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间教书的日子 第38章 千灵阵

田士居处理了半天公文，便有铁面卫开报，“界主，根据落网计划，人带到了。”

“好，将人带过来罢。”田士居道。

却见铁面卫押上来两名女子，一人身穿丹红衣裙，一人穿群青衣衫。两人都被捆妖索绑着，被摔到士居对面的地上。

田士居摆摆手，铁面卫随后退出书房。

“没想到堂堂魔界界主，居然用如此下作手段。”红衣女子骂到。

田士居早些年做界主时，经常被各长老埋汰，根本就不在乎这些话，闻言微微一笑。

“你与传闻中的善居界主并不相同。”青衣女子说道。

“因为我是善居的大哥。”田士居解释说。“拜托两位姑娘在此稍候。”随后长袖拂过，两人身上的捆妖索变成了反绑双手在身后的姿势，这样不妨碍自由走动，又能防止两人出手伤人。

“请两位姑娘不要客气，坐下歇息一会儿罢。”田士居颇有风度地说完，不再言语，回身继续处理公文。

这时善居从内室走出，因为服下止痛丹的原因，气色好了许多，但整个人看上去还是有几分阴郁。

“丹青姑娘，听闻你是大巫师最得意的弟子，情同父女；青砚姑娘，传闻你是前代巫蒙王之女，大巫师对你更是尊敬有加。所以只好委屈两位来这里小住几日了。”善居斜晲两人说道。

田士居闻言，才知道这两名女子是何人，料想善居是以此威胁大巫师。于是起身看向善居：“你不宜再耗费心神，这里有大哥盯着，一会儿大巫师若来，我再叫你便是。”

“应当快来了。”善居说道。

话音刚落，便有侍卫来报：“巫蒙国大巫师求见。”

“带上来。”善居说道。

那巫蒙国大巫师全身黑袍，身披黑色斗篷，头戴风帽，还用面具遮住了半张脸，完全看不清样貌，看上去有几分神秘又有几分邪恶。

“善居界主好手段，在下愿赌服输，”大巫师说道，然后伸手亮出一瓶丹药：“这是七情蚀心蛊解药，请善居界主放了她二人。”

“我怎知你这解药是真是假？”善居说道，随后拽起青砚的后衣领，“我们同时放手，如何？”

大巫师将丹药甩给善居，善居同时将青砚推了过去。

“我来看看，”田士居走过去打开小药瓶，闻了闻，确实有一些解蛊毒常用药的气味，于是点点头，“应当无碍。”

善居便将解药服用下去。“大巫师莫急，丹青姑娘等我完全解了蛊毒，自会放了。”

大巫师攥起拳头，哈哈大笑两声：“善居界主竟然言而无信吗？”

“是大巫师行径令善居不太放心，不得不多做一手准备。”善居答道。

“大巫师请回吧，与我兄弟二人对上，你讨不到任何好处。”田士居说道。

大巫师拉起青砚，走出门去。

“想不到堂堂魔界界主居然如此卑鄙。”丹青骂到。

田士居正在批阅公文，又见善居已经回内室打坐调息运化丹药去了，感觉这女孩子有点吵，一道禁言咒甩了过去。

丹青气得满脸通红。

田士居并不关心丹青如何腹诽他，只觉得清净了不少，继续处理公文。

过了约有半个时辰，善居从内室走出，看起来气色已经同平时无异。

这时善居已经穿上了黑色绣金云纹战袍，手持长剑，一身戎装，似乎是要出门。

“你要出去做什么？”田士居问道。

“大巫师阴险狡诈，睚眦必报，经此一事，必定怀恨在心，八成会趁我放松之时做些手脚，我先去巫蒙国探探，先下手占个先机。”善居解释说。

田士居闻言叹息一声，“也好，切记自身安全第一，你的储物袋里，放了我这几年炼制的清心丹，记得按时服用。”

善居点点头，转身离去。

田士居望着善居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心绪不宁。掐指一算，善居此去竟然是初时凶险万分，后续转危为安、化险为夷的卦象。

田士居知道自己劝不住善居，况且人已离去，便只好继续处理公文。

等到晚上该打坐休息的时候，才发现丹青还在书房茶几旁坐着。

田士居走到丹青面前，掐诀解了禁言咒，又凭空画符打入丹青体内一道封印功力的术法。在茶几对面坐下，说道：“丹青姑娘，你的禁言术已解，可以说话了，不过我方才封住了你周身法力，现在解了捆妖索，你不要轻举妄动。”话音刚落，捆妖索就回到田士居手中。

田士居想到丹青毕竟是人质，自己在善居回来之前需要看管好，便从储物袋中取出两个蒲团扔到地上，解释说：“天色不早了，我们一起打坐调息吧。”

