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则是大年初五那天晚上才回别墅,回到家又跟往常一样看到窝在沙发上的男人,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摔了门就走,把好不容易吃完安眠药的秦桑吓得一大跳直接从沙发上蹦起来,醒来看到客厅里还是一个人,他以为是自己做了噩梦,差点以为自己也有些精神分裂。
结果就是坐在沙发上盯着空气,又盯了一晚上,白天继续带着雪球出去遛弯儿,他还是很喜欢去刘爷爷家那条路,这条路人很少,虽然小路没名字,风景很好看的。
好些天没有见到沈以则,他很想他,也有想过给他打电话道歉,但又觉得自己没有错。
他跟方凌霄真的只是朋友关系,他……也是他唯一的朋友啊,要是断了,他以后怕真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沈逸一家是在正月十五元宵节回来的,飞机刚落地就给秦桑打电话,约他晚上出去吃饭,刚好沈林玉也想见他,秦桑拒绝,这几天他状态不好,总是睡不着,气色不好面容憔悴,这样过去怕是会吓着他们一家三口,故而选择了拒绝。
人家一家三口热热闹闹过年,他去凑什么热闹?
元宵节那天街上很热闹,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
秦桑趴在二楼阳台看一晚上夜景,小区里人也多起来了,不像是刚开始那样只有那么几户人家。
晚上在沙发上睡着的时候觉得身边有人,一睁眼看到压在身上的是沈以则,他把脸往他怀里一贴,听着他的心跳叫了一声“二爷”。
“说了,以后要是再看到你在沙发上睡觉我就直接在这儿干,死你!”沈以则面色冷冽的说。
秦桑却是双手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你之前已经干过了,还干的我很疼。”
“那是你自找的!”
秦桑没再说话,腰被他用力掐了一下,疼得他皱起眉头。
沈以则这次没有在沙发上弄他,抱着人上了楼:“以后不准再惹我生气,听到没有?”
秦桑乖乖的回答:“听到了!”
他把人放到床上,只脱了裤子,衬衫都没来得及脱,就直接压上去了!
一晚上,秦桑被他折腾的死去活来,一个劲的求饶,半个月没做,沈以则体力特别好,一直弄到凌晨,秦桑彻底没有力气了他才放过他,把睡着的人抱在怀里。
几天不见,怎么又瘦了?
这几天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
沈以则看着窝在他怀里的人,莫名的有些心疼,他好像特别没有安全感,窝在沙发上是因为沙发空间小能让他感到安全,想起之前他说的话,他就特别心疼,吻了吻他的额头,把他的脸转过来,看着他的睡颜。
这个男人还真是倔强,张静说了那么多戳心窝子的话他还能这么淡定,这么若无其事的样子,是已经麻木了?
看来,他没少在张静那儿受到刺激!
秦桑早上醒来摸了摸床边,果然又走了,他睁着眼睛发了一会儿呆,揉揉快要断掉的腰从床上爬起来,去浴室简单冲洗一下,把身体里的东西都弄出来,又去换了一身衣服才下楼。
下楼就看到沈以则围着蓝色围裙站在厨房,有些破天荒,他这次居然没走?
沈以则见他下楼,说了一句:“一会儿吃元宵吧,昨天没陪你,今天补上!”
秦桑腹诽了一句,从三十那天到现在半个月了,何止是昨天?
想了想,以后还真不能惹他生气,这一生气半个月不带理他,一条短信都没有。
汤圆上桌了,秦桑乖乖的坐在一边吹着碗里的汤圆,沈以则端着自己的那碗坐在他对面,“是不是没好好吃饭,抱着你都膈应人。”
“吃了!”秦桑淡淡的回他一句,眼睛还是盯着碗里的汤圆。
他是真吃饭了,就是晚上睡不好总是失眠,要是不吃安眠药他能在沙发上干坐一整夜,就对着黑暗中的某一个点儿发着呆能一直到天亮,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些抑郁,也有打算去医院检查一下,张静已经疯了,他可不能再疯掉。
“过几天让人来带你锻炼身体,把身体训练好,来我身边做事。”沈以则说。
“好!”
