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东庭秀回答,脑海内传来钟表指针拨动的啪嗒声,东庭秀再次陷入黑暗。
啪嗒,啪嗒,有节律,又没有节律,令他烦躁。
东庭秀从小被祖父教导这个世界有其不可抗拒的规矩,规律就像表盘的指针,永远在下一刻前,跳转到规定格数上,绝无错乱。
祖父曾在高尔夫时,教习他,说:“庭秀,遵守游戏规则,玩游戏才能爆出金币。”
老人家年过半百,穿着毫无褶皱,手工剪裁的定制西服,铮亮光滑的皮鞋踩在每月一换的草甸,老人扬起球杆,溅起草屑,白色小球被击打,高飞上蓝天,坠落进指定的球洞。
而东庭秀似扭动发条才能行走的塑料玩偶,直立在祖父背后。
胡乱响动的钟声令祖父的形象土崩瓦解,场景转换。
东庭秀膝盖一疼,站立着跪倒,进到下一场画面。
这个场景里,他看清了女人的脸。
他昂着下颌,仰视女人,女人则倨傲且冷漠地蔑视他,犹如严肃的祖父般。她软和干燥的掌心,捧住了他的脸。
她有着一头柔顺丰盈的黛色卷发,像漂浮在深海中的蜷曲海藻,白净的侧脸夹着垂落的鬓发,露出小巧耳垂,那处只戴了一只耳坠。
东庭秀赶紧去看向另一侧,还没找到对称的耳坠,情形斗转急下。
女人掐住他的双颊,不顾他的挣扎和滔天愤怒,朝他的喉咙里喂入一颗蓝色药丸,修长指尖侵犯进喉咙内,让他不适地反胃。像在给小狗喂药,女人骑在他身上,按住他的天灵盖,合上下巴,使劲一抬,药丸滚进喉腔内,再也咳不出来。
他又被掐住双颊,一个瓶口塞入他冷清的薄唇内,灌了许多水液。东庭秀痛苦地摇晃头,拼命阻止水液进到喉腔,他呛了声,水沾湿他的胸襟,就像他请韩宰俊喝兰姆酒一样。
“妈的你——”东庭秀挨了一巴掌,打偏了脸,说不出话。
“虽然医患关系紧张,但做我的病人要懂的基本礼貌。”女人说。
过了很久,东庭四肢趴跪在地上,白水和泪水糊满他的脸,让他想起了童年被祖父教导的时光。
“有病就该好好吃药,配合医生才能治愈得更快。”女人抚摸他低垂的头颅,像在安抚不舒服哼唧的小狗一样。
很温柔,让东庭秀既憎恨,又贪恋。
他昂起头直身,捏着拳头要揍女人。
扑了个空,屁股一疼,他被踹进在酒店蓬松的云朵床。
机械男声响起,东庭秀听不清,女声在敷衍回答机械音:“吓唬吓唬他罢了。别紧张嘛,统统,我们不犯法。”
稍后,东庭秀的灵魂好像出来了,他躺在床上,变成透明的模糊形状。
柔媚的女音笑话他:“太可怜了,这位病人,你被糟老头折磨得连精神体都模糊了。呀,这是个什么形状?还挺大只的呢。”
视线扫描在他透明的身上,赤|裸被看光,东庭秀生出惭怯的拘谨。他想伸手去拽棉被遮掩,根本没用,他是透明的,全身都暴露在女人目光下。
东庭秀想逃跑,这么想,他就跑动起来,躲进了酒店房门黑白交替的衣柜内。
他胆怯地盯着衣柜那罅漏的光缝,紧张到快呕吐。他屏住呼吸,不敢出声,生怕引起动静,从衣柜门竖直的缝隙中,看到褶皱皮肤上,那只浑浊却精锐如猎鹰的苍老眼睛。
东庭秀害怕到默默地背过了身,头抵着衣柜夹角,试图藏进最内侧的角落。
他感觉衣柜有人挤入,东庭秀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抱着长手长脚蜷缩。可他再缩紧,也是很大只的青年。
淡淡柔和的笑声抚慰地拍着他的背:“别害怕。庭少爷,你的精神体需要放松一下。”
东庭秀从身后被人拥抱住了,对方的精神体好像比他庞大,他没能力抵抗对方,只能窝在对方怀抱里,被对方像揉皱的纸团似的打开,铺平。
虽然他的精神体没有双手双脚,没有形状,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头,手,脚,他像块被热化的甜腻奶油,滑溜溜地,淌在女人身上。
“你需要排解出不好的负能量。你看看,灵魂内有好多污秽。”耳朵被女人啃咬,丝丝疼痛。
东庭秀的目光跟随女人低头,他看着自己不成型的透明身体内,长出许多像毛细血管的黑色线条。
女人单手就握住了他,捏紧之后,东庭秀绵绵软软的精神体吓到僵硬起来,有什么在失控,是东庭秀最不能忍耐的失控。
“你怎么敢……不……放开手……别碰那里……别碰……”
“你敢这样对我,我要杀了你……你这个贱……”精神体被掐了一把,他吃痛地收声。
女人提醒他,下次再不乖,可不是这样简单的惩罚,头都会被揪掉,知道么?
