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一方 第17章 两只恶鬼

身体又不争气的晕倒了，那天的事我是没幸亲眼见到了，自己感到很可惜，特别是我醒来后师爹还给我学了学当时的情况，实在是太精彩了，他说他自己也是忙着看师父跟黄飞虎打嘴仗，都没顾得上他背上的我，连我晕倒了也不知道。

师爹学得绘声绘色，其实不用想也是精彩的，我还从没见过师父跟别人斗嘴，真是太遗憾了，其实倒也不是遗憾，只是特别郁闷，只感觉气不顺，怎么自己的身体这么不争气，最近老是昏昏沉沉的，明明我最近醒来后感觉身子越来越好似的，但总是没多久就困顿不堪，我心里不舒服，烦得不行，怎么老是这样，身子一直这么拖沓的病着是个什么事！而且一直没有好的迹象，就这么好好坏坏的一直拖着，真是烦人：“啊啊啊啊啊！！！”

师父就在我旁边我一叫唤还吓了他一跳：“怎么了？”

我一脸委屈：“我不开心。”

“为何？”

“师父……”我趴在他身上诉苦，“为何我的身体越来越差啊，这样不得不每天躺着养病，烦死了都！”

“你以为被天劫所打是这么好养的？啧，”师父反问我，抬手把我支起来，“不过你倒是奇怪，好的是比寻常人快，而且你好好坏坏一直反复，也是少见。”

“烦死了烦死了，”我继续哀嚎，“闷死了闷死了！”

“你现在也好点了，要不……”师父看了我一眼，“你去找那两只恶鬼玩玩吧。”我想了想，好像也没有别的解闷的法子了。

闲闲的走到自己往日的练武场，两恶鬼在一旁站着，看着他们吭哧吭哧的样子，突然反过来，我也是愚钝，往日只想着好好练习武功，却没想这么长时间了，我竟一直没试图了解过这俩，说来这俩恶鬼也算是我半个师傅，这么多年来我竟然没多跟他们说几句话，遂念咒解了他们的法术。“现出你们的真身来吧，”我笑道，“也是我疏忽了，这些年都没怎么跟你们聊过什么。”

这二鬼渐渐变化，粗壮的身躯收了回去，面容也显露出来，渐渐也看清了，居然也是宽肩细腰的好身材，模样倒也不丑，他俩一拱手：“多谢主子。”

我立马不好意思：“快别这么说，你们也算我半个师傅，我担当不起。”那个模样俊俏些的回到：“是我们当不起才是，当初若不是你们带我俩回来，我二人肯定也没好下场，”跟旁边满脸严肃对看了一眼，“至于习武一事——能帮上主子也是我俩的福气。”说完那个严肃也点了点头。

“叫我顾清好了，”虽是师父的功劳，我也半推半就的应了，“对了，你们……是如何成为恶鬼，下了地府的？”

“说来惭愧，”俊俏的不好意思，“其实都怪我。”

我也是看热闹：“且说说吧，我看看我能不能帮忙。”

俊俏的笑了笑：“帮忙……倒也不用了，我只给主子说说，你也当故事听吧。”我点点头，俊俏的这才细细说来。

他二人同被一户久久无子的官家收留，巧的是官家收留二人后，竟然又生一对儿子，二人身份自此大跌，相依为命的长大，又原本师承一派一起学武的，感情自然深些，严肃的是哥哥，俊俏的是的弟弟，哥哥在一次别人的宴会上，对一舞倾城的舞姬一见钟情，但二人好歹是官宦世家，官家父母这时候出来了，搬着身份，看不上舞姬的出身，别说娶为妻子了，纳为小妾不都不行，反正死活是不同意。

儿此时哥哥本来都被家里举荐，要去上任当官了，由于大家的反对，便决定去私奔，二人相好当夜，恰被弟弟发现，弟弟不忍哥哥就此一生凄凉逃离野外，便禀告父母，家人死活拦着不让走。

哥哥不吃不喝，还被家里人打断了腿，硬关了三天后告知，舞姬那晚根本没来，却是跟了朝中的重臣为妾，自此荣华。

哥哥倍受打击，从此心灰意冷，养好伤后便去上任，而后偶然得知，舞姬并未嫁给重臣，当晚舞姬偷跑出来，被主家抓住，主家气愤不已，扔给了一群地痞给活活糟蹋死了，哥哥听后更受刺激，自此疯癫，活活杀了舞姬主家三代共五十三口人，又返回欲杀收养自己的父母，被弟弟拦下，而后弟弟便护着哥哥行走人间，舞姬主家身份也是不寻常，时常有人来寻仇，弟弟总觉得怪自己，要不是自己告诉也不至于现在这样，死活护着哥哥，也犯下了不少杀孽，二人死后本该受尽一十八层地狱苦难，却恰巧那天被我给撞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咂舌，这怎么说呢，要说怪弟弟吧，可弟弟当时也着实是为哥哥想来着，可不怪他吧，若不是那天弟弟拦了一下，说不定二人私奔成功，也是一段美好姻缘，“是非实难说，既然已经到了这步，便想想怎么弥补吧。”