丹青闻言却微微有些脸红。

……

善居来到巫蒙国，发现巫宫的巫师们正在准备一个祭祀，而且好像是献祭以召唤恶灵的邪门祭祀。善居一番查探下来，在一处山林里发现了阵盘。

只是善居没有专研过阵法，只能看得出阵法并未启动，进入阵内丝毫没有收获，不免又有些思念盖兮。刚想到盖兮若在就好了，突然又是一阵头疼袭来。

“难道解药有假？”善居顾不得细想，因为发觉阵纹突然显露，阵法竟然开始启动了！

“附近一定有催动阵法的人。”善居想到，环视四周，发现大巫师果然在阵外空中飞身悬停，口中念念有词。

“原来是你有心做局，诱骗我前来。”善居说着起身飞离阵盘，却被无形的边界挡住了。

“千灵祭以上千名凶灵为祭，召唤上古魔灵出来，我之前想做成此阵，可惜一直没有条件，多亏了善居界主前两年攻打巫蒙国，两国交战，自然产生了不止上千的凶灵。”大巫师说道。“也让善居界主体验一下作茧自缚的滋味。”

善居在阵内不断用法力攻击阵法边界，边界却一直纹丝不动。不过，在阵法初成那一刻，上千凶灵出现，阵眼与边界都受到波及震动起来。

正是此时，阵法初成这一刻，边界最为脆弱，善居挥剑向大巫师方向斩出一天裂缝，并做势向裂缝飞去，大巫师果然上当，前往裂缝附近去阻止善居出来。

善居趁着大巫师在裂缝外侧专心施法缝合缝隙的功夫，又挥剑斩出几道缝隙，大巫师即刻飞身于缝隙之外缝合裂口，正当大巫师露出几分倦怠烦躁之色时，善居祭起一道法咒隔着缝隙击中对方，大巫师一时未分心防备，竟然跌落到阵中。

此时正处于阵法启动的关键时刻，大巫师一边施法缝合裂缝一边专心念祭文催动阵法，并没料到善居会攻击自己。所以，被拽进阵法之后，才反应过来。

“你疯了么？我被困入阵内后，没人能放你出去！”大巫师总算见识到善居的狠绝。

“难道你要告诉我你本打算放我出去？”善居问道。

“本想你被困后，我便去找田士居。他若放了丹青，并且撤军，我未尝不能放你离开。”大巫师说道。

“可惜晚了。”善居看着上千凶灵突然都缩至一处，一股十分恐怖的威压从地面另一侧涌出。

终于，一个高大的身影浮出地面。先是张开大嘴，一口气吸入上千凶灵。然后转过身，向善居与大巫师袭来。

“你不能命令他吗？”善居一面祭出咒术攻击魔灵，一面问道。

“上古大魔的魂灵，怎么可能听我指挥？”大巫师一面抛出法宝攻击魔灵，一面回答。

“那你为何召唤他出来？”善居一面挥剑斩向魔灵一面问道。

“能将你困在此处半天，田士居定然撤军，我的目的达到了，再停止祭祀就可以。”大巫师回答说，“可是眼下我在里面，无法中止这个大阵了。”

善居不再言语，两人达成默契，一起联手攻击魔灵，刚开始还能打个平手，甚至稍微占得上风，随着法力的消耗，阵法内又被压制法力，且是魔灵主场，慢慢越来越招架不住。

大约半天之后，两人都受了重伤。

“必须想办法消灭魔灵，否则若是魔灵破阵而出，后果不堪设想。”大巫师状况比善居更糟糕，除了巫术、蛊术、祭祀等秘术，斗法确实不是他擅长的，大巫师浑身黑袍，看不出流了多少血，说话声音此刻却十分微弱：“我要不行了，你务必拦住他，不能让魔灵吞了我的身体，否则你更加不是他的对手。”大巫师挣扎着说完，便倒下了。

善居此刻了然，如果魔灵吞了大巫师，定然实力大增，自己更打不过。若自己也被魔灵吞了，更助长了魔灵威力，等其破阵而出，不知道会给巫蒙国，甚至整个妖界、魔界、人间带来多少灾祸。

善居虽然一直发动战争，但却严令手下不得攻击手无寸铁的普通妖国民众，也因此很多妖怪虽然觉得他很厉害，却并不痛恨他，妖言印书社刊印了善居的许多风流话本也反映出大部分妖怪对善居的态度。

焚风洞岩壁魔功中还记载了一种方法，遇到实在打不过的对手，可以将内丹引爆，与对手同归于尽。当初刑戚与皇甫上仙突然都消失了，极有可能便是用得这种方法。

后果依然是轻则法力全失，经脉尽毁，重则身陨道消，魂飞魄散。

善居有些不甘心，他并不怕死，只是十分遗憾，当初在雪原洞底，就应当亲下去。

这个魔灵没有脑子，被善居变出的十几个假身困住了脚步，正在犹豫应该攻击谁。

善居趁着魔灵发呆的时候，运功将周身法力集于内丹，随后飞身贴近魔灵，毅然引爆身躯。

一阵汹涌的气浪在山林上方腾起，排山倒海般向周围四散开来，一时间，周遭数里的树木都被催折。

魔灵被消灭后，阵法结束了。

一位身穿白色道袍的仙人落入阵内，扶起善居，带回了峨眉山纤云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