能上班也不错,至少不会在家胡思乱想,他还没去过沈以则公司呢。
汤圆吃完,秦桑把碗筷放到洗碗池洗干净放到一边,然后拿着罐头去给雪球喂饭。
沈以则就看着他,总觉得他情况不太对,看了碗里还剩下的三个汤圆他也吃不下了,碗筷一推,走过去问:“秦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秦桑摇摇头,“没,挺好的!”
“过来!”
见沈以则已经坐在沙发上,秦桑放下罐头乖乖走过去看着他:“二爷?”
沈以则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伸手摸摸他的额头,的确没有发烧,“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吗?”
“没事,我挺好的!”就是总失眠,应该也不严重,吃点药就行了。
“要是不舒服就去医院检查一下,别让我担心!”
秦桑扯了扯嘴角,“担心我死了,看不到这张脸?”
瞅着沈以则变色的脸,他又说:“放心吧,我暂时还不会死,也不想死,活着……还挺好的。”
“秦桑,我不是那个意思!”
“二爷,我真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但是你说的训练我觉得有些接受不来,你该知道我不能剧烈运动,我肺不行!”秦桑说。
沈以则抿抿嘴,眉头微皱:“肺部不行也要先锻炼锻炼,不锻炼怎么能强化肺部功能,以后要是落下病根很容易病变。”
秦桑就不说话了,沈以则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没什么可说的:“行吧,那就这样吧!”
但心里他是真觉得自己不行,跑步都费劲儿,这样玩下去他觉得自己肺部真的会出问题。
沈以则把他抱到怀里,“之前冷落你是我错了,这几天闲着,你想去哪里我陪你?”
秦桑听了心里的乌云飞了一半儿,脸上难得多了一丝喜悦:“在家陪陪我吧!”
他哪里也不太想去,就想跟他在一起!
“好!”
“别折腾我!!”
沈以则又蹙蹙眉,但看他脸色却是比前段时间更加苍白削瘦,也没说什么,“这几天放过你,先把身体养好了!”
沈以则在别墅这几天也没闲着,白天一般都好几个视频会议,要么就是打电话能打一个多小时,一会儿英文一会儿中文,秦桑就简单的很,每天带着雪球出去溜溜圈,晚上回来躺在沈以则身边入睡,有他在,他可以不吃安眠药,也不敢让沈以则看见那些药。
休息几天,身体恢复一些,沈以则便让粟风锻炼秦桑,秦桑身体底子太弱了,弱不禁风的,锻炼他的第一天让他跑步,一大早就把他从床上折腾起来,洗漱完穿了外套就出去跑圈儿,天还冷,那空气呼吸肺都是刺痛刺痛的,冷空气化作一根根小刺针扎在肺上。
跑了不到两公里,秦桑举械投降坐在路边死活不跑捂着心口一直喘息,脸色也不太好看。
粟风没见过这么虚弱的男人,站在树下嫌弃的看着他,好歹也是个一米八的大男人,连五公里都跑不了,怎么能弱成这样?
缓了好久,不疼了,他站起来往回走,粟风也没强制性的让他跑,跑步只是练习一下基本功而已。
走到家,秦桑脸色煞白煞白,心口又疼了起来,“以后别让我跑了,受不了!”
粟风跟在他身后耸耸肩,“外面太冷,要不去健身房?”
秦桑好看的眉头拧了起来,他回头看向粟风,乌黑瞳仁清冷:“我很懒,不要叫我。”
粟风无语,嘴角抽了抽,第一次见到这么大方承认自己懒惰的人,收拾房子的时候可没见他有半分懒劲儿!
“你是保镖我不是,二爷要说什么你让他来找我。”
秦桑冷冷的丢下一句回屋,先是泡了一杯茉莉花茶,然后往沙发上一窝死活不愿意再动一下,他是文科生不是体育生。
看到手机响,他看一眼,沈林玉?
“秦桑哥,你在家吗?我能来找你玩儿吗?”
“好,我把地址发你!”
“好嘞!”