弟弟苦笑一下：“还能怎么弥补，她……太可惜了。”哥哥在一边也低下了头，想来是心中郁郁，但我这个局外人也不好说什么，也只怕说什么都是多余，我看了看二人，“那姑娘呢？你们知不知道她后来怎样了？”

哥哥满眼哀伤，我也不忍说什么，弟弟回道：“只是听说又转世了，我们……本来是想去看看她来着，我们对不住她。”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真是我把他俩给撞走，原来我不撞他俩也会逃啊，我看着兄弟二人，哥哥全程一句话没说，实在是太刻板严肃了，老是一副不要靠近我的样子，要不是弟弟一直在说，我都有些不敢跟他说话。

我安慰了两句回了家里，这种事情实在没法多说，外人可能觉得没什么，但放在本人身上，实在是走不出去的大坑，安慰的话再情真意切都有些不痛不痒的，我觉得他们可怜，悄悄去找黑白二人打听了下那姑娘的事，黑无常见是我来了默默走了，白无常也是好奇：“哦？你说这个啊，这人我倒是记得，你问她干什么？”

“我……”不想说出那兄弟的事，我支吾了一下，“哎呀，你就说嘛。”

白无常坐到旁边细细想了想说道：“年代太久了，只模糊记得，那姑娘也真是可怜，活活的被……”他叹了口气，“你以后需小心些啊，女孩子家家的。”

我心里憋笑，别说我自己本事如何了，只说我的远飘在外赫赫恶名，谁还敢惹我啊，但我也知道他是关心我，只重重点头：“知道了，你继续说吧。”

他接着回到：“那姑娘来的时候一股子绝望的样子，说是看透了世间情爱，本来不想投胎的，但阎王不批啊，”白无常拍着大腿恨恨的，很无奈，“死活是不让留下来，本来她惨死，再投胎可以补偿些什么的，比如身世啊什么的，但是她边说从此不要美貌，不要身家，只愿做普通人，老此一生。”

啧啧，我感到可惜：“唉，多好的姑娘啊，可惜了。”

白无常看了我一眼，突然想到：“对了，也是赶巧，那姑娘如今轮回十多世了，现在还在轮回台呢，又要进轮回所了。”

我眼睛猛地一亮，突然想到什么，忙问道：“这世叫什么？在哪家出生？”白无常这时候推诿起来：“哎呀，这不好透露的呀。”

“啊，有人问你就说是我师爹问哒~”我好颜色的看着他，“反正师爹也爱这些个八卦。”白无常瞄我一眼，“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我抓回来的人我能不知道？”我立马不好意思起来，想来他早料到我的来意，却还看着我不甚高明的左弯右绕的打听，想到这我也厚脸皮了：“那你都知道了，就说嘛！快说吧~成全一对姻缘也是好事！”

“呐呐，追究起来，可不是我的原因啊。”我看有戏，立马笑道：“好哥哥，快说吧~”

“嗯……”他想了想，“我也是看着姑娘惨的，特意在判官哪里看了看，这世该是叫……叫苏泉，好像是……沉州人，自小父母双亡，在山庄里跟着学武，这一世，姻缘应该是她的大师兄。”

哎呀，我心道不妙，都没告辞，直接跑回了家赶忙把两只恶鬼牵出来，火速的拉到奈何桥让他们紧贴着投胎的人站着，白无常在旁边看着：“姐姐？你干嘛呢！”

我扭过脸不看他，白无常来拉我的袖子：“姐姐你闹呢！这投胎的事能随便干么！”我推了他一下：“我不管，反正我不管，”我把脸昂到了天上，“我们就是要投胎！”白无常死命拉着我：“你快出来！”

我被脱了一个踉跄，索性坐到地上：“我不管我不管！！你不让我们去我就不走了！我要去告诉我师父，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白无常想伸手按住我的嘴巴，却又不敢，只能轻声说道：“姐姐姐姐……奶奶！咱不闹了成么！”我把头一扭要继续耍赖，背后被人一扶驾着胳膊把我抱了起来，我以为是黑无常不待转身就要喊，可耳边却是逐月的声音：“我回来了，”我回头去看他，见他也是高兴，满脸笑意，拉我起来后继续问道，“你的伤好点没？”末了还加了句，“我好想你。”

“我也是~”我也是高兴的喜笑颜开，立马抱着他吧唧亲了一口：“逐月你什么都先别说，”我暂时没时间高兴，只一边说一边走到他身后，然后对着白无常言道，“七爷……您就安排一下吧！”

“别！别叫我七爷！”白无常一脸痛苦，“这是我第一次恨人喊我七爷，我叫你奶奶成吧！快出来吧！”

我一听好像是没门的意思，眼泪顿时刷的流了下来，心里想着，好不容易想着施一次善，就这么被拒绝了，我的俩师傅也没报答上，我好苦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逐月拉我到队伍旁边替我擦脸上的泪，也好言道：“白七爷，你就应下她吧。”白无常瞪着逐月：“你可知他让我帮什么？”逐月回到：“她能闯多大祸，顶多出了错我帮她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