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米花町拍电影怎么啦 第15章 第 15 章

窗户旁边摆着大叶子的绿植，绿植旁边是暖色的布艺沙发。

“……是看起来很好躺的那种。”

镜头移动，窗外午后阳光透过玻璃，在镜头中折射出七彩的光亮，如同潮水一样在镜头中散开，又随着镜头移开而褪去。

“有很多人，嗯，商场嘛，有人才是正常的……哦！那里有只猫，藏在沙发下……”

“飒——嚓——”

“嚓嚓——”

“好吵啊，这样录出来效果不会好的。”

背景中的女声再次出现，状似苦恼地自言自语。不过这也没有办法，这里毕竟是商场，要求这种人来人往还总是发生特殊事件的地方保持安静才会让人感到违和。

“算了，后期配音吧，这一段也不一定用的上……可以把猫咪剪进去。”

就这样随意地做了决定。

镜头继续移动。

接下来进入镜头的人一下子变多了起来，连取景器中的画面本身都变得拥挤了。首先是穿着警服的警察，然后是在警察的包围圈内的三人……说实话这个站位就很值得吐槽吧。

“三人……三人……我快要ptsd了，话说看漫画造成的工伤组织绝对不会报销的吧？要不然还是自己组一个组织好了……”

这时，在镜头的边缘，与其他人隐隐显出些许肤色差的人似乎回头看了他一眼。

“喵~”

在人声中显得很明显的猫咪的声音在镜头的一旁响起。

明明刚刚才想要努力打起精神去拍摄一旁无聊的灵长类科目的社会行为——当然重点应该是某个拥有主角资质的家伙，结果现在那黑色的镜头立刻遵循本心地移回了无聊的沙发和绿植旁在地上伸着懒腰的猫科动物。

它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那张闭起来时显得憨态可爱的毛绒绒的嘴巴张开时堪称血盆大口，尖利的牙齿暴露在空气中。

猫咪伸了个懒腰，前爪抓地，仿佛每根绒毛都在发力。

哦，他想说的是他并不是猫控，事实上对养一只宠物也没有什么兴趣。

利贺田将眼睛从取景器前移开，用他自己的眼睛看着那只早就灭绝在另一个冰雪世界的动物。

宠物这种东西对于人类的意义就是陪伴吧。当然，在末日的前期，如果是像大型犬之类的动物对主人还有一定生存加成，但是在这个和平安稳的时代，饲养宠物大多都是为了心理方面——诸如防止孤独啦、培养责任感啦之类的。

他完全不需要宠物的这种作用，因为电影就能够让他变成世界上最充实的人……

“咕噜呼噜……”

橙色的胖胖的小猫咪在短发女性的堪称良好的挠下巴服务下发出亲人的声音，看上去像是小太阳一样暖呼呼的毛都舒展开了。

利贺田一脸僵硬地蹲在那里，透过玻璃打进来的光把这个一身黑的家伙拖进了光明的一角，让他像是一块被晒干的胶皮。

此刻，他一只手还在努力稳定地托着摄影机（虽然里面拍的东西是什么他已经完全不知道了），另一只手则帮那个躺在那里的小混蛋挠着下巴。

利贺田撇了撇嘴，一边为自己着魔般的举动百思不得其解，另一边又因为手底下堪称完美的触感欲罢不能。

所有的事情，波本、宫野明美、警察、死掉的倒霉蛋还有傻子一样的三选一都离他远去了，只有猫咪的呼噜声和暖呼呼的下午的太阳。

直到互动双方中的一方感到了厌倦——大橘翻了个身，甩了甩毛，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利贺田如梦初醒。

然而手底下的温软触感早已荡然无存，小家伙已经迈着猫步跑远了。

“咔嚓。”

与此同时，手铐的扣起的声响从他的身后传来，利贺田闻声回头，正看见目暮警官将手铐铐在导购小姐手上的一幕。

哦豁。

什么时候剧情已经进展到这里了，他立刻拿起摄影机，然后……

干，腿蹲麻了。

宫野明美很有眼力见地过来扶了他一把，被利贺田反客为主地趴在了肩膀上。

短发的青年没骨头似的摊在长发女生的肩膀上，胳膊环过对方的脖子调试着手中的摄影机。

波本回过头时看到的正是这副两个女生之间算得上和谐友爱的场景。

宫野明美完全不介意对方这样压着她，她只是笑了笑，还颇为纵容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对方趴得更省力一些，而后自然地和利贺田一起看着取景器。

