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少年 第27章 逛街

凌诊晴午睡快要醒来的时候就感到杨嘉韵又在描着她的眉毛了，她笑了一声，缓缓地睁开眼，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杨嘉韵轻声问道，“你真想给我画眉？”

杨嘉韵没有说话，食指沿着凌诊晴的眉间缓缓下滑。凌诊晴不由得咽了咽喉咙，低声道，“杨嘉韵。”

“我妈说你是耐看型的。”杨嘉韵轻声道，“我以前还觉得那是我妈恭维你妈，现在发现好像确实是这样。”

凌诊晴轻笑了一声，道，“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杨嘉韵摇了摇头，道，“你成年后我看了那么久，怎么就没这感受呢。”

凌诊晴努力对比了一下自己和成年后的自己的区别，不太确定道，“因为我现在没戴眼镜？”

杨嘉韵嗤笑了一声，反问道，“你洗澡的时候戴眼镜？躺床上时候戴眼镜？”

“那就是小别胜新婚。”

杨嘉韵眉毛一挑，讥笑道，“小别？新婚？”

凌诊晴连忙把嘴闭上了。三年可真不能算是小别了，而且她们两也没结婚。凌诊晴伸手搂住杨嘉韵，道，“管他呢。”

杨嘉韵笑了一声，伸手摸着凌诊晴的耳垂，低声问道，“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凌诊晴弯了弯嘴角，她们两在这房间里经常一待就是一天，不过那些场景现在不适合回忆。凌诊晴想了想，提议道，“出去走走？”

杨嘉韵点了点头，坐了起来，一边脱了上衣一边朝衣柜走。凌诊晴连忙低了头，道，“别那么奔放。”

杨嘉韵嗤笑一声，从衣柜里拿了衣服出来，道，“你是哪没看过？”

凌诊晴无可奈何地提醒道，“你生理期！”

杨嘉韵笑了一声，故意转身看了凌诊晴一眼，她见凌诊晴根本不敢抬头，哼了一声，道，“那是你的问题。”

凌诊晴连忙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投降，她道，“是，是我的问题，但能不能麻烦您照顾一下我的问题。”

杨嘉韵穿了内衣，看着衣柜里的衣服又问道，“你下午想打球吗？”

凌诊晴抿了抿唇，道，“我不想跟王英打。”

杨嘉韵拿了条适合运动的休闲服出来穿上，道，“那我们就随便走走，你要想打，我陪你打。”

凌诊晴和杨嘉韵出了门，凌诊晴自然而然地握住了杨嘉韵的手。杨嘉韵抬眸看了凌诊晴一眼，道，“你怎么现在还知道和我出门逛街该干什么了。”

凌诊晴用大拇指轻轻揉了揉杨嘉韵的手背，道，“我以前不是怕你不让我牵嘛。”

“我现在就让了？”

凌诊晴吐了吐舌头，道，“我先牵了再说。”

杨嘉韵笑了一声，道，“你这三年的心理医生当得还可以啊。”

凌诊晴听了这话，不由得眉头微蹙。杨嘉韵瞬间就明白了，自己让凌诊晴想起了伤心事了，她忙道，“我当时确实不该用这事和你开玩笑。但我也确实没想有想到……”

“不是你。”凌诊晴忙打断了杨嘉韵的话，她轻叹了一声，道，“心理疾病就和三高这种慢性病一样，很难痊愈。我又是个药剂师不是心理医生，我虽然是能在那里听病人的抱怨，但我只能给他们推荐方法，再调整他们的用药。所以这也导致我很多的病人使用的药越来越多，剂量越来越大，副作用越来越明显。有一个病人，我和他的家属聊，聊到最后竟然一致觉得停药反而对他而言是最好的，后来这个病人自杀了。”

凌诊晴说着苦笑了一声，道，“我和道恩受邀参加了他的葬礼，他的妻子和母亲反而感谢我，说我没让他苟活。我们后来买了一打啤酒回了道恩家，两个人就面对面地坐着，谁都不说话。我们两个药剂师，是怎么都想不明白，有些时候让病人停药，看着他一步步地走向死亡反而是最好的选择。我们两一直坐到晚上十点多，道恩才看着我说了一句话，她说，‘好好活着，我不想太早参加你的葬礼。’”

