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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在魔法侧当天灾是否搞错了什么 > 第73章 苦厄乃是度量灵魂的天秤

有一本书,藏在老屋的阁楼上。用不知名的药水浸泡,字迹无法显现,火焰无妨灼伤,蠹虫无法蛀毁。

它只能在漆黑无窗的阁楼上保存,不可被阳光照到,不可被霜风吹拂,不可让他人耳闻。

那是我前半段生命里,最深切、最神秘的东西,是奶奶留给我的、给我一个人的遗物。

起初我并不能区分这本书与其他书的不同,但奶奶说,如果是我,或许终有一天可以看到那些无法为人肉眼所见的字。

——“在你能彻底读完这本书之前,不可指尖染血,不能进食,不要离开你居住的庭院,不要告诉别人这本书的存在,好吗?”

我记得自己同意了的。

但我最终没能很好的完成约定。

关于那天的所有记忆都随着时间变得逐渐遥远,至今,唯一还能称得上印象深刻的,大概只有那本书扉页第一次浮现文字的画面,与我走出庭院时,头顶永恒皎洁的月辉。

在无数个未来,在每个无法入眠的夜晚,当星光璀璨,我会回忆起这天,然后惊觉,这便是所有交织命运的起点。

——苦厄乃是度量灵魂的天秤

书的扉页如是写道。

-

庭院。

我不知道这是哪里的庭院,一年四季的花永远在同一时刻竞相盛放,但当我躺进花海,却并没有“这不可思议”的感觉。

晶莹剔透的蝴蝶散发蓝色光晕,沿着飞行轨迹撒下的并非花的生机或它的鳞粉,那同样是蓝色的光点触碰植株,融入泥土,了无痕迹。

日复一日的日升月落,永恒不变的奇迹庭院。神出鬼没的仆从和无所事事的我。

仆从说:“庭院是主人的馈赠,是送给您的礼物。”

仆从说:“您的名字同样来源于主人,那也是对您的祝福。”

仆从说:“请您不要离开,我们会保护您。”

也只有在他们的口中,我才知道世界并非窄小的四角,我被局限在方寸之地。

可那又能如何?

对我而言,因无聊而违背约定,或者因有趣就走出庭院,都是相当乏味且缺乏必要的事。

有时我在花海中醒来仰望月亮,会看到仆从突然出现在我的身侧。

但除了在音乐、诗歌、舞蹈等一系列课程上,他们并不主动与我说话。

他们包容我每个奇异想法,纵容我肆意浪费时间验证,最后帮我收拾残局。

我可以在庭院的任何地方睡去,因为他们总能找到我,因为我不会在庭院中“出事”。

是的,出事。我使用这个词汇,并非因为它在语意是多么贴合我的本意,而是因为那是仆从们使用的词汇。

此后很久,当我再次描述那时的事,我已经不再使用这个词汇,更换为更恰当的“生病”。

那时,虽然隐隐约约觉察到我必须待在庭院的深意,但对在庭院中的我而言并不重要。

我生活在庭院,庭院就是我的一切,仅此而已。

接下来我要说的,是离开庭院之时的事。

那日我又一次从花海中醒来,第一次没有看到来自头顶的、永恒的月。

我的仆从不知所踪,我的花海天翻地覆,蝴蝶折翅跌入泥土,我的视觉、鼻息,被血色玷污。

我看到了遍地的红色。

我感到了口腔中的甘甜。

我嗅到了血腥。

我听到一片寂静,在冰凉的夜中比头顶的月更加无声。

男人、一个陌生的男人退开两步,松开了,他紧紧握着的,装满不知名液体容器的手。

“圣水能让您更加健康。”

他如此解释,抚胸单膝跪在我的身前。

“您沉睡许久了。”他说:“我们与理型的命运即将走到尽头。终于,我们跨越漫长的岁月,再度重逢。我们,等待您的指引。”

他虔诚的、低着头颅。就像引颈待宰的幼兽。

他那样优雅,从容,与周遭疮痍格格不入。

打扫花圃的侍者,为我读书的仆从,每日清洁三遍地板的他们,还有……

冰凉的风拂过皮肤,洁白的裙在仅此一处幸存的花中飘动。

我看到了一个沉睡者瞪大的眼,惊恐、遗憾、担忧。

我认得他,自我有记忆起,他便总在一日里太阳最盛的时候出现,提醒我午后去花园看书。

“……”

奇异的知觉在五体四肢蔓延。

我感到疼痛,但我无法理解疼痛。因为那是我不曾有过的感受。我的血管扩张,我的血液沸腾,我的眼前出现重影。

痛——

痛!

于是失却了语言。

一种情绪,一种区别于通常平静时寂寞无聊的情绪在胸腔中酝酿。似火焰般灼伤着我的心脏,又如利斧劈砍篱墙撞击我的大脑。

“您、发生了什么?您能听到我的声音吗?到底怎么回事?”

