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现场后,案发地已经被警戒线围了起来。警员们在现场忙碌地拍照取证,不断重新筛查周围可能遗留下的线索。四周的气氛凝重而紧张,空气中弥漫着寒冷与一丝不安。
望月环视了一圈,随即迈步进入封控线内,开始检查现场情况。她的眼神锐利,专注地观察着每一处细节。
“青山那边有什么进展?”望月一边低头看着地上的痕迹,一边随口问道。
身后传来安室透的声音:“除了发现车轱辘压过的痕迹外,目前没有其他发现。”他一边说一边跟在望月身后,时不时地扫视着周围。
“那里黑灯瞎火的,荒郊野岭不比城市……”安室透话音未落,却发现望月没有回应。他抬头一看,才发现望月早已不在他身边。
“奇怪,她人呢?”安室透皱了皱眉,正疑惑着,却感到裤脚被轻轻拉了一下。他低头一看,发现是柯南正站在他面前,仰头用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他。
“安室先生,可以和我说说刚刚在法医室了解到的案情吗?”柯南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认真,像是在请求帮助。
安室透盯着柯南看了几秒,心里有些无奈。他当然知道眼前这个孩子并不普通,但那双明亮的眼睛总让人难以拒绝。最终,他叹了一口气,伸手在柯南的脑袋上重重地揉了几下。
“我只是想帮忙嘛!”柯南捂着被揉乱的头发嘟囔道,但眼神依旧坚定。
安室透无奈地摇摇头,牵着柯南走到一个人少的地方,靠在墙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开始翻阅一些资料。
望月这边,了解完现场的情况后,直起身环顾了一圈,却发现安室透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她皱起眉,环视周围,很快在远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他的身影。
安室透靠在墙边,低头看着手机,神情专注但不轻松。从手机屏幕投射在他脸上的光来看,他似乎在查看什么重要信息。而他的旁边,柯南正站在一旁,眉头紧锁,神情看起来比平时还要认真。
望月站在警戒线外,看了看周围忙碌的警员和技术人员,确认没有需要自己立刻处理的事情后,摘下手套,悄悄走到不远处的安室透和柯南身后。
“就是要这样玩才行,不然你会一直过不了关的。”安室透低声说道,语气耐心,指着手机屏幕上的某个位置。
“原来是这样,安室哥哥好厉害啊!”柯南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小脸上带着兴奋。
“拿去吧,过不了关可以再来找我。”安室透笑着将手机递给柯南,同时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柯南接过手机,感激地朝安室透鞠了一躬,转头时看到站在身后的望月,顿时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望月姐姐,我先去小兰姐姐那儿啦!”说完,他小跑着跑向不远处的毛利兰。
毛利兰看到柯南后,明显有些生气:“柯南!你又乱跑,刚刚说好的要乖乖待在我身边呢!”她一把拉住柯南的手,将他护在身旁。
望月看着柯南远去的身影,冷哼了一声,双臂环抱,静静站在安室透旁边。安室透感受到她的注视,抬起头笑着问道:“都忙完了?”
望月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过了许久才点了点头:“走吧,我刚刚找到了新的线索,你可能会感兴趣。”
她语气平静,甚至没有多做解释,转身便朝着目暮警官的方向走去。安室透耸了耸肩,习惯性地跟在她身后。
“目暮警官,毛利先生,”望月走到两人面前,将手中的文件递给目暮警官,“我们刚刚在附近找到了一张地铁票。经过比对,上面残留的指纹和死者的指纹完全吻合。”
目暮警官一听,眼中顿时一亮,精神为之一振:“太好了!票上的信息查到了吗?”
望月点了点头:“票上的信息还在核对,不过初步推测,这张票可能是死者乘坐地铁前留下的。如果我们查到他乘坐的具体时间和路线,或许可以缩小调查范围。”
毛利小五郎听完,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随后说道:“这票是个突破口,但还得确认他是不是在青山那边停车过。毕竟,既然我们找到了轮胎痕迹,很可能他的车还留在那里。”
目暮警官闻言,立刻精神抖擞,挥手指挥手下:“立刻去查青山附近的停车场和监控记录!”
