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间乱流里拨乱反正 第12章 贺今朝(5)

许樾把褚翎带回来的时候，月和殿中的歌舞已经换了一批人。褚翎也逐渐清醒过来。

刚坐下没一会，褚翎就注意殿外有人进来。

“钦天监使白引泰到。”随着太监的通传，钦天监白引泰穿过大殿来到皇帝面前：“皇上，吉时已到，请皇上点团圆烟火。”

元康帝身边的大太监看了一眼他，让大殿中还在跳舞的舞女们退下，随即大声说道：“吉时到，点团圆烟火。”

随着太监的声音穿过整个大殿，几十个太监便从月和殿后面出来，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个小的烟火，上面贴的纸条，是下午入宫时，大家在殿外写上的对下一个月圆之夜到来前的祝福与祈愿。

点团圆烟火也不是真的让皇帝点，而是又钦天监使来点燃。毕竟没人敢冒这么大的险让皇帝去碰火。皇帝的任务则是将所有写满美好愿望的祈福纸条放入特质的容器中，并由皇后将容器封住。

褚洪光先跟着元康帝出去。褚翎说自己回来又喝了杯酒，现在头有些晕，缓一会再出去。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着人走得差不读了之后。

当褚翎出去的时候，观景的高台上已经站满了人。那个五皇子就站在元康帝的左下侧，充满期待地看着即将要燃放地烟火。

人头攒动，不知怎么地，褚翎被从最后面挤到了前排，身后都是激动的想看烟火和等着许愿的公子小姐们。

“请祝福来自于天。”元康帝太监手里拿国纸条，放入特质的纸质小罐里。

“请祝福受封于地。”皇后上前用黄布条将纸罐封上，纸罐放在装有烟火的大缸里。

待帝后回到高台之上，太监这才唤出：“礼成，请钦天监使点团圆烟火。”

钦天监使白引泰拿着火折子从右下方走到大缸前：“臣钦天监白引泰受命点燃团圆烟火。”说罢，将引燃绳点燃。

火花细簌作响，引燃绳一点一点被烧完，“嗖！”天空中飞起第一颗烟花，然后炸开。

“嗖。”

“嗖。”

第二颗，第三颗烟火头尾相接向空中那轮满月奔去，然后竞相绽放。

就在天空中的火花逐渐掩盖月色时，高台下的大缸突然发出闷闷的异响，缸里射出烟花的腾空高度越来越低，逐渐在到达高台的高度就开始爆炸，火花四溅。最后，干脆就没有烟花出现了，一阵巨响，大缸散出巨大火花，爆炸了。

其中一束火光突兀地朝高台喷射而来，就像是被预设好轨道一样，直直地朝褚翎飞来。

一片白光从褚翎眼前闪过，是精神体！它从大缸中一跃而出，跟着爆炸的火光向天上飞去。黑暗的天空被火光衬得发白，那精神体犹如白昼流星，消失在白光里。

身后的人一下子散开，只有褚翎，在这一刻犹如被那火光定位了一样，无法闪躲。以太之力下意识地包裹全身，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它在褚翎头顶炸开，在慌乱地人群中爆出烟火。眼睛一下子被灼烧地刺痛。

“翎儿！”最后一声，褚翎晕倒在褚洪光怀中，“传太医！”

这精神体只是冲着自己来的，他找准了褚松懈地时间发起攻击，一瞬间没有办法用尽全力去防御。这精神体又加强了，只是现在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护驾，快来护驾！”高台上，太监大声尖叫，将皇帝和皇后护在身后，众人急忙退开一条通道，让帝后撤回月和殿中。

……

不知道过了多久，褚翎从昏迷中苏醒。不知为何，明明自己已经用以太之力护住全身，眼睛却还是被它所影响。

“嗯？”褚翎试图发出声音，还好，喉咙没有受伤。

"小姐？小姐你是醒了嘛？"是海棠的声音，她听见褚翎发出的声音，“太医，太医，我们小姐醒了！”

早就在一旁后者的太医们蜂拥而至，随后到来的是褚洪光。

“高太医，快给我孙儿看看。”褚洪光急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高仁松，快，给褚翎看看。”皇帝也在一旁催促。

“是。”

褚翎感受到高太医给自己把脉的动作，正要下判时，被褚老将军叫了出去，只留下海棠。

"海棠，水。”

“海棠这就给你倒水。”

褚翎被海棠扶起来，靠在她身上河水。

此时，月和殿偏殿大厅内，褚洪光还有皇帝和皇后都在等着高太医地定论。

“褚小姐现在脉象平稳，已无大碍，不稍一会就能完全醒来。刚刚应是受惊过度，眼睛受到火光刺激，可能会造成暂时的失明，需配合针灸，再好好将养几日。臣再进行诊脉。”

