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闹剧告一段落,白岫送诸位小姐夫人,还有苗家族亲离开。
苗大强和苗夫人留在荣兴村土地神庙,着家仆将早就备好的东西往荣兴村送来。入夜浩浩汤汤的队伍送来起居的家私,桌椅,床,盆,架,柜子···
白岫对坐在院中的苗夫人道:“夫人可要进房休息一会。”
苗夫人眼底浮出淡淡的倦色,脸色微白,护着肚子道:“不用,我感觉小腹有点发凉。大强你去找个大夫来。”
忽的,她脸色一变,捂住嘴干呕:“呕。”
环儿轻轻拍苗夫人的后背,缓解她的不适。
翠儿脸微变道:“荣兴村出行不便,去找大夫会耽搁不少时间。夫人要不和我一同前往。”
苗大强紧紧拧住眉毛,道:“不可,路途崎岖。夫人怀胎才两月,碰撞了什么更麻烦,容易动胎气。”
环儿道:“莫家村出门就有大夫,荣兴村这边人烟稀少,进城的路又远···”语气有淡淡的后悔。
苗夫人脸白得像纸,道:“是我考虑不周。”
白岫听到对话,立马出声道:“我跟云游道士学过几手医术,若夫人放心可让我看看。”荣兴村要啥啥没有,苗家夫妇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得让他们觉得螃蟹美味,而不是有毒。这太影响荣兴村声誉了。
苗大强看眼十来岁的白岫,眼中的不信任都快凝成实质滴落眼眶:“人命关天,不能玩笑。”
苗夫人朝翠儿眨眼睛,翠儿悄悄转身离开,去找大夫。流意站在一旁,略带讽刺的看着苗家夫妇,白岫做了那么多,也没见他们多有真心。
白岫诚挚道:“这种事我怎么会开玩笑。我观夫人面色,想必近来睡眠不足,饭食不香,神思忧顿,想要治好也很简单。”
苗夫人虚弱着声音朝苗大强道:“白姑娘说准了。不如让白姑娘试试。”
苗大强脸上还不乐意,苗夫人拉拉苗大强的衣袖撒娇,苗大强这才勉强点点头:“姑娘,量力而行。”
白岫默念法诀,手指捻起漂亮的指诀,淡淡的光晕进入苗夫人的肚子里。
苗大强看不到光晕,只看到白岫捻着诀,站在一旁,紧闭眼睛,神神叨叨的。头次见到这种治病方法,心里更加怀疑,想到翠儿去请大夫了,也不便说什么。等会让大夫再看看。
苗夫人感到身体暖洋洋的,像一片羽毛飘在半空中,微风轻轻浮动轻盈的身体。疲惫和寒凉一点一点驱逐出身体,怀孕以来身体的不适感:“我感觉好多了。”
翠儿也同时惊讶道:“夫人您的脸。”
苗夫人心揪起来摸摸脸:“怎么了?”
苗大强看过去:“夫人的脸幼滑细嫩,红润光彩,跟刚刚的苍白,判若两人。”
苗夫人舒口气:“白姑娘会的真多。”
白岫脸微羞赧,自卖自夸道:“什么都学过一点,一般的事我都略懂一二。”暗示苗家夫妇不用担心住在荣兴村不方便,他们身边有个能人。
白岫停下来,收回手,其实白夫人只是年岁大而导致身体不适,并不是胎儿出了什么问题。苗大强对妻子关怀体贴,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白奶奶。”几个声音响起来,白岫忍住看向庙门。免得吓到苗家一众人。
几只鬼笑嘻嘻的冲进来,围着苗夫人他们道:“这就是隔壁宅子的主人家吧。”
“他们是莫家村的人吗?”
“莫家村多好,跑我们这穷乡僻壤做什么!”
“我瞧他们脑子好像不太好使,该不是有脑疾吧。”
···
白岫忍住耳旁不断传来的只言片语,夜半三更时分,苗宅那边已经安置妥当。苗家夫妇回家休息,白岫送走了他们,回到房间,脱离玉人。
走到庙院里,对众鬼道:“传我的话,所有鬼不得滋扰苗府中人,若有违背严惩不贷!”