看着瞬间行动起来的众人,望月微微松了口气,揉了揉肩膀。低头看了眼手机,发现已经不早了。
“今天差不多了吧,要准备回去了吗?”安室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关切,“如果不介意的话,我送你。”
望月转过身,抬眼瞥了瞥站在毛利兰身边的柯南,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不了。”她指了指柯南说道,“我猜你接下来可能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就不麻烦你了。”
安室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柯南正若无其事地朝他们这边瞥了一眼,眼中却闪烁着掩饰不住的好奇。安室透笑了笑,没再坚持:“行吧,那等下次有机会再说。”
望月点了点头,招了招手便转身离去。
挂断电话后,望月站在路边,等了一会儿,就看到一辆红色的跑车风驰电掣般地停在她面前。跑车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格外显眼,几乎吸引了周围所有路人的目光。
望月挑了挑眉,嘴角扬起一抹浅笑,走到驾驶座旁,低头看向车内,忍不住调侃道:“真是够高调的,这么显眼,你不怕引人注目?”
驾驶座上的女人抬头瞥了她一眼,冷冷地回了一句:“别废话,赶紧上车。你也不嫌饿。”
望月耸了耸肩,没有多说,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她调整好安全带后,随意地瞟了眼坐在驾驶位上的女人,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语气带着几分揶揄:“怎么?才去了趟长野就累成这样了?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姐姐。”
藤原绮罗侧过头,冷冷地白了她一眼:“闭嘴吧你。”她的语气中透着几分无奈和疲惫,却没有更多的解释,直接踩下油门,跑车迅速驶离了路边。
车内的氛围一时安静下来。望月靠在座椅上,双手环抱在胸前,侧过脸看着藤原绮罗,一双眼睛里透着几分戏谑:“说真的,长野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你累成这样,可是件稀罕事。”
绮罗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冷冷地说道:“少问些不该问的,省点力气吃饭吧。”
望月闻言,轻轻笑了一声,没再追问,只是目光却没从绮罗身上移开。这个总是表现得冷淡强硬的姐姐,虽然嘴上不说,但她知道,长野那边一定发生了什么让她分外疲惫的事。
跑车平稳地行驶在夜晚的街道上,红色的车身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亮眼。
第二天早上,当望月踏进警视厅时,便听到走廊里同事们低声议论着什么。她换上白大褂,一边系扣子一边走向自己的工作区域。刚走进办公室,她便看到平安彰人正低头整理文件,脸上带着些许兴奋。
“有新线索了?”望月边问边走到自己的工作台前。
平安彰人抬起头,点了点头:“是啊,今天早上毛利小五郎在去吃早餐的路上看到交警收走了一辆违停的车。他突然想到,如果死者前天晚上开车到地铁站,很可能也把车停在了禁停区域。那样的话,第二天这辆车就会被交警队收走。”
望月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轻声道:“看来那位毛利先生,确实有两把刷子呢。”
平安彰人听到她的评价,笑着点了点头:“确实,他虽然平时看起来有些随意,但关键时刻还挺靠谱。”
望月正准备继续整理自己手头的资料,忽然看到一位警视厅的同事走了过来:“藤原小姐,目暮警官让你去一趟会议室。我们刚刚查到了死者的身份信息,他希望你也一起听一听。”
听到这话,望月迅速将手头的工作交托给平安彰人:“帮我把这些整理完,放到档案柜里。”说完,她跟着那位同事离开了办公室。
当她走到会议室时,发现里面已经坐满了人。目暮警官站在前方,正与毛利小五郎交谈,而安室透则坐在一侧的椅子上,看到望月进来时,他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望月回以一个浅浅的点头,随后在他旁边的空位上坐下,目光随即落在会议室最前方的白板上。白板上写满了死者的各种信息,包括姓名、职业以及一些基本的背景资料。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目暮警官站在前方,正为众人梳理案件的最新线索。白板上写满了死者高木三石的背景信息,显得尤为醒目。
“昨晚送到太平间的尸体现在已经查明身份,”目暮警官开口,语气中透着一丝复杂,“死者是米花町车辆质量检测中心信息工程部副经理,高木三石,三十四岁,已婚,有一个三岁的孩子。他是米花町本地人,前天晚上,他的妻子因为联系不到高木三石,与单位确认后,正式向警视厅报了警。”
