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空的另一端 第11章 补救措施

解羽栀没料到他会被卷入这种事中，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怎么办，小羽栀，”他倒在沙发上，咬着牙痛哭，青筋乍现，“我都不敢告诉警察我知道黎段的密码。他们万一怀疑我怎么办、让我坐牢怎么办。我这辈子就毁了啊... ...”

她也没经历过这种事，不知道怎么解决，只能深呼吸，强迫自己迅速冷静。

是谁干的？

是黎段身边的人。方书誉嫌疑最大，可他不可能这么干。

解羽栀相信他。

可别人可能不会。

听完事情经过，解羽栀有点肯定，黎段的密码被泄露肯定跟这个笔记本脱不了干系。这不是说方书誉是嫌疑人，而是说有人蓄意篡改黎段的志愿，并且知道黎段把密码记在了方书誉的笔记本上。于是偷看了里面的内容。

这只是她的猜测，但是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要是按照这样想下去，要找出凶手，笔记本是重要线索。要查下去，警方必须要知道“笔记本”的存在。

而方书誉也必须主动交代关于笔记本的事，才会尽量减少别人的怀疑。

她想清楚了，才慢慢开口：“哥哥，你得把笔记本的事主动告诉警察。”

方书誉反应很大，坚决不去。解羽栀就料到是这个结果，因为他太不冷静了，一意认为自己会被指认成嫌疑人，然后会坐牢。

“方书誉，”解羽栀这次直接叫了他的名字，不再装作是一个小孩子，而是二十二岁的她可以体现出的气势。方书誉一愣，随即清醒了一点，终于能好好听她说话了。

“你必须把你知道的都交代给警察... ...”

话没说完，敲门声又响起。方书誉几乎是下意识地起身回到书房，把笔记本塞进书包。

原来刚刚自己敲门后他过了好久才开门，是因为去藏笔记本了... ...

这次等在门外的人，不是警察，而是... ...

阮琪琪。

“你... ...”方书誉皱了皱眉，语气不是很好，“你怎么知道我家住这儿的？”

阮琪琪没有察觉他话里的不善，只是急匆匆道：“书誉，我可以帮你，帮你洗脱嫌疑。”

方书誉：“？”阮琪琪真的能帮他？

解羽栀：“？”她怎么知道方书誉可能会被列为嫌疑人？

方书誉的声音有点颤抖：“你... ...你怎么帮我？”

阮琪琪的办法很简单。就是她的舅舅可以压下去这件事，让方书誉免受牢狱之灾。

“这... ...”方书誉知道她的家庭很厉害，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你真的愿意帮我？”

“对，我帮你。”

解羽栀蹙着眉，抢先说道：“条件呢，我们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代价？”阮琪琪没想到解羽栀会这么说，有点尴尬，“不是代价... ...只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

解羽栀觉察到了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了，垂头道歉：“抱歉琪琪姐，我不该这么向你说话。但是，还是请你现在说清楚你的... ...请求。如果在我和我哥力所能及的范围，我们会答应。”

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般，阮琪琪紧握着拳头，又松开。

“方书誉，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喜欢你。我很自私，想用这件事来要挟你，但是，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能和你在一起了... ...所以，我们能不能试一试。如果两个月后你就是觉得我们不合适，我也不强留你。”

她的话让另两个人都沉默了。

方书誉的喉结滚了滚，什么都没说出来。

而解羽栀缓了一会后，神智回笼，巨大的危机感袭来。她替他回答了阮琪琪：

“不行！琪琪姐，这样... ...不行！”

阮琪琪淡然地看向方书誉：“我想听的是你的回答。”

同样作为女生，阮琪琪之前就对解羽栀有所怀疑了，她早就觉得这个小女孩对方书誉不是单纯的妹妹对邻家哥哥的喜欢，而是男女之间的钦慕。

今天，她看她的反应如此剧烈，证实了这一猜测。

而解羽栀也终于明白了上辈子方书誉是怎么和阮琪琪走在一起的了。正是因为发生了黎段的志愿被篡改的事，阮琪琪去找那时候独自在外租房住的方书誉。方书誉还是和方叔方姨闹着别扭，放不下面子去求爸妈，于是答应了阮琪琪的条件，和她在一起。

看方书誉犹豫不定的样子，解羽栀把他拉到身后，毫不客气地向阮琪琪说：“抱歉，琪琪姐。首先我哥哥他没有做什么；其次，在网络上干什么都会留下痕迹，我相信警察会找出真正的凶手，我哥哥不会被诬陷；感谢你的好意，但是你帮我哥哥的同时，也会帮了凶手，使黎段学长被篡改志愿的事最后不了了之。”