挂了电话,秦桑快速的把地址发给沈林玉,好久没见到他了,这小子也不知道过的如何,想来肯定比他过的开心。
半个小时后沈林玉就到了,手上还拎着一个大型包装盒,看到粟风,也没说什么,径直去客厅找秦桑。
秦桑许久没见沈林玉,他个头高了很多,五官没什么变化,皮肤黑了一些想来是在外面旅游晒的,不过还是很好看,依然是个精致漂亮的洋娃娃。
沈林玉跟他讲了多国外的事情,还说在英国找到了他想要的城堡积木,这大盒子里的就是他带回来送给秦桑的,一座哥特式风格的城堡。
两人聊了一会儿,沈林玉告诉他其实是沈逸让他过来看看他,沈逸很担心他,碍于沈以则也不好直接过来找他,还问他晚上能不能一起出去吃个饭,秦桑也很久没见沈逸,想了想还是答应了,沈林玉很开心。
送走沈林玉,秦桑站在门口看了他好一会儿,少年意气风发、神采飞扬,青葱的脸上满满的都是阳光、帅气、清爽。
秦桑想了想,他的二十岁是在做什么,哦,对了,他的二十岁在英国参加了国际珠宝设计比赛,可惜还没拿到冠军就回国了,他给秦宁捐了肝脏,然后拖着还没好全的身体一个人灰溜溜躲去了北京,在北京呆了一年多,得到的就是秦宁的死讯。
不知道沈林玉的二十岁又会经历一些怎样的美好!
回头一看,他已经二十六了呀,他已经不是少年郎、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成年人的世界又冰又冷的,沈以则今年也二十八了,时间好快。
晚上,秦桑出去跟沈逸见了一面,沈逸看上去有些疲惫。
英国那边情况好像不太好,他当年培养出来的几个顶级设计师在同一时间跳槽,导致英国分公司珠宝设计部全员动荡,还出现了几个负面新闻,说是分公司盗窃了别人公司未上市的珠宝设计,一时间分公司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今年是别想寄身珠宝行业了,做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抄袭盗窃。
那边的事情还没能处理完,北京那边的工程又因为大雪暂时无法动工,工期延迟许多客户都纷纷上门找说法,虽说与啸风融资,沈氏集团的资金链不会断掉,可大部分的资金已经投向了美国的红酒庄与珠宝了,三方压力,沈逸确实不太好过。
过年这段时间,沈氏集团的股票就一直在下跌,就像冥冥之中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动着这一切的发展。
安慰了沈逸,秦桑把人送回沈家才回去,一回去就见沈以则黑着脸、一脸不高兴的坐在沙发上。
秦桑知道自己又惹他生气了,他就是去陪沈逸吃个饭而已,也没做什么。
晚上还是被沈以则折腾了一会儿,直到他求饶,沈以则才放过他。
秦桑还是被逮到了健身房,看着那些器具他都觉得头疼,他是真没什么运动细胞。
跑步吧,肺不行,做其他的运动吧,力量不行,被逼着做了十几个健腹轮,腹部、后肩、胳膊都疼的要死,晚上回去倒头就睡,一坐起来肚子疼的他龇牙咧嘴,好几天才消停。
忽然这么高强度的训练让他的身体吃不消,终于还是累倒,因为发烧引起了一场肺炎,沈以则就不再逼着他锻炼身体了,秦桑挺庆幸,锻炼那几天,他身上的皮肤没有一块儿不疼,好几处都青肿着,后腰也被器械砸了一下,一疼好几天,要不是沈以则给他抹了一些药酒,估计还得疼上一段时间。
周六下午,秦桑蹲在院子里开始折腾茉莉花,折腾好了,夏天开花能好看一些。
沈以则下楼见他穿的比较单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身体刚好没几天,你又开始折腾?”
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秦桑披上,目光接触到脖子那儿的青肿,心里不是滋味儿,这是练拳击的时候被砸的,真没见人能瘦弱成这样,让他锻炼跟要了他半条命似的。
一个男人哪能没有健康强大的体魄,他倒好,天天不是折腾花草就是遛狗的,跟个老大爷似的。
“夏天,茉莉花开会很好看,还能驱蚊防虫。”秦桑擦擦手上的泥巴。
沈以则“啧”一声,“你就是太闲了,明天跟我去公司开始上班。”
“后天吧,明天有点事,去一趟医院……看张静!”秦桑说。
“好,那就后天,我倒要看看你在沈逸那儿学到了什么。”
斜了他一眼,想起他连红酒都不会开,挑挑眉,“别给我丢脸。”
秦桑点点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