目暮警官顿了顿,翻开手中的文件继续说道:“高木三石最后一次被同事看到,是在前天晚上七点半左右。他当时在单位停车场,用手机打电话。当天晚上地铁停运后,干线附近的巡道工在零点前发现了他的尸体。”
他指了指白板上的一行字:“经法医确认,死亡时间为当晚21点至22点。根据我们掌握的监控,他事发当晚驾驶的是一辆白色越野车。他的车停在芳桥地铁站附近的禁停区域,属于违章停车。”
坐在一旁的望月低头翻阅文件,眉头微微皱起,轻声自语道:“一个有车的人,为什么要来地铁站?而且还买了一张短程票……”
目暮警官似乎听到了她的疑问,继续补充道:“交警支队已经找到他的越野车,清障车的记录显示,这辆车是在次日凌晨4点54分被拖走的。因为我们还没找到车钥匙,目前只能将车拖回警视厅进行进一步调查。”
他说完,目光扫过会议室,目光沉稳地继续分析:“至于高木三石为什么进入地铁站,目前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他确实想乘坐地铁;另一种,是他只是为了进入地铁站内部。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极为蹊跷的地方——”
目暮警官的语气略微提高了一些:“高木三石遇害的前两天,曾被120急救人员以死者身份送到了太平间。120是在青山东侧的山脚下发现的他,时间是晚上的21点39分。而到了22点16分,他在冷冻柜的停尸台上‘复活’了。”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每个人的神情都透着不解和震惊。
“监控记录显示,”目暮警官示意负责监控的警员打开画面,“当晚22点16分,高木三石从停尸台上爬了出来,还顺手拿了一件衣服。”
大屏幕上,监控清晰地显示,一个冷冻柜被打开,高木三石从中坐了起来。他环顾四周,似乎还在小声说着什么,然后翻下停尸台,从墙边随手抓了一件挂着的衣服,披在身上,摇摇晃晃地离开了视线范围。
望月微微挑眉,心里暗自庆幸:还好那天我没在米花町值班,否则说不定被他顺走的就是我的衣服。
显然,她的想法与安室透不谋而合。会议结束后,安室透走到她身边,语气带着一丝戏谑:“还好你晚来一步,有时候迟到也是一件好事呢。”
望月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弧度,却没有回应他的调侃。
散会后,她将手中一沓文件递给安室透,语气平静:“这些东西是给他的。你知道我指的是谁。”
安室透微微挑眉,接过文件,低头翻看了一下,随后抬头问:“如果我联系不到他呢?”
望月顿了顿,目光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她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如果联系不上,那就把这些扔了吧。无所谓了。”
她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但安室透的目光却变得深邃起来,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明白了。”
安室透站在原地,目送望月的背影消失在法医室的大门内。她和她的同事低声交谈着,消失在那扇沉重的玻璃门后。
他本打算转身离开,却听到一道清亮的童声在身后响起:“呐,安室先生,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啊?还有那个‘他’是谁啊?”
安室透微微一愣,低头便看到柯南正站在他面前,抬头用那双充满好奇的大眼睛盯着他。这个孩子的表情看似天真,但透出的敏锐却让安室透很清楚,他想知道的绝不仅仅是一个名字。
安室透笑了笑,视线扫了一圈周围,发现毛利兰和毛利小五郎并不在附近。他半蹲下来,低声说道:“这是个秘密。”
柯南皱了皱眉,还想接着问下去,却被安室透一把抓住后衣领,提了起来。
“这种事不是你该关心的。”安室透轻轻叹了口气,将柯南带到不远处的毛利兰身边,把他放下,脸上挂着一贯的笑容:“柯南,又跑远了啊?小兰小姐可是很担心你呢。”
毛利兰见状,有些生气地蹲下身教育柯南:“都说了不要乱跑,尤其是在这种地方!”
柯南被说得低下了头,但心里却并不甘心。他知道安室透一定知道些什么,但现在显然不是继续追问的好时机。
安室透笑着摆了摆手:“小兰小姐,这小鬼就交给你了,我还有点事。”他说完转身离开,走向一个人少的地方。
站在安静的角落里,安室透将望月递给他的文件袋打开,里面的内容让他微微挑了挑眉。包装内全是医疗用品,而且是两份——止血绷带、药膏、针线……一切处理外伤需要的东西都一应俱全。
他盯着这些东西看了几秒,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望月刚刚将文件袋递给他时那一瞬间的表情——冷静中透着一丝克制和复杂,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最终选择了沉默。
安室透苦笑着摇了摇头,将东西重新整理好。低声自语道:“这家伙,还真是细心到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