“... ...”阮琪琪沉默。但是解羽栀的一番话并不足以让她放弃，真正让她死心的是方书誉最后的那句“抱歉”。

她藏起心底的失落，说了句：“打扰了。”然后离开。

方书誉在送走阮琪琪后折回，看到解羽栀正蹲在地上，面前摆着笔记本。

比起早晨，他现在已经平静许多了。他的这种平静，很大一部分归功于解羽栀。

解羽栀来陪他，听他诉说，开导他，还有刚刚她说的那一段话——“我哥哥他没有做什么”、“网络上干什么都会留下痕迹，我相信警察会找出真正的凶手”，一字一句，让他冷静，想明白了自己不用隐瞒什么，因为他就不是凶手，不会进监狱。

他有点想笑，笑自己一急就冷静不下来了，还得靠妹妹开导。

突然感觉，小羽栀，这个小女孩也不小了，比他还冷静。

比他冷静，比他聪明，比他更懂事... ...

他走过去摸了摸解羽栀的头，被她瞪了一眼，收到一句“还摸我头是吧？怪不得我十五岁了还这么矮呢”。

“不矮了，”方书誉变本加厉，手下力气加重，“超过一米六了还矮什么。”

“那也不高，”她嘟囔着，然后被拉起，惊讶地说，“干什么？”

方书誉笑笑，回答：“交代笔记本的事。”

在主动交代后，方书誉确实被怀疑了一段时间。但是也是因为笔记本，警察很快还了他清白。

事情的经过就是，他们同年级有人早就看黎段和方书誉不爽了。一个是学霸，一个是像开了挂一样成绩飞涨，对他们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恰巧他知道他们的报名号，看到方书誉本子上的那串乱码时，猜测那是密码，他动了歪心思。回家试了试，发现是黎段的账号，于是就改了他的志愿。

然后酿成了大祸。

即使知道不是方书誉改的黎段的志愿，黎妈妈也不愿意和他多话。方书誉在见着黎妈妈的时候说了句“阿姨好”，但是她没搭理他。

把方书誉和黎段都弄得很尴尬。

错不在方书誉，黎段和妈妈解释，是他自己太大意。

他说：“志愿的事不用再提了，反正这次我考得不好，之前就有复读的打算，只是一直没下定决心。但是我现在决定了，就复读一年吧，明年绝对考上C大。”

这才把黎妈哄开心。

在解决了这件事之后，黎段请同学们吃了顿饭，以对大家这段时间的帮助表示感谢。

“我们黎学神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有同学问。

“有什么补救措施吗，比如重新填报？”

黎段摇了摇头：“我这次考得本来就不好，所以不那么麻烦了。打算直接复读一年，来年再战。”

大家都是一愣，随即道：“我们黎神来年再战，必定拿下江城状元！我先来敬状元一杯！”

黎段也举杯，但是说道：“明年可是得和书誉家妹妹一起考呢，我可比不过人家连跳三级的小才女。”

话题引到了解羽栀的身上，方书誉被大家“围攻”。阮琪琪看着方书誉的一举一动，言语间尽显高兴，为他的“妹妹”高兴，她黯然。

今晚大家喝了点酒，气氛热闹，到十一点才散。回家时，阮琪琪站到了方书誉面前。她还拉了一个人，是贺毅然。

方书誉也喝了点，脑子有点懵，搞不清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前几天才遭遇他的拒绝，阮琪琪现在其实有点羞于面对方书誉。但是她即将要做的事非常重要，只能鼓起勇气，大声说：“你们两个，现在把话说清楚！”

“？”方书誉看看她，又看看贺毅然，“说什么？”

贺毅然：“书誉，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不等方书誉问，贺毅然忽然咬了下牙，转身就要走。阮琪琪拉住他：“你站住！你不说，我来说。”

“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的，是我的错。你们是好朋友啊，难道因为我，贺毅然，你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你们三年的友谊？你不光伤了方书誉的心，还让我难做。”

“我... ...”贺毅然想解释，却被阮琪琪打断：“先听我说完。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很好，但是我也没办法控制我喜欢谁。你知道的，方书誉这几年一直在... ...躲着我，因为你是他的好兄弟，他一直在考虑你的感受。”

“难道你喜欢我，但是我喜欢他，他就是罪恶的人了？”阮琪琪说到这，情绪有点崩溃。这句话既是说给贺毅然，更是说给她自己，“我们没有资格去责备一个被搅入这场‘意外暗恋’的人，没有资格责备他，他是无辜的。”

其实，也没有资格去责备一个和自己暗恋同一个人的情敌，因为喜欢是没办法控制的... ...

所以呢，她的理智告诉她，解羽栀也是一个处在暗处默默暗恋的小女孩。她们都是一类人，她狠不下心讨厌她。

“还有，虽然我喜欢他，但是他拒绝我了。”

“你们，能和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