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落日前 第4章 Chapter 4

2025年2月15日，小雨。

【肖浛】：爷爷，你再不回我消息我就报警了，今天开学你分到那个几班了？

【z】：哎孙子，爷爷我还在呢，十五班。

【肖浛】：非得占我便宜是吧？

这才六点，秦昭一整晚没睡，他看着一地狼藉的卷子。

终于写完了，他不靠科技就靠自己翻书做。

他眼睛上的黑眼圈和眼袋拉了好长。

“累，我为什么这么拼，谁来救我。”他平时不说脏话只会自己嘟囔。

盥洗台很干净，镜子也很干净，他每天都会收拾房子，所以家里很干净。

总之干净。

他其实也开始好奇自己长什么样了，从小不好奇自己的样子，不喜欢照镜子，因为不能透过镜子看别人。

“原来我长这个样子。”他揉了揉脸，抓了把头发。

像鸡窝。

脸，还能看过去。

鹅蛋脸，因为熬夜脸色还有点暗沉，额头中央还长了颗痘。

好丑。

他使劲挤了那颗痘，不出意料没什么。

他下把右边有一颗痣，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次仔细看一下。

头发有点长，遮住眉毛还有点扎眼睛。睫毛和头发摩擦还有点粘连感。

八点到学校还能睡会。

两个小时很快，也迟到了。

“秦昭又是你小子是吧？”是教导主任他们都叫他小哆啦美，因为他总能从口袋里掏出意想不到的东西。

上次他掏出来了袜子。

“主任，这次放过我！”秦昭翻墙利落，一看就是惯犯。

他在教学楼里乱转。

“这个十五班到底在哪？”

这简直是迷宫。

“啊——好帅--”

秦昭探头看窗户里面。没意思走了。

“现在广播通知——”

“秦昭，你给我来办公室一趟。”嗓音粗大。

办公室方向简直是轻车熟路。

老顾客了。

走到一半不想去了。

又翻墙走了。

“老板开两个小时的。”黑网吧，肖浛最爱，这是秦昭第一次来网吧。

【肖浛】：兄弟你出名了啊这下全校都知道有个叫秦昭的了。

【z】：还有什么？

【肖浛】：主任说让你准备三千字检讨然后下周去学校交给他。

【肖浛】：你们班那个班主任，有点那啥，听见今天的广播就直接去找校长了要求给你调班。

【z】：几班。

【肖浛】：我们班，五班。

秦昭挑眉，这是运气吧，被抛弃的滋味真不好受，还好他已经习惯了。

他也不会玩什么游戏，随便找了个小程序玩。

跳一跳直接干到300。

【恭喜您z超过了三位好友！】

哦，那还真是恭喜我。

他一直在那睡觉一直睡到中午肖浛把他拍醒。

“真是少见，秦昭小朋友也是来了次黑网吧啊，我记得之前怎么拽你都不愿意来啊？怎么想着来这了？”肖浛阴阳怪气的说话还真是欠揍。

秦昭有起床气，起身就是一个过肩摔。肖浛都呆了。

同窗四年，不知秦昭是猛男。

oh no。仔细一想秦昭确实比自己牛掰。以前被迫成为二中的校霸，哦对秦昭以前是二中小霸王。

“秦昭要不是你这么一下，我都忘了你以前称霸二中。”

秦昭一米七九的个子长了张高冷脸，但是看着很好欺负。

就像是容易被欺负的那一类。

“闭嘴，烦死了。”秦昭坐在椅子上看手机，“王主任说的，真的假的？”

他还是挺在意的。

“半真半假。”肖浛说完秦昭就要去掰他的胳膊，“stop”他说着蹩脚英语听起来就像‘斯到普’。

“换班是真的，十五班那个班主任感觉脑子有问题，一听到那个广播以为你是个惯犯，直接就去校长室要求你转班，因为我们班少个人所以直接把你分到我们班了。”肖浛一口气说完渴的半死。

“你就干坐着？也不买瓶水？”

秦昭就一直看手机从头到尾没给肖浛一个正眼看。

“要喝自己买。”

肖浛撇嘴道：“三千字检讨也是真的不过让你后天去学校。”

“为什么是后天去学校？”秦昭诧异。

“后天开学典礼”

“那也太丢人了，不去。”

肖浛早就知道所以说话说一半，“老王很了解你的啦。”不知道他从哪学来的怪腔调。

“他说你不去他就给阿姨打电话。”

很治秦昭，真的。

“三千字是吧？”

“昂。”

