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间教书的日子 第40章 转世

盖兮第一次来天庭，到了南天门说明来意，便被指示离愁境方向，盖兮飞身来到离愁境天牢外，向看守仙官说明来意，登记后，便被领到了绛河仙子所在之处。

离愁境与仙界他出并无不同，只是这里的风雨会使心存爱欲的神仙觉得风似刀割，雨若火灼，盖兮尘心未尽，被这边风吹得也微微有些不舒服。

盖兮瞧见一位女仙正在一间竹舍外织网，那位女仙听到动静，缓缓抬起头看向盖兮。但见那女仙生得极美，眉目之间与盖兮很是相似，五官更秀气一些，端庄秀雅，丽如朝日。

样貌竟然与之前冲击天仙境界的幻境中，盖兮见到的绛河仙子很相像。

“你是毛毛么？”绛河仙子站起来问道，

“娘，是我，我现在叫做林盖兮。”盖兮回答说。

绛河仙子抱了一下盖兮，复又扶着胳膊端详片刻说道：“很好，你生得既像我又像你父亲，还有几分像你前世。”

“娘，你认识我前世？”盖兮有些惊讶，因为上辈子有些细节还未回忆起来。

“自然，林啸有次受伤被我救了，后来我临产之时睡梦中，看到他的魂魄飘了进来。”绛河仙子解释说，又问：“这里十分危险，你怎么来了？”绛河仙子紧张问道。

“娘，这里不过是有些风雨，哪里危险了？”盖兮有些奇怪。

“孩子你看，外面的妖怪总是撕裂天幕进来，所以娘一直在不停地织网来补上苍穹缝隙。”绛河仙子上指茫茫太虚对盖兮说道。

“原来深陷其中的罪仙看到的幻境如此可怕，不知道母亲这些年如何熬过来的。”盖兮想到，又问绛河仙子，“娘，我这里有一颗丹药，可以帮助你降服这些妖魔，你要不要吃下去？”

“好。”绛河仙子神智尚未完全清明，并不细问是什么丹药，接过来一口吞下。

“这药怎么服下这么困……”绛河仙子说着音量渐小，身子也摇晃起来，盖兮扶住即将倒下的绛河仙子，抱进竹舍，放置在床榻上。

“探望时间到了——”远处传来看守仙吏催促离开的声音，盖兮最后又望了一眼母亲，转身离去。

天上与凡间穿梭，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回到峨眉山仙云崖已经是一个月之后。

盖兮赶到的时候，吕师叔正在传授士雁道法。

“吕师叔。”盖兮拱手行了个礼。

“盖兮，恭喜你突破至人境。”吕洞宾说道。

“说起来，也多亏这番红尘历练。”盖兮慨叹道。

“盖兮，这次去人间走一趟，你究竟经历了什么？”士雁问道。

一阵回忆涌上盖兮心头。

……

泾阳县的一个小山村里，有一名父母双亡的苦命孩子，从小靠着亲戚邻里接济，以及给大户人家牧牛，跟爷爷砍柴采药，与爷爷相依为命。

说起来，少年的父亲也是读书人，母亲是没落士族之后，因此这名少年有个颇为文雅的名字，叫做林默渊。

可惜这孩子太过孤苦，半个月前爷孙俩一起去山上采药，因天边骤然飘来一片乌云，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之间，突发山洪，将两人冲下山崖。林默渊命大，第二天被猎户救了回去，林家老爷子的尸体三天后才被发现。

因为家里太穷，下葬之时连个棺材都没有，林默渊去县城当了祖传的玉佩，换了两贯钱，才买了棺材，体面的办了老林头的葬礼。

要说林默渊这孩子也是稀奇，自从死里逃生之后，之前跟个猴子似的调皮捣蛋的顽劣性子，一夕之间全收敛了。不但为人稳重成熟了许多，说话也变得客气斯文，看来人都是在挫折磨难中长大的。

盖兮没想到自己这次神魂离体，居然在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身上醒来，不过这样也好，省的从婴儿开始做起。盖兮料理完原主爷爷的丧事，第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挣钱。

盖兮以前无论是在槐林书院教书，还是在玉华国魂穿方卓，从来没有为生计，为金钱发过愁。可是眼下，挣钱却有两个要紧的用途。

第一是去当铺赎回家传玉佩。南里村的林家实在是家徒四壁，别无长物，为了埋葬原主的爷爷，把家传玉佩都当了，盖兮请求当铺将这玉佩多留些时日，自己筹到钱一定赎回。但是当铺放话说最多留三个月。

第二是还救命恩人王猎户的恩情。盖兮醒来后首先见到的就是王猎户和王猎户的女儿王小娥，小娥只有八岁，但是身体极其虚弱，小娥的母亲身子就很弱，在生小娥时难产去世，盖兮还有前世学到的医理底子，知道如何治疗，只可惜需要几种名贵药材。只是眼下，林默渊肯定是买不起这几种药材的。