流意抱着胸道:“何必如此。我闻听有的土地神,故意放鬼滋扰民众,土地神再出来安抚。这样一来一回,村民才越发觉得是土地神保护了他们,给的供奉也就更多,也就越相信土地神。”
白岫道:“那是富村,你在穷村闹个鬼,估摸第二天人全跑光了。”她飞身上庙顶,坐在屋脊上,撑着脸看着隔壁宅子。
流意坐在她旁边。他们中间放着酒壶,背后靠着一轮圆月,
“秦夫人邀请的冬日宴你随我一同去吧?”白岫举起酒壶道,这果酒度数高,味道醇厚,入口带着甜。
流意同举起酒壶,道:“凡人的宴有什么好去的,无非就是一些公子小姐借着聚会的名义相亲。”
白岫笑道:“那正好,我们两一同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心仪的姑娘公子来一段人鬼情未了。”想到苗大强对苗夫人的细致,不禁露出羡慕的眼神。
流意僵住脸,与他心里猜的不差分毫:“庸脂俗粉看不上。”
白岫撑着脸,眼睫眨巴,簌簌扇动:“眼光还挺高,什么样的女人能落入你的眼。”
流意的眼底映着白岫的脸,白岫每眨一下眼睛,浓密的睫毛就跟刷在心上似的,酥酥麻麻的痒。他道:“至少得不输给你。”
白岫咂摸出味了,道:“你想找个像我这样的,可难了!比我漂亮的肯定没有这么有事业心,比我有事业心的肯定没有漂亮,比我性格好的肯定没我聪明,比我聪明的肯定没有性格好···”
流意听着白岫拐着弯夸自己,漂亮,聪明,有事业心,性格好。嘴角勾起来,顺着白岫的话暗示道:“这样说来,我找你当夫人就好了,何必到处折腾。”
白岫撑着脸,道:“那可不行,我要将我的一生奉献给伟大的脱贫致富事业。”
流意恨得牙根痒痒:“你跟人处过吗?”
白岫眨眨眼睛:“你看我需要男人吗?”
流意故意出言讽刺,道:“一把年级了,连男人都没碰过。我看你白活了。”
白岫笑道:“我不需要男人。”
流意皮笑肉不笑,继续暗示道:“我需要女人。”
白岫愣住:“当鬼了□□都腐烂了,还会有**吗?”
流意差点鼻子都气歪了,这女人怎么这般不解风情,他挑眉道:“一样有,而且魂体相交的滋味比□□更酣畅淋漓,你看要不要试试?”
白岫拒绝道:“我还是黄花大闺女。”
流意发觉感情之事,对白岫就不能暗示,就该**裸的明示。他道:“我也是黄花大闺男。你不会是不敢吧?”
白岫喝了酒有点晕乎乎的道:“如果对象是你,倒也不是不可以。”
流意闻言,倾身上前,揽住白岫的腰,俯身下去。白岫眼睛大睁,震惊不已,手撑在流意的胸部推拒,渐渐被吻得晕晕乎乎,流意的嘴里有淡淡的酒香味,滋味还不错。她心道反抗不了,那就反客为主,紧紧搂住流意的脖子,啃过去,像吮吸果冻一样。
“放开···”
“不放···”
流意气的火大,摸摸红肿的唇,推开白岫:“你属狗的吗?接吻又不是吃东西,你咬我干嘛?”
