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有这功能麻烦早点告知。】祝葚开始理解刘瑞为何不在群里争辩——每天听着要在脑里中译中加阅读理解的各色谜语,见之群里有啥说啥的傻白甜(祝葚)与暴发户(王艾琳),亦会觉有可爱之处。
“阿嚏!”开挂重走2.0的刘瑞突然喷嚏连连,醒着鼻子在北宫自语:“谁在念我?”
然而系统就好像是聊天群里突然发言又突然的下线的刘瑞,解释了下脑海的声音便又没声,而是弹出“是否要加中译中”的自动询问。
加加加,肯定加。
祝葚若在脑里捏个小人出来,那一定是不断踩着无形脚踏的受气包样。
“行了,知道你怕项羽更怕项羽的仲父,我定你保不会死在这个地方。”随着祝葚的缓缓起身,她身下的王座开始解绑缩回未知的底下。
众人亦觉有力推着他们起来,坐下的椅子也和祝葚的王座般解绑缩回地底深处。
“那我真是谢谢您了。”刘季夸起有用的人也毫不吝啬赞美之语,主打的就是情绪价值一定到位:“所以您跟咱们一起前往楚营?”
口说无凭,还得神仙亲自去与项羽对峙。
夷之前没反驳刘季的为襄请意,此刻却是急上脸道:“营地的物资匮乏,恐不能把神仙招待妥当。”
你是缺个护身符不假,可我也非孤家寡人。
反应过来的襄人也是纷纷应和:“对啊!营地多是行伍之人,从急从紧,哪能供得神仙舒心。襄城虽小,可庙宇、文士都是现成,定不会让神仙苦等几日。”
说罢还与刘季身后的樊哙大眼瞪小眼。
平心而论,祝葚更想前往襄城。
虽然好奇项羽的真容,可眼下是谁弱她更偏向于谁。
一方是老家将破,九族将毁的未成年人;一方是史书盖章的未来皇帝。
刘季已经看出祝葚的情感偏向,倒也愿意退而求其次:“我既然为襄城请命,那一定想成人之美。”
“神仙!”这一吼让祝葚差点恢复高校的应激反应:“你就放心大胆地去襄城吧!”
“刘某人这儿……”拍拍没有樊哙厚实的胸膛:“不还是有神仙您的金口玉言吗?”
祝葚:“……”听得懂他表面说啥,但是不懂言下之意。
【意思是你多少给个信物好让项羽坚信他不是在胡说八道。】
“哦……你是要我给你拿个免死金牌。”
“……”不知为何,眼前的神仙给他一种又精又蠢的矛盾感。
就好像是……
像是刘盈被吕雉教着去做某事。
对。
就是这种有人教的矛盾感。
刘季再看祝葚就像黑中介看初出茅庐的大学生——莫非这是下凡历劫的神二代?不然没法解释她的矛盾之处。
那边的祝葚还在思考从而变个免死金牌,抬眼便见刘季盯着拂尘不放:“想要?”
之前没有仔细去瞅,现在看来,这不是她等加载时的意外收获吗?
刘季只是为尊者讳,不好直视神仙的面容,所以去瞅神仙的拂尘,并没有想讨要的意思,但是人家既然说了,无事都要打三枣的刘季自然却之不恭:“季谢神仙慷慨解囊。”
夷此前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可以说在今晚以后,周礼塑造的等级光环在夷的心里荡然无存。
同样感到匪夷所思的还有只是客气一下的祝葚,她几乎是条件反射道:“美的你额!居然还想拿我拂尘。”
“是是是,草民的确想得太美。”刘季也是大致摸清神仙的秉性:“我只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神仙嘛!”
那小眼神可太有戏了:“不好说也不敢说。”
夷在心里默默地冲他比根中指——指桑骂槐,张口即来,这人不是一般人。
“那我今天偏要食言,看你被项羽弄死,你能把我怎样?”祝葚也是来了脾气。
众人还想再看一场唇枪舌战,谁料刘季再次跪了:“我错了,还请神仙不要计较。”
夷再次为刘季加上一根中指——能屈能伸,可进可退,这人不是一般人。
变成黑熊的斥候突然挣脱束缚,跑到祝葚的面前开始疯狂作揖。
“此人是项羽的仲父所派。”刘季在这黑瞎子想冲上前时佯装一拦,差点喜提三折叠的胳膊:“将军打架,小鬼遭殃。”
末了还挺意味深长地自我调侃:“项羽的仲父是真心疼我,不清楚的还以为我是项家的种。”
“你跟你阿父关系不好?”
【……他是要你行行好把范增的斥候变回原样。】翻译器没读心的功能,所以它很怀疑祝葚是在装疯卖傻:【你不是愁给啥信物让刘季好回楚营交差吗?不如就拿范增的斥候当个人证。】
话到最后,翻译器的语气都透露出“我很心累”:【不然他搞八百个小动作是为了啥?】
【小动作?】
祝葚按照翻译器的指示看向刘季脚下……
也是为难樊哙在这黑不溜秋的夜晚辨出大兄用脚写了啥。
被戳穿的刘季蹭掉地上的字,却还能与祝葚继续侃大山:“不差,奈何我这人很讨喜,连项羽的仲父都想当我仲父。”
他冲祝葚耸了耸肩,半开玩笑又很期待道:“您也想当我仲父?”
