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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学生的两条腿在半空中扑腾着，怀中抱着的十几瓶药剂掉在地上。斐砚弯腰拾起，打开闻了闻。“上品健体剂？许泽这你都敢拿？李老师不得宰了你？”
见斐砚认识他，戚熠这才松了手。许泽被堵在门口，只能咬牙切齿。“这可是我用学分换的。”
“少来，学生只能兑换中品。”斐砚挑眉，“你知道提取上品健体剂要花多少药材吗？一百瓶中品都不能换一瓶。”
“废话，我当然知道。”他思考着，眼睛打转，“斐砚，要不和我做笔交易？”
“……”
“帮我藏一瓶，我跟你说寒琼老师的八卦。”
斐砚单手扶额，无奈的叹气，“算了，上品健体剂不在学校物资清单里，既然你拿出来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你藏一瓶吧。”
他说完伸手从地上捡了一瓶，同刚刚打开的那瓶一起放进了口袋。
许泽眼睛一亮。
戚熠眼睁睁的看着他仅用一秒就与学生同流合污，欲言又止。“你们…”
斐砚对戚熠眨了眨眼睛，“李老师可是有名的制药师。”
“但偷盗他人的财务，的确不应该，我们…”
斐砚咳嗽了两下，听到楼下发出的动静，顶楼的李老师才姗姗来迟。
他一来就提溜起许泽的耳朵，“臭小子，快点把东西还回来 。”
许泽疼的嗷嗷叫，“疼疼疼，李老头你下手轻点。不是说了用学分换吗？！”
“哼，就你那点学分，上次从我这赊走的东西拿回来了吗?”
“别这么小气！过两天我一定从寒老师那边要回来——”许泽心虚的嚷嚷，瞥到斐砚在一旁偷笑，干脆把他也拉下水。“我从斐砚老师那边顺走的避寒珠，他都还没问我要！”
斐砚眯起了眼。
这家伙还好意思说？明明是他偷摸翘课去雪原，结果差点被冻死。还是做任务的斐砚意外捡到他，顺手丢了颗避寒珠。
“你……”
许泽对他挤眉弄眼，李老师可不吃他这套，一边训斥着，一边把地上散落的东西全都捡走了。许泽怒视，“我跟你说，你这是在阻碍下一任战神的诞生！”
“战神？我呸！”
衣角被轻轻拽了拽，斐砚偏侧着头，听到戚熠凑过来，似笑非笑的询问。“他去雪原干什么？”
呼出的气拍在耳根，有点痒痒的，斐砚压低声音。“雪原有很多战士多年前遗留下来的物资，还有一些野兽，猎杀后的材料能换不少东西。”
“这就是有那么多赏金猎人的原因？”
“算是吧。”
李老师收好东西，把三人带到楼上，从抽屉里抽出几瓶中品健体剂和一套修补好的皮甲都给许泽，“这些药剂扣你的学分，皮甲的修理费就当我送你。”
得到了不小的便宜，许泽摸了摸鼻子，“嘿嘿，那我就先走了。”
路过斐砚身边，他若无其事的用衣服掩饰，抽走了一瓶药剂。“上次你偷喝酒的事情，看在修理费的面子上，我就帮你保密了！”
“臭小子，真以为我看不见？！”李老师怒骂，随手拿起一根烟叼在嘴里。“你们来找我有啥事？”
“校长之前说，戚熠的教师卡在这边领。”
李老师扫了他一眼，弹了烟灰。“戚老师的卡还没申请下来，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我可以先把他的员工餐次数刷进你的卡里。”
“这样不好吧？”斐砚语顿，“我也不是每节课都和他能对上。话说这些不都该提前准备好？我那时候可是连着课表丢给我了！”
李老师吐了口烟，“情况不一样，我正在准备后面的迎接会。真是，忙得要命。”
斐砚纤细的眉不自觉的蹙起，看向一旁的戚熠。
戚熠抿着一丝清浅的笑。“我没意见，就是怕麻烦你。”
“还好，我一般下午没课。”
“好了好了，赶快把卡给我吧。”李老师催促着，刷卡的同时随口道。“口袋里的药剂需要就拿去，不用还给我。”
被当场揭穿，斐砚道。“你分明就是想把那些药剂送他，怎么每次都搞这一出？”