白岫也不知听没听进去,扑上前,抱着流意的脖子,笑盈盈道:“你的唇好软,身上也香喷喷的,好想吃。”
“认真点。”流意脸微微发烫,看着白岫迷蒙的双眼,热情奔放的行为,心里咯噔一声,这是···发酒疯了。
到了这份上,什么旖旎的心思,流意都没有了。抱着白岫下了屋脊,进入土地神像,他用脚顶开房门,将白岫放在床上。
白岫手脚不老实,摸着流意的脸道:“你脸也好滑嫩,像豆腐。”
流意看着白岫一脸谗样,他从字面上理解了,白岫想吃豆腐:“不许咬。”
白岫眼睛一皱,嘟囔道:“小气。”抱着流意的脖子一个翻身,将他压住。流意微微用力就能将白岫掀开,他收了力气,随便白岫为所欲为,身上越来越烫。
白岫的手指捏在流意的脸上,像玩团子一样:“你平日拽得二五八万,在床上还挺老实。”
流意听得眼皮直跳,他稍微起点旖旎的心思,白岫就来一句天雷语,让他什么想法都震散了,只能面无表情。
两人在床上闹腾一番,白岫眼皮打架,慢慢合眼睡了。流意微微起身,打算离开,随即重新躺回去。想到明日白岫会有什么表情,就觉心中一阵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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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白岫梦到一条大蛇紧紧缠住她,害她一晚上动弹不得。睁开眼睛,入眼是一张清冷孤傲的脸,白岫闭上眼睛,再次打开。
流意这时也缓缓打开的眼睛。
白岫心里惊涛骇浪,这是发生什么了。零星的记忆从昨晚闪现,白岫脸烫起来,成了煮红的虾子。她淡定的起身,整整衣裳。
流意也从床上起来,被子滑落在腰间。
气氛一阵尴尬。
白岫跑到桌子前,喝口水,清清嗓子道:“走吧,出去浇水施肥去。”说完像兔子样的窜出的门。
流意看着白岫逃避的身影,发出细细密密的笑。知道害羞就是件好事,至少知道自己是个女人。他就怕白岫是块石头,怎么撩拨都没反应。
白岫出了神像,进入玉人,拿着桶子去河边打水浇桃树。不多久,流意也走了出来,他惫懒的提着水桶,走在白岫身后。
她回想起昨日,两人喝了酒,说了很多。然后谁先吻的谁,她偷偷的瞄了一眼流意,嘴唇破了,颜色艳红。白岫心虚了几分,怎么办,是她先主动的,还给人咬伤了。
流意捕捉到白岫的眼神,促狭一笑。
白岫脸火辣辣的,怎么办,她还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流意。这个年代的男子保守么?不会接个吻就让她负责吧?
她决定将此事扼杀在萌芽里:“流意,我有话跟你讲。”
流意想知道白岫会说什么,停下的浇水的壶子:“你说。”
白岫道:“昨晚的事,我很抱歉。我只是觉得好奇,并没有其他想法。”
流意脸微微发黑,他就知道,白岫是个石头精,不解风情:“不巧了,我已经产生了想法。”
白岫苦恼道:“那怎么办?要不我们荣兴村也办个冬日宴,邀请广大鬼有参加。一万多只鬼,总有一只适合你。”
流意气急败坏,心火越烧越旺:“你怎么还不懂?我喜欢你,你看不出吗?”
白岫缩缩肩膀,小声道:“没·没看出,你是受我土地印的制约,才跟着我待在荣兴村,听我的话。”
流意默念法诀,白岫印在流意身上的土地印缓缓离开身体,他微微挥手,那枚鲜红的印消散:“这印对我已经没有半分作用。”
白岫又道:“我分给你荣兴村一半的股份。”
流意再次拈诀,隔空抓出一个箱子,打开箱子:“这是南海千年珍珠,天山天池里灵玉手串,碧落海的陨铁···这些东西,可以买下朱紫国。你看我缺钱吗?”
白岫指了指流意身后的桃树道:“你喜欢吃桃子,你是为了它留下的。”
流意更气了,因为他竟无法反驳,他确实喜欢吃桃子,也确实是为了桃子树留下:“我喜欢吃桃子和喜欢你并不冲突。”
白岫呐呐道:“那怎么办?”
“你是问你该怎么办?还是我该怎么办?还是我们该怎么办?”流意反问。
白岫想了想道:“我想起昨日苗夫人脸色有点差,我去她家看看,有事我们回头再说。”说完她便撒腿跑了,这转移话题,很僵硬,可她没有办法了,感觉今日的流意好凶,她有点不知所措。
流意气饱了,扔下水壶,进入庙里,心道,等魔族平定下来,直接将人绑走就是!等石头精开窍,那不得沧海桑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