祝葚:“……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旁人都为刘季的行为捏了把汗,可他仍能笑嘻嘻道:“多谢夸奖。”
“……”好吧!脸皮厚是真的可以天下无敌,“拜师要束脩,你嘴皮一张便认我做父,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认子亦有厚礼相赠。”刘季指着被遗忘的黑瞎子道:“好长辈,饶了他让假子交差。”
侃着侃着,居然能把话题扯回重点。
“其实不必你来提醒,我也不会让他保持这副模样。”祝葚的拂尘再次一甩,黑瞎子便恢复原形,只是熊掌还未变回正常双手。
“我保留了一点痕迹来增加人证的可信度。”
一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熊,然后又变回留着一双熊掌的人。
莫说是当事人还难以置信,就连目睹熊变人这完整过程的樊哙都忍不住去捏捏熊掌,确定不是白日……哦不!是夜班做梦:“挺厚实的。”蒸后一定很好下酒。
留熊掌的斥候突然一个哆嗦,将手抽|出樊哙的大掌:“多谢神仙。”
然后又对刘季一礼:“也谢沛公为我求情。”
“应该的,应该的。”刘季也想捏捏还未变回人手的熊掌,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您是要等襄公抬了肩舆请您?还是我等有幸见识神仙的手段?”
祝葚没有理会刘季,而是看向还未习惯熊掌的斥候:“你在项羽见过你后便可恢复人手。”
夷这时又壮着胆道:“您是直接去见襄公?还是我等清出襄城的社神庙再祭祀请神。”
祝葚当然想被请着落户襄城,但是这时耳边响起电子警告:【您的母亲催您吃饭,建议您赶紧下机。您的母亲催您吃饭,建议您赶紧下机。】
好吧!今天是没空见见两千年前的襄城是什么样。
“天界有事,改日再来襄城见见庇下之民。“
祝葚咬中“庇下”二字,眼睛却是看向刘季。
考虑这西汉的开国功臣也不尽是得以善终,祝葚折下一指粗,十寸长的树枝,握在手里念念有词。
“好了,这个给你。“
她把加了保护咒的树枝递给忐忑的夷:“试着在脑海里想象你要保护的人。“
夷照做后身上泛起淡淡的光。
“你用刀子劈她试试。”
被点中的樊哙指着自己问道:“我?”
“对,就是你。”祝葚催道:“拿刀劈这姑娘试试。”
樊哙倒是收着力打,虎口为此震出血痕。
“还担心吗?”祝葚看向喜极而泣的夷,后者握住树枝的力道就好像是握住她的生命线,“多谢神仙。”
营养不良的脸上因此泛出淡淡红晕。
耳边的警告愈演愈烈,祝葚也在快耳鸣前悄然下线,而这落到众人眼里便是她的身形渐渐淡去。
…………
神仙一走,襄城的难民都自发地围着握紧树枝的夷。
“大兄。”樊哙用手肘戳戳盯着祝葚消失点的刘季,后者瞧着鹌鹑似的襄城人也很没劲道:“我都不与项羽作对,你还指望我与上头的神仙作对?”
刘季指指漆黑的天空又指指自己,最后拍下兄弟的脑袋:“走咯!收工回营。“
“哦哦!“樊哙赶紧跟上大兄,随行的楚军也都收起武器,跟着将领空手而归。
“咱们就这么算了?”下山的路上,樊哙仍心有不甘,“喝了半夜的西北风就得到了这儿。”
他指着还稀奇自己有双熊掌的斥候说道。
刘季干脆停下问道:“我问你,神仙是怎么来的?”
“……应该是襄城的小丫头带的陶像召唤来的。”
“那我问你,襄城的小丫头跟咱们是什么关系?”
“额……敌对关系。”
“咱们打得过神仙吗?还是你想留在山里当黑瞎子。”
刘季把嘴里的草叶吐向兄弟:“咱们上山是为了什么?”
“捉人。”
“捉人的目的是什么?”
“向,向项羽交差。”
樊哙回到此处便已恍然大悟:“对,目的是向项羽交差。”
“知道你还问些屁话。”刘季甩着袖子笑道:“你说咱们空手而归?我看咱却收获满满。”
他看向与自己一行隔着约有二十步的襄城难民,拉过兄弟的脖子说道:“有神仙在,襄城他是拿不下了,日后咱与项羽争夺襄城之属,你说襄民会偏向谁?”
樊哙与他四目相对,最后二人嘿嘿一笑。
有两条走向,看你们想先看哪个:一:始皇看祝葚的游戏录播并知道胡亥干了啥;二,去三国会会东汉魅魔。
老流氓是真不好写,改了两遍才有点那种心机深沉又洒脱豪放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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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