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翎离开听音茶楼,到隔壁闻景酒楼的时候,关放正在大吃特吃:“太香了,这肉太香了。我吃了十几天的素斋,感觉人都绿了。”
“学姐,我认同关放针对“吃肉”这方面的言论,这红烧肉确实好吃。”郑倩倩又从盘子里加了一大块油葱鱼,“这也好吃,学姐你快尝尝。”
“姐姐,快吃,凉了就不香了,这菜都刚上的,人马东文请客,不吃白不吃。”关放嘴里还有没来得急咽下去的饭,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你先吞下去再说。”褚翎让关放吃慢点,“明天我们到县衙里看马东文和陈通交易,正好可以给周昇传递消息。”
“那马东文也在,我们和周昇也不熟,不好留下来啊。”郑倩倩提出自己的顾虑。
“这还不简单,你就说你有冤屈不就好了,反正周昇这几天不就是为了这些事留在松富县的吗?”
“这件事不好明说,怕他不信。”
“那就写信,不是说有些人怕得罪仇家,会送上密信嘛。”关放再次提出自己的建议。
“这信,最好当着别人的面给他。”郑倩倩在一旁补充。
“倩倩,明天等交易结束,由你来把信交给周昇,最好让他周围的人知道我们有冤屈要找他,他不得不给我们办事。”褚翎拿出一封信,“我简单写了一下。”
说着,在上面下了一道含有以太之力的印记:“周昇明天看完信,必定要来找我们。我们先找个客栈住下。”
第二天早上,褚翎如约到达松富县县衙,这时,马东文已经在县衙的大堂等着了。
他马东文看到褚翎等人来到门口,让衙役请她进来。
“褚姑娘。”马东文站起来行礼,“后面的姑娘和公子你们也来了。”
马东文旁边的边桌上摆了一个小箱子。
“马公子。”褚翎回礼,“这箱子里装的是那一千二百两银子吗?”
“哦,对。”马东文转身打开箱子,漏出里面的银子和银票,“这里面是二百两的银子和一千两的银票,银票方便携带一些。”
“第一次见这么多的银子还有银票。”关放凑近去看,“以前都只在博物馆里看的,这是实物哇!好想摸一摸。”
郑倩倩一把将关放拉回来:“出门在外别老做些丢人现眼的事情。”
褚翎不好意思地看向马东文:“家里小孩没见过世面,马公子莫见怪。”
“无妨,若是小公子喜欢,马某之后可以赠与一些。”
“不用了,没有平白无故收人钱财的道理。”褚翎退后坐到位置上,拒绝了马东文的提议。
关放还在后面嘟囔:“有钱真好哇!”
郑倩倩捂嘴:“闭嘴!”
陈通还没有等来,周昇到是从大堂后面先过来了。
他今天没有穿官服,而是穿着自己的平时的衣服。
“二位,我来迟了。”周昇跨步进来。
“周大人。”四人一起对着周昇行礼。
周昇连忙摆手:“今日我只是周昇,不用把我当作理州知府。”
“是,大人。”
周昇环顾四周,道:“陈通人呢,怎么还没来?”
“兴许陈员外还在路上呢,大人您先喝口茶,距离昨天约定的时间还早着呢!”马东文在一旁接话。
周昇转头听边上的小厮说了几句话,开口道:“确实是我来早了哈哈,在等上一会儿。”
当报时的衙役在县衙门口敲响时间,陈通才姗姗来迟。
他边喘边跑,跨过大堂的门槛,一个踉跄,直摔了个大马哈:“嘶,痛死我了。”
陈通慢慢爬起来,揉了揉自己的下巴还有手肘。
一抬头,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这下不仅是摔到的地方火辣辣了,连脸面都火辣辣的了。
他缩缩脖子,一脸痛苦:“大人,我没有迟到吧?画,我可是带来了。”
“嗯。”周昇表情严肃,“陈通,你先坐着。”
陈通谢了周昇的好意,坐在一边大口喝茶。
许是跑得急,又摔倒了,茶都忘记吹了,一口猛灌下去:“烫死我了。”
烫得陈通直扇舌头。
“陈员外,慢慢喝,没人抢你的。”郑倩倩瞧着他被烫到的蠢样,笑出了声。
“马东文,陈通,你二人的东西可带来了。”周昇示意边上的小厮,拿出自己的那份字据。
马东文也从袖中取出叠整齐的字据:“这是字据,我边上正是一千二百两,之后可以查验。”
“哼,在这。”陈通从怀里拿出字据,一下子拍在桌上,“大人且可对比一番。”
周昇的小厮拿着三张字据站在一旁,等着周昇发话。
“这样吧,褚姑娘,你来检查这三份字据的真伪,可好?”周昇把眼神投向褚翎。
“好。”
褚翎接过字据,大概看了眼签名和手印:“确实是昨天的字据,无误。”
“哼,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作假,以后谁来和我做生意!”陈通取下一直背在背上的画“画在这,你要不也看一下?”