取景器已经重新对向了那边似乎已经结束的案件。

最终被扣上了手铐的正是导购小姐。

此刻她正声泪俱下，表达着自己的悔恨。或者说，控诉着本该死掉却因为偷懒没有去打扫电梯而逃过一劫的清洁工。

“什么嘛，猜错了啊……”利贺田没什么感情地看着镜头里的影像。

宫野明美微微垂下眼帘。

“只是因为这种理由就莫名其妙被杀了啊，那个……额，叫什么名字来着？”比起认真的摄影更像是在调试镜头来玩的利贺田吐了吐舌头。他完全不在意那个死掉的倒霉蛋，或者说，那个家伙除了为他的死亡镜头添砖加瓦之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利用价值，因此这里也不过是无聊之下漫不经心地随口一提。

“山本大辉。”然而宫野明美却立刻回答了这个问题。

她的语气很自然。

利贺田却回过头看向了她，过分漆黑的眼睛与宫野明美蓝色的眼睛相对，这种直直的目光对于通常习惯于委婉和含蓄的立本人而言堪称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你很在意吗？”不过利贺田并没有什么要给对方造成压力的意思，只是单纯有些好奇她的想法。

很快他就收回了视线，继续摆弄自己的相机。

“……不，比起在意，只是……”宫野明美轻轻叹了口气，她也没有很好的词语来表述自己的心情，只能大概描述，“再多的谨慎也不能够避免意外的发生吗……”

那双澄澈的蓝色眼睛浮上了些许担忧。

利贺田手下的动作一顿，既没有继续询问，也没有针对对方的回答给出任何指示。

“真是有命运意味的回答啊，不错的台词。”利贺田扬起嘴角，因为这句话而变得心情很好。

他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了取景器上，或者说是对面导购小妹的供词上。

因为之前沉迷撸猫，他完全没听到波本对事件本身的推理，因此现在也只能单单从导购小妹手上的银手镯以及她自己的反应上看出谁是凶手。

不过现在她倒是开始阐述自己犯罪的心理路程了——也正是这时利贺田才知道自己好不容易（或者说是宫野明美好不容易）搜刮来的人莫名被杀的理由了。

嗯，虽然从一开始对象就完全搞错就是了。

理由是几年前清洁工开车意外导致了导购小姐弟弟的死亡，当时却因为行车记录仪的损坏以及缺乏证据证人不了了之。

只有后来导购小姐，不，樱井梨子才在意外偶遇醉酒吹牛的清洁工前田相一时，听到了了自己的家人死去的真相。

“……这个混蛋，居然信誓旦旦地把这件事情当做谈资，得意洋洋地说什么‘被他撞死的小子运气真差，真是晦气’什么的……”樱井小姐声泪俱下。

“对不起，连累到了无辜的人，这样的我，已经没有资格去见弟弟了……”她捂脸痛哭。

这样一地鸡毛的结果令人不

所以真的是……意外吗？

一手引导警方揭露了这起事件的波本轻轻皱眉，又在被别人看到之前完美的掩盖起这份怀疑，变为单纯帮助警方破获了一起乌龙杀人案件的侦探安室透。

“除了买到摄影机之外一无所获呢。”略略低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安室透的耳边。

当然，他没有一点被来者吓到的迹象——如果连利贺田这种毫无遮掩的脚步声都没有办法听出来的话，他还是尽早辞职比较好。

他回过头看向这个家伙。

明明最初对案件感兴趣的是这个家伙，结果到了一半就失去兴趣把烂摊子丢给他的也是这个人。

“是吗？姑且算是看了一出无聊的戏吧。”波本露出微笑。

他完全避过了表面上与他们无关的所有议题，摆出和利贺田同样的态度——把眼前的一切当作戏剧，把有血有肉的人当作台上的角色。

因为人在下意识总会被与自己有相似之处的人吸引。

“也是。”利贺田拉平了嘴角，无聊地摆弄着他的相机。

他越看越烦躁。

把一个个无聊的镜头直接删除。

最后居然只剩下了猫咪伸懒腰的视频。

旁边的波本感受到了身边的人情绪上的微妙变化，却一时不能理解这情绪的由来。

直到利贺田突兀地抬起头直视着他。

那双黑色的眼睛带着一种近乎漠然的审视。

片刻之后，利贺田收回了目光，什么都没说，转身向宫野明美走了过去。

只留下波本一个人站在原地莫名其妙。

为什么突然生气了？波本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生气……

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是突如其来的烦躁。至于这烦躁从何而来，利贺田自己也说不清楚。

