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喝吃喝都在府中,吃食特意安排的也没有人说,衣服都是直接拿银子去外面做的,至于白父跟白母,这段时间并未踏足这里。
两人每次出去回来总是带着糖葫芦给白时阳跟白微念,所以两人天天坐在窗户那里等他们翻窗户回来,有时候白微禾也在的时候两人会特意给她带桃花酥,毕竟微禾已经是个长大的小姑娘了,不能天天吃糖葫芦。
不过两人在白府好吃好玩一个月之后就被萧老爷子派人抓回去了。
一点自觉都没有,竟然玩了大半个月还不回去。萧老爷子骂骂咧咧地教训两人,还以为这两人后面会自觉点自己回来,结果完全没有回来的想法。
白微成不在之后两人的日子过的有些苦了,其实当初走的时候白微成想回去那点银子给他们的,但是还没来得及就被抓回去了。
也不只他们两个,其余几人心里也是在盼白微成回来。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白微成带着大包小包刚到住处,就看见两人风一样跑到自己眼前,这几日不见,轻功是见长了。
白微成见状只能把自己给他们带的东西分别拿给他们,只怕是再有一两年大家就得各奔东西了。相聚的日子如一盏茶般总是很容易见底。
又一年春三月,一群人正商量着怎么给白微成过生辰,说来也是趣事,千商也就比白微成大几天,顾扶景是六月下旬的,温南是十月下旬的,苏山跟顾扶静的生辰相近,温南跟温一的生辰相近,所以有的时候大家都是一起过的生辰。
白微成的在醉寒山庄的最后一个生辰终究是没过成就被白家叫回去了,这次的白家没有着急带她走只是让他好好拜别夫子与同门。
这时千商第一次如此着急的来找白微成,白微成看着过来的千商跟云复,问他们是否愿意跟自己一起走。那是千商第一次最坚定的选择。
云复向来同千商走的近,两人自然是一起去的,更何况所有的路里面这一条是自己最喜欢的。
小时候的大家都不懂,长大了才明白身份给每个人带来的选择都不一样,都长大的大家需要选择适合自己的路。
“这个是我的信物,以后若是再来,就拿这个来见我。”白微成把属于自己的玉牌给了顾扶景。
顾扶景我希望你以后还记得我,会像之前那样来找我,我很开心。只是这句话终究没说出口,年少的心事总是缺少勇气表达。
白微成告别众人之后带着千商跟云复回了白家,白微成走了之后每个人都显得格外心事重重,尤其是顾扶景,他拿着白微成玉牌反复观看,整个人都是走神的。
其实温南一直很担心一件事情,他觉得白微成跟顾扶景两人之间的氛围不对,他也有听说过一些民间的故事,但是又不好随意揣测。
不管他们以后是什么关系,大家还是兄弟就好,温南这个人也是向来洒脱。
到了十二月,天气寒冷大雪纷飞。
温南还沉浸在白微成走了之后的忧伤中顾扶景就接到了王城的密信,当温南火急火燎的找到顾扶景的时候他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为什么”向来通透的温南这一刻也是彻底明白了,他很难过的看着顾扶景,眼睛的泪水多的都快要看不到东西了。
“温大哥是我兄长的大哥,我也是你大哥啊,那里不适合你。”顾扶景很平淡的盯着温南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是将门虎子啊,兄长可以做到的事情我也可以做到,我跟你一起去。”温南当时小只听到这些风声,自己长大的这些年也一直打听为什么当时父亲忽然放手让自己到山庄里面。
他只是以为顾扶景替他求了情挨打之后一起被罚到山庄里面去了,却没想到是顾扶景替他上了战场。
“温南,我是大黎的皇子,镇守山河本是我的职责。你做温家的小世子也好做萧家的少主也好,就是不要再做大黎的大将军了,温家为黎国做的太多了,我们顾家还不起的。”
顾扶景有些沉重的看着温南,天下兴亡匹夫尚且有责,更何况自己是黎国的皇子。
“一起去,要死一起死。”温南气愤的摔了顾扶景东西,自己又不怕死的孬种。
“臭小子,温萧两家两门忠烈皆在战场,总要留下一个人的,不然以后出了事连个收拾祭拜的人都没有。你外祖父年纪大了,山庄里面多少人的生死都在你的身上。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我是如此,微成如此,你亦是如此。”顾扶景拿出一直被自己收起来的勿动刀边说便慢慢擦拭。
当时庆阳帝把刀给他的时候是希望他凡事勿擅自行动,尤其是在战场上。
“我知道了”温南委屈的坐在地上擦眼泪,他们肩上的东西都太重了,没有任性的资格。
“我们去找微成吧,去西境之前想见见他。”顾扶景扯出一个苦笑看着温南,他好像有了挂念,怕年纪小的白微成被欺负,怕单纯的温南吃亏,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和这些同门见面了。
“你等我,我去收拾东西,咱们去找白白。”温南转身就去找萧老爷子让安排好去明州的东西。
两人在路上的时候白微成已经在自家的祠堂跪了三天了,白微成回家之后得知自己的父亲被人算计之后受了伤,便帮父亲报了这个仇,但是白父气白微成锋芒毕露,沉不住气,怕他以后吃亏便让他跪在祠堂反省。