极力睁开眼睛,皎然的月华与淡蓝的光辉交替重叠,漆黑的人影就在这交替中,于人和怪物的形象间反复。

与奶奶临终的约定,仆从的劝告,陌生闯入者的呼唤,虫鸣与遥远山林中鸟的嘶鸣,未知城镇的鼎沸人声,一并响起耳中。

最后,一声嗡鸣——

失去了耳旁的声音。我抬起手,拨开了眼前晃来晃去的黑影,看到的却并非月亮,而是迫近的、沉默的、未知的蓝色永恒。

“……”

反常的反应平复,焦躁的心逐渐安定,失去的知觉在回归。

当庭院中再次吹起凉风,我已无法看到那颗星星。

没有人提醒我该去做什么,因为仆从尽数死去。

蝴蝶不再飞舞,因为庭院被破坏殆尽。

也不会有陌生人去说我听不懂的话了。

他变为漆黑,变为浑浊,变为不可被言语形容的东西。

在蠕动、在褪色、在死亡。

“……”

——死亡?

我迟疑着低头,看到了自己沾满血液的手。

那是无论清洗过多少次,都依稀能闻到血腥的、打破了约定的手。

裙摆被血色染上锈红,腐烂的气息逐渐产生,尘埃落满光洁的地面。

当我又一次回头呼唤无人响应,我清楚的意识到,没有其他人在这里了。

林间的野兽闯进我的庭院,食腐的鹰隼啄食血肉。我的花园破败不堪,仅剩野草铺满。

我仍在这里,缩着阁楼上,抱着那本奶奶留下的书,仿佛这样一切就从未发生。

我其实不知道变故意味着什么,更不能明白为什么依稀之间原本看不到的远处就能在庭院中轻易看到。

人无法理解跨越度极大的知识,关于他人、关于世界,我从未学习过那些。

我懂得死亡,胸膛沉闷也为生命逝去悲哀。但我不知道人死后应该收敛,也没听说过有人死去会变成黑色的粘稠物。更不知晓,在这个躺满尸体,破败不堪的庭院中独自生活是一件多么惊悚的事。

我习惯生活在只有白噪音和偶尔传来微弱人声的世界,习惯在课程开始前回应仆从的呼唤,习惯去听他们发出的动静并好奇探看。

因此,当有人闯入我的庭院大呼小叫发出惊呼,我的第一反应不是回避离开,而是走下阁楼,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

“每年踏青都来这么偏僻的地方真的好吗?这鬼地方信号不好,出了事能不能联系上人都两说。”

“乌鸦嘴闭起来吧,没有人要求你跟来。”

“还不是因为东西你、你们。”

“谢谢,不需要。”

“这是?以前这块儿有建筑吗?”

“没有吧,深山老林的谁没事住这儿。再说咱们不是每年都来踏青嘛,以前也没见过。”

“最近建的?”

“看上去不像,房子应该有些时间了。建筑风格也是上世纪流行的别墅风格。”

“我出现幻觉了?”

“这么多人难道都一起幻觉?应该是谁偷偷建的,后来可能是忘了这个房子,也可能破产没办法维护,时间一久就变成现在这样。”

“要报警吗?”

“非法占用土地资源,报吧。等等,鲁,你在干嘛?”

被称为鲁的少女没有立刻回答,她走进庭院拨开杂草,蹲下捏起一撮泥土,靠近鼻尖轻嗅。

虽然不明白她在干嘛,但同伴们都没有放任她一个人的意思,于是纷纷涌了过来。

“有问题?”

鲁拍了拍手,若有所思:“有一股、很难闻的味道。好像是血。”

“啊?”

“错觉吧,这鬼地方都没个人,土腥味重也正常。”

“喂,你不要走太远,小心有蛇。”

“有什么关系,咱们动静这么大有动物也早都跑了。我就往前边走两步看、看、看——”

“怎么话都说不利索了?”

先前说着要往前走几步的少年面容僵硬,转过来眼神发直,他哆哆嗦嗦退后几步,没站稳倒下,手心里按到了个东西,下意识拿了起来:

“……”

“……”

“啊啊啊啊啊啊——”

吱——

咚、咚、咚——

“你、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夕阳落了下去,最后的日光散于天穹。风吹动林叶压伏杂草,无人修缮的窗咯吱作响。

接着,那声音消失。

越过繁盛的杂草丛,所有人下意识看向大门方向。

陡然听到书页哗啦作响,但在极盛的白光过后,人们才看到那书出现在空中。

白色的少女伸手,接住了那本落下的书。

然后,静静看向面露惊恐的人群,近乎迷茫地,她开口:“你们,不是我的仆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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