嗯，如果说得清楚的话或许也就不会感到烦躁了。

“怎么了？”突然被利贺田拉住的宫野明美不明所以，在被利贺田突然拽走时踉跄了一下，下意识回头看向刚刚和利贺田站在一起的波本。

“没——什——么——”

这种像小孩子赌气一样拖长了音调的语气明明就是有什么吧。

原本因为对方突如其来的情绪还有些诧异的宫野明美差点被逗笑。

不过不行，如果在这个时候笑出来的话利贺田一定会更生气的。这样想着，她一遍替对利贺田还不甚了解的波本投去“不必担心”的眼神，一边顺着利贺田的力道被对方气势汹汹地拖着向商场外走去。

被留在原地的波本颇有些无语。

他好像多多少少有些明白利贺田这个人的设定了——恶趣味、自说自话，喜怒不定。

嗯……或者换个形容词，幼稚。

这家伙是不是忘记了他还有她的定位这一点……算了，过去看看吧，总不好上岗第二天就开始摆烂。

波本这样想着，脚下却是不紧不慢地向着利贺田和宫野明美的方向走去。

所以说利贺田到底有什么不满……他自己也没有想明白。

非要形容的话，就像是期待已久的哈根达斯端上来却发现只是500圆就能买到的廉价冰沙一样。

太无趣了。

不论是遇到的案件，还是波本的反应，都过于中规中矩，没有丝毫的惊喜感。

利贺田觉得自己付出的太多了。为了拍这个破电影他已经等了三年，终于看到一个还算感兴趣的能够成为“主角”的人，却并没有像……一样一出场就带给他无比的惊艳与命运般完美的素材。

……有这么个人吗？

好吧这不重要。

甩甩头把脑子里无用的思绪扔掉。

波本并没有带给利贺田他期待的“故事”。

这是最重要的。

即使利贺田已经通过漫画知道了这个人的生平（是的，在确认了波本的身份之后，他甚至连夜去把漫画又翻了一遍——这是多么大的牺牲啊！！），并且他的确有着某种英雄主义的悲剧色彩……但是，这些都是他没有来得及拍下来的。

嗯……按照这个时间点的话，之后还要等好久才会到他的两个朋友死掉的时间……想想就令人提不起精神。利贺田耷拉下眉眼。

难道真的要直接揭穿他卧底的身份来制造紧张感吗？

“等等，小心！”

“哇啊！”

宫野明美突然的提醒并没有让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利贺田免受于难。

他还是和对面突然从拐角里跑出来的两个家伙撞了个正着。

“喂，没事吧，小心点啊！”和利贺田相撞的是个看上去就很不好惹的男人，虽然是被撞的一方，但是因为重力和体格之类的原因，后退几步的反而是利贺田。

松田阵平下意识去扶她。

不过虽然因为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而稍微有点丢脸地踉跄了几步，利贺田本身就不可能因为和人撞到这种小事就摔倒或者有什么其他的问题（除非他想敲诈），他很轻松就站稳了，顺便还捞了一把被他连累的宫野明美。

“你才是好好看路吧！”明明是自己的问题，说起对方来利贺田却没有任何心理障碍。

不过的确，在这种有视野盲区的拐角，的确很难界定到底是谁的问题。

“啧，抱歉了。”想到这一点，松田坦然道歉，“你们没受伤吧？”

他定睛看向利贺田。

与此同时，利贺田也抬头看向了撞到自己的倒霉蛋。

颜色上有些接近的两双眼睛*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并且这两条视线的主人都不约而同地生出些许疑惑——

这家伙，怎么感觉有些眼熟？

“你……”松田阵平把戴在脸上的让他从一个池面帅哥进化为□□大佬的墨镜摘了下来，仔细地看向对面的女生。

“你……”刚刚把眼前的墨镜男和某个形象联系在一起的利贺田。

只不过脱口而出的两个声音之间所带着的情绪截然不同——松田是疑惑中带着些许不确定，而利贺田则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兴致高涨。

“怎么了？小阵平……”