肖浛看见电脑显示屏，整个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到秦昭身上，他打趣秦昭：“哟多大人了还玩跳一跳。”

“还没超过我！哈哈哈哈哈——”

肖浛结实的挨了两拳，学校是统一作业，教师不得再布置其他作业，所以整个年级作业一模一样。

他把书包里的卷子扔给肖浛。

“帮我交作业。”说完就往外走，最后撂下一句：“我回去睡觉别给我发消息。”

肖浛早就看见他黑眼圈都要拉到下巴了。“没想到他真能写完。”

回家，把书包扔在门口，整个人倒在床上。

一气呵成。

不过不困了，他打开手机。

他这个人闲了就喜欢看以前的聊天记录和消息。

他翻到消息界面看着一连串的转账消息，还有他无数次的询问。

［2021.3.16］

【z】：你好你是谁。

［2022.1.1］

【z】：你好新年快乐。

［2023.5.17］

【z】：在吗我想知道你是谁。

［2024.6.8］

【z】：不要给我转钱了。

［2025.2.15］

【z】：谢谢。

秦昭趴在床上拿被子蒙着脸，让整颗头包裹在里面。

他在被子里闷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把头探出来。

手机屏幕亮起，是肖浛发来的消息。

【肖浛】：兄弟，你睡了吗？我刚把作业交了，老师说你这次写得不错，挺认真的。

秦昭嘴角微微上扬，回复道：

【z】：谢了，我再补会觉。

放下手机，他起身走到窗边，拉上窗帘，房间里昏暗。

“再睡一会吧。”秦昭大字形躺在床上，又自己嘟囔着说话，“又是这个时间躺在这…”他迷迷糊糊的说话。

房间里空空荡荡，就他一个人。但是没了困意。

秦昭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再次进入梦乡。窗外似乎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似乎在为这个寂静的房间增添一丝宁静。

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了。湿润的空气从窗外吹进来，细细的雨线吹在桌子上也滴在秦昭的脸上。

“好冰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昭又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震动声吵醒。

他睁开惺忪的眼睛，不耐烦的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肖浛发来的消息。

【肖浛】：兄弟，你睡醒了没？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我请你。我还有两节晚自习你慢慢来没事。

秦昭揉了揉眼睛，给他发了条语音： 【z】：行，几点？

【肖浛】：十点怎么样？老地方见。

【z】：行，到时候见。

放下手机，秦昭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八点了。

他艰难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冷水冲刷掉了一身的疲乏。换上干净的衣服，他站在镜子前，拨弄着头发甩甩头。

黑眼圈和眼袋依然明显，但精神状态好了许多。

他想在走之前写完检讨，秦昭走到书桌前，打开手机，开始着手写那三千字的检讨。

虽然心里有一百个不情愿，但他知道这是强制性压迫他完成的任务。

他决定先写个草稿，然后再慢慢乱编。笔尖在白纸上写狂草歪歪扭扭，但是思绪逐渐清晰起来。

秦昭写到最后，总结了一句。

“我觉得我的行为没问题。”

很叛逆，但是秦昭爽了。

两个小时后，检讨终于完成了。秦昭满意地读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随便的装进口袋里。准备出门。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小雨还在下着。

秦昭撑起伞，走在湿漉漉的街道上。街灯昏黄的光线洒在他的身上，给他一种温随时会被私高的人堵在死胡同里。

到了约定的老地方，肖浛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秦昭收了伞，跟着肖浛走进了餐厅。

肖浛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几道常吃的菜。

肖浛家里挺有钱的，但是初中被家里人压的太紧了，考上高中和家里人大闹了一场才有了点自由。

这也是一家比较高级的餐厅。

“你说那个十五班的班主任真的那么夸张吗？”肖浛边吃边问，穿着校服坐在这还真有种富家公子的感觉。

秦昭手指夹着手机扔着玩，不屑的说：“谁知道呢。”

肖浛在给秦昭剥虾，一个接一个往秦昭碗里送。

“五班怎么样。” 秦昭看着自己的碗满了，拿手盖着。

肖浛看懂了指示把手机打开让他看班级群。

秦昭第一次看肖浛这样。

恭敬不如从命，他拿过来看名单。

秦昭一个一个念，第一个就是肖浛的名字。

“按什么排的。”秦昭才拿起筷子吃肖浛给他挑的菜。

“成绩。”肖浛不在意。

忘了他学习还不错了，秦昭想。

“路承欢……启京琛……陈茜……”

读了三个名字两个名字都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