褚翎眼神询问周昇,得到了允许。
其实昨天看画的时候,褚翎更多的是以一个旁观真的心态去看的,经历了太多的,这只不过是曾经的一个过往,忽然在另一个时间看到自己的“作品”,觉得很有趣,正好也参与一下。
但是现在,褚翎打开画,摸着曾经画笔经过的地方,还有海棠的那几笔,难免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这幅画连接起了过往和现在的记忆。
一切的过往都只是白云苍狗,几百年弹指一挥间,但也都是自己所经历过的。况且那几年,有父母,有朋友,能够温饱,精神富足,更没有精神体的捉弄和折磨,真的是褚翎近几十年来过得最快乐,最幸福的一段时间了。
“画也没问题。”
“我的银子呢?”陈通见自己的画被认证,朝着马东文走过去,“小子,银子在哪?”
马东文欣喜地看向褚翎,将自己那个木盒打开:“陈员外,总共一千二百两都在这里了。下面是二百两银子,上面十张面值一百两的银票,共一千两,你可以检查一下。”
陈通过去拿木盒,清点一下银票的数量:“一,二,三……十。”
待他清点完银子,就直接把盒子盖上,将这一千二百两抱在怀里:“我点完了确实一分不少,咱们说好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画在那自己拿去。”
“好,欠货两清。多谢陈员外割爱。”马东文在一旁把画慢慢收起来,“多谢周大人。”
“不用多礼。”周昇站起来。
“那陈某就先走了。”陈通大步走出县衙,一转眼就没有人影,生怕别人会抢他银子似的。
“这个陈通。”周昇笑道。
“周大人,那草民告辞。”马东文向周昇鞠躬,“褚姑娘,我们走吧。”
“好,我们走。”褚翎跟着马东文出去,一边带着关放,一边给郑倩倩传音。
收到消息的郑倩倩马上就从袖子里取出早就写好的书信:“周大人,我们褚小姐有冤屈要申,请您一定要看完这份陈情书。我们住在东街经浦巷的鼎德客栈。”
郑倩倩看向周昇边上的小厮。
周昇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详的预感,看着眼前这个姑娘认真的表情,此事不简单:“自己人,但说无妨。”
“那就好,周大人到时候直管来找我们,我们自由办法找到你的住处。”
说完,郑倩倩直接走了,留下周昇和他的小厮。
“大人。”那小厮站在周昇边上,手按在腰间挂着的没有出鞘的刀上。
“先回驿站,看看这信写得是什么!”
“是。”
晚上,周昇果然派人来找了。
“褚姑娘,我们大人说明日下午在东厢别馆等你,希望你能按时赴约,告诉他真相。”
“知道了,你可以去回话了。”
“诶,小哥,可以跟你们大人说准备一点糕点吗,我想……唔——”关放的嘴被郑倩倩及时捂上。
“不好意思,家弟这里一直不太好,想一出是一出,见笑了。”
那小厮挠挠头,笑的回了句:”我懂。”就消失在夜色里。
“我爸说我智商是我们那一辈里面最高的几个了,别把我脑袋弄坏了。”关放推开郑倩倩,转头朝褚翎。
“姐姐,他真的来找了,你咋写的能告诉我一下吗?这么离谱的故事是个正常人都不会信吧。”关放表情充满疑惑,“你这直接转专业到郑倩倩他们新闻学算了,写啥信啥。”
“光写信当然没用,我文笔烂得很。”褚翎的天赋都点在画画上了,文学算是从小烂到大。
之前在抓捕精神体的时候,曾经进入到一个人人都是超级大家的时空,每天看书背诗背到崩溃,结果还没人三岁小孩文笔好。
“我自然是在那信上动了点手脚啦!只要别让精神体发现就行。”
褚翎听了一下,看向郑倩倩和关放:“明天,除了周昇,还有一个人不知道他会不会出现。”
“谁啊?我们认识吗?”
“嗯,认识,但是说不上熟不熟。“褚翎用手指指向关放,“毕竟,他在你和我之间好像扮演的人设不太一样。”
“人设不一样?”郑倩倩重复这句话,“不会是,许老师吧?”
“Bingo!聪明啊我们倩倩。”
“我没听我爸说过许老师最近有要进去乱纪的计划啊,许老师已经好几年不进入乱纪了。”
【好几年?那我之前认识的是谁假扮的?】
“要是许老师进来了,那我们迈向成功的进度条就可以直接拉满了。”关放一脸崇拜。
“除了四象的几个高层,还没有人看到过许老师出手。”
小六:【主人,你看吧,我早说过这个许樾不简单吧,我一看到他就犯怵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