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旁降落 第4章 chapter04

“砰！”

这是安淑打碎的第二个碗，她神情恍惚蹲下身去捡白瓷碎片，食指被划开一道口子。

“小淑！”蒋圆刚下班回家就看见这一幕，赶紧飞奔过来将安淑拉起，“瞧你心不在焉的，别收拾了，等会儿我让阿姨过来。”

“嗯。”安淑低垂着头，面色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很冷静地将手伸进水槽，在水下冲洗伤口，直到发白。

蒋圆看得糟心，将水关了，拉安淑去客厅坐着，安淑在沙发坐下后，自己拿纸巾擦干手，又接过蒋圆递来的创可贴贴好。

淡淡的药味飘散在空气中，两人面对面坐着，都很沉默。

最终还是蒋圆憋不住话，先问出口，“小淑，前两天在林老师家的厨房，楚悦......跟你说什么了”或者是做什么了？

她那天跟大家一起待在客厅坐着，只听到厨房里传出东西打碎的声音，至于发生了什么就完全不清楚了。

可安淑那天从厨房出来后就一直不对劲，她本无意去探究安淑的**，可实在不放心，怕她有事又憋在心里。

安淑沉思片刻，抬眼对上蒋圆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圆圆，你说怎样才能彻底忘记一个人？”

“找个新欢。”

蒋圆嘴巴比大脑快，说出来也并没有后悔，而是继续劝：“小淑，你就是封锁自己太久了，你如果试着打开自己，你有很多选择。”

安淑恍惚，她在大学时期甚至工作的两年里一直不乏追求者，同性异性都有，均被她委婉拒绝，至今孤身一人。

夜晚，各色灯光交错，光线时明时暗的一处les吧里，安淑几分别扭地被蒋圆拽了进来。

几个小时前，安淑对蒋圆说自己要改变现状，彻底将楚悦从脑海里驱逐出去，重新过正常的生活，蒋圆当下给出建议晚上一起来les吧，说不定能碰上意想不到的缘分，安淑答应了。

蒋圆换了身性.感吊带红裙，妆画得也浓，安淑没怎么打扮，素净得跟这地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跟蒋圆走进酒吧，还被前台怀疑是否成年。

无他，安淑长了张干净纯良的脸，气质也纯净，不像接触过社会，说是高中生绝对没有人会怀疑。

安淑甚至没有点酒，只要了杯白水，坐在那里局促地小口抿着，任谁看了都像是瞒着家长过来的未成年少女。

“我去舞池跳舞，安淑你好好坐着，肯定会有人来搭讪的。”蒋圆说着便利落起身，身形灵活穿过人流，往舞池那边去了。

蒋圆走了，安淑更不自在，她目光紧紧跟随着蒋圆，然而很快便找不到蒋圆的身影，蒋圆已经跟舞池中人融在一起。

安淑下意识握紧了手中透明玻璃杯。

“你好，我可以坐你对面吗？”

安淑抬眼，真的有人来搭讪了。

她迟疑片刻，想到自己来这的目的，最终还是点了头。

对面的女人黑发红唇，眼里带笑，风情曼妙，再开口时手肘搭在桌上向她倾来，“小妹妹，还没谈过恋爱吧？”

安淑手指收紧，咬着下唇点头，又艰难开口辩驳一句：“我不小了。”

再过几个月她就满24了，不是什么高中生小女孩。

对面的女人面露惊喜，“传说中的童颜啊。”

“约吗？”女人冲安淑挑了下眉。

安淑不明所以睁大眼睛，女人勾唇，眼底笑意更深，这年头这么纯的小妹妹不多见了。

“去酒店。”女人含笑解释。

安淑反应过来，又惊又吓。

“去吗？”女人语声温柔又问一遍，手指向后撩了下卷发。

这个动作......安淑不由得又想起楚悦。

以前高中学校要求女生统一剪齐耳短发，唯独楚悦不把校规放在眼里，留着到锁骨的头发，还是微卷的，有时她趴在桌面上撩头发，的发丝便会落在安淑胳膊上，带起细密痒意。

安淑痛苦闭上眼睛，就在这时蒋圆从舞池回来了，她本意是自己来玩也让安淑自己试着接触一些人，但她发现自己根本放心不下，跳了一会儿就出来了，果不其然已经有人在跟安淑搭讪了。

“小淑。”蒋圆走过来，已然是保护姿态。

女人礼貌对她笑笑，依旧在等着安淑的答复，安淑慢慢睁开眼睛，鬼使神差地答了声“好”。

什么好？蒋圆不明白。

这时，对面的女人拿出来一份体检报告，“介绍一下，我叫许冉，身体无疾病，如果合拍可以发展为长期关系。”