正在这时，从刚刚的拐角里又冒出了一个留着半长发的青年，他戴着还没有来得及取下标签的浮夸墨镜，显然是刚刚听到这边的动静后过来的。

“没……”没什么。刚刚想回答和自己一起出来的幼驯染的松田阵平刚刚开口，就被另一个激动的声音打断了。

“你是！！”然而利贺田惊讶地看向萩原研二，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甚至比之前还要震惊。

他三步并作两步瞬间跑到萩原研二身边，甚至旁边的宫野明美和松田阵平都没来得及阻止他。

“你还活着！”利贺田跑到无辜的萩原研二面前，一把薅掉了他的墨镜。

这种气势汹汹的样子以及她说的话让萩原研二一瞬间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过什么得罪过这个女生的事情。

开玩笑，他平时明明很尊重女生的好吧。

“那个……”饶是宫野明美对利贺田目中无人的态度有一定了解，也不包括在大街上随便抓一个人碰瓷这种程度，她试图伸手唤回利贺田未果。

她看向对面的两个帅哥，他们明显比她自己还要茫然。

至于利贺田本人，他踮着脚尖拎着萩原的领子，沉浸在巨大的惊讶，或者说震惊中。

“你是松田阵平。”他转过头，看向旁边似乎在围观好戏的墨镜男。

松田·一不小心发现麻烦似乎又烧到了自己这边·没有丝毫幼驯染情谊·阵平一个激灵：“是，怎么了？”

他有些警惕地看向利贺田，担心她也冲过来揪自己的领子。

不过好在对方很快就转回了萩原研二那边。

“你是萩原研二？”利贺田问。

“……是的，这位小姐，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萩原可以说是全然的茫然，虽然觉得眼前的这张脸有些隐约的熟悉，不过还是没有想起自己和这位陌生女性的交集。

毕竟面对三年前深夜救下的“水鬼”的正常人版本，再怎么记忆好的人也很难将其对应起来。

“你居然还活着？！”利贺田和对面两个人……或者说加上站在他身后的宫野明美，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中。

他又将开始时的话重复了一遍，黑色的眼睛盯着萩原研二，满满的不可置信。

“哈……”我应该不活着吗？

萩原研二本人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另一个懒散中带着些许戏谑，但确实在场众人都很熟悉的声音出现。

波本根据人的情绪上头的时间周期，掐着时间去寻找利贺田和宫野明美。

他走过拐角，终于进入了发生骚动的地方，就和许久不见的两个同期四目，不，六目相对了。

然后他才看清这里的全貌——被利贺田揪着领子的萩原研二和站在一边似乎打算帮忙又不知道从何下手的松田阵平以及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宫野明美。

“你们……这是在搞行为艺术吗？”波本挑了挑眉。

在对视的一瞬间的眼神交换，以及降谷零此刻与他们印象中大相径庭的衣着表现，作为同期以及友人的默契立刻让松田萩原和降谷零之间达成共识。

没有人率先表现出和对方相熟的样子，彼此都保持了陌生人的态度。

波本稍微松了口气。

“你的新兴致是在商场碰瓷？”随后，他用波本特供的讽刺语气开口。

虽然波本原本的打算是先和利贺田缓和一下关系，但是事已至此，还是先把对方的注意力从萩原他们身上移开比较好，不论是为了他的身份还是萩原松田他们的安全。

所以说萩原怎么会惹到利贺田？

原本就不曾落下的警惕紧紧地攫住波本的心脏。他却是不动声色。

然而，他做的所有准备都没有排上用场。

“啧。”

在确认了面前的萩原研二的确是“萩原研二”之后，利贺田完全没有理会后到的波本。

“开玩笑的吧？”他自言自语，终于放开了萩原研二可怜的领子。

“这是诈骗！”

没人理解利贺田面对着一个陌生人骤然爆发的情绪是为了什么。

“算了，”他有些烦躁地捏了捏指节，而后看向宫野明美，“今天就先这样，我有急事，之后再联系。”

“就是这样……”完全不管宫野明美诧异的表情，利贺田顺手把刚刚薅过来的墨镜又一把塞回萩原研二的手里，像一阵风一样跑了出去。

留下松田阵平、萩原研二和宫野明美三人面面相觑。

“咔。”汽车的车门被毫不爱惜地甩上。

利贺田一路飞奔到驾驶座，连摄像机都不耐烦地扔到旁边。

然而这摄影机却并没有砸到座椅上，也没有更加凄惨地滚到座位下面，而是被一双小麦色的手稳稳接住。

“东西不要乱丢啊，镜头很容易碰坏的。”