眼睛暂时看不见吗？褚翎的以太之力包裹全身，并向这个房间外散去。也不是完全看不见，毕竟以太之力作为是时空所赋予穿梭者的力量，它能够感知周围的一切，并向主人及时地做出反馈，也算是自己感官的延伸，虽然肯定是比不上原装的好用。

“我孙女可有恢复的可能？”褚洪光焦急地询问，“您可是太医院最有能力的太医，一定要治好我的翎儿。”

“可怜的孩子。既是在宫里出的事，那本宫就将褚翎带回我宫中修养，看谁还敢欺负了她去。”皇后为元康帝育有三位皇子，也是一直渴望能有以为公主，可天不遂人愿，“本宫必定会好好保护褚翎。”

“褚小姐还需静养”，请将军回到偏殿稍作休息，待臣给小姐扎上几针。”

整个月和殿寂静一片，皇帝坐于龙椅之上，居高临下，睥睨着大殿上跪着的瑟瑟发抖的太监宫女。而太监宫女们趴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害怕自己成为第一个接受皇帝怒火的“幸运儿”。钦天监和内务府负责准备这次团圆烟火的人也都已经被押到大殿之中，听候发落。

月和殿外的高台之下，公众的守卫还在一桶水一桶水地交接着灭火，和殿内的寂静形成鲜明的对比。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惴惴不安着。

皇后差遣宫女向元康帝汇报褚翎的情况，一直到现在，皇帝一直隐忍着怒火。这么重要的一场皇家举办的宴会，竟会出现这样不可饶恕的意外，还有贵女因此受伤，这分明就是在打在皇室脸上一记响亮的耳光。

永康帝是真的动怒了，拿起桌上的酒杯就行前面砸去，碎片四溅，“给朕查，狠狠地查，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在朕眼皮底下动手脚！”并且，摔了一个不解气，还想摔第二次，被出来的皇后及时拦住。

“所有于此时有关的，都给我关进刑部大牢。没有找到幕后主使，你就提头来见朕。”元康帝点出刑部侍郎。

这一次的团圆家宴在皇帝的盛怒下收场。

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就是精神体，但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那些心怀鬼胎的人被精神体利用造成的这一事件也并不无辜。几乎所有和这次事件有关系的官员都被革职查办，其中包括几位皇子不少盘根错节的党羽，自己的受伤倒是给了皇帝一个肃清前朝的理由。

“皇兄，此次事件涉及之人，二十五人都在私下里受过各位皇子的好处，其中八人为三品及以上的官员，剩下二十余人，也都关押进刑部大牢，等着秋后问斩，其余家眷全部流放！”

勤政殿，许樾正与元康帝下棋，白子落下，带着些许杀意。

“哼，朕正值壮年，这些不成器的就蠢蠢欲动，想方设法结党营私，真是气死我了。”

“皇兄，臣弟认为，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你说，镇国公府的女孩是不是很惨？”正讲着惩治之事，元康帝画风一转，女儿脑有犯了。

“臣弟认为，该封。”许樾按着皇帝落下黑子，吃了自己两子。

“小姑娘受了这么大惊吓，身体养了这么久都不见好，是该封。”

许樾见自己被吃，喝了口茶，思考下一步，该如何“让”。

“广富，传朕旨意，封镇国公府杜女褚翎为，肃和郡主。赏黄金万两，首饰三十件，再加上东海进宫的大红珊瑚一尊。”元康帝对自己的封赏极为满意，想着褚翎一定会高兴的心情，等许樾落下一子，马上跟着下子。

收到圣旨的褚老将军又欢喜又自责。自己的孙女收到封赏本该是意见全家都高兴的事情，但是褚翎这次回来没有陪自己多少天就受了伤，小老头的委屈自责情绪无处释放，他也想自己孙女了，便天天在校场练新兵，练得新兵蛋子们苦不堪言。

当圣旨传到皇后宫里的时候，褚翎正在接受太医的诊脉。皇后心疼地坐在一旁。自从失明之后，皇后都自己照料有加，简直待自己如亲身女儿一般。

半个月过去，褚翎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就是眼睛依然如旧，没有任何好消息。

同时传到这儿的，还有元康帝和武宣王兄弟二人联合清理前朝的消息，尤其是武宣王，手段之凌厉，令人乍舌。

想不到，这许樾还有为政的手艺呢。

这天中午，褚翎陪着皇后吃饭后，就回自己的偏殿休息。

褚翎被海棠盯着喝完药，就差她去内务府领画纸。这半个月，褚翎已经习惯黑暗，尤其是在以太之力的帮助下，虽不能真正看见，但日常活动也已经与正常人无异。当然，这一切的努力都不能让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知道。

她想试着画一副画，一副又以太之力为镜头看到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