东庭秀乖乖的不敢再说脏话,但没哑然一阵,他开始咬紧牙关呜咽,鼻息抑制着闷哼的喘息。
女人说:“病人,不必忍耐,可以叫出来,这里没有其他人类。”
东庭秀将薄唇咬破,都没有一丝泄露。
女人惋惜:“……好吧,你太害羞了。不过第一次接受诊疗可以理解,日后我们多次疏导了,再学会放开自己吧。”
黑线被挤出身体的快感实在强烈,东庭秀的双腿打摆似的抻直,透明地像张饼穿过了墙面。黑线也会反抗,像青筋似的凸起,虬结,怒张出它们的愤怒。
女人的手指摩挲那些鼓起的黑脉,它们就反抗凸起得更厉害,抽搐跳动。它们越反抗,女人挤兑的力道越重,一下一下将它们推挤,抹平,最后女人嫌弃黑色筋脉的不乖,轻轻用指甲弹动,揪起一小块汇聚的黑色筋脉,女人掐弄最嫩的那头,黑色筋脉疼得颤抖。
东庭秀颤颤巍巍像猫儿似的黏腻地哀求起来:“……不要……”东庭秀伸出手去阻止,被女人无情拍打开。
“很不乖。”女人点评道,她像是欺负黑线一样,用指腹一寸寸对它们挤压,让它们朝一处地方汇聚。有的还想四散回逃,女人生气,没了轻重,凶狠、毫无章法地揉搓,使得东庭秀急促啜泣,讨饶,汗液黏湿东庭秀不存在的鬓发。
女人又用虎口卡住它,夹紧后,从东庭秀的精神体虚握出一截,她再用柔嫩的掌心熨烫,黑色线条似乎尖叫着被蒸发,从精神体内被撸挤出,黑线成了黏稠像梨膏似的液体,沾满女人洁净的手。趁着精神体的瘫软,女人没有放过一丝想要逃走的负能量,她依旧挤兑着,直到精神体里挤不出一滴黏稠的负能量,只剩下淅淅沥沥滴落在衣柜地板上的透明清液。
东庭秀湿润了眼眸,女人在他耳畔说了三个字,他被羞辱得颤抖。
-
东庭秀在酒店消毒水气味的被褥中醒来,他半阖半睁眼,恍惚看着天花板。
房间内开了空调,些微冷凛,可被窝暖和。
像沐浴后的干爽,周身被亲肤的真丝被料紧贴,他有多久没有如此清醒平静地听着窗外马路的嘈杂?
手机还在身边,东庭秀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怪不得窗外车水马龙的噪声。他按开了床头的自动窗帘按钮,深绿色的帘布自动打开,露出一望无际,浆洗过的蓝天。
东庭秀躺在床上,久违地捧住后脑勺,享受片刻的宁静与愉悦。
被褥跌到他还算饱满的胸肌位置,露出被褥印着的泛红小花,肿肿的,涨涨的。
忽地,东庭秀意识到记忆出现断层:昨晚,是谁送他来的酒店?
-
"查不到监控?为什么查不到监控?!你是猪脑子吗?"东庭秀爆炸地怒喝,一脚踢在美式复古木柜,抽屉被踢坏,倾斜了出来。
“那个……庭少爷,是你说的连卫生间外的监控也删掉。”
东庭秀拎起木柜装饰的陶罐砸向窗台,爆裂的巨响,令话筒那侧的男生沉默。
“西八西八西八——”东庭秀握住话筒,弯下腰,发泄似的大声吼叫。
再起身,胸腔内的郁愤发泄干净。东庭秀恢复俊朗精英的人模狗样,他粗粝着手掌,抹了下扭曲的脸,将头发往后梳理,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问:“那白熙珍呢?她现在怎样!”
“什么怎样?那个……庭少爷,”东庭秀的跟班心虚说,“昨晚给你打了许多电话,你没接啊。我给你留了言,白熙珍喝了那杯水,好像没事发生。酒店的应侍生没堵到她,宴会到一半,她就跟郑松雅去了KTV。我看了IG,她回家还拍了自拍照。”
跟班说着刷着另一部手机上的账号,他的小号关注了白熙珍。她跳舞总是优雅,他买票去看过她。跟班望着白熙珍贴着酒杯自拍的静美脸蛋,偷偷抿起唇,给白熙珍点了赞。
他敲打字眼:【我们熙珍真是漂亮,bobo内~】
话筒内的另一个男人陷入窒息。
跟班恍地醒悟,奇怪又小心问:“是出了什么事么?”
东庭秀挂断电话。
总不可能对跟班说,他梦到自己被女人强健了,想验证一下。
可以收藏一下吗?需要上一个编辑推荐榜单~拜托拜托,摩多摩多,我会保证后面更新精彩的!
身体主导就是这么主导了,不知道其他人雷不雷,我可真是很欣赏女迫男这一点QAQ(提前说不是GB哈,之后也是纳入式行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