许冉面色坦荡，蒋圆心头讶异安淑竟然会答应，不过安淑答应来酒吧已经是跨了一大步，看来是真的狠下心要将楚悦遗忘了。

现在这个社会，露水情缘算不得什么，对方身体健康，如果能安淑打开自己，去看见其他可能性，未尝不是好事，蒋圆没有阻拦，只在安淑跟许冉离开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许冉主动去牵安淑的手，安淑避开，许冉笑了声，“过会儿可不能这么害羞了。”

安淑心中涩然，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对不对。

她们出酒吧时，有车停在酒吧边，车门打开，下来两个女人。

“看什么呢？”张欣问朝黑暗拐角处看得出神的楚悦。

“没什么，大概是我看错了。”

小同桌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

楚悦摇摇头，跟张欣并肩走近酒吧，不经意扫见那边独自坐着的蒋圆，她单手托腮一个人坐在那里，眼有忧思。

那一瞬间，楚悦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她立刻掉头出去。

张欣也看见了蒋圆，过去跟老同学打招呼，向后介绍楚悦时发现楚悦人已经没影了。

*

酒吧出门右拐，再过一条马路，对面就有一排酒店，安淑跟着许冉向前，停在一家亮着红色字体招牌的酒店面前，心中有些挣扎。

“走吧。”许冉这次直接伸手去包裹住安淑手心，拉着她向上走，似在用行动告诉她已经到这一步就由不得她再回头。

但安淑还是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她看见一个熟悉身影正穿越马路朝这边跑来，脚步一时顿住。

“怎么了？”许冉也回头，她知道安淑心底是有些不大情愿的，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答应她，她不管这么多，只想快点进入成年人的主题。

未曾想看到一个身形高挑穿着火辣的女人往这边跑来，明显是冲着她身边这位。

安淑并不知道楚悦是过来找她的，只是看见楚悦便容易发懵。

高中时期，身边坐着楚悦，时不时找她说几句话时，她解题的速度都会不由得减慢。

“小淑。”楚悦在她们下面一级台阶站定，暖黄灯光下，汗液聚成水滴顺着楚悦脸部轮廓往下淌。

安淑觉得自己又被烫了一下，虽然楚悦只是叫了她一声小名。

许冉微微皱眉，面色已经有些不悦，“你认识的人？”

安淑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她跟楚悦的关系，楚悦笑着对许冉道：“不好意思，我跟女朋友吵架，殃及到你了。”

“女朋友？”许冉不可置信地问，当下就甩开了安淑的手，楚悦顺势接住安淑的手。

许冉有些生气地掉头离开，楚悦再次道歉，“对不起啊。”

安淑一颗心快要跳出来了。

一开始她看见楚悦过来还以为她是跟其他人约好了，没想到事情是这样发展的。

楚悦竟然说她们是那种关系。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安淑甚至不敢看楚悦的眼睛。

楚悦就站在她下一级台阶，将她的手又牵紧几分，“我的小同桌什么时候学坏了。”

安淑觉得很委屈，眼睛霎时就红了，低着头并不出声辩解。

楚悦看见面前有眼泪快速在暖黄光影间坠落，慌了神。

“小同桌，我没有奚落你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被人骗，这才......”

“跟你有什么关系呢？”安淑拇指掐着自己食指指腹，狠心咬着下唇，“我就是想跟人来......开房又怎么样？”

她还是有些过不去心里那关，但好歹是勇敢把话说出来了，正面面对楚悦后，似乎也没想象中那么难。

“对不起，是我搅了你的局。”楚悦道歉，面色凝重，并没有放开安淑的手。

她站在下级台阶，微微抬眼看着面容跟高中差异不大，甚至更显清丽的小同桌。

小同桌已经长大了。

楚悦思绪混杂，“你有权利做你想做的事，但是记得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你对多少女孩说过这句话？”安淑下意识便问了出来。

楚悦愣了一秒，“就你一个。”

安淑也跟着愣了一秒，很快又自嘲地笑了笑。

她在楚悦眼里大概还停留在高中只会读书做题的书呆子印象上。

可她刚刚居然有了一丝期待，太可笑了。

她冷静下来，心如止水道：“你能放开我吗？我还要......”

“还要再重新找个人吗？”楚悦眉头微皱，依旧没有放手。

“对。”安淑格外想打破她在楚悦眼中的刻板印象，点了点头。

在楚悦面前说了这么一番话，安淑莫名释然许多，像是破罐子破摔，不顾后果。

哪知下一秒，手被楚悦牵得更紧。

“你看我可以吗？”楚悦站在她下级台阶，微微仰头问。

楚悦：老婆看看我，别找别人（.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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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chapter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