李老师冷哼，“不然呢？这小子怎么知道东西的珍贵性，这些药材可是我攒了多少年才凑齐的。”
斐砚笑而不语。
许泽是他来到学校遇到的第一个人，那时的斐砚手中攥着推荐信，在校门外徘徊不知道该找谁，恰好逃课从外面回来的许泽发现了他，以为对方是刚来报道的学生。
拉着他从一侧的围墙翻进了学校，一副熟能生巧学长的做派，还叮嘱他这个地方不准告诉别人。
下一刻，教导主任白穆林就把他们原地逮个正着。
斐砚只能跟着他被迫去教务处，趴在窗台上罚站了两节课，顺带写了三千字的检讨。
直到等了他许久没见人影的校长找过来，正在抄他检讨的许泽不可思议，“你，你居然是老师？！”
后来斐砚才知道，许泽的父母，兄弟都参加了不同时期的战役，牺牲在了前线。
“所以，其他老师对他都是放任的太多。当然，他的成绩也很好。”面对戚熠的好奇，回到宿舍的斐砚从头到尾跟他讲了一遍。
“健体剂可以在短时间内快速提升人体的爆发力，他应该是看白老师快从战场上回来了，想要表现一下自己吧。”斐砚顿了顿，“毕竟白老师，之前和他父母是很好的朋友。”
说道白穆林，戚熠倒有些许印象，因为精神力比较高，在面对星暗潮最后一波攻击时 ，他主动请缨，拦住了虫族主力，才能让戚熠第一时间找到对面的弱点击破。
下午的闲散时间很多，斐砚又带他把学校里转了转。
每个老师上课时的状态都是不一样的，寒老师的严肃，章老师的环环相扣,，还有利维坦老师的热情。
每一堂课，戚熠都听得很认真，最后还是被斐砚拖着离开。
“怎么听得这么认真？”
戚熠手上的动作停住，眉头微微拧起，斐砚还以为自己是戳了他什么痛点，连忙解释。“只是问一下，不方便可以不用说。”
戚熠摇了摇头，“食不言寝不语。”
斐砚：“……”
等戚熠吃完最后一口，他才回答斐砚的问题。“以前都是有专门的老师来家里上课。”
“一对一的那种？”
“算是。”戚熠笑着说，“因为小时候在孤儿院耽误了很多时间。”
“孤儿院？”斐砚问，“星河区也有孤儿院吗？”
“有的。”戚熠又补充了一句，“绝大多数都是从小被抛弃的孩子。”
“那还真是巧，我小时候也在孤儿院。”斐砚笑了两声，“防护区这边很多都是父母在雪原死掉，无处可去才被收留。”
餐盘里的甜甜椒被单独挑出来放在一旁，斐砚看了眼通讯器，接着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你的行李还没收，我也要把一些东西从客厅腾出空来。”
几乎是出于本能，戚熠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甜甜椒吃掉，不准浪费食物。”
他这句话落下，不光是斐砚就连他自己都愣住了，随后赶忙改口，“抱歉，下意识的就…”
“你也有朋友不吃甜甜椒吗？”斐砚眼底惊讶，“虽然它是甜的，但是味道好怪。”
其实他很喜欢吃有辣味的菜，所以对这种不辣且散发着怪异甜味的辣椒深恶痛绝。
况且，曾经在孤儿院，他只能捡其他人不吃的甜甜椒充饥。
没有多做解释，戚熠笑着应道。“是啊，但每次我都强迫他吃掉了。”
“啧，为什么？”
“因为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吃，不吃就会饿死。”
聊到一半，斐砚的通讯器再次响起来，他看了一眼，随手挂断。
“不接吗？”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斐砚想了想还是拿起了通讯器，“我给她回个消息就好。”
他垂着头，不自觉的皱起眉头，一双清澈的金眸在碎发下若隐若现。
金色的眼睛、白色微卷的发。
戚熠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了一会，终于在对方抬起头来的瞬间，问。“其实我想说很久了，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