千商跟云复二话不说一起跪在了祠堂里面,他们既然跟了白微成,以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你想好了吗?”秦然看着寡言的苏山一直坐在山门口等顾扶景回来,心中便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嗯,跟你一样。”苏山没有多说什么,之前他们以为顾扶景只是顾家的宗室子弟,没想到时黎国的二皇子,如今又要去随军,两人自然是要跟过去的,一是自小就钦佩他的武功跟胆识如今又深感于他的抱负,得一起出生入死方才能了呀。
男儿自然守卫家国,建功立业。
“那我们等他回来一起去吧”秦然看着下山的路,眼神中满是坚定。
“你弟弟呢?”苏山看着秦然,秦然耸耸肩,”他还小,以后会有自己的选择的,姨娘会照顾好他的。”
后来秦然跟苏山跟着顾扶景去了西境之后,白微成便把秦钰同姨娘一起接过去照顾了。
温南跟顾扶景两人到了明州之后,便拿着白微成的信物上门拜访,白父见状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白微成听到顾扶景亲口说着他的身份跟要从军的事情之后,整个人都是无神的状态,这段时间她想过无数种以后结果,到最后都没有她想要的结果。
顾扶景看着一言不发的白微成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有种异样的情愫无法表达出来。
“什么时候走?白微成眼中没有光彩的看着顾扶景。
“还能在这待三天”顾扶景低落的看着白微成,白微成点头应下了只是让两人在这里住几天到时候再走。
这天晚上顾扶景睡不着,温南也睡不着,两人偷偷爬窗户到白微成房间的时候白微成也没睡着。
三人呆滞许久之后还是白微成拿来被褥铺在地上,就这样三人一整晚都没睡聊了很久很久,聊到天亮才撑不住睡下。起来之后顾扶景带着温南去了附近的官府,他不过是不放心白微成,有些私心。温南有温家但是白家无权容易遭人惦记,怕自己从军的时候白家被人欺负了过去敲打敲打这些人罢了。
自己这个身份有的时候还是挺好用的。
白微成起来之后来到了父亲的书房拿了一件东西出来,这是一个银手钏,白家的女子都有。只是白微成这个上面什么都没有,她出生的时候母亲帮她做好但是一直没带过被收起来了。
她想给顾扶景,若是有一日顾扶景出事了便把这个手钏寄给她,她就知道了。
埋在心里最深的心声是无法说出口的,自己这辈子选了男装便是脱不下了,女子的心事便只能跟着这个手钏一起给那个人,两人之间隔着的东西太多了,而且顾扶景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女子。
她说不出口,背后的白家压着她说不出口了。
白微成回房的时候顾扶景跟温南正围着火炉旁说些什么,她进来的时候两人就结束了对话。顾扶景连忙从怀中取出一个玉佩给她,告诉她若是以后遇到什么难处,直接去找他兄长就可以了。
白微成本不打算接,后来想到若是以后真的天人相隔这怕是留给她的最后一件东西便及其重视的收藏起来了。顺便也把银手钏给了顾扶景,不过倒是惹得温南一阵伤心,两人送来送去没有自己的吗?
“以后专门打一个给你,可好?”白微成心虚的去拉温南的袖子,温南哼了一声抬头一躺,这还差不多。
三日来的很快,白微成跟千商还有云复去送顾扶景跟温南的时候,温南特意拉着千商跟云复在旁边忧伤的告别,倒是顾扶景跟白微成两人,什么话都没,白微成心中一遍遍的说服自己稳定情绪,只是嘱咐顾扶景一定要好好回来。
五人告别之后没有人在回过头看过对方,都怕双方看到自己的眼泪,年纪小的时阳本来很生气的想去问顾扶景为什么不陪自己过完生辰再走,说好了送自己一把剑的,可是此时的他心中感受到的是有很浓的忧伤,只能看着那人在风雪中策马离开。
这是第一次看着兄长哭吧,时阳笨拙的掏出手绢慌乱的帮哥哥擦拭眼泪,擦着擦着自己哭起来了,他一点都不想看到自己哥哥这么难受。
顾扶景走了之后白微成自己在房间呆了一段日子之后自己便去祠堂跪着一连跪了几天,刚开始的时候白府跟白母倒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后来跪着的时间久了两人便慌乱了,白微成从小没有过任何这样的举动。
白母小心翼翼的去看白微成,进去的时候只看到白微成跪在白家的牌位前双目无神。
“母亲”
“嗯”苏冉担忧的看着白微成。
“对不起,帮我也跟父亲说一声对不起,我有些难过,等我处理好这些情绪我会好好按照父亲说的去接手白家,再给我一些时日好不好?”
白微成有气无力的跟自己的母亲说道,她再需要一些日子就可以了,第一次还不习惯处理这样的情绪。
“好”苏冉走过来抱着女儿应下之后就离开,她知道白微成此时需要自己独处,走出门的时候就看到白禀明照在门口,眼睛有些泛红。
“后悔把白家交给她了?”苏冉看着白禀明,白禀明摇头否决这个说法“咱们女儿的性子,我给不给她,她终究都是白家的家主。我只是做了一决定但是确定要走这条路的是她。”
白禀明说完就离开,白家这些年一直遭各大商行算计,白禀明身子遭人算计很难一直支撑白家,白家急需一个新的家主出来支持局面,但是白禀鑫对商行的事情不懂而且身陷江湖也做不了白家的主,所以当初白微成出生的时候才会对外说是男孩子,那些人知道自己身子怕是很难在支撑白家下去了,若是知道白微成是女子白家怕是自己都会内乱各种算计家主的位置,这样下去白家迟早会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