和利贺田同步上车的波本露出微笑。

而利贺田只是瞟了他一眼，就利落地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踩下油门。

波本安然若素，没有就目前的状况再提出质疑。目光瞟过利贺田冷然的眉眼，他在思考刚才对方面对萩原和松田时的反应。

很快，他发现这并不是回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破旧小楼的路。

不过米花本来也没有多大，在须臾的沉默之后，利贺田的车就在一幢离市中心有一定距离的独栋小楼前停了下来——不算很新，但是至少看起来像是能够正常住人的地方。

“这里是？”波本倚着车门开口。

“我住的地方……显而易见。”利贺田两三步跨上台阶。

“好吧。”波本于是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利贺田走的很快，并且目的明确。

因此与之相比，分出一部分心思去观察这里的环境和房屋结构的波本就落在了后面。

屋子意外有些弯弯绕绕，利贺田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波本的视野中。不过这对于有着定位的波本而言并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

他从客厅里装着喝到一半的饮料杯子以及散开的爆米花和零食上移开视线。正如利贺田所说，比起第一次见面的废墟，这里才更有生活的气息（虽然在某种意义上他不得不承认那个废墟其实更符合利贺田这个人给人的第一感受就是了）。

波本从地上空了的薯片袋上跨过去，按照定位的方向走去。

转过拐角是一条不算短的走廊，密密麻麻的电影碟片错落地堆叠在地板的两旁，只留出一条可供一人通过的小路，一直延伸到前方的虚掩着的门前。*

波本停顿了一下，他的目光从地上的光碟划过，而后越过那条小径，走到了那扇门前。他伸出手，轻轻地推开。

*

利贺田跑回了他的书房，越过一个个书架，最后停在最后的一排。

虽然称作书房，但是里面放着的其实全部都是电影碟片，真正能够称得上书的，也不过只有这最后一排上的几本而已。

“是哪本来着？好像是特典？”利贺田自言自语着，伸手把书架上的几本漫画一股脑地拿下来。

“我记得名字是1200个人质？1200万人质！人质数量这么多吗……”利贺田一边碎碎念地吐槽着，一边拿下了那本封面上印着颇有些既视感的墨镜卷毛男的漫画。

而后他席地而坐，翻开了这本漫画。

随着一页页翻开，比起原本的气势汹汹目的明确，他渐渐沉浸在了剧情中，到后面已经眼含热泪。

“呜……太惨了……”看到摩天轮爆炸的时候，利贺田眉头抬起，露出不忍的表情。

他继续往后翻，跟着小矮子柯南和愤怒的女警一路追踪，直到看到那个可恶的罪该万死的炸弹犯。

原本丰沛的感情流露却在他看清那张丑脸的时候骤然卡壳了一下。

“啊嘞，这个家伙……是不是有些眼熟。”利贺田把这页翻来覆去，不禁皱起了眉头。

咔哒、咔哒。

不知道为什么要挂在这个房间里的钟表在墙上尽职尽责地走着。

曲腿坐在地上，双手捧着漫画书的利贺田仿佛入定了一样。

那双黑色的眼睛略有些呆滞地落在虚空。

他想起来了，那两个傻子，没有任何排面和值得被记住的优点，唯一存在的意义就是帮他提供了和琴酒那家伙谈判的火乍弹（最后还没起到实际作用），被他一个电话送进警局的倒霉蛋居然就是造成萩原研二死掉，成为降谷零角色塑造的一部分的火乍弹犯啊！！

可恶！他都做了些什么！

萩原研二不死的话要怎么体现主角的孤苦伶仃，怎么让观众为主角感到不平啊！！

现在杀死他也来不及了……利贺田咬牙切齿。

……

……等等。

拍摄？

突然，仿佛一道亮光闪入脑中。利贺田的眼睛骤然亮起。

“啪。”

他双手合十，猛地合起掌心的漫画。

“吱呀。”

而与此同时，书房的门被缓缓推开。

走进来的波本和坐在地上的利贺田对上视线，然后他的目光移到对方身旁散落的书上。

*参考《蓦然回首》里京本和藤野第一次见面放满素描本的走廊。我第一次看时真的很震撼（呜呜呜呜以及她们两个真的意难平）

三次差不多安定下来了（擦汗），恢复更新么么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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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