盖兮想靠卖药为生，可惜年龄太小，没人会信。原主又面黄肌瘦骨瘦如柴的，实在也不能卖力气赚钱。

盖兮正在院子里发愁如何挣钱，忽然听见有人敲门。

“来了，稍等——”盖兮喊着跑过去开门。

门口站着隔壁的刘婶，盖兮刚醒来的时候就赶上爷爷丧礼，因此趁机会记住了很多乡亲。

“刘婶儿，找我有事？”盖兮问道。

“白员外给自己的公子招书童呢，你要不要去碰碰运气？”刘婶问道。

“不必了，我闲散惯了，不太会伺候人。”盖兮知道，书童也是仆人，是奴籍，没有自由的。

“你别着急推辞，这次白员外主要是为了鞭策自己的儿子好好读书，所以想找几个身家清白、家境贫寒、年龄相仿的孩子跟自己家那个小祖宗一起读书。最好是聪明伶俐、读书读的好的，我们想起你爹在时，你是村子里读书读的最好的。而且白员外是招佣人，雇人去私塾读书，不是买仆人，每月还有一贯钱的薪水，包吃包住，十天一休，公休时可以回家，怎么样，不错吧！”

每月一贯钱，那两个月就可以赎回祖传玉佩了。盖兮做了几百年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头一次向金钱屈服。

“谢谢刘婶儿惦记我，这差事确实很适合我，等我挣了钱再好好答谢您——您知道哪里报名吗？盖兮刚从林默渊身上醒来几天，就感觉自己变了。

“村南十里，白员外家的庄子门口就能报名。”

盖兮回房收拾了一下东西，因为原主太穷，收拾半天，只带了一个装水的葫芦，两件打了补丁的换洗衣物，和几十个铜板。半刻钟就收拾好了。

面试非常简单，只是问了问年龄、哪里人士，家中还有谁，又问了两个极为简单的书上的问题，然后就通过了。

这次一共招了六个人，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面试通过后，签了协议，有仆人领着六人到了安排的住处。白员外是泾阳县首富，家中田产无数，长安城中还有好多铺子，宅院自然极大，盖兮因为有些路痴的原因，路上全神贯注地记忆路线和显著标志，走到住处时，已经感觉很疲惫了。

盖兮与一名叫做徐衍的少年一个房间，徐衍也自小父母双亡，由姑姑养大，现在觉得不想拖累姑姑了，所以报名来这里做书童。

晚饭前，还有人送过来了几身衣服，说是他们自己的衣服太寒酸，去学堂要穿的体面一些，以示对古圣先贤的尊重。

盖兮以前教书的时候，家里多穷的孩子都收，每届总有两三名学生的衣服都打着补丁，因此对这种说法十分不以为然。

去饭堂吃饭地时候，发现伙食还可以，主食有米饭、包子、芋头、山药，菜有腊肉、鸡蛋、青菜、豆腐、蘑菇、面筋，甜品有炸糖糕、桂花糕，粥品有荷叶粥、小米粥，水果有梨子。盖兮随意盛了两样素菜，一碗荷叶粥，拿个两个素包子，居然味道还不错。

徐衍正在感慨大户人家下人饭堂的伙食都比自己家过年好时，听到邻桌的书童在议论。

“听说白家公子白璋是个纨绔，平日只知道跟丫鬟小姐们混在一起，请了好几个先生，都被气跑了，恐怕这活不好干啊。”书童吴晨说道。

“我还听说因为白公子当街打伤过人，差点吃官司，多亏白员外疏通关系，赔了一大笔钱，否则白家脸面就挂不住了……”另一位书童贾椿说道。

“好像蓝田裴氏的小姐就是因此闹着要退婚的？”另一位书童郝铭问道。

“不止啊，听闻白公子还好酒，好赌，还爱去勾栏听曲儿，总之，吃喝玩乐那一套非常精通，就是不好好读书。”最后一名书童赵思说道。

“据说裴家小姐闹着退婚虽然暂时被压下去了，但是裴老爷打听了一番白公子平日行径，发了话，要是白璋明年考不上乡试，就铁定要退婚的。”郝铭补充说道。

盖兮心想：“真没想到遇见这种学生，说什么也要坚持两个月，拿到两贯钱赎回玉佩才行。”

“不要担心，”徐衍看林默渊若有所思，劝解道：“白员外只不过是尽自己所能，给白公子提供最好的读书条件，也不会真的指望我们能起到什么作用。”

盖兮点点头，觉得徐衍思维缜密、性格沉稳，幸亏是自己的室友是他，如果换做他人，估计得被吵聋了。

忽然不想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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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