁:“也跑得太快了吧。”
她扭头想要将绢花给扔了,举起绢花,却又舍不得。
粉色的绢花质地柔软,黄色的花蕊仿佛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风一吹,花蕊细细地颤动,好似也有了生命一般。
她已经许久没有买过一朵绢花了,自从娘亲去世,每日吃饱穿暖都是难事,又哪里有钱买什么绢花呢。
拇指轻轻摩挲绢花的花瓣,她想,这东西如果真的值三十文钱,那她如果扔了,后续如果范楚席再来找她,说什么她拿他的绢花该如何是好?
她可不愿平白无故地被冤枉。
不行,这绢花不能扔,她得保存好,以后找到机会还给范楚席,并且让他保证,以后不会再来了。
她拿着绢花,低头瞧着,只觉心情似乎也比往日好了一些。
快走到井边,她抬起来,面前突然多了一个人,看清楚林晨安的面容的那一刻,她下意识将绢花藏在了身后。
可林晨安已经看见了,不仅看清了那朵绢花,还看到了她对绢花的爱不释手,她的聚精会神和扬起的唇角。
她看起来很喜欢这朵绢花,还是说,她喜欢的是送她绢花的人?
林晨安面无表情,芸娘心里没底道:“三弟,你,你怎么来了?”
林晨安漫不经心地开口:“文斌和虎子说口渴了,我过来瞧瞧,你打了水,为何还不归家?”
芸娘道:“我现在就要回去了。”
她伸手去拿林晨安手里的扁担,握住了下面的一截,但是意外的,她没能抽走。
她抬眼不解地看向林晨安,然后又用了些力气。
扁担在林晨安的手中,依然纹丝不动。
他是故意的。
芸娘不想去猜测他的心思,毕竟自己之前就猜错了,只留给自己难堪。
她道:“三弟,我要挑水,你快些放手。”
她以为自己都这样说了,林晨安也该放开扁担了。
谁知林晨安却低头俯视她,嘴里说出的话更是让人听了不舒服:“你是想要挑水,还是想趁这个无人的时候与人私会?”
“什么与人私会?”芸娘道,“我不明白三弟的意思。”
“哦,真的不知道吗?”
林晨安的双眸猝然变冷,如同夜间追寻猎物的蛇。
芸娘一瞬间脊骨发凉,这怎么可能是林晨安的目光,他一向是斯文沉静的啊?
她尚疑惑中,只觉腰猝然被按住,有东西被抽走。
芸娘急忙按住一侧的腰间,扭头,面前出现了那朵粉色的绢花。
是她刚刚藏在围裙下的绢花。
她脸上瞬间浮起被抓包的红,她不由地抿住下唇,看着林晨安和他手上的绢花。
林晨安不疾不徐:“嫂嫂,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朵绢花是哪里来的?”
“是……”
“你可不要告诉我说,这绢花是你捡的。”
芸娘无法解释,她心一横道:“就是我捡的,我刚刚在路上捡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吗?
林晨安几乎要气笑了,短短两刻钟没见,她就能在自己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维护范楚席,她那个所谓的表哥,看样子,她是真的很在意他啊。
芸娘也很生气,她本来就还在生林晨安的气,如今他又来这样质问自己。
她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之前是林晨安骗了她,他甚至没有对自己抱有一丝的歉意。
她上前去抢绢花,林晨安却是举高了,仍由芸娘跳起来,也无法拿到。
芸娘只好放弃,她看了一眼林晨安道:“既然三弟喜欢,那你就自己留着吧。”
她又一指地上的两桶水,“三弟不给我扁担,应该也是想要自己将水提回去,那也你来吧。”
她说完转身就走,林晨安眉头紧皱,上前一步紧紧地握住了芸娘的手腕。
芸娘大惊道:“你做什么,看放开我。”
林晨安不仅没放,反而握得更紧。
芸娘吃痛,一手开始捶打林晨安,林晨安将她的另一只手也紧紧地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