凌诊晴说着自嘲般地笑笑，道，“我那个时候宛若醍醐灌顶。我的病人是真没办法，死亡对他，对他的家人而言是一种解脱。说句难听的，他走了，他的家人也许才有自己的生活。可我如果自杀了……”凌诊晴咽了咽喉咙，不由得看向杨嘉韵道，“对我的家人，对我的朋友，对你，都是折磨。”

杨嘉韵看着凌诊晴，她吸了吸鼻子，故意开玩笑道，“你要真因为我自杀了，你那四个好朋友指不定怎么折磨我呢。”

凌诊晴笑着轻轻捏了捏杨嘉韵的手心。

两个人边走边聊，快四点的时候，又不约而同地一起朝学校走去。她们两进了校门，还没走近篮球场就看见王英还有庄旭和他们的朋友们在那里打篮球。凌诊晴不由得皱眉了，她不想见到的两个人现在可真是一下子全见到了。杨嘉韵看了她一眼，道，“别躲。”

凌诊晴哼了一声，有些不满地埋怨道，“都放假了我为什么还要见到他们啊。”

杨嘉韵笑着拍了拍凌诊晴的后背安抚道，“你不是喜欢正面刚嘛。”

她们两近了操场，庄旭见了杨嘉韵，猛然之间大声喊道，“杨嘉韵，我好喜欢你啊！”

杨嘉韵脸色瞬间变了，她刚想回嘴，凌诊晴就轻声道，“所有老师都在旁边那个小会议室里改卷。”

杨嘉韵了然了，她转了个身，拉着凌诊晴朝小会议室走。她们两没走几步就看见马老师黑着脸出来了，马老师见庄旭在操场上打球，立刻怒了，喝道，“庄旭，你发什么疯！不知道老师们都在忙啊！学期最后一天还要我叫你家长是不是！你是不是以为考完了就完了，你这篮球从中午打到现在了！你还想打到几点，打到天黑啊！”

庄旭他们听了，气都不敢出，连忙收拾了东西朝校外走。马老师扭头看了杨嘉韵一眼，皱着眉头问道，“杨嘉韵，你在这干嘛！”

“我有东西忘老师办公室了。”凌诊晴连忙道，“快回家的时候才发现，正好在小区里遇到杨嘉韵了，她就陪我过来拿。我们刚刚去了老师办公室，办公室门锁了，她就陪我过来找你要钥匙。”

“一天到晚丢三落四！”马老师不由得骂道，“现在所有老师都在改卷，办公室里没人，你别去了。有什么东西你后天来学校的时候再拿。你拿了回去也不会看书，装什么样子。”

马老师说着看着杨嘉韵还是敲打道，“杨嘉韵，你这段时间学习还可以，别放个假回来，又像前段时间一样。”

杨嘉韵知道马老师说的不是她成绩的事，而是她和庄旭的事。她连连点头，道，“老师，我知道的。”

马老师这才点了点头，道，“你们两赶紧回家吧。”

杨嘉韵刚想要走，凌诊晴就问道，“我回去能玩会电脑吗？”

杨嘉韵眉毛一挑很想要知道凌诊晴打算干什么，这人要是真想玩电脑，回去悄悄地玩了，马老师也不知道啊。现在她直接跟马老师挑明了，马老师怎么可能同意。马老师一砸嘴巴，道，“玩什么电脑，不要眼睛了！”

凌诊晴耸了耸肩膀，道，“那我刚刚也想着过来打打篮球，那你不是不让嘛。”

马老师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先去会议室里找你蒋老师他们把答案对了。”

凌诊晴连忙点头，她有些得意地看了杨嘉韵一眼，杨嘉韵忙道，“老师，那我回班上拿点东西。”

马老师点了点头，道，“去吧。”她说完又朝着躲到篮球架后面的王英她们喊道，“王英，你也好给我回去了！都打多久了！你家里人不着急啊。”

凌诊晴轻笑了一声，隐蔽地朝杨嘉韵挥了挥手，进了会议室。

凌诊晴对完答案出来，太阳已经开始下山了。她看了一眼操场，几个体育老师正在那里打着全场。杨嘉韵一手放在额前挡着太阳坐在教学楼的台阶上，她见凌诊晴出来了，朝她招了招手。凌诊晴忙走了过去，站到杨嘉韵的身前，帮她挡了太阳，低声问道，“回家？”

杨嘉韵没应，反问道，“你这次英语多少分？”

凌诊晴笑了一声，道，“我卷子放到我妈面前，铁定是满分，但最后成绩是多少，得看我妈心情。”

杨嘉韵轻笑了几声，道，“明天就知道了。”

凌诊晴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了，除了语文因为有作文改的慢了一点以外，别的科目这些老师最迟明天早上就能全部改完。而期末的时候这些老师得交一堆总结，教案，还要给学生发综合评价，所以明天他们这群学习好的全都要被抓回来帮各科老师统成绩，排名。“明天中午吃什么你定，我妈买单。”

杨嘉韵笑了笑，朝自己前方挑了挑下巴，道，“你不打篮球了？”

凌诊晴扭头看了眼打得正欢的体育老师砸了咂嘴，让她跟这群成年男人打实在有点过分了，毕竟她的身体在同龄女性里算是壮的，所以她也习惯了更靠身体打球，但她现在身体肯定占不到便宜啊。凌诊晴想了想，道，“我想跟你打。”

杨嘉韵笑笑，一手撑着下巴看着凌诊晴，道，“我想看你打。”

凌诊晴立刻朝操场走去。

篮球队的顾老师见她走了过来，连忙喊道，“凌诊晴，打不打？”

凌诊晴点了点头，问道，“我去哪队？”

“你跟曾组长一队吧。”顾老师道。

曾组长听了这话，打趣道，“你这是要给你们女篮的主将上小课呢。”

顾老师憨厚地笑笑，道，“这不是一回来区里就有比赛了嘛。”

顾老师这么一说凌诊晴倒是想起来了，区里的篮球比赛二月份就开始了，而后市里的比赛是在五月下旬。不过全市有女篮的中学少，区里算是他们学校也只有两所。原本这一次的比赛他们学校是没有报名的，让另一所学校直接进入，但是去了市里比赛就被一堆外援给虐了，所以初二他们对阵的时候，对方也请了外援。凌诊晴想到这在心里笑了笑，那个外援是省队的，身体条件全包围她，上一回就打得她束手无策，这一回她想要赢，恐怕就只能是靠着经验了。

曾老师重新开了球，他见顾老师有心练凌诊晴，直接把球给了她，顾老师立刻就防了上来。凌诊晴心里清楚自己是不可能过顾老师的，就算她靠假动作骗过了，顾老师几步就能追上来送她一个大帽。凌诊晴干脆直接三分出手，顾老师连忙扭头去看。他见凌诊晴投了一个穿心三分，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赞扬道，“手感不错啊。”

凌诊晴有些得意地一挑眉头，快速退着准备防守。

一群人打到快天黑的时候，顾老师就停了下来，拿着球走到凌诊晴身边道，“行了，天快黑了，你赶紧回家吧。”他顿了顿，道，“我一会儿跟马姐说一声，让你爸带你去买双篮球鞋。最好是能保护脚踝的。”

顾老师这么一说凌诊晴倒是想起来了，鞋子倒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她得去把护具给买了，平时训练还好，打起比赛来她是能把自己给扔出去的。凌诊晴连连应了，她跟几位老师告了别，就朝着杨嘉韵走去。杨嘉韵朝她一伸手，凌诊晴笑着把杨嘉韵拉了起来，杨嘉韵就道，“你好像一直没带护具。”

凌诊晴点了点头，道，“一直没打比赛，所以我也疏忽了。”

杨嘉韵应了一声，道，“护踝你自己买，别的我给你买吧，就当你生日